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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遭到敌人的密集射击,很快出现了伤亡。
虎号前甲板上,亲自操炮的副舰长唐浩打红了眼,马有福、成小德子、胖三……这些同袍被敌人弓弩射中,浑身流着血,被抬下了中舱,生死未卜。
狗日的海盗,来吧,朝你爷爷来吧!
唐浩眼睛血红,手上的动作快得吓人,同炮组的其他弟兄也被他感染,打出了玩命的速度,比平时训练快了一倍,以每分钟两发的速度持续倾泻着火力。他们不管敌人的弓箭,只是朝着上岸的小艇射击…………总督大人严令:尽量将敌人消灭在海上!
“唐副舰,不能这么拼下去了!”萧平一把拉住他。
唐浩一把推开,用力过大,把萧平掀翻在甲板上,“快点,再快点,把狗杂种们送进海底!”
“不能再快了。”几名士兵不停的用海水浇铜炮的外壁,炮身仍旧热得滚烫,海水浇上去,刺的一声冒出白雾。
后面船长室里的李顺,两根手指弹得飞快,脑子里急得快搅成一团浆糊了。一年前,他还只是个普通匠户子弟,经常出海打渔,远程航海的经验,就是上次驾船从临安到琉球,一路上险象环生几乎到了自己能承受的极限。
仅仅大半年,参加汉军水师,因为经验丰富,很快从班长到舰长,但这样的海战,对他来说,还是有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怎么办?怎么办?
敌人上岸迫在眉睫,敌人的船不停发射弓弩,自己船上有人受伤了、有人死掉了!李顺几乎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差点崩溃了。
指头狠狠的弹到海图台,一阵剧痛下脑袋似乎清醒了许多,李顺脑中灵光一闪,扯着喉咙对外面喊道:“用船撞小艇,炮组对敌人大船压制射击!”
这真是一个英明而及时的决定,虎号数百吨的船身,对小艇是泰山压顶;炮组霰弹轰击,很快让几艘敌船上的弓弩哑巴了。
一条条小船被虎号撞沉,敏号也如法炮制,两门三斤炮不断的以霰弹压制敌船,用自己船身撞击登陆的小艇,局面一时得以扭转。
“大哥,你回去,陈家五虎不能少了老大!”陈义大声呼喊着,对面五六十米外的一艘船上,陈懿脸色铁青。
九十一章 情况紧急
汪洋大海上纵横来去,过着刀口舔血生活的海盗,最懂得分散风险的道理。陈懿一拳砸到船舷,鲜血从拳头上流下。
庞大的舰队就这么完了,他心头的痛苦远超过手上的痛楚,忍痛命令座船降下了帅旗,掉头向西南,随后,陈义座船升起了硕大的黑色帅旗。
从炮窗看着扬帆远去的敌船,炮长麻老五挠挠头,冲着传声筒大喊:“请示舰长,有一艘敌船向西南方逃走,是否拦阻射击?”
侯德禄平静得有些冷酷的声音传出:“不必理会。继续集火射击登陆之敌。”
水师领军手上,盖着统帅部大印的作战令非常明确:尽最大努力,歼敌于海上,勿使敌登陆上岸。
又是两轮集火射击,打沉了开战以来的第五艘敌船。
兵船一艘接着一艘被琉球人送进海底,登陆的小艇又被敌船撞沉,陈义咬紧牙关下达了命令:不再用小艇上陆,所有大船马上冲滩搁浅,人员直接上岸!
眉清目秀的亲兵小海豹,跪下哭道:“二爷,不能啊!现在是**,搁浅上岸,等落了潮,咱们的船就再回不去了!”
陈义厌烦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顺腿给了小海豹一脚,小海豹身手灵活,一把将他腿抱住,哭道:“二爷,咱们五条船分散逃,现在回澎湖,还来得及,我不想死……”
只听铮的一声响,陈义手中鬼头刀落下,小海豹的人头飞起五尺多远,失去生命的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其他萌生退意的海盗,见状寒了心,再也不敢开口劝。按读书人的说法,二爷有那么点“龙阳之癖”“断袖之好”,拿粗人的话说。就是喜欢和男孩子玩玩那个调调,这小海豹面目清秀,平时深得二爷宠爱,现在却说杀就杀了,看来二爷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这时候再畏缩不前。岂不是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用鼓声和海螺号把冲滩地命令传达到残存地船队。陈义座船对准了一处浅滩。直愣愣地冲了上去!
