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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世荣抓的人成千上,江宁县衙、文庙、驻军营盘、关帝庙各处都关着人。牢房里饭只有干的割喉咙的黄粱米饭,菜只有臭鱼烂虾和咸得发苦的腌菜,怯薛武士凶得赛过活阎王,稍不如意就抡圆了鞭子抽……可怜这些养尊处优的富商大贾,往日里燕窝鱼翅养得一个个细皮嫩肉白白胖胖,哪里吃过这种大苦头,熬不了三五天,虽说还有口气,离死人也没多远了。
时候卢世荣卢大人才出来卖乖:“诸位受苦了,本官也知道你们是无辜牵连,案子和诸位的关系,其实说重也重、说清也清,然而国家法度不可废……”
人们绝望中如同抓到了一根救稻草。那还不赶紧抱着卢大人地粗腿。苦苦哀求饶命?
“还卢大人指条明路!”
“卢大人慈悲为怀呐!”
卢世荣立刻悲天悯人地说出一大泡:“如今国事维艰。诸位虽说世居江南亡宋故土。可效忠朝廷地心。应该是有地。伯颜丞相在辽东平叛。塔出右丞在赣南顶着伪汉反贼。还不都是为了保住中原江南。保住各位地身家性命?只辽东苦寒。将士们流血流汗。连棉衣都穿不上。爬冰卧雪、冲风冒雨地苦战;南各处山高得只比天矮三尺。路上全是烂石头。将士们地牛皮靴子磨破了。只好拿草绳子系着继续穿用。真真是辛苦到了极点。若不是为了咱们江南士民。朝廷官兵何苦如此苦战?”
待众富商都听出点道道了。这位大人突然话锋一转。脸色阴得可怕:“当然。要是将士们饿着肚子、穿着破衣苦战。有地人视若罔闻。试问这号人还有良心可言吗?若不是和江南这群赃官通同一气。盼着咱们大元朝出乖露丑。甚而心怀亡宋故国。和南方反贼内外勾结。断断乎不会如此丧心病狂地!”
众富商自然担不起如此“丧心病狂”地罪名。于是纷纷认捐“赎罪银子”。请卢大人替大伙送到前线劳军。以减轻他们和江南赃官勾结地罪孽。
若是说出的数字合了卢大人的心意,当场就放人;若不合意,卢大人只须眼睛一瞪,富商们就心跳加快血压升高,不得不咬紧牙关把数字往上涨。偏生这位卢大人跟个夜游神似的,对各家各户的财产了如指掌,出的赎罪银子非得到家产的九成以上,才有可能逃脱罗网。
放人不是就这么放的留下最心爱的小妾,最疼的小儿子,由大群野兽般的怯薛武士看押着,提举常平大使府的师爷私底下说了,“这些蒙古蛮子,是一点儿没有人性的,见了女人就跟饿狼见了肥
眷属如此国色,啧啧;听说他们还喜欢吃人贵公子这样的小孩,细皮嫩肉……”
想到娇滴滴的小妾被这群五大三粗野兽似的怯薛武士压在身下商们心都凉了半截;再想到小儿子被切成七块八块的烤了吃肉,简直就是不寒而栗了紧的许愿:“师爷救命!好歹替我们想想办法,只要能办到,咱们决不打折!”
三百、五百的银子许了,师爷才笑吟吟的道:“七天之内,拼着卢大人还瞧得上咱这张老脸,好道替各位禁阻蒙古兵许他们胡来。若是超过七天嘛,只怕……”
富商们登时如蒙大赦滚尿流的滚回家,典房子的典房子、卖田地的卖田地还得派家丁起了快马,到徽州、杭州、松江各处的铺子里去店盘了救急,若是还凑不够卢大人要的数目,求爷爷告奶奶三分驴打滚的印子钱,也得硬着头皮去借了来,总之,七天之内得把满箱满箱的金子银子,堆到大使府邸去,自己的老爹老妈、妻妾儿女才能完完整整的回家。
“卢世荣开府江宁,整肃吏治,行瓜蔓抄之法,牵连攀扯无所不用其极,江南富商遂十室九空。”
大汉国家报头头条刊登着新闻,把在江南各处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介绍给大汉公民。
“哼,这群无君无父的江南商大族,当年贾似道贾老贼行打算法,固然有其私心杂念,但此法借江南大族多余田产以养军,若切实行之,故宋之亡未必如此之速也!”琉球皇宫,辉煌灿烂的炎黄盛德殿,法部长文天祥拿着报纸,颇有点幸灾乐祸。
这位故宋丞、儒学大家,向来为人仁厚,今日见江南富商们自食其果,却是暗叫痛快。当年蒙元南侵,有人倾家荡产组建义军,文天祥的江西义军,苏刘义“一呼十万”,都是赤心报国的典范;但也有人把自家那点银钱田产看得比天还大,为了一家一姓之芶且偷生,而向蒙元屈膝俯首,甚而出钱出粮劳军,让统大军伐宋的伯颜喜出望外,假惺惺的写道:“马首经从岭岛归,王师到处悉平夷。
担头不带江南物,只插花一两枝。”
哼,好个“担头不带江南物”,双手却沾满了常州、襄樊、舒城、江州等等大小数十城、数百万无辜百姓的鲜血!文天祥每次想到昔年以宋朝丞相身份入伯颜军营谈判,亲眼见到那些无耻之徒赶着猪羊劳军的场面,就义愤难平。
政部长郑思肖也道:“是啊是啊,贾老贼确实卑鄙无耻,可当年所作所为,也不全是昏聩无用的,打算法削富商大族多余田土以养兵,本是救亡图存的办法,若能切实施行,临安陷落当不会如此之快。”
刚从北方回来,顺带秘密视察了两浙各处地下情报组织的情报司长李鹤轩,玩味的看了看郑思肖和文天祥,公然惋惜故宋灭亡之快,若在北方蒙元朝廷,只怕早被扣上了心怀故国,图谋不轨的罪名,打入十八层地狱了罢?也只有在君臣畅所欲言的大汉,才能如此说话。
唉~在蒙元,自己一肚子阴谋诡计任意施展,好不快活,回到汉国,竟然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李鹤轩开始意淫,算计假若刚才这番话不是文天祥,而是老贼留梦炎说的,可以通过郭守敬还是赵孟,用多少种方法逼他替大汉卖命……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宋亡确实有偶然因素,小小的钓鱼城能坚守三十八年,能让蒙哥汗毙命于城下,怎么朝廷所在的临安反而不能坚守?文部长,作为故宋丞相,其中内情你知道得最清楚,趁着宋亡不久,我们可以总结其中的经验教训。”楚风总是带着一种现代人的情怀,使他能超脱一般帝王对提及前朝的忌讳,提到宋朝的时候,没有一点避讳。
“微臣早有个打算,待陈宜中陈部长、张世杰张师长等故宋朝廷重臣回到琉球,就相约一会,把当年经历记录下来,汇集成册,为宋亡之教训。大宋朝三百余年深仁厚泽,一朝覆亡,其中经验教训,足为后世治政之戒。”
“不须等他们回来,如今邮政发达,可以书信往来,交流看法编辑成书嘛,毕竟,你们都是历史的见证者,那一段历史不仅是故宋的悲剧,也是华夏民族的伤痕。”楚风忽然眼睛一亮:“对了,提到这里我想起来,不管从临安陷落小皇帝、谢太皇太后被俘,还是崖山战后末帝退位算起,宋亡已有经年,历来新朝为前朝治史,我们何不请文部长为总裁官,召集人手写一部《宋史》?”
“好主意!太好了!”文天祥、李鹤轩、郑思肖同时叫道——他们浸淫传统政治学术多年,深知修史的重要。
楚风并不知道他们为何如此兴奋,还是赵筠给他解释:“历来新朝为旧朝修史,反过来,修成前朝史书者,即为王朝正朔。自隋、唐、宋以降,朝廷或起关陕,或都河洛,隋灭陈、宋灭后蜀南唐,皆从北方统一南方,故我大汉虽有华夷之辨民族大义,但北元占据中原,仍有不少人,特别是北方士人以之为华夏正朔。迄今为止,未闻蒙元修宋史,若咱们修成史书,则在政治上加分不少,如此一来,蒙元自然成为世人心目中只会盘马弯弓,不能修治经史的化外蛮族!”
关于史书的问题,众人又讨论了一阵子,终于财税部长张广甫张老头子不耐烦了,他是帐房师爷出身,对经世致用之学多有了解,史学却不怎么感兴趣,于是敲着桌子道:“陛下,诸位同僚,别忘了咱们今天的议题,不是修治宋史,而是如何利用江南局势,如何广开财源、削弱蒙元财赋岁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383章 臭名昭着的殖民工具
泳和李鹤轩商议,交给阿合马的条陈中详细介绍了L政策,着重讲了货币制度,让阿合马知道,保证随时足额收兑纸币、放出金贵金属,是建立纸币信用的前提,这个道理很简单,不能自由、足额兑换金银的纸币,跟废纸有什么区别?并不因为盖了朝廷户部的大红印章,一张纸就变成了黄金白银。
事实上,早在商品经济极度发达的宋朝,人们就比威尼斯人荷兰人犹太人这些后世最精明的银行家,更早发现了纸币发行的基本准则,宁宗、理宗等朝,都曾用铜钱、银子大规模收兑发出的纸币会子;并且规定百姓纳税,能交一半的会子——这和现金银收兑纸币起同等作用。
但到了“灿烂辉煌”的大元皇朝,蒙古贵族和掌管财政的色目大臣,从来不是把发行货币当作国家长期稳定的财政政策,而是搞竭泽而渔的一锤子买卖:无限量发行纸币,尽量用纸币从民间收兑金银、铜钱、丝绸、粮食,能刮多少刮多少,不管修建宫殿、筹集大军粮饷还是赏赐蒙古那颜,朝廷只要没钱,就哗啦啦的印了纸币,到民间换东西。
没过多久,老百姓就不认中统钞了,这玩意形同废纸,各地官员却把弯刀架到他们脖子上,逼迫百姓收下废纸,同时抢走他们的财产——直到现在,百姓们都学会了如何藏匿自己那点可怜的铜钱、粮食,并且不断有税务官、色目总管莫名其妙的在下乡征税途中被割断了脖子,蒙元朝廷才在大汉金钞通行全国的刺激下,想起了恢复货币信用的问题。
马可罗曾经赞誉阿合马为“全蒙古帝国最聪明,懂得一切财物会计方法的首席财务大臣”,他当然明白保证兑付,对于货币信用的决定性作用,可中统钞如此之烂,首期新币只