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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间,高台上忽必烈手中挥舞着的苏录定战旗变得黯然失色。
蒙古武士们想冲破包围圈,但南城错综复杂的街道让他们的马速难以提升,失去了速度的保护和加持,无论远程对射还是近身肉搏都变得不利,不是被排枪齐射瓢泼般的弹雨扫落马下,便是在冲刺道路上付出惨重代价留下一地尸体,好不容易冲到汉军步兵队列前,刚刚撞飞了一名汉军士兵,就淹没在了刺刀的丛林之中。
悔之晚矣!
忽必烈此时此刻才明白,原来这破破烂烂的南城竟然是汉军给自己设下的圈套!
可话又说回来,谁叫你修建大都城的时候不把南城三四等的汉民百姓当人看,让这里街道坑坑洼洼,房屋东倒西歪?
自作自受,忽必烈现在可算明白过味儿了,看着越来越逼近的汉军,以及成片倒下的蒙古武士,他又气又急好似百爪挠心。
杀!姜良材一个弓步突刺,步枪刺刀闪电般刺出,那举着大汗弯刀还没有劈下的蒙古武士,就眼睁睁的看着刺刀刺穿了自己的胸膛,刺穿了罗圈甲,刺穿了心脏,刹那间,全身力气迅速流逝,举起的弯刀像死蛇似的软软扔下。
砰!杜元华的步枪枪口冒出一股灰白色的硝烟,与之同时,对面房顶上正以连珠箭法射出成串雕翎狼牙箭的蒙古兵,就惊讶的发现自己胸口绽开了一朵血之花。子弹命中胸椎和脊柱,被破坏的中枢神经再也负担不了协调全身肌肉动作的重任,他四仰八叉的从房顶上一头栽落。
前方,一所石头堆砌,十分坚固的房屋中射来了连串箭矢,显然有敌人潜伏其中,这些精锐武士也学得乖了,一闪身射出箭矢,立马躲避汉军枪弹的回击。
好吧,呼叫炮火将你们炸平!
姜良材还没来得及吹哨子通知尾随的连属三斤炮,一枚枚小黑点以刁钻的角度飞进了那座屋子,接二连三响起的爆炸让地面都微微震颤了两下,显然,那座屋子中负隅顽抗的武士,都已经四分五裂。
李世贵嘿嘿一笑,面对血战淮扬连屡屡得手的情形,攻坚英雄连也不甘示弱,他和手下的士兵们展开了手榴弹攻势。
擅长攻坚,他们每人身上都背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看上去就和丐帮的九袋、八袋长老似的,只不过袋子里装着的不是破饭碗而是给敌人带来死亡的手榴弹。
每一位投弹手都是从各部队精挑细选而来,又经过了强化训练,手榴弹投得又准又远,投弹速度还快的惊人,被李世贵盯上的目标五秒钟内必定会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这哪儿是投手榴弹啊,分明是几十门三斤炮在打急速射,火力都快赶上一炮兵营了!
战场上,能够抵抗的蒙古武士越来越少,局面对汉军越来越有利,无论陆猛还是陈吊眼,无论法本还是王立,全都等待着看忽必烈,这个所谓的一代天骄,实际上双手沾满各族百姓鲜血的屠夫,究竟是怎样走完罪恶一生的最后几个时辰。
杜元华与忽必烈的距离,已经不超过两百米了,这个距离对于他这样的神枪手而言,命中的机会已经超过了五成。
但是杜元华并没有急着开枪,因为西面行营各军战友口中喊着皇帝传下的口号:“消灭元鞑子,活捉忽必烈!”
应该让这个不可一世的侵略者、大屠夫活着受到正义的审判,应该让他被千刀万剐而不是痛痛快快的一枪毙命!
杜元华伏低窜高,躲避着流矢,同时猿猴般的身体条件发挥到极致,在攻坚英雄连和血战淮扬连两支英雄连队的掩护下,向着苏录定战旗和忽必烈所在的土墩子猛冲过去。
活捉忽必烈,让他跪倒在大汉皇帝驾前,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痛悔,让他受到公正的审判、严厉的制裁!
