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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真舒服。
”袁彬喝了一口酸梅汤。感觉心里受用的多,原本脸上的疲惫和风尘之色也就弱了许多。
他着向哈铭,问道:“这一回我可去了十来天,怎么样,你那宝贝徒弟有什么新花样没有?”
“有啊。”哈铭安然道:“朝廷的恩赏到了,他叫我们去瞧瞧,看石彪是怎么个模样,看完不要耽搁,即刻就回京。”
“这算怎么这一回事啊!”袁彬不免要抱怨几句:“说声收罗证据,咱俩跑的人仰马翻,还说不能叫石彪这小子看出来,结果一点动静不能用,大同附近的官儿,就当咱们是死的,供奉没有,秋风打不着,天天人吃马嚼的就往外赔吧。好吧,朝廷给石彪这小子封赏原本就是不对,他不说话不出力也就罢了。还叫咱们去观礼,老哈,要去你去,我可不去受这个气!” “你信我不信?”哈铭也没有办法,其实他对张佳木的处置,也是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但是他和张佳木与袁彬和张佳木的关系都是格外的不同,彼此来往的私信,都是哈铭拆收,观礼的事,张佳木察寥数语。根本没说明白,但意思很简单,师傅要是信的过,就照他的安排来办,不然的话,彼此各行其事小交情不变,但事儿他也就不管了。
哈铭想来想去。自己和袁彬是哪头葱?自己该掂量清楚自己的斤两。皇上信他们不错。而且私底下是把他们俩当朋友来看,不然的话,也不会公然出头帮他们俩说话,帮着他们俩出头叫他们出京去打秋风。这一次赚的不少,都是仰皇上宠信,但凡事不能出格,军国大事上头,他们俩在皇上面前可是一句话也说不上。象离间武清侯,弹劾大同总兵官这一种事,他们俩起个头,皇上就会跺脚叫他们住嘴。说的浅了,皇上一笑罢之。说的深了。徒劳无力不说,还惹动皇上心里的恶感。因为不管怎么说,告密是小人,他们俩在朝中的地位全仰赖于在皇帝心里的那种重情义的好汉子形象。一旦破灭。甭说告密能不能成,万一倒了牌子。在皇帝面前失了宠信。那可就万事皆休,只怕石府一个三等下人,也能叫他们两人灭族。
事关将来荣辱,岂能完全的意气用事?当年在漠北,要不是一个忍字当头,又岂能活到现在,有如此风光的今天?
受一点气,当然要找回场子来,他两人在此勾留当然就为的此事了,但并不代表要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冒险不是?
这个道理哈铭懂,他相信袁彬也会猛
“唉,好吧好吧。”袁彬果然就是发几句牢骚。这一次不仅是失了面子,落的一肚皮的气。而且出事之后,事事仰仗张佳木的势力,不然的话,不要说查访了,就连在大同存身也难。呆了一阵子,锦衣卫暗中的势力越来越大已经成了明显的事实,组织严密的让袁彬咋舌不已,种种详尽的规定更叫他觉得难以适应。
他和哈铭已经打定了主意。以后就择一善地养老算了。京城水深,袁彬觉得,真不是他们这种人能混事的地方。
南京不错,不过只能是后话了。
说服了袁彬,哈的自己倒有点郁郁不欢的样子。他道:“石彪这厮封爵了。”
“我听说了。”袁彬一脸的晦气,倒在椅子上道:“石亨进爵为忠国公。石彪为定远侯。好么,一门出了一公一侯,现在他家已经不在英国公府之下了吧。”
“还差点意思。”哈铭道:“英国公府现在可是一门一公两侯呢。”
“太平侯兄弟?”袁彬好悬没笑出来,但脸上的鄙夷之意却是明显的,他摇头道:“老荣国公。老英国公。都是何等英雄?怎么有这么样的儿子和兄弟,真是给英国公府丢人。唉,现在也是少国公年轻太轻,没有资历威望,不能服众啊。”
张氏兄弟以都督封侯,兄弟两人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不过。他们俩也算是太出笑话了。根本没有人把他们当侯爵看。京师官场之中。提起这哥儿俩来,不是摇头,就是鄙夷。而现任的英口曰己怎不喜欢这两叔叔。没事根本不走动。所以英国公家制删 和石家倒是远远不同,大大的不同。
果然,哈铭也道:“英国公现在年少不管事,就是拢住了老国公的旧部在家看风色。练箭骑马,等着变局和出山的机会。虽然是后生,还算稳得住,将来有他的一亩三分地。不过。石家可就不同了。景泰元年,石亨加镇朔大将军。封侯,然后是团营总兵官。到现在都多少年了,多少武官是出自他的门下?再加上石彪在大同,手握重兵跋扈不法,这叔侄两一个封公。一个封侯,就是靠的这一次大捷。嘿,我还真是奇了怪了,怎么朝中无人说话呢?”