在离潮线尚有五十米地地方。船底触到了海床。摩擦和船身带起地水流。把海床上地泥沙卷起。像铁犁翻开田土。从后面看。船身航迹上海水仿佛沸腾翻滚。
经过剧烈地颠簸。速度终于被海底地摩擦力消耗干净。海船斜斜地停在了距离潮线三十来米地地方。船底深深地犁进了海底沙质土中。整个船“坐”在了海滩上。
此处水深不过两三米。海盗们拿着刀枪弓箭。扑通扑通跳下水。奋力朝海岸游去。
一艘艘兵船冲滩搁浅。海盗们争先恐后地游向海岸。快一步也许是生。慢一步绝对是死!木船冲滩搁浅。再炮击船身就没有意义了。长达数里地海岸线上。上千海盗乱纷纷地游向海岸。
三十米地距离。以海盗高明地游泳身手。即使带着刀枪武器也用不了一分钟。敏号、虎号地霰弹杀伤只来得及打上一两发。就有海盗踏上了琉球地海岸。
钓鱼岛号赶了上来,侯德禄的声音在传声筒中响起:“麻老五,给我把上岸的海盗送回老家!”
“霰弹,向海岸延伸射击!”麻老五指挥炮手换上霰弹,向海岸齐射。
一霎时。十五颗霰弹,内装地六百枚一两重铅弹,呼啸着扑向海滩,死神的镰刀疯狂飞舞,收割着海盗的生命。人头攒动的海滩上,呼啦啦倒下了一片,殷红的鲜血汇聚成小溪,染红了海湾。
陈义非常狡猾,他跳进海中。没有对直朝海岸游。而是斜着身子随时观察琉球的炮船,让自己、搁浅的座船和琉球炮船在一条直线上。利用座船船身挡住琉球人的大炮。此时见了海滩上的惨状,心胆俱碎之余,又为自己地先见之明而庆幸,命令亲兵们对着喽罗大声喊:“散开,朝山脚跑!”
此处海滩左右两山夹峙,宽不过三四里,正前方是一处开阔地,一直延伸了七八里才有山脉、森林,陈义想明白了,只有远离海岸,才能躲开炮船轰击,等集结了兄弟们,再从陆上攻打琉球,到时候把他们妻儿老小抓住当肉盾,倒要看看琉球人敢不敢开炮!
刚才那轮霰弹的效果貌似不错,方圆十丈的海滩上倒下了至少三十名海盗,而且几乎变成了肉酱。
不过麻老五很不满意,各种各样的污言秽语从嘴里喷涌而出,刺激着炮手们的耳膜:“你们这群猪,吃屎长大的猪,霰弹也打集火射击?把人打成肉酱分散打,自由射击!”
汉军就是这样奇怪,生活中,低级士官可以和士兵嘻嘻哈哈开玩笑,高级军官也决不允许侮辱士兵或者指使士兵干私活………朝廷军队中,让士兵替自己种田、运货,司空见惯。
但是在训练和作战的时候,军官们可以随时用任何想象得到的语言刺激士兵的神经,必要地时候,鞭子和军刀也是可选的手段。
目前看来,这样做的效果还不错,炮手们像是屁股被火烧到了,手上速度达到了极限,飞快的完成发射准备。
自由射击,现在不需要齐射口令了,炮手将火炮对准人多的地方,只要装填好,发射手立刻将烧红的铁签子插入火门,发射出一蓬火雨。
十五团火雨,降临在海滩各处,把牺牲者投入地狱之门。尽管海盗们分散开了,但自由射击的霰弹,造成了比集火射击更大的杀伤,超过四十个海盗永远倒在了海滩上。
此时大部分海盗游到了岸上,在陈义指挥下跑向内陆,对现阶段钓鱼岛号上的炮手来说,三斤炮每秒发射一次已经是极限了,他们只来得及又做了一次自由射击,400米地霰弹射程内没有身体完整地敌人了。
“换开花弹,追着小狗日的屁股打!”麻老五咆哮如雷。
开花弹实际上就是手榴弹,没有碰炸引信,更没有无线电空炸引信。用信管发火,发火成功率只有80,最高不会超过90,十五发炮弹爆了十二三枚。在广阔地域上爆炸地手榴弹,东一颗西一颗,造成的杀伤非常有限。稀稀拉拉倒下了七八个运气不好的海盗。
好不容易逃出炮船的射程,陈义粗略点点数,海盗们只剩下**百人,四只船一千二百人,有三百多或者被炮打死,或者被琉球船撞沉小艇,沉到海底喂了王八。另有五艘大船被炮打沉,一千五百个海盗,也不知能剩下几人。
没得法。船只要么被打沉,要么搁浅在海滩上,现在只能学说书先生口中楚霸王地行径。搞什么“破斧沉周”了。陈义大声鼓励海盗们:“船沉了,琉球炮船犀利,兄弟们也是看见的。澎湖、潮州,咱们回不去了!”