杜元华心中烈火熊熊燃烧,瞳孔中的目标只剩下了忽必烈本人。
好吧,你胜了!忽必烈终于在塞北诸王和玉昔帖木儿的劝说下,放弃了苏录定战旗,跨上御马,准备离开。
即便是丢掉老祖宗传下的苏录定战旗,也比连性命一块丢掉的好!
忽必烈是最纯粹的蒙古大汗,他明白,惟有保全身家性命,才能图东山再起!
想跑吗?没那么容易!杜元华没有改变自己的目标,准确的说现在他距离目标已越来越近。
但非常奇怪的是,另外一个方向响起了冲锋号声,杜元华向身后一看,大汉皇帝的金底苍龙旗正在徐徐招展着退却!
这是怎么回事?皇帝为什么会突然收兵?
一个千人队的困兽犹斗很好的解释了疑问,它的垂死挣扎已然威胁到皇帝的安全,于是,追袭忽必烈的汉军放弃了目标,紧急回援。
忽必烈恨恨的盯了眼楚风。
隔着五百米的距离,一代天骄和大汉皇帝的目光激烈的碰撞,会炸出无数的火花吗?楚风只报以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蒙古大汗只好无奈的离去。
走吧,走吧,不放走诱饵,哪能引来大鱼?楚风的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569章 光与暗的交集
北平南城战场一片狼藉。坍塌的房屋成为连片的瓦砾堆,无论二十步宽的主干道还是八步宽的胡同,全都塞满了元军武士残缺不全的尸体,侵略者的污血顺着街道流淌,残肢断臂和破碎内脏在夏日阳光暴晒下,散发出一阵阵的恶臭。
战果辉煌,整个南城被夷为平地的同时,忽必烈麾下十个万人队遭受了灭顶之灾,据好事者统计,汉军在此战中发射炮弹、枪弹和手榴弹,共计使用了十九万八千五百斤炸药,步枪弹丸和炮弹预制破片则超过三十二万六千斤,步兵前推、炮火跟随大范围轰炸的战术被汉军用到了极致,几乎将北平南城从地图上彻底抹平,也将驻扎于南城民居中的元军送进了地狱。
狭窄的街巷、杂乱无章的布局、私搭乱建的违章建筑,让南城完全成为埋葬元军骑兵的大泥潭,当汉军炮火轰塌了部分房屋造成街巷堵塞之后,混乱更加突出,善于纵马突击、数日间奔袭千里的蒙古铁骑,完全陷入了泥潭,能够逃出生天的不到十分之一。可以说,忽必烈麾下最后的精锐,上都路、应昌府、哈喇和林各大营驻军,已在此战中遭受了毁灭性打击。
惟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忽必烈这个刽子手再一次从天罗地网中逃出,但没有人能受到指责,因为一个千人队从意料不到的位置向大汉皇帝的御驾发起了猛攻,在追击蒙古大汗还是保卫最高统帅的问题上,汉军永远不可能有第二种选择。
当然,细细推求,刚才皇帝御驾未免太靠前了一些,西面行营下属各军将全部兵力投入追击,以致御驾只有少量皇家卫队保护,也有失策之处,最后,负责皇帝安危的萧平惊惶之下磨动金底苍龙旗,令所有部队放弃追袭全力护驾,也未免太过高估敌人的战斗力,太过谨小慎微了。
所以当北平百姓欢庆再一次战胜忽必烈从死亡和奴役的魔掌中挣脱,当东西两大行营下属各部队为胜利会师而紧紧相拥的时候,陆军司令陆猛接驾后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追究保安司副司长兼皇家卫队队长萧平的责任。
“区区一个千人队冲向御驾,且不论卫队中高手如云、陈皇后天下无敌,即便救驾也应以靠近御驾所在的金刚军为主,两三个步兵团就能完胜,何必令全军回援?”