“曹吉祥只顾着稳自己的地盘,不问外事。刘冉诚老奸巨滑,什么事也不会出头,佳木这一回不知道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哼,走着瞧吧。”
“甭说了,时辰差不离了。我看,咱们还是收拾一下,去给定远侯观辛匕吧。”
两人刚换了衣服出房门,只觉阳光刺眼。一阵热气蒸腾而来,还没言声儿,驿承从墙角的树荫底下过来,远远一躬身,笑道:“两位大人出来了?适才交待了,两位不骑马了,换凉轿,下官早就叫轿班在外头伺候了,凉茶,毛巾什么的也预备好了,请大人们上轿就是了。”
“嗯”袁彬对驿承很满意,笑道:“你差事办的不坏,回去之后,我会亲口和你们都督说,好生给你点赏赐。”
“哎哟”驿承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连连躬身,笑道:“下官就是办的这种差事,份内的事,当不起大人的夸赞。”
“别卖嘴了”哈铭过来说道:“叫轿班进来,还有,有什么新闻没有?”
“有。”驿承一边吩咐人去打轿子,一边笑答道:“还是挺大的新闻呢。大同总兵官封侯,各地的官员来贺,您二位断想不到,代王殿下也从宫里出来,要去侯府上贺喜。
“是么?还真是挺大的新闻。”听新闻这词儿已经从京里流传到外头,锦衣卫里也是上有好下必从。大家都一窝蜂似的学上了。哈铭和袁彬也是习惯了,两人打一下眼色,彼此都看出对方眼中的震惊之色。
在大明。除了皇帝就是亲王大。太祖封藩是为了护卫帝室,所以封藩之初就叫塞王。以诸子卫边小比起让重将来带兵自然更能叫他老人家放心。成祖皇帝当时是燕王,还有宁王、辽王、秦王、晋王、代王,都是手握重兵,其中以秦晋宁燕诸王护卫最多,实力最强。代王朱桂藩大同,亦有三护卫,实力强劲不说,这个爷的脾气也是不大好。因为被朱猪给限制夺权,三护卫也被录夺了,堂堂亲王就耍无赖,经常青衣小帽出行,带着儿孙扮成小民百姓,然后突然冒起杀人,用锤子击杀百姓,以死为乐。
要不然,就是纵骑于路,射杀过程行人,种种恶行,简直就是数不胜数。
成祖曾赐垒书给他说:“闻弟纵戮取财,国人甚苦,告者数矣。且王独不记建文时耶?”又下令从今起王府不得擅役军民财物。但朱桂脾气真不大好,对成祖这样一位暴君也不买账,数召不至,最后勉强就道,也是骂骂咧咧。根本就不服气。
后来朱老四也是怕了这个弟弟,想了一想,似乎不必自取难堪。削他王爵他也不怕,总不能宰了?他上位可是因为说建文削藩不对,自己再折腾亲弟弟,似乎也就高明不到哪儿去。
有此顾忌,只好半路就把代王朱桂放回去。只是录夺了他的三护卫了事。有此一事,朱桂在地方上更是横行无忌,地方官员根本就拿他没有办法。这位老爷爷一直折腾到正统十四年。算算辈份,当今皇上已经是代王的重孙辈了! 还好老头子一闭眼总算去找太祖皇帝去了,王位由嫡孙继承,就是现今的代王。脾气也不算好,也是一位刺儿头。有祖有孙,倒是相得益彰。
这位亲王,按理是礼绝百僚的,所有的官员见到亲王都需二跪六口的行礼。不象唐朝亲王与开府仪同三司均礼。而在宋朝,宰相才是礼绝百僚。亲王也要拜宰相。在大明,亲王只在皇帝之下,现在这位脾气不大好的代王居然主动到石彪府上拜门,乍听之下是不敢相信,再一想,更觉得匪夷所思,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袁彬摇头一叹,语气深沉的道:“走吧。这一场热闹。还真是非瞧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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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代王
