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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木低头想了一会,便是笑道:“不知道是谁叫你来说的,不过,你回去告诉他们,好好的,大家有钱一起使,我是什么人,还用多说?”
王勇其实就是此意,他当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同僚。张佳木现在是大财主一般,人人见了眼红,府军前卫也是亲卫亲军,当然也想分一杯羹了。
凭什么好处只有宦官和东厂有,咱们就一文没有?
这种心思,张佳木当然明白。而且,其实不必人来说,他自己也早就有所准备就是了。
在上二十六卫亲军中的好名声,只能更好,绝不能有所破坏。
王勇大喜,起身兜头一揖,只道:“佳木,我就知道,你必定不会教我为难的。”
第四卷 锦衣都督 第三百二十章 腐化
第四卷锦衣都督第三百二十章腐化
“言重,言重。”张佳木扶起王勇,笑说道:“都是自己人,一家人,不要说这么生份的话。况且,我知道你也不是为了自己,这件事,只是你们府军前卫的人想和我说,自己丢不下脸,你来,彼此都好,我这里好说话,他们也不怕失面子,大哥,你来的很好。”
王勇原本有些不好意思,被他这么一分说,简直就是入木三分。
他心里原本就对张佳木服气,这会儿更是五体投地,只讷讷道:“佳木,你简直是什么都知道,都明白。”
“嗯嗯,不必多说。”张佳木笑着,眼神却锐利起来。他想了想,道:“大哥,你们府军前卫满额是多少人来着?”
“五千六百人啊。”王勇奇道:“咱们和你们锦衣卫不同,正好五千六百人整,不多不少。”
他笑了笑,又道:“余丁当然不止此数,在燕京都好几十年了,军余少说了也得万多人,不过,很难补上缺就是了。咱们京师不比外地,外头补军士的缺是为难的事,都逃光了么。京城里头,一个缺可不易得,都得打破头。当然,得了缺也不一定真格的训练当值,遇到考试校阅时,雇人去代试代役,也不希奇。咱们府军前卫和旗手卫,当然,还有锦衣卫都算好,上三卫么,没点真格的东西不成。有很多卫里,连发粮都不是自己扛了,没劲,抬不动”
说起这个,王勇直摇头,最后叹着气道:“瞧吧,迟早咱们上三卫也得和他们一样,扛个粮包都没劲”
张佳木笑说道:“这也是难免的事,君子之泽,三世而斩。历朝历代,想有不腐化的政府,不软蛋耸包的军队,也是难。”
王勇笑道:“说的也是了。”
张佳木深为皱眉,道:“你们府军前卫,宫中还算过的去。那么,我来问你,这一次叫你来的,是不是向来在宫中当值的人,若是外头的那些烂货,说实在的,我没有什么精神去敷衍他们就是了。”
其实明朝末年武力的衰败,应该是历朝之最了。出征打建州的关键之役,宰牛祭祀的刀居然杀不动牛,是绣的,总兵官杜松的头盔是烂的,被人一箭射个对穿。
弓箭没力,火铳炸膛,上贪下腐,军队全无战力。举国之力养的关宁铁骑,从不敢野战,从建州起事时起,一个几万人没有什么铁甲火器的小部落却连败明军主力,最后弄的明军不敢与之野战,简直不成体统。
武器烂,指挥烂,体系烂,堂堂帝国皇帝,当敌军兵临城下时,居然要招募市井无赖流氓混混参与守城,崇祯还亲自接见一个大流氓头子,封为千总,让其上城守备。
李自成入城,崇祯除了身边十几个小太监,连一支最基本的亲军队伍了凑不起来。当敌军逼近京城时,其实可以到天津下海逃亡,但大臣说,凑不起一支可以安全把皇帝送出城并且送到天津的禁军队伍。
因为禁军的军心不稳,大臣们不敢保证,是不是皇帝一出内廷,就会被禁军给绑票
北京距离天津不过一百二十公里罢了
上到唐宋,下到满清,恐怕军事在前期的武功,明不逊任何人,在战斗意志上,不求和,天子守国门上,更是超过任何一朝。但军队的**无能,指挥无力,编制混乱,整个溃烂的程度来说,大明也是叫各朝瞠目结舌,拱手拜服。
当然,这个现在不是张佳木所关注的,他只是向着王勇率直问道:“五千六百人,四十人的御前带刀官当然是府军前卫的核心,其余平时入选宫禁巡逻,随侍大驾外出的,最多两千人,我说的差不离吧?”
