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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中间的一切怨恨,让战争平息,让你们尖锐的对立缓和。踏上前往东方之路吧,将东方世界从可憎的异教徒的手中夺取过来,并使它服从于你们的力量!”
诏书很快通过主教区、教区和大小教堂传递到城市和乡村的每一个角落。
贫穷的农夫放下锄头拿起了刀剑,他们反正一贫如洗,根本没有任何可失去的,就算是生命,也因卑贱而价值低廉,所以义无反顾的踏上了未知的征途;
那些排行第二、第三,无法继承爵位,将来只能日趋没落的贵族子弟,毫不犹豫的擦亮了父辈留下的盔甲和武器,披挂整齐,带着侍从上路了;
狂热的穷教士疯狂的亲吻着十字架,他们没有可能像主教和本堂神父那样从购买赎罪券的叮当作响的金银币中获取利益,那么前往东方进行传教就成了博取光明前程的赌博,也许,能够在富庶的拜占庭,甚至马可。波罗笔下遍地黄金的东方,开辟属于自己的主教区?
……
形形色色的人们,在基督的十字旗下聚集起来,汇集成了十字军的洪流,源源不断的开向维也纳。
但在自发组成的十字军之前,各国的正规部队已经率先赶到了,在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鲁道夫,神圣同盟主持者的建议之下,军事会议召开了。
地图上,大汉帝国沿着多瑙河进军的线路,用大红色的箭头标注出来,触目惊心。
各方势力却仍在争吵着,有人建议已经在边境地区布防的条顿骑士团去打前站,加强塞尔维亚的防御能力,有人说神圣罗马帝国的诸侯们出兵太少,有隐藏实力的嫌疑,以致于采取何种军事行动的会议,变成了一场互相争吵的闹剧。
“够了,在紧要关头,基督徒还在为了一点点利益互相争斗,你们岂不是辜负了基督的教诲,玷污了天主的荣光?”
瑞士宫静了一静。
发言的是英王爱德华一世。
英王“长腿”爱德华虽然没有鲁道夫那么高大,但他的腿的确很长,此时他已年过半百,但当年率领十字军出征的威名并没有消退,并且因为他刚刚失去了挚爱的王后,仍然坚持前来,身上带着某种希腊悲剧才有的感染力。
爱德华一世在很年轻的时候就与卡斯蒂尼亚王国的艾琳娜公主结婚。他们非常相爱,1264年当反对国王的诸侯们在夺取权力时,爱德华为了安全起见,把她送往法国暂时躲避。第八次十字军东征前往圣地,据说她从创口吸出毒液而拯救了爱德华的性命。
艾琳娜刚刚于威尔士去世,在她的遗体运回伦敦的路上爱德华一世在每一个驿站都树立了一个十字架,许多年后伦敦还保留着一部分这种十字架,并被称为“王后十字架”。
在失去王后的打击下,爱德华依然前来维也纳,而且按照一般的考虑,孤悬海外的不列颠是最不容易受到大汉西征打击的对象,他的行为也就带着无私的前提,他的话也比鲁道夫更容易压住互相争吵的国王和公爵们。
何况爱德华曾经参加了第八和第九次十字军东征,在基督世界有着相当高的名望。
争吵渐渐平息了,鲁道夫感激的朝爱德华笑了笑,而法王腓力四世的眼睛里则流露出明显的嫉妒——这位“美男子”国王的心胸,可远不如他的外表。
“众所周知,神圣联盟皇帝对德意志诸侯的约束力有限,我并不能强迫他们出动尽可能多的兵力,”鲁道夫向客人们做着解释,在反对和质疑的声音出现之前,他抢着做出了允诺:“不过我可以保证,在和东方异教徒作战的时候,哈布斯堡的军队绝对站在最危险的地方!”