小驿站里头出来,满街都是骑马的武官和坐轿的女门数里规矩已经废驰,按道理来说,很多官员蛮不够坐轿子的资格,但也是堂而皇之的坐上了轿子。
国初之时,大家都是骑马,了不起牛车马车,轿子只有少数人才有特权,后人说明朝风气由正统天顺年间为之一变,成化年间开始腐化至不可治者,大约也有其理。
大同斯是时是不折不扣的北边重镇,驻军多,满街全是全副武装的士兵和军官,最近因为所谓的“大捷”加上石彪有意邀买军心,赏赐极多,士兵和低级军官满街都是,买肉喝酒,醉熏熏的在街市上走,偶尔与民相斗,常惹动无数人围看,大同军兵多,连带着民风也很彪悍,没有点身板脾气的人,还真不敢在此行走。
除了军民官兵,就是行商多。 大明以开中法支持北边军镇的正常运作,商人们把粮食运到边境,然后从驻军长官手里领取盐引,有了盐引之后,才有合法经营官盐生意的凭据,凭着盐引才能大发其财。这在当时来说是一种良法,因为商人运粮,会考虑成本,省的是自己的钱,雇佣民夫也不能强拉拢民,从买粮到运输到边境,中间环节很多,可以促进各地的经济活跃,总之,是良法。
大同这里,驻军极多,运粮的商人当然也是数不胜数。国初时候,商人再有钱也不能坐车,甚至不能骑马,只能骑骡子或驴,丝绸等衣物也不准穿,头巾等读书人的标志当然更不允许。但现在已经法纪废驰,不穿龙袍的话管你穿什么,所以满街都是着丝履戴头巾或是大帽的商人,天气热了,丝绸衣服虽不贴身,但胜在轻便,于是长袖当风,飘然若神仙中人的尽是运粮过来的商人。他们总要等盐引下发了之后,再于边境贩卖一些货物,赚到不少银子后,购买边境的出产,然后再回乡去,一来一去,利润很大。
后世的清朝以厘金制度来贴补国用,厘金病商,所以商人最为吃亏,一县到邻县之间,能有几百个卡子收厘金,大明则不同,水陆卡子此时并不多,商税更是可以低到忽略不计,所以此时商人极富,身家百万白银以上的商人也已经出现,同陆运转而不依赖海贸就积聚如此丰富的身家,中国人的善于经商,绝不在西人之下。
除了运粮的商人,便是茶商,当时以川茶为优,汉人自己喝茶,把这种习惯一传到草原,则游牧民族的需求比汉人还要急迫。
原因则很简单,游牧民族的饮食习惯单一,以肉食和饮奶茶为主,青菜之类则很少见,甚至是绝无仅有。
常年食肉有害健康,有了茶之后问题则是迎刃而解,所以西藏和草原乃至西域,各地异族对茶的需求都很大,有鉴于此,茶自然也是国家控制的重要资源,法子也是和盐一样,需要官府下发凭照,然后才有资格经营。也是从内地运粮至边境,然后换茶引,或是直接运茶过来贸易,而军镇自用有限,多半用于对北方草原的贸易。
天顺年间,一般是七十斤茶换一匹中等战马,每年靠茶的贸易,大明军镇可以贸易数千匹军马,这些马或是军镇留用,或是送往京师或辽东等地,大明再以河套等地养马,所以终明二百余年,从未有缺乏战马之患,这一点,则是远超前宋了。
“瞧瞧,老哈。”到了总兵官府邸前头,已经是挤的人山人海。大同官兵和百姓行商谁不知道石将爷要封侯?谁不来瞧瞧热闹,在官兵将佐来说,是表忠心,百姓们则是瞧着难得的热闹,府邸前头是挤的不行,要不然两个锦衣卫官摆起了仪仗,能不能挤进圈子里头去,还得两说。袁彬一下轿就是一头一脸的汗,刚刚在轿子里的凉意不翼而飞,他跺了跺脚,笑道:“这些人全无心肝,这种热闹是好瞧的么?”