“是的,差不离。”王勇答说道。
各卫都有自己的机密,有些是核心机密,不足为外人道。但张佳木知道,王勇也并不觉得奇怪。
守备大明皇城和宫城的只能是府军前卫,旗手卫,锦衣卫。
其实,宫中以锦衣卫的人最多,光是大汉将军就有一千五百余人,宫门守备,也是三卫各一,奉天门大朝会的时候,纠仪维持秩序的,也是锦衣卫的人最多。
守备宫门,随驾外出,贴身保护皇帝安全,又是府军前卫的人最多。
旗手卫是皇城守备的中坚力量,皇城的各城门,皇城治安巡逻,大半工作都是由旗手卫负担下来,出行的仪仗大驾,也是旗手卫负责的多。
三卫加起来在皇城和宫城中一共有八千人左右,有时多些,有些少些。现在的数字,就是三卫相加,七千八百余人。
这其中锦衣卫有三千余人,旗手卫三千左右,剩下的便是府军前卫的人。三卫各有范围侧重,彼此虽然肯定会争风吃醋,但好歹各有范围,所以就算是有什么争执,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仇怨,相反,彼此香火情很深,其中原由,很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
而且,和锦衣卫不同,旗手和府军两卫,能在皇城和宫城当值的,才是卫中红人。不象是锦衣卫,大汉将军是闲值,架子货,在卫中并不大受重视。在宫城中执掌大汉将军的庄鸣的地位,就可以看出来锦衣卫对大汉将军是什么态度了。
当然,因为庄鸣和张佳木的私人关系,所以混的还算不错,大汉将军也算是重新整合了一些,各小旗,总旗,百户,都换了自己人,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算是真正吃了下来。
府军前卫和旗手卫张佳木伸不进手,但不妨碍他为此设法。
自己人,那当然是越多越好。
当然,张佳木的势力并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差的远咧。旗手卫里,他虽然也有一些人情放着,不少老熟人,但真正知心换命紧急关头可用的人手,却是一个也没有。
府军前卫里头,有王勇在,当然,李春这个都指挥也靠的住,其余还有几个指挥也算是自己人,张佳木现在问,当然是有所指。
王勇一听便明白了,当下笑道:“你放心吧,李都督知道,也是他挑的头。他说,佳木最近发了财,派我去打个秋风,佳木向来对人够朋友,不会说我们不是的。这一次,能够资格伸手的,当然是宫中当值的人,在外头的,凭什么轮着他们?”