鲁道夫话音落地,教皇本尼迪克特重重的把金杖往桌子上顿了顿,发出沉闷的声响。
国王们心头一震:虽然教廷的威风不及当年,可宗教裁判所和火刑柱仍然遍布城市和乡村,任何偏远的地区都有座小小的教堂,这种潜势力不能小觑,为了眼前利益得罪教皇可就是无妄之灾了。
面临大汉帝国的强大威胁,国王们也无暇再争论更为细节的东西了,既然鲁道夫做出了承诺,教皇也不耐烦了,他们也就收敛起来,纷纷表示服从鲁道夫的安排。
法王腓力四世一直想压倒教会的权威,见本尼迪克特敲敲桌子就压住了阵脚,大为不服,站了出来显摆道:“如果是在平原地区,法兰西重骑兵可以和东罗马的皇家近卫骑兵团较量一番,我们是否准备在布达佩斯附近的多瑙河中游平原,给东方异教徒致命一击呢?”
拜占庭皇家近卫骑兵团威名赫赫,西欧骑士早知它不好对付,是压在国王和公爵心头的大患,此时听腓力说愿意用法兰西重骑兵硬顶,尽皆大大的松了口气。
腓力说完有几分得意,可见到几位德意志诸侯脸上不加掩饰的庆幸之色,又开始后悔了:的确显示了法兰西的实力,但战争不可避免损失呀,到时候损失如果太多,就得不偿失了。
鲁道夫笑了笑,“不需要的,我想在布达佩斯和他们决战并不是好主意。”
那么?贵族们盯着鲁道夫,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如此轻易的放弃了让法国人打头阵的机会,难道他有更好的主意?
鲁道夫把手指头伸向塞尔维亚王国的首都贝尔格莱德。
众位国王的眼神先是迷惘,继而大喜:贝尔格莱德位于塞尔维亚北部萨瓦河和多瑙河汇合处,此处也是潘诺尼亚平原和巴尔干半岛的相遇处,通往欧洲腹心的方向是平原和多瑙河,便于运输,往巴尔干方向则是连绵不断的山区,适合阻击防守。
如果在那里和东方异教徒的军队做持久战,欧洲的人力物力可以非常方便的运抵战场,而大汉和拜占庭的军队,就被死死的堵在了巴尔干山区。
“维也纳和布达佩斯都是平原,无险可守,倒是贝尔格莱德最合适,”鲁道夫长着个大鼻子的脸,笑容可掬:“东方有句谚语,‘长弓射出的箭矢,到了射程的末端连最薄的丝绸也无法洞穿’,大汉虽然强大,我们集合整个欧洲的力量和他们在巴尔干山区打持久战,有上帝之光的照耀,基督徒的韧性一定胜过这群异教徒!”
果然不出鲁道夫所料,双子帝国在巴尔干的攻势从最初的势如破竹,变得越来越慢,就像一刀捅进了牛皮糖,越往下越费力。
以这样的状态,在贝尔格莱德拖住汉军,待十字军齐聚之后再实施决战,似乎已成为必胜的战略部署。
殊不知神圣同盟往贝尔格莱德调兵遣将的时候,楚风已经率领行朝官员,与安娜一世女皇并肩同游于雅典卫城,悠闲自在,仿佛巴尔干连天的战火与己无关。
如果鲁道夫等人熟知大汉皇帝的脾气,就应该为自己的命运捏把汗了。
844章 雅典娜
大理石台阶早已破碎凌乱,裂缝中生满了荒草,楚风与安娜。帕列奥丽娜拾级而上,来到了卫城山顶峰的帕特农神殿。
雅典卫城,是希腊最杰出的古建筑群,阿克罗波利斯建造的神庙,古希腊文明的象征。它位于雅典市中心的卫城山丘上,始建于公元前五百八十年年。
卫城中最早也最著名的建筑就是战争女神雅典娜的神庙,也即是帕特农神殿。
由白色大理石建造的神殿坐落于雅典卫城中心位置,石灰岩的山岗上,这座著名的长方形建筑物以巍峨的身姿矗立在整个卫城的最高点,它历经两千多年的沧桑之变,如今虽然浮雕因含盐海风侵蚀而剥蚀严重,但从一排排巍然屹立的多利安式巨型柱廊,还可以看出神庙当年的丰姿。
因为疏于管理,地面的石头缝里长满了杂草,昔日辉煌的神庙变得破败倾颓,不过巨石建筑物有着天然的寿命优势,看上去整体还保存完好。
大汉帝国的文武大臣,对这座神庙颇感兴趣,待听得它大约是在战国初年兴建的,尽皆啧啧称奇。
东方的土木建筑在实用性和低成本上远远胜出,保存性却及不上西方流行的石砌建筑,正如阿房宫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赵州桥却能亘古长存。
文天祥、李鹤轩等人饶有兴趣的参观这座神庙,反而是罗马将军和元老们心不在焉。
罗马并吞希腊之后,在拉丁语境中希腊人就成了“原始人”的代名词。
尽管东罗马帝国早已希腊化,甚至罗马帝国本身的官方语言拉丁语在六七世纪就很少有人能听懂,倒是希腊族裔的语言和文化成为主流,可拜占庭人仍以罗马人自居,谁称他们希腊人,那相当于骂人。
文化心理上既已改变,古希腊-古罗马时代的多神教信仰也不复存在,现在的拜占庭人信仰东正教,崇拜耶和华,对奥林匹斯山众神早就没有什么兴趣了,雅典娜的神庙无人参拜,也就在情理之中。
参观者之间的反差使安娜女皇轻轻叹了口气,时间改变了一切,文化不断的变迁,就连神祗也不能逃脱这个规律,强大的雅典娜,战争和智慧女神,雅典的守护神,希腊文明的象征,如今不也落到了如此尴尬的处境?