亲兵在底下接道:“二爷,怎么办你就一句话,咱们豁出去和琉球人干!”
“好,冲进琉球城,抓住他们家眷,逼他们投降!”陈义顿了顿。说:“金银财宝、年轻女子我兄弟都不要,大家平分!”
哗,海盗们激动起来,以往劫掠所得,陈家五虎要拿五成,剩下的按头目二成、喽罗三成分配,现在陈家那份不要,大家拿到的多了一倍。再加上打不下琉球就回不了老家,人为自战。低落的士气又提升起来,人人嗷嗷叫着要把琉球打个稀巴烂。
“呵呵,水师没有完成任务嘛,轮到咱们陆师了。”一里外的小山包,陆猛趴在树下面观察情况,旁边地许铁柱低声嘀咕着。
原来的副领军侯德富做了兵科长,职位比陆师领军陆猛高出一阶,陆猛的老部下们有点抱不平;兼之听说水师一条炮船的造价就比陆师所有装备加起来还贵,陆师这边就有点心理不平衡了。汉军灭莽岳、战亦思巴奚。都是陆师打主力。现在武器分配却以水师优先,不由得不让人联想到兵科长侯德富和水师领军侯德禄的兄弟关系。
所以陆师上下隐隐憋着一口气。要和水师比一比,看谁才是保卫琉球的第一号功臣。
根据老早制定好的作战预案,接到飞剪船回来报告陈家船队来袭的消息后,钓鱼岛号炮船带着敏号虎号出海拦截,陆师则集中到琉球城外的开阔地上,由两侧山峰上地观察哨用旗语报告敌人方位,一旦敌人突破水师阻截在琉球登陆,陆师便利用良好的公路条件快速机动到登陆地域,给予敌人迎头痛击。
刚才观察哨报告敌人意图在琉球城南方八里外的海滩登陆,陆师立刻出发。人员早已携带全副武装列队,炮队地马也套在了炮车上,接到命令就走,没有耽搁一分钟。
前面四里路是从琉球城到盐场的三合土公路,士兵们走得很快,步兵们要背自己的胸甲、头盔,扛长矛、军刀,还有点累;炮兵们就高兴了,他们甚至坐到炮车上,由马儿拉着走,一路上哼着歌儿好不开心。
等走完了公路,炮兵就傻眼了,这片在多山的琉球算开阔地,但地面起伏仍然较大,野地里还有不少烂石头,剩下的四里路,炮兵们不得不让马在前面拉,自己在后面汗流浃背的推炮车。
步兵知道这些大炮能在即将到来的争斗中保护自己的生命,他们不计前嫌,帮助炮兵们推车。因为大炮没到,陆猛才迟迟没有发动进攻。
他心里火辣辣的烧得慌,只是面上表情依然沉稳:钱小毛地步兵队在帮炮兵推炮,还在两里外,到了这里的只有许铁柱、张魁两个步兵队和法本的尖兵队,总人数四百出头,而敌人的前锋,距此处不到三百米了!
出了这个小山坡和旁边大山之间的隘口,就是一马平川,直到琉球城!
九十二章 军事机器
海盗们的脚步越来越轻快。上陆后没有遇到任何阻击,使他们相信、即使不相信也要自我安慰:琉球人没有胆子和他们在陆上交锋。
忽然,前方缓坡顶部有亮光一闪。
那是什么?