如果是正常来说,上三卫的亲军早就暮气沉沉,没有什么鸟用了。
上上任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就是那位留下自己腰牌于世的马顺指挥使,堂堂武臣,特务头子,居然被一群文臣打死在大殿上,锦衣卫留在宫中的校尉们也不敢救,勉强上去几个,当即就被人打跑了。
这简直就是武人之耻,其实到这会子,真正的京营兵早就不大把上卫亲兵,特别是锦衣卫这样的特务组织当成是军人了。就算锦衣卫自己,恐怕在内心里头把自己当武臣军人的,也是没有几个。
不过,这不妨碍张佳木治理整顿。
现在锦衣卫裁撤了不少人,原本两万出头的规模,现在只剩下万二千人,就这,还是有不少不带俸的样子货,剩下来的不敢说全是精心强将,好歹也是各有用处,有老于世故知道案例的,也有精通律令,也有在特务行当有特殊贡献和认识的,当然,组织才能,财务才能,这些都会列入考量的范畴之内。
但不管是谁,哪怕是望花甲的刘勇,每天早晨起来,就得出操,训练,不管在家还是住在锦衣卫在各处设立的宿舍营房内,每天起床训练几乎已经是所有人的必修课。
除了长跑,越野,负重越野,然后各项器械训练,力量,格斗,这些原本是精锐缇骑才需要的训练和技术,所有锦衣卫内部人员都需要参于训练,然后定期考核。
这是一项硬指标,不合格者,就只能转为文职,象是雇佣来的那些个老夫子一样,他们就是锦衣卫中的文职人员,俸禄不低,待遇相等,但是想升官,那也是没有可能的事了。
锦衣卫当然算是对得起皇家给的俸禄,甚至远有超出。府军旗手两卫则是差的远了,宫中的还好,好歹还得撑个场面,样子货也得有个样子出来,不仅于此,最少守城值夜的态度得认真,武艺也得过的去,不然的话,很难敷衍的过去。
在外头的,就是挑出来的不合格的人选,就算比别的卫强些,也终究是不大合格。
“既然这样,”张佳木展颜笑道:“那,我可就放心的多了。”
差使算是圆满完成,王勇站起身来,笑嘻嘻的道:“李都督交办下来的时候,我可是提着心。好歹是老虎身上拔毛,咱们有点太那啥了。”
“说的什么话,都是好朋友么。”
张佳木不以为意,也是站起身来,对着王勇笑道:“怎么样,吃过没有,交待下头上酒菜来?”
“不必。”王勇答说道:“你太忙,这两天,你可是大出风头————你不知道,我们可是一直在议论你—————大家都说,实在是太佩服了”
第四卷 锦衣都督 第三百二十章 情之所钟
第四卷锦衣都督第三百二十章情之所钟
王勇所说的,当然是昨夜的事,府军前卫的同僚中和张佳木交好的不在少数,议论时当然是夸赞居多,这也不足为奇。
听得几句,张佳木便是笑道:“你们的李指挥当时可也是在场,转回头回来了,就找我打秋风,我要是勒着不给,他肯定说我得了大彩头还小气,罢了罢了,我只是认吃亏就好了。”
王勇笑道:“你向来就是这么样人,给人东西,还不叫人说你好—————好了,我可得走了”
说罢拱了拱手,推开门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张佳木倒是突然起了个念头。
李春这厮,明明是和自己一道回的城,路上不说,也不问,回到宫里就派人合议打自己的秋风,这算是什么意思?
最近这一注财源,看来是来的太容易,也太叫人起贪心了,看起来,得想个好的借口,把这件事给遮掩一下才好。
心里有事,就有点神思不属,王勇和他说了一句什么,也是没有听的太清楚,当下只是含糊应了应,便一心想打发此人走。
“哈哈,佳木,你在想什么呢?”