“慎言”哈铭虽然深以为然,不过还是劝道:“人多眼杂 耳多眼多,咱们安心瞧热闹。瞧完了,反正行李也收拾好了,趁晚上天凉赶路,下一个锋站正五十里,下午夜赶到睡个好觉,如何?”
“听你的就是。”袁彬无所谓的一笑,答道:“一天赶一个驿站,半个月内回到京师,老哈,这里乌烟菲气的,我也实在是呆不得了。”
两人苦笑摇头,好在他们不必和那些普通的大同驻军或是百姓挤,自有一个总兵府的听差上前,问明了职司官职以后,听差扬着脸道:“难为你们有心来看咱们侯爷受封的大典。
击二,事自有席面安排,到时候跟我走就是 ※
一个没官没职的听差,对着三品大员都是如此的倨傲,袁彬暗中摊了一下手,哈铭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式,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顺着大开的中门一路向里头去。
大约是石彪故意要摆总兵官的谱,也是为了彰显自己是凭着战功封的侯爵,一路上仪卫甚多,边军精锐,远非京营或是锦衣卫可比 沿途的甲士都是悬刀持戟,杀气腾腾小尽管是喜事,进门之后,却只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
传旨的是京城过来的三个锦衣卫官簇拥着一个六品服饰的中官,都是瞧着眼熟,但并不认识姓名。 大明传旨,有用中官,也用锦衣卫官。也用文官,这一次是封爵,以锦衣卫官与中官一并带着恩旨前来,中堂之上,正在摆着香案等物,大票的大同文武官员都在一边等候。但石彪还没有出来,袁彬找着一个熟人打听,却是在里头换全套的侯爵袍服,所以要众人在外头等候,总得石将爷换完了衣服,出来之后才能宣旨。
宫中的中官和锦衣卫都是消息灵通之辈,石彪是何等样人,大家都清楚的很,所以一群人脸上都很淡然,并没有受辱的表情。当然,回去之后怎么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人群最前,是穿着黄袍的代王殿下。年约三十左右,身体高大肥,胖,站在班次之前,似乎还有点气喘。
在代王之后,除了王府的佐属官外,几乎所有人都是窃窃私语。以亲王之尊,来参加侯爵的封拜大典已经是骇人听闻了,但代王居然还在这里站班等候,这一点就已经是屈辱到极点,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听说石彪在任大同游击。而代王尚为世孙之时,石彪就对这位集王屡加折辱,至于用了什么手段,殊不可解,一位亲王被封地内的总兵官如此欺凌,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代王其实也很难自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个礼绝百僚,要诸人。拜行礼的亲王居然给一个总兵官站班,众人的眼神也教他难受的很,好不容易,瞧着内堂里身影一闪,代王瞧的眼都酸了,当然一下子就认出来是石彪过来了。
“石侯,何来之迟也。”代王故意做出豁达潇洒的样子,笑着迎上前去,与石彪语笑寒暄,向其致意。
但代王其实是阴沉人物。虽然故作大方,其实面色难看,双眼滴溜溜的转乱,脸上也是似笑非笑,着着也实在难看。
“怎么?”石彪身形比代王高大,全身的彪悍劲厉之气,这会儿瞪眼向代王,怒道:“我封爵的大事,王爷等会儿就耐不得了?”
“耐得,耐得。
”代王简直要尴尬至死,但无论如何,他是不敢与石彪翻脸的。
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