她的身后,陈宜中正对着文天祥窃窃私语:“原来昔年希腊诸人信奉奥林匹斯山众神,君士坦丁时方才改宗耶酥教,如此看来这欧罗巴人的宗教也并非一成不变,将来宋瑞兄大力弘扬华夏之道,却也不难以夏变夷。”
文天祥先是眼睛一亮,突然看到楚风的背影,又笑着摇了摇头,缓缓道:“周虽旧邦,其命维新。凡益之道,与时皆行。”
陈宜中略一思忖,却是赞叹不已,暗道文天祥虽然为人欠缺圆通,经世致用执掌庶政之术比自己略差了一层,可这义理上要强了不少,无愧为一代儒学大师。
方才陈宜中说要以夏变夷,这是很多年来文天祥最爱听的话头,原因无他,经历了宋末元初的战争劫难,又以谈判使者身份被伯颜无理扣押,文天祥自然注重华夷之辨、夷夏之防,到后来大汉皇帝楚风崛起海东,仗剑取天下,这位故宋丞相就时时刻刻想着以夏变夷,恨不得域外处处读经、家家拜炎黄。
但到了现在,大汉正稳步迈向世界征服者的巅峰,文天祥的心态也发生了改变,于华夷之辨有了新的理念。
赵武灵王胡服骑射,难道他就从中国人变做了胡人?蒙古大汗忽必烈会汉语汉字,还会胡诌几句汉诗,又岂能因此就说他是华夏正统的天朝君王,把成都、扬州、常州、兴化等大小数百次屠城,当作周武克商一样的天命轮转?
正像历史上记载的那样,炎黄子孙使用的骑射之术来自北方游牧民族,播种的小麦来自西亚,胡床胡凳的形制也来自外族,儒释道中的释家来自印度……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华夏文明尽可兼收并蓄,只要以我为主,普天之下的文明成果,又有那样不可用?
就拿拜占庭来说,这座建筑于战国初期的神庙就充分证明了他们也是个有着古老文明的民族,大汉为何不可与它携手共进,做到融合吸收?
历史上华夏就在春秋时融合了东夷,大部分郭姓人就是东夷的后代,源出于“虢国”;战国时融合了楚“蛮”(此蛮并非指野蛮,楚国漆器和纺织技术很先进,文化发达,只不过当时周朝的传统核心在关中-河洛,偏远的楚被视为蛮),楚国大夫屈原的《离骚》,成为中华千古之绝唱,与《诗经》同列,楚国的图腾凤凰,也与华夏的图腾神龙结了婚。
文天祥熟读历史,知道原本在上古,凤为雄凰为雌,为楚国神兽;到了天下一统,荆楚与传统华夏互相融合,凤凰却合而为一,成为了神龙的配偶,俗称龙凤呈祥。
到现在,还有何人视屈原屈大夫为“楚蛮”,《离骚》是“南蛮”之书?又有何人会说平定安史之乱的郭子仪,其实是东夷后代?
