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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这样话就爱莫能助了!”王财仁非常遗憾地摊了摊手。一本正经地道:“没有合同。没有价格。我不能确定你地货物是卖给东印度公司。或者只是准备从大汉海域过境。卖到倭国。甚至北元敌国去地。”
他通过传声筒下达了命令:“弟们。转舵!”
眼见汉船在调转帆索、转动舵盘。依波达急得头上冷汗像小溪一样往下淌知道。汉船离开。自己和手下二百多人。琐罗亚斯德教地虔诚信徒们。就要进鲨鱼肚子了!
怎么办。怎么办?人急智生猛然眼睛一亮。像绝境中捞到了救命稻草似地。大喊大叫:“回来。东印度公司地朋友们。贵公司有经理在吗?我想立刻把合同定下来!我十分确定地。要把货物卖给贵公司——不管什么价格。”
“我们都是雇佣保安照公司规定。是无权参与商业谈判地。”王财仁挠着脑袋。发现目前遇到了技术问题。待发现从厨房出来着只烧鸡地小伙计。方才眼睛一亮:“对亮。你是商业学徒好由你来谈判、定合同!”
赵亮眼睛瞪得老大。烧鸡噗通一声掉海里去了今年才十五岁。父母是最早从闽广移民琉球地一批人。那时候他才十二岁呢。上了四年学。刚刚从小学校毕业。适逢东印度公司成立大量招人。就进来做个学徒工。
分到万里之外的马六甲,有些儿水土不服,前几天还发了~疾,病好了些儿,大股东祝季奢的堂弟,分驻马六甲的祝季明祝经理让他随着海船出来吹吹海风,散散心,说呼吸海上的新鲜空气对大病初愈的人有好处,这才随着护航舰队出海来了。
作为学徒工,他经手的最大一笔买卖,就是昨天在陈副经理指导下,收购了土人的五十斤苏木,三块大汉银船钱的生意,已经让他兴奋到了极点,几乎是战战兢兢的在进货册页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哪晓得仅仅一天之后,王司令官竟然要他主持一千三百担印度胡椒的收购生意!赵亮吓得脸色苍白,连自己爹妈姓什么,都给忘光了。
“去呀,上船头,咱们的赵经理,现在该你露一手嘛!”水手们嘻嘻哈哈的,把个半大毛孩子推到了谈判第一线。
依波达畏惧的看了看现在还一头雾水,独眼里射出凶光的艾比素福,对着汉船上那位小小的经理喊道:“一千三百担苏木,我只要五千担白银,就低价卖给贵公司!”
印度胡椒,在零售市场上,有名的一两胡椒一两赤金,虽说批发价没这么高,但依波达给的价格合一两胡椒四两银子,也就是四钱赤金,相当于打四折,半卖半送了。
现在轮到赵亮着急了,他额头上汗水滚滚而下,比方才的依波达还要难受,他知道按现在的价格,公司铁定能赚对本,翻一番那是小意思,可……
他把求援的目光,投向了王司令官。
王财仁深知公司驻马六甲的两位经理对这孩子寄予厚望,他自己也喜欢这个来自海边农村,吃苦耐劳淳朴善良的孩子,有意磨炼磨炼他,便虎着脸道:“看我做什么?现在你是经理,该你谈判哩!”
赵亮回头冲着依波达,皱了皱眉头,咬着牙道:“这价格是够便宜了,但我不能同意呀,因为……”
“什么?”依波达惊叫起来,四折价格,已是半卖半送,汉人还不满足吗?
罢了罢了,今日被海盗抢了去,还不如便宜东印度公司!他又把价钱往下降了:“三千担白银!”
差不多两折的价格!公司有四倍纯利润!这么大一笔钱如果不成交,恐怕两位经理会把自己直接扔回琉球吧?赵亮很想同意,非常想同意,但他狠狠揪着自己的手,脸上肌肉到了扭曲的程度,几乎是磨着牙齿憋出句:“不行啊的不行,依波达先生,我~”
“一千三百担白银!”依波达心说你做出那幅样子干嘛呢,比我把牙齿咬得还要紧上的痛苦神色比我还要厉害,倒好像是我在敲诈你似的,有没有搞错?
