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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呃~楚风囧了一下,他见这士兵黑黑瘦瘦,身材矮小精悍,又是从闽广地区征兵较多的金刚军士兵,满以为他是个畲人或者苗人,哪晓得人家是汉家嫡传。
别的大臣且罢了,陈淑桢大概猜到楚风的用意,不禁莞尔一笑。恰似冰山上的雪莲绽放,她凑到夫君耳边低语,呵气如兰:“前面左边那位少尉,就是畲人,右边第三个士兵是苗人。”
原来如此啊!楚风嘿嘿干笑两声,指了指陈淑桢所说的两名官兵:“你们两个,原本可是汉家嫡传?”
大汉皇帝亲口垂询,这可是多大的荣幸啊!少尉蓝耀庭颇有些自豪的道:“启禀吾皇,俺本是畲人,参加畲汉义军,蒙皇上恩典恢复了汉籍!咱们全体畲人都恢复了汉籍。”
另外一名士兵则有些不好意思。感受到楚风鼓励的目光,他鼓起了勇气小声道:“俺,俺是苗寨里的,投军杀敌加入的汉籍。”
“英雄不论出身。”楚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战绩如何?”
哪知道这下不得了,那士兵竟然浑身颤抖起来,楚风正想问他是不是发了癫痫,士兵又不抖了,双目无神喃喃自语道:“俺的娘呃,真龙天子亲手拍了俺肩膀……”
楚风还不知道,什么热气球、火枪火炮、新式炼钢法这些奇迹,光复华夏的传奇功绩,在说书先生和梨园才子的艺术加工下,他已经成为姜子牙一般的史诗级人物,汉军官兵就是和他面对面说上一句话都要激动得半夜里睡不着觉,何况亲手拍了肩膀?
连长李世贵毕竟见多识广,连忙指着士兵胸口亮锃锃的勋章、奖章介绍:“黄土根,大汉六年九月参军,江南战役中斩伯颜麾下百户一、牌子头二、武士一,荣立二等功,淮扬之战又击毙怯薛军一,荣立三等功,开封之战首登敌城,夺旗两面……”
“好,很好!”楚风点点头,问李世贵:“然则黄土根是炎黄嫡传呢,还是投军杀敌加入的汉籍?”
李世贵一时愕然,半天没回过味来。这个时代,南方各少数民族和汉人同样实行农业生产劳动,奉行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农耕民族准则,并且羡慕华夏文明,自宋代起就有不少人“冒籍”,也就是通过造假从“番籍”加入“民籍”(宋代民籍特指汉民)。
这样,南方各民族就和盘马弯弓的马背民族拉开了距离,汉军中各民族士兵也不显得有什么特别,就连李世贵、甚至黄土根自己都忘了,他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炎黄嫡裔。
于是。楚风提出了问题:“难道,马可。波罗、亚伯拉罕和黄土根、蓝耀庭这样的战友,他们加入了大汉国籍,而不是炎黄嫡裔,又当如何呢?不让他们参与祭奠吗?”
这下子,所有人都哑口无言,陷入了深思。
“我想,炎黄一脉嫡传的子孙,固然应该来祭拜祖宗,但新加入汉籍的同胞,嗯,怎么说呢,”楚风略一思忖,便半开玩笑的笑道:“好比一个大家族,我们是长房嫡孙,他们也是偏房同族,譬如亚伯拉罕、马可。波罗这样的,至少也是个上门女婿,祭奠老祖宗,能不让上门女婿参加吗?”
全军十几万人,民夫、百姓二十多万,闻言轰得一声笑了起来,确实,如果说黄土根算偏房的族兄弟,马可波罗这些加入了汉籍的色目人,至少也是个上门女婿啊,祭拜先人,上门女婿也是有份的嘛!
皆大欢喜,盛大的祭奠仪式开始了。
参与祭奠的,不仅有一脉嫡传的华夏儿女,还有琼涯、闽广、辽东的各族子弟,有来自万里之外的威尼斯人、犹太人和波斯人,民夫和承包商中还有南洋诸岛,占城、三佛齐、天竺、大食的远客,他们在楚风的带领下,向华夏先祖轩辕黄帝致以了诚挚的祭奠。
“四夷归服,四夷归服啊!”关汉卿在日记本上写道:从来没有这样多、故乡这样遥远的各族前来祭奠我华夏先祖,惟有大汉帝国,把传自轩辕黄帝的荣光遍洒中原、南洋、东洋,遍洒极乐之地五印度……
楚风则恭恭敬敬的向着黄帝陵行礼:我明白了您的启示,蒙古帝国不是有来自三千万平方公里上的被征服各族的武士吗?我大汉帝国也有整个亚欧大陆上的力量!