见安娜。帕列奥丽娜与楚风携手而行,文天祥不禁微微一笑,心道若干年后,也许大汉和大秦之间就像华夏与东夷、楚蛮,谁还会把这位公主当作外夷呢?至于他们的神庙和宗教,也许会像佛教那样,脱离政治,成为真正纯粹的宗教吧。
楚风则有另外一番感受,前世他曾经无数次在各种媒体上见到这座著名的建筑物,知道帕特农神庙会在十七世纪,因为威尼斯和奥斯曼土耳其之间的战争而毁坏,只剩下残垣断壁。
现在因为他的到来,这场战争永远没有可能发生了,奥斯曼土耳其还没有诞生就被掐断,那场毁灭神庙的战争自然无从打响。
“雅典娜,你应该感谢我。”楚风轻轻的叩击着神庙的巨大廊柱。
“什么?”安娜女皇回过头来。
原来海风吹过神殿发出的声音,改变了楚风的低吟,安娜把“雅典娜”错听成了自己的名字。
哦?楚风从思绪中抽出心神,却见安娜。帕列奥丽娜身穿白色的罗马长裙,头戴橄榄叶三重冠,手握黄金权杖,身材高挑、容貌丽色无双,不正是个活脱脱的雅典娜女神?
余光又扫到那些身穿军团盔甲、腰挂罗马战剑,头戴青铜盔的罗马将军,楚风忍不住嘿嘿一笑:岂止雅典娜,这下连圣斗士都有了!
正巧几位罗马将军正为美丽的神像失去踪影而叹息,庙内本来存放一尊黄金象牙镶嵌的全希腊最高大的雅典娜女神像,是伟大雕塑家菲迪亚斯亲手制作的,不幸在罗马帝国征服希腊,把神像运往罗马的海路上沉入海底。
“那座美丽神像的失踪,似乎正合着某种规律,她不愿意离开自己守护的城市雅典,所以才黯然沉入海底吧!”
阿里坦乌斯异常惋惜的对同伴说。
楚风笑着摇摇头,“不,我们面前,不正站着雅典娜女神吗?”
罗马将军们愕然,接着很快就赞叹起来,安娜。帕列奥丽娜女皇的风姿,和残存浮雕像刻画的雅典娜,无论端庄的仪态,绝世的美貌,还是威严的气度,都是多么令人惊奇的一致啊!
“真不愧为战争和智慧的女神,她给我们带来了荣誉和胜利!”罗马将军们啧啧赞叹。
阿里坦乌斯则为安娜的美貌略为失神,再看看她身边的大汉皇帝楚风,忍不住喃喃的叹息道:“唉~即使她不像雅典娜那样憎恨男人终身不嫁,可也只有这位堪比奥林匹斯山上宙斯神的丈夫,才配得上她呀!”
“神像丢失,的确是个令人遗憾的问题,”楚风指着神庙中空缺的位置,那里本来应该安放一座美轮美奂的神像,现在却空荡荡的。
他笑着对安娜道:“不过,咱们现在完全可以再做一个,所需的象牙宝石和黄金由我负担,就作为华夏文明对希腊-罗马文明的友谊象征吧。”
安娜眼前一亮,她清楚这样做的政治含义,雅典娜女神像是古希腊文明的结晶,却在罗马帝国的顶峰时期丢失,从此罗马帝国开始走下坡路;现在,重新塑造雅典娜神像,毫无疑问意味着罗马帝国和古希腊文明的复兴,象征着罗马帝国向西欧收复失地。
楚风又大声的道:“当然,这座神像得按照你的样子来塑造——我会在它的底座上铭刻,‘这是大汉皇帝楚风送给罗马女皇安娜一世的结婚礼物’。”
谁说东方人不懂浪漫?安娜。帕列奥丽娜美丽的蓝眼睛里直冒小星星。
罗马将军们惊呼之余,也只能羡慕嫉妒恨了,以黄金和宝石塑造成巨大的雕像作为结婚礼物,这样的礼物,就算雅典娜本人只怕也会收回终身不嫁的誓言吧!
阿里坦乌斯有点酸溜溜的道:“希望真如大汉皇帝所说,雅典娜女神能永远保佑我们,给我们带来胜利和荣耀。”
言犹在耳,传令兵就骑着快马飞奔而来。
“陈吊眼副司令与罗曼努斯执政官在多瑙河下游平原势如破竹,连战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