一两胡椒一两黄金,现在竟能以一两白银换得,转手十倍利润!
声音已带着哭腔,他摇着头,竟然再一次拒绝了依!
难以置信!汉船上的水手们,都亲眼见证了赵亮在诱惑之下,有多么的动心他以十五岁的年纪,竟然能抵抗这么巨大的诱惑,最终拒绝了谈判对手的价格!
这是一个商业天才!王财仁激动万分,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把这一幕原原本本的报告给董事会,让他们提拔这个天才来,他会成为主管、副经理、经理、总经理,甚至董事会成员!他会替东印度公司打败一切谈判对手,把火炮、火枪不能取得的东西,从谈判桌上弄到手!
艾比素福冷眼旁观,看出了点门道个新出现的东印度公司,想黑吃黑,趁机低价收购波斯人的胡椒吗?那一千三百担胡椒,本来是自己的呀!
但汉船上的火炮瞄准了麦地那号的吃水线,火枪则直挺挺的指着海盗们的额头武力威慑下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命令手下波斯人虚声恐吓。
可怜自黑衣大以来,阿拉伯人就在呼罗珊波斯耀武扬威斯人实在是怕得狠了,那群妇孺惊叫连连只觉得敌人雪亮的弯刀、狰狞的面容,都是那么的可怕。
依波达苦笑,他发现,在阿海盗面前,自己那些武士、水手,拿刀的手已在微微颤抖。
咬了咬牙,冲汉船上那个年纪轻轻,却是一生中遇到的最顽强最可怕的谈判对手叫道:“好吧,任凭你出个什么价格,希望别太过分。”
赵亮四下看了看,汉船上每一个人都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他鼓起勇气,怯生生的伸出双手,两根食指交叉,比了个“十”:“十两银子。”
噗~~不仅依波达,连汉船上人都仰天喷,一千三百担胡椒,换十两银子,这和抢有什么区别?
刘大力笑道:“两银子,还不如不给呢,明抢倒是比较光明正大。”
王财仁把他瞪了一眼,慢悠的道:“说什么话呢?咱们东印度公司是堂堂正正的商人,又不是海盗,怎么能明抢呢?我看呐,这十两银子提得很好——不管多少,只要给银子,只要是自愿交易,就是合理合法的,也不损害公司的声誉嘛!”
“自愿?”刘大力自嘲的笑了笑。
“当然,”王财仁一本正经的道:“我们没有逼波斯人吧?波斯人是自愿的嘛!”
依波达实际上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他知道,不管多么低的价格卖给东印度公司,至少汉人掌握了强横的武力,却一直没有动手抢,这就说明他们是讲道理的,比阿拉伯人,那是天上地下了。
要知道,哪怕是歪理,也是理呀!
“好吧,我同意,本船一千三百担胡椒,以十两银子的总价卖给东印度公司,”依波达咬牙切齿的做出了决定,但在话说出口之后,反而轻松多了,转而说出那句憋了很久的话:“请贵公司保护我们,到最近的港口卸货!”
海盗们傻眼了,艾比素福暴跳如雷,他只当汉人准备夺去满船胡椒,这对于他来说,还是勉强能接受的,反正波斯船上还有不少美貌贞女,有他痛恨的拜火教徒,可能还有不少拜火教积累的金银珠宝……
可现在,依波达竟然借着卸货的名义,要求汉船保护他们进港!进了港,还有黑海盗的份吗?
尤素福紧紧的握着弯刀,盯着汉船,看他们如何应对。
这种状况,就不是赵亮能应对的了,王财仁拍拍他肩膀:“小伙子做得不错,下去吧。”
“牛,非一般的牛!”刘大力学了句琉球各校学生中流行的口头禅,据说是某次皇帝讲课时说的,他借用的同时,对着赵亮竖起了大拇指:“小兄弟不简单,怎么想到十两银子这么个神奇价格?还有方才四折、两折、一折的超低价格,你都扛过来了,我们都好生佩服呀!”