王勇倒是突然捧腹大笑,张佳木一想,脑子里把对方的话过了一下,才知道自己出糗了。
原来刚刚王勇突然拿公主来打趣,这件事,熟人之间是不算什么了,虽然犯忌,也颇伤皇家的颜面,不过时间久了,皇帝和太后都没有什么说法,大家也就浑不当一回事了。
这一次,王勇倒没有随太子出宫,消息传来,就在宫中伺候,所以亲眼看到蒋安等人在御前的争执,彼此的勾心斗角也是瞧的明白,他今晚来,也是提醒张佳木小心在意,他在宫中的势力仅限于东厂这一块,还有禁军这一块,虽然最近加大力度拉拢人,但对张佳木有恶感或最少没好感的内官很多,这一方面,要好好的下一番功夫了。
至于公主的表现,王勇也是瞧的清楚,当时听说是张佳木带队,公主的表情先是担忧,再是信任,接着与皇帝的父女对话,可以说,对皇帝派出薛恒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说这些的时候,张佳木神色凝重,摇着头道:“没有人说给我听啊。”
“哎,”王勇叹气道:“女孩子家么,是有点不大合礼教,没有人和你说,怕也是知道太后和皇上有心要让你当驸马,所以,大家也不愿多事罢了。”
其实南宋时理学盛行,人心已经逐渐拘束,到明时,早前期更是禁锢性灵,所以公主对某个男子垂青,这件事传扬开来,肯定叫那些老夫子们叽叽喳喳的议论个没完。
要得到明中期后,束缚渐松,人的思想出现转变,讲究性灵轻松的文章学说大行其道,诸如某****那样的开放,就是明中晚期的事了。
王勇一说,张佳木当然也就明白了,当下点了点头,却只觉得心头沉重。
适才王勇所说,是说公主今夜宿于常德公主的府邸,姑侄两人年纪虽差的远,但性子都是轻灵飘逸,重庆公主虽然年幼,不过亦是敢爱敢恨,敢作敢当的性子,再加上姑侄都喜欢男儿喜欢的玩意,骑烈马,打猎,习武,射箭,那些女儿家特别的玩意,她们反而不大欢喜,由此,两代公主交谊深厚,重庆公主偶尔会悄悄到常德公主府邸居住几日,消闲解闷。
要是传扬出去,当然也是礼法不容,不过,皇家的事根本没有那么严格,偶尔为之,皇帝允准,或是太后允准的话,也就罢了。
平时出来居住,没有什么,现在出来,又是跑到常德公主府邸,重庆公主的小小心思,瞒不了人。她当然就是去打听张佳木今日的表现如何,女孩儿家的心思,一看到底,真是单纯可爱,而对张佳木的用情之深,也就由此可知。
“唉,”饶是张佳木铁石心肠,也不得不叹道:“我负她良多。”
当时的情形,现在解释出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原由,更加不要说是叫别人信服的理由了。九死一生之际,大约人都会荒唐,重选一次,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狂放无礼的举动了。
居然没有得罪,也没有被重谴,真是一件稀奇的事。
由此可想,张家和皇家的关系,也算是错踪复杂,这其中,弯弯饶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当下他心情郁郁,也懒得想,夜风袭来,穿的身上单薄的葛袍猎猎而响,也吹动了满怀的心事。
重生之事,一直是在拼搏向上,目标明确,手段多多,似乎很得意。但暗夜之中自己沉思之中,只觉满腹心事,却终究无人可述。
这种孤寂感,真的是无可排解。
想到稚龄中的公主,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来,虽然必定不可将心中隐秘全然告之,却安然这不是一个可以略述心曲的伙伴。
再说,皇家待他不薄,做权臣是他的理想,倒未必要做奸臣,娶个公主,富贵与共,倒也是个不坏的选择。
“佳木,”王勇看他心绪不佳,颇有些后悔提起此事,因笑道:“罢了,你事太多,不必多想,事情自然会有安排,船到桥头自然直么。”
“有心,有心。”张佳木也无可解释,只得连连拱手,笑道:“大哥请行,我就不远送了。”
“不必,”王勇想了想,突然又笑道:“你可不要突然跑到不该去的地方,头脑发昏可不成,佳木,要是乱来,我可得恨死自己。”
“瞎,”张佳木顿脚道:“你可想到哪儿去了”
两人都是哈哈大笑,王勇当然是打趣,张佳木似乎再昏头也不至于如此。
但送行之时,却又见两盏绢布宫灯在昏暗的月光下逶迤而来,行行重行行,步调不紧不慢,甚至,颇有些悠闲的味道。
“咦”王勇道:“这是明达的灯笼吧,他个子长大,平时走路也是急急忙忙的,倒是没有瞧着他这么悠然的夜行。”
明达,便是任怨的字,今天缇骑集训,他这个主官当然不在不成,所以晚间会议,任怨并没有参加。这会子回来,想必是缇骑的训练结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