忽必烈,就让我们来进行一场旷古绝今的世界之战吧!
527章 决战前一刻
厚重的历史翻到了大汉八年四月的第一页。忽必烈集中蒙古帝国所有能集中的精锐:漠北各大营驻军、岭北诸王、四大汗国,合计八十万大军分三路南下,意图一举消灭国势方张的大汉帝国。
楚风飞檄全国总动员,后方所有民用工业转产军工,钢铁厂铸犁为剑,纺织厂停下民用服装赶制军服,食品厂开足马力生产军用罐头……一切经济活动转到为汉军这部战争机器服务的中心上。
省、州、县、乡各级政府机构征兵入各地训练营后集中开赴二线为补充预备队,同时征夫征粮调运前线,长城沿线飞马传檄坚壁清野,兵民或入坚城固守,或入深山躲避。
辽东。
各部族的牧民百姓,扶老携幼退守东宁府、锦州、大宁、高州,填埋水井,拆毁毡房,用勒勒车运走酥油、黄饼、羊毛和一切有用的东西,哪怕一颗麦子、一粒盐巴、一滴水都不给敌人留下!
“这,这是汉人的城市啊!”辽东虽久为乃颜汗占据,沈阳、锦州、辽阳各地城市居民仍以汉人为主,各部族牧民常年游牧于草原之上,外敌来犯也是游走避让,并无守城之事。此次接天可汗楚风檄文入城坚守,不少人还是平生第一次踏足城市之中呢!
阔别熟悉的草原牧场,人人心头都有点忐忑:陌生的居民,陌生的城市,会怎样对待我们这群托庇于屋檐下的客人?
喷香的米酒,热腾腾的咸鱼汤,城市早已做好了接待准备,大汉帝国的官员们笑盈盈的打消了牧民的顾虑:“来吧,大汉的城市属于我们,也属于你们。辽东诸部的儿郎在汉军中浴血奋战,他们留在草原牧场上的老弱妇孺,大汉定要照顾妥帖!”
黄土高坡。
一户农家的女主人正在发愁:“柱子哥,这些坛坛罐罐可带不走啊!”
黄土高坡的地形支离破碎、沟壑交错,生活极其不易,这一家子的东西,无论水罐罐还是鸡笼笼,在女主人眼中都是珍贵的东西,哪一件她都舍不得;可退往山里的一路上,不是塬就是墚,不是墚就是峁(塬、墚、峁均为黄土高原被降雨冲刷形成的破碎地形),上坡下坡不停歇,就算有个鸡公车儿,咋个装得下、弄得走这许多东西嘛!
女人不禁抱怨起来:“这好日子才过了两三个月,大汉就又折腾咱,和蒙古人开仗,还不是俺们老百姓遭殃……”
“放屁!”出远门前,男人把硬邦邦的鞋底在门槛上磕得扑扑响。倾倒着钻进鞋里的沙粒、黄土,他头也不抬,闷声闷气的道:“婆娘甭瞎说,朝廷让咱们进山,还不是为了咱老百姓好,难道你不怕被鞑子掳了去?这嘛时候了,你还记挂着坛坛罐罐,莫不是等着鞑子兵把刀抹脖子上,才消停了?!”
女人想想鞑子兵的可怕,顿时打了个寒噤,前村的花花、后寨的六丫,那都是当年没跑得及,死在鞑子兵手里的!待鞑子走了,乡亲们回来,只见尸身光光的倒在村口,浑身上下布满了青紫的伤痕……
“走,快走!”女人催着男人快些离开,现在只有山里才保险了。
依依不舍的离开家园,女人长叹了口气:“唉~~这躲鞑子的日子,要等到啥时候才是个头啊!”
“快了,快了。”男人瞧了瞧女人略微有些隆起的肚皮。暗暗下定了决心:为了女人,为了女人肚里的孩儿,照顾小家伙生下来,就立马投汉军,揍鞑子!