陆猛是楚风口中“最纯粹的军人”,事关军国重事,他一点儿情面也不给萧平留。尽管萧平作为锦田山幸存者,在大汉帝国的官员集团中基本上属于匠户系的分支,两人大体上同属一个阵营。
即便老实木讷如王大海,忠正清介如文天祥,也难免顾念几分香火之情,于门生故旧间,不违原则的前提下总会留三分薄面,这也是人之常情;满朝文武之中,只有陆猛这个一根筋的家伙,才会对分属同一派系的同僚当面提出指责。
萧平看了看楚风,大汉皇帝的笑容略略有点儿尴尬,于是萧平毫不犹豫的承认:“对,维护陛下安危系本官职责,不能预防险情于前,不能指挥若定在后,陷吾皇于险境,令擒拿忽必烈功亏一篑,本官有罪。”
自从被大汉皇帝从锦田山下的死人堆里救出生天,萧平就发誓此生永远忠于楚风,陛下深谋远虑,放走忽必烈必留有后手。漫说替皇上遮掩粉饰,便是性命不要也得守口如瓶!他举拳于胸、弯腰鞠躬:“请陛下重重责罚,微臣甘愿上军事法庭!”
楚风挠挠头皮,刚才正是他的密令,干了一件一旦外传必定引来无数唾骂,必定会丧尽军心民气,甚至有可能动摇大汉帝国之基本的事情,性质严重到会被腐儒在报纸上指着鼻子骂汉奸的地步。
放走忽必烈,这个华夏民族最可怕的敌人,双手沾满上千万平民百姓的鲜血,疯狂屠杀常州、兴化、宁国、樊城等城市的刽子手!
决不可能解释清楚,决不可能取得原谅,决不能有损大汉帝国和它的皇帝光复山河、再造华夏的光辉形象,所以也决不允许走漏一星半点内幕消息,来自各方面的指责都必须由萧平来扛。
为了最光辉的目标,却不得不和魔鬼打交道,天步惟艰呵!
楚风内心长叹一声,此时再回护萧平,已有可能引起有心人的怀疑了,而那件秘密绝对不能再让另外的人知道……
“大汉帝国保安司副司长兼皇家卫队队长萧平,先玩忽职守,置御驾于险地,后举止失措,以致包围圈中的敌酋逃脱,已不适合继续担任现职,着革去皇家卫队队长一职,保安司副司长革职留任。罚俸三年,官降三极!”
楚风话音刚落,众文武就嘶的一声倒抽口凉气。这处罚看起来不重,但革去皇家卫队队长职务的性质却非常严重,这表明萧平已经失去了皇帝本人的信任,而圣眷优隆、简在帝心,是历朝历代做官最要紧的,有此一条,便是困坐囚笼也能东山再起,没有这条,哪怕冠盖京华也要黯然贬斥。
就连马可。波罗、关汉卿、王恂这些文官,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萧平。关汉卿更是暗自思忖,只怕《大汗开国群英传》某些涉及到萧平的章节,得删改删改了——从落拓书生到红得发紫的梨园第一人,关汉卿深知皇权魔杖的威力,点石成金不过是区区小事、便是说活死人肉白骨也不为过,所以他揣摩圣意的心思,难免热切了点。
皇家卫队的卫士们,红着眼睛,眼睁睁的看着萧平苦笑着将胸口的金质龙型徽章取下,双手奉还给楚风——如果说头等华夏重光徽章代表着军人的至高荣誉,那么皇家卫队的金质龙型徽章则象徵着永不背叛、永远忠诚的军人魂,由皇帝本人亲手赐予,每一位皇家卫队的卫士都像对待眼睛一样珍视它,奉还徽章。简直比要了他们的命还难受。
“哼,枉费我一番心血!”楚风一把取过徽章,恨铁不成钢的低声骂了句,声音正好让文武官员们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的人,都把或者同情或者轻蔑的目光投给了萧平,只有陈淑桢的眼神中带着困惑,她停下两步想说些什么,终于什么也没有说,顿一顿脚,随着楚风离开。
御驾离开了,萧平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所有的卫士都已追随皇帝走远,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垂头丧气的站在废墟之中,犹如孤魂野鬼,与鞭敲金镫响、人唱凯歌还的入城大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远远的,士兵们的议论声传入耳中:“唉~今天萧大人可是倒了大霉,皇上的责罚,未免稍微重了点,毕竟是起于寒微的从龙之士……”
“狗屁,不是他瞎指挥,能放走忽必烈那个元凶巨魁?自作自受罢了!”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萧平脸色虽然难看至极,心头却没有半分难受,反而无比的欣慰——刚才那些沮丧的表情,全是假装出来的,他根本没有一点儿失落。
是知道替皇帝遮掩粉饰,将来楚风必定有所补报吗?