“我、我,”赵亮吞吞吐吐大半天,才红着脸道:“我是学徒,公司章程定了的,只有十两银子,或者一千元大汉金钞的收购权限……”
我倒!刘大力和水兵们绝倒一大片。
王财仁拿起铁皮大喇叭,用最近学的,半生不熟的阿拉伯语吼道:“波斯商船装载着本公司货物,本公司有责任护送他们到港卸货,阿拉伯船,请你们立刻离开,不要干扰本公司的商业行为!最后重申一遍,请勿干扰本公司的商业行为!”
天底下竟然有从海盗船手里抢货的商业行为!尤素福简直气炸了肺,浑身战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海盗们胡乱骂着,反正贝都因话、沙漠土话汉人又听不懂,只是嘴里骂得高兴,眼睁睁的看着波斯船慢慢划走,满船的美女、财富渐渐远去,气得他们痛不欲生,有人把弯刀掷到甲板上,带着哭腔叫道:“真主啊,太没天理了,到底谁是海盗啊?”
“东印度公司,你等着,我会让你们的商船,在印度洋上遭到不幸!”艾比素福终于忍不住了,一边让水手们转舵离开,一边手持弯刀,用阿拉伯语向汉船大声咒骂。
“喂,你们都听见了?他在威胁我们!威胁汉商,大汉公民的生命财产!”王财仁严肃的问话,得到同僚肯定的回答,然后问道:“现在,列位认为应该怎么做?”
没人说话,所有人都看着墙面上挂着的,出自唐代诗仙李白的汉军军歌歌词:
云龙风虎尽交回,太白入月敌可摧。
敌可摧,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
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
胡无人,汉道昌。
陛下之寿三千霜。
但歌大风云飞扬,
安用猛士兮守四方。
胡无人,汉道昌。
“准备战斗!”当这四个字从王财仁口中吐出的时候,纵横印度洋数十年的黑海盗,就走到了覆灭的一刻。
没有任何悬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388章 超级大生意
六甲海峡最东端的息辣港(今加坡),热带的阳口无数船帆,遮天蔽海如云霞般灿烂。
息辣,在海洋贸易中有着得天独厚的位置。如果说马六甲海峡是沟通南洋和印度洋黄金水道上的枢纽要道,息辣就是枢纽上的锁匙;同时在南洋内部,从南面的三佛齐、新柯沙里,到北面占城、琼州、琉球的三千里航线,息辣又位于这条航线南北航线的中点。
东西括两洋,南北通汉夷,许多商船在此补充食品淡水,船员们在枯燥的航海旅途中上岸放松放松,于是醉醺醺的水手和袒胸露背的安南、暹罗妓女,自然成了息辣港的一景,甚而暹罗人妖也到这里淘金,让远道而来不明就里的傻水手,掏光了口袋躺上床,才发现眼前的美娇娘,其实是和自己一样的须眉男儿,提着裤子落荒而逃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自由的贸易,安全的环境,美妙的食物,花样繁多的娱乐,让息辣港成为南洋上的不夜城,不管从哪儿来的人们总能在这里找到财富和希望。
商业的繁盛最需要安全的环境,息辣,正是全世界最安全的港口之一,因为它不仅仅是远东最繁荣的国际贸易口岸,也是大汉帝国南洋总督府的驻地,大汉海军南洋分舰队的泊锚港!
正对港口三里的山坡上,单层庑殿顶、九级汉白玉台阶,红墙青瓦气势非凡的中式建筑群落,便是大汉帝国南洋统治秩序的心脏。
南洋总督府,在大小巽他岛、吕宋诸岛和中南半岛无数土人民族记忆中,是那位狡如狐、凶如虎的陈宜中总督的虎狼之穴,总督府门前十丈高的旗杆上,那面猎猎飞扬的金底苍龙旗,散发着炽烈的光热,更让他们不敢仰视;可在各地华侨、汉商的眼中督府就是海外游子的娘家,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事情向它求助,那位和蔼可亲的陈总督,总是会命吕宋仆人端上热腾腾的绿云香片你从胃到心,都变得滚热,“是受了土王欺负,还是不幸遇上海盗?告诉我,大汉会替你讨回公道!”
总督的话仅仅是安慰,他有着强而有力的后盾,作为允诺的保证。港口五里外的开阔地建着大片兵营,一个驻防独立团随时等待总督府发出的讨伐令;与商港隔着一条岬角,同样的深水良港,南洋分舰队的大小十余艘战船上密密麻麻的炮窗随时可以推开,露出船肚子里藏着的火炮,告诉敌人:胆敢挑衅大汉威严的人,必将玩火**!