大都南城。
刘老爹和张大娘收拾家当,装了辆太平车儿,小孙孙坐车上,老两口前头拉,儿媳妇后面推。
当年忽必烈建大都,南城是汉民百姓居住的地方,街道狭窄房屋破旧且不说,连城防都基本上没有设置,和城墙高厚、巍峨壮丽的北城相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即将到来的大战,按朝廷要求坚壁清野,所有百姓退入北城坚守,这不,刘老爹一家人就用太平车儿推着家当往北城去呢!
刚交四月天,华北平原上空的太阳还只是温温热,儿媳妇禾姑的脸庞却红得像熟透了的山东大苹果,额头、两鬓汗水涟涟。
大都地形平坦、街道平整,照说太平车儿推着该不怎么费力,可刘老爹的豆腐脑摊、张大娘的小面摊,全副家当都在车儿上,连磨豆浆的石磨子都舍不得丢下,这得多重啊!
老人家最是敝帚自珍,石磨子是他用了几十年的老伙计,想着大都南北城就这么几里平路,再累也有限。便装到了车儿上,哪晓得这太平车儿装了不下千斤,虽说平路,哪里推得动?
还没走几步,一家四口就累得气喘吁吁,本来坐车上的小孙孙甚是懂事,也下车帮着推起来,但车儿只减了小孩子几十斤的体重,下车推动的力量也没超过二十斤,走了半里路,渐渐又推不动了。
这家就剩下了两个老人、一个弱女子、一个小孩,加起来还赶不上两个壮劳力,要推千斤的车儿,再是平路也难呵!
此时街上逃往北城的百姓忙忙乱乱,军队也忙着加固城防,兵荒马乱中,竟没人注意到这家人的困窘……
眼见公公婆婆两颗花白的脑袋在前面一起一伏的用力,禾姑心里面别提多难受了,这要是孩儿他爹没被放羊羔儿息的色目人逼死,多个壮劳力,哪儿会这样为难?
几次三番想劝公爹放弃这许多呆笨重物,想起公爹把石磨子放上车儿的不舍,又开不了口。她只好努力的推动车儿,可柔弱的肩膀担不起太大的重量,咬碎了银牙,车儿前进的速度仍比蜗牛还要慢上三分。
天呐,这样推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尽头?长期营养不良让禾姑的身体十分虚弱,她的眼前已有黑影浮动,开始头晕眼花了。
忽然,车儿好像轻了许多,恍惚间身边多了个人影子,正在帮着推车呢!
禾姑睁开眼一瞧,顿时喜上心来。不是宝儿他爹还是谁呢?她一把抓住了丈夫的肩膀,生怕一眨眼他又消失不见。
“爹爹,爹爹回来了!”宝儿兴高采烈的叫起来。
“我、我……”姜良材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身边的刘国泰捂着嘴巴呵呵直乐。
血战淮扬连连长姜良材在淮南乡下接到全国总动员的传檄,立马和战友刘国泰从扬州乘船经京杭大运河北上,一帆就到了通州,下船赶回大都城中驻地,半道上就见了一家百姓坚难的推着车儿,上去帮忙推车吧,女子抓住他肩膀,才发现是入城式上突然出现,抱着自己叫爹爹的孩子和他的母亲。
“我想,你们认错了吧?”姜良材尴尬的看了看禾姑抓着自己肩膀的手,挣扎也不是,不挣扎也不是。
听到和丈夫迥异的淮扬口音,禾姑才愣怔着松开手,揉了揉有些昏花的眼睛,定睛细看,果然不是丈夫,却是入城式上见到的那位汉军官长。
秀丽的禾姑,立马像触电似的缩回了双手,脸上登时飞起两团红云,本因劳动而发红的脸蛋,这下子更是从双颊一直红到了耳朵根上,红得能滴下水来。
饶是姜良材赤胆忠心的男子汉,见了这般情景也不由得心头一荡。
禾姑被色目人抓走,数年没有见过丈夫,宝儿年幼亦会认错,刘老爹却是亲手把被色目富商打死的儿子埋在郊外的乱葬岗子里,便是老眼昏花,他也断断不会错认儿子,回头见姜良材怔怔的看着儿媳妇,一向乖巧听话的儿媳妇竟然满脸通红,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好贼子,光天百日的调戏民女么?大汉真龙天子在位,朗朗乾坤,须不怕你逞凶!”刘老爹胡子一翘一翘的。指着姜良材大骂。
姜良材一时倒不知该怎么替自己辩护了,刘国泰促狭的捅了捅他腰眼,又朝禾姑努努嘴,更是让战斗英雄哭笑不得。
“老刘啊,人家是帮你们推车,你儿媳妇错认人啦!”有挑着担子的旁人笑眯眯的帮腔,还停下来仔细打量两下:“啧啧,这位军官爷们,真个有七八分像老刘家儿子。”
谢天谢地,有人解了围。姜良材赶紧把事情解释了一通,刘老爹待要不信,小孙孙还牵着人家衣角叫爹爹呢!