不,萧平根本不需要那些,从锦田山下开始,他随时都准备着为楚风奉献一切,包括鲜血和生命!
即使楚风让他立刻去死,萧平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能够为楚风承担误会的责任,对萧平来说,分明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土台上,苏录定战旗委顿于地,忽必烈逃得匆匆忙忙,竟然狼狈不堪到连先祖象征战无不胜的旗帜,也没有来得及带走。
于是,蒙古帝国世界征服者的权杖,从成吉思汗年代就指引着百万大军,东征西战南伐北讨的至高无上的神圣战旗,就成为了大汉帝国的战利品。
“天呐,真的是成吉思汗传下的苏录定战旗!”来自黄金家族的乌仁图娅,一眼就认出了这柄带着灰白色枪缨的粗大长矛,就是那柄传说中的无敌战旗。
所谓苏录定。蒙语意思就是“长矛”,是蒙古帝国的象征、无敌战神的标志。据耶律楚材记载,铁木真出生的时候,手中握着一块胎血,掰开后发现,是一个两头尖尖的菱形图案,所以后人说成吉思汗手握着“苏录定”出世,是长生天降下的世界征服者。
后来由金国来到蒙古的金帐第一谋士耶律楚材,派俘获的俄罗斯能工巧匠按此图案打造了一柄粗大的长矛,取名苏录定,设在成吉思汗金帐的顶部,作为蒙古军队的军棋和军徽图案。从此,苏鲁锭代表着战神,代表着成吉思汗,代表着长生天至高无上的意志。
陈吊眼怪眼一翻,有点不怎么相信:“咱们与塔出、伯颜等作战,也曾缴获了不少羊毛大纛,与这苏录定战旗似乎也没什么分别嘛。”
乌仁图娅微笑着解释:苏录定战旗有大小之分,小的分赐各蒙古王爷、世袭万户,又叫做羊毛大纛,最大的一柄则是耶律楚才打造、成吉思汗本人使用的原装货,蒙语称为苏录定。苏录定指引着蒙古帝国的铁骑劲旅,它指向哪里,哪里就奏响了凯歌,成为蒙古帝国和成吉思汗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标志。
而且还有一个近乎神话的传说,成吉思汗曾被围困在一个叫千棵树的地方,正在危急时刻,他翻身下马把马鞍倒扣在地上,向着苍天大喊:“长生天父亲啊,请救救你的儿子吧”。话音一落,从天上落下了长矛一样的东西。木华黎要从树上取下来。但他三次都没有成功,成吉思汗恍然大悟,他亲自踩在马背上,取下了这个东西。
由于这个故事的传播,所有蒙古武士们都相信成吉思汗手中那柄才是长生天赐予的原装货,就是眼下缴获的这柄;而所谓耶律楚才命工匠打造的,只不过是这柄天赐神器的冒牌货,并不包括神器本身。
“那么就是说,咱们缴获的这玩意,不仅是蒙古帝国最高权力的象征,还是神器,或者说全体蒙古武士们相信,这是长生天赐给成吉思汗的天命神器?!”
这下,非但陈吊眼的眼睛睁得像铜铃,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苏录定吸引,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否真的是蒙古帝国承天受命的神器?
以野蛮落后的马背民族,一统蒙古草原,然后数十年征战灭国无数,最终昂首天外登其颠,成吉思汗铁木真站上了有史以来最高的权力之颠,若说有什么天命神器的帮助,也在意料之中。
马可。波罗带着虔诚的神态,低头轻轻抚摸着苏录定冰冷的枪身:“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朗基努斯之枪?它在刺死基督耶稣之后,又被天神带走,送到了千年以后的世界征服者成吉思汗铁木真手中?我的皇帝啊,您得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神器,您将统一全世界!”
朗基努斯之枪又称命运之矛,耶稣被行刑时双手双脚被钉在十字架上,但没有死,3日后身上的血几乎滴尽,准备移走十字架的时候,当时罗马帝国的百人队长,名叫朗基努斯的人为了证实耶稣是否真的死了,用了一枝长枪刺入他的身体,这时鲜血从伤口喷出染红了整枝枪。
从此命运之矛拥有了至高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