到息辣工作,不但可以拿到较高殖民地津贴,还有最高等级的安全保障有醉人的椰子酒、香甜的菠萝饭、吃不完的海鲜和妖娆的各族美女,所以对于大汉境内没有家室拖累的年轻人里就成了出海淘金的首选。
李来亨就是被刚刚成的东印度公司,派到息辣来的书记官港的东头,有三条公司专用的栈桥后码头上空旷的地方,是露天堆栈,再靠后一点,五间五丈进深、八丈面阔、屋脊三丈余高的巨大仓库,正由大批汉国工人和土人劳工挥汗如雨的修建。
“妈妈地。太热了!若不是要钱娶媳妇。老子铁定留在琉球。哪怕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挖地种田。也比这好受!”李来亨坐在栈桥旁边地小亭子里。朝海里啐了一口。取下范阳笠儿。拿在手里不停地扇。
“了吧!”旁边地主管老高笑着拍了拍他地肩膀。“要找媳妇还用得着存钱?看。那边多地是。把大汉公民地护照亮一亮。十个八个都跟你走!”
大汉政策。番民与公民结婚。凡结婚之后有了后代。番民即可取得汉籍。大汉又许纳妾。于是南洋诸岛、高丽、倭国女人。无不以嫁给大汉公民为幸事。只要能和她领证结婚。倒贴都愿意。有些姿色较好地。学中原清倌人卖艺不卖身地做法。特特为为到息辣青楼里待着。满心巴望着哪天遇上个有心人。成功嫁进汉国。
老高指地那片。是码头东面地青楼楚馆。他淫笑着道:“我说。老弟还是个童子**?你看那边。三佛齐女人。黑是黑了点。可大腿结实有劲儿。你不晓得。做事地时候。啧啧……喏。那边那家。是天竺女人。皮肤白。个子高。她们还带着印度神油。嘿嘿。用了不得了……”
李来亨看了看那边。前些天他就被同僚拖着去青楼逛了圈。只觉得三佛齐女人黑得跟煤炭似地。娶回家。半夜里只看见半空中两颗白眼珠子。还不吓死人?天竺女人嘛。长得比三佛齐好些。里面挑挑也有几个美女。可身上那股子地味道。真真闻着不舒服。所以他最后还是没下水。一个人逃了出来。
“我、我。不。不习惯这些夷人婆娘。”李来亨摇了摇头。
“嗨呀,原来老弟不懂异域风情!”老高眼珠子转了转,越是老往青楼去的男人,越是想把别人拖下水,
想,打个响指道:“有了!这次老弟再没得说的了,人!模样长相,跟俺们中原女子相差无几,嘴儿小小、皮肤白白、眼睛大大,身段苗条婀娜多姿,难道还不中老弟的心意?且喜温柔体贴,把男人伺候得舒舒服服,孝敬公婆、谨守妇道,也与汉家女儿无异。”
李来亨红着脸,前面十年在家学天理人欲,后面三年在大汉学校学习,刚从学校毕业,哪儿听过这样**裸的话头?他吭吭哧哧半天,才不好意思的道:“老哥好意,愚弟心领了。只是愚弟有个想法,将来定要娶个琉球学校里出来,学过天文地理算学物理,出外能做官、在家两口儿能谈天论地的妻子。”
“啊呀~老弟志向不小!”老高一挑大拇哥,再不说话了。
谁都知道,现在大汉学堂里毕业的女子,都是金凤凰,出校门就能做九品官,要不到纺织厂、罐头厂等处,都能拿高薪的一个个眼光高得很,任你豪门大家,对不上眼免谈;若是运气好,两人有了意思,汉军一个班长排长、工厂里技术骨干、政府中**品的小吏也有娶了美娇娘的,这事,真的说不准,反正有志于此的男子汉,都得有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胆量。
“咦那边,是公司护航舰队!”老高眼睛尖,指着西面海天相接处。
息辣港在马六峡最东端紧邻南洋,往西边一点,就是三佛齐和大汉联合征税的税关,再往西才是护航舰队驻扎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