亮光越来越多,在明艳的阳光下连成了一片光幕,汉军士兵们身穿钢甲钢盔,排成整齐的队形从缓坡背阴面走上顶部,再踏着鼓点般的步伐,不紧不慢的到缓坡向阳面,整齐如一人的队列、密如鼓点的脚步声,带着泰山压顶的气势,如重锤般敲击在海盗们的心窝。
海盗们一时惊慌,陈义连斩了两个逃兵才稳住阵脚,再看看琉球军虽然装备精良,人数却只有四百人左右,不到自己的一半,便令几个亲兵喊道:“不用怕,泥腿子穿上钢甲还是泥腿子,大家上啊!”
见对方人数不多,海盗也就定了心,反正退后是大海没路走,往前冲还有活路,便呐喊着冲向土包。
这些人惯于水上交战,若是操船还能摆一摆什么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陆战就完全是乌合之众了,只凭着一股悍勇之气,挥舞着兵器,乱糟糟的冲上来。后排有人带着弓箭,零零落落的箭枝射向汉军,大部分被宽大的头盔、坚固的胸甲挡住,只有很少几人碰巧被射到四肢,受了点轻微伤。
双方前锋接近到五六十米的距离,冲锋的海盗们一愣,只见对方第一排士兵从腰间摘下个圆溜溜的东西,长矛抱在左手,右手拿着圆球,左手旋下个盖儿,再用手指头一扯,就朝自己扔过来。
用铁球砸人?这是所有初次遇到手榴弹攻击的人,脑子里第一个想法。
铁球不要命,要命的是铁球会爆炸。上百枚手榴弹同时爆炸。地面空中炸点连成一片火海,如祝融施法、金蛇狂舞,弹体上纵横交错的预留沟槽,爆炸时铸铁壳顺着沟槽破散成数十块预制破片,向四面八方飞射,肆意切割人体组织。一蓬蓬血雨带着人体碎片洒向空中……
即使是冷兵器时代最精锐的部队,头一次遇到这样猛烈的爆炸,也会溃不成军。海盗们惊慌失措,唯恐爹妈少生了两只脚,以比进攻时快一倍的速度跑了回去,留下了至少一百具尸体。
震天雷。琉球人把震天雷做得只有拳头大!陈义面无人色。若是跑得再快几步。他就冲进了那片爆炸地火海。
难道这条命就交代在琉球了?不。老子是纵横南海杀人如麻地陈家二虎。我是吃人血人肉地老虎!陈义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狂叫:“兄弟们。琉球人只有火器厉害。咱们冲近了打。不信他们还能炸!”
冷兵器时代。一般军队在一次战斗中死亡超过百分之十。就会面临崩溃地局面。除了保卫家乡或者有英雄人物地感召。极少出现拼到最后一人地情况。海盗们虽然悍勇。也好不到哪儿去。随便换一个地方。他们绝对四散逃跑了。
但现在海岸那边琉球炮船往来巡梭。黑洞洞地炮口指向岸上。显然不可能逃回海上;东南面要么是壁立千仞地山崖。要么是瘴气弥漫毒虫出没地森林。在六月炎热天。没有粮草补给、没有当地向导。去钻黑沉沉地亚热带原始丛林。不如直接抹脖子爽快。
在进退无路地情况下。海盗们心底最后一丝悍勇被激发出来。在陈义鼓动下。疯狂地扑向琉球军阵。
七百多名海盗。如一股潮水涌上。又是一波手榴弹投掷。把这股潮水地浪尖生生削平了几丈。但这一次他们已有了心理准备。爆炸后不退反进。很快前进到了汉军阵前十米。未免误伤。不能再使用手榴弹了。
敌人顶着硝烟火光越冲越近。陈茂进四肢不受控制的抖起来。狗日的李家福,我说他怎么要去炮兵呢。原来炮兵可以躲在后面逍遥,步兵要顶在前面直接面对敌人!可惜了,当初招炮兵觉得那玩意要学算术太费脑子,仍旧留在步兵队,现在才发觉李家福有先见之明,自己是那啥,对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但是退后逃跑,陈茂进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地。陆长官在新兵入伍第一天就说了:“当兵要死,有两种死法,一是死在敌人刀下,魂魄做忠魂,在祠堂受香烟供奉。琉球政府一次性给抚恤金百贯,楚大人还替你养父母妻儿,每人每年再发十贯,直到老婆改嫁、父母入土、小孩成年!”
“第二种死法是临阵脱逃,死在长官的军刀下面,失了忠义,魂魄要打在十八层地狱,祖宗脸上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