姜良材和刘国泰坚持帮刘老爹一家推车到了大都北城,曾经的蒙元贵官府邸,早已成为汉军营地和安置入城百姓的避难所。
做事全始全终,待刘老爹全家人安顿下来,姜良材二人才告辞离去,尽快归队准备战斗,但刚走了几步,他们又被人叫住了。
禾姑双手拎着衣角,脸似乎比推车时更加红了,她吭吭哧哧半晌才挤出几个字:“这、这位官爷,能、能不能留个姓名,自从上次城门口见了您,我家宝儿就整天哭着要爹爹,半夜里总哭醒,您能不能、能不能……”
姜良材大手一挥,爽朗的笑道:“没关系,我叫姜良材!待此战结束,我便到你家,接宝儿出来玩!”
“那、那太好了,谢谢您!”禾姑像受惊的小鹿,飞快的逃走了,但她的眼睛里有希望的光彩在闪动。
姜良材转身向军营走去,浑身充满了力量,对即将到来的大战,他有着必胜的信念,因为他答应了禾姑,胜利之后就再一次去见宝儿。
允诺,给予人力量
528章 决战(一)
蒙古帝国八十万各族铁骑劲旅如潮水般从草原南下。挟成吉思汗铁木真及拔都汗、旭烈兀西征灭七百余国之余威,杀气靡空、投鞭断流,声声鸣镝带着死亡的嚣叫,响彻了自河套到辽东的广袤地域,肆无忌惮的宣示着**裸的死亡威胁:蒙古大汗忽必烈已传下大扎撒令,攻入汉地之后,永不封刀!
大汉帝国的百战之师,则针锋相对的北上抗击。崛起海东以来斩唆都、败张弘范、擒李恒、克塔出、灭伯颜、诛张珪、逐忽必烈,收高丽、平东瀛、下占城、覆新柯沙里,实为征服万里海疆、驱除胡虏恢复中华的龙之爪牙,没人能阻挡这支王者之师前进的步伐:北元如大漠沙粒般众多的武士,被汉军踏做了一抔黄土,如繁星般灿烂的名臣宿将,纷纷从长生天的夜空中陨落!
两股洪流终于在长城沿线,东起河套西抵辽东的万里北疆迎头对撞,牵涉亚欧大陆上成千上万民族,改写人类历史进程之空前大决战,幕布正缓缓拉开,血与火的交响曲即将奏响,英雄将在辉煌中升华为星辰,不可战胜的神祗终会走下神坛。即使最睿智的先知也无法在这巨大的历史洪流中独善其身,命运女神已把两个帝国放上了天平,天平的两端,一端是野蛮,另一端是文明。
全人类的命运,也被放上了命运天平,哪怕是波斯神庙中日夜祭拜光明神的智慧祭司,天竺沉醉于吠陀经文中的婆罗门大主教,还是罗马教廷自称能得到天父启示、预言一切的教宗冕下,都无法知道这场旷世之战的结局,高踞亿万信徒之上、如神明般深邃的眼睛,此时都惊恐不安的关注着世界之战的进程。
德里苏丹国的印度教神庙,大梵天、毗湿奴和湿婆神巨大的神像前,德里苏丹的宰相看着婆罗门祭司慢吞吞的翻动吠陀经文,忍不住擦了擦脑门上的油汗:
德里苏丹国虽然受大食帝国阿巴斯王朝哈里发册封,但末代哈里发穆斯台尔妥姆,早在旭烈兀汗攻破巴格达之后,就被裹在毯子里纵马活活踩死,如今蒙古帝国四大汗之一的伊儿汗国,占据天竺以北的呼罗珊波斯,与德里苏丹国仅仅隔着一条印度河,随时都能南下,到时候,印度慢吞吞的战象、软绵绵的竹弓,可挡不住蒙古帝国的彪悍铁骑、强弓利箭!
海上,大汉帝国气势汹汹,南洋总督府把马六甲海峡以东的广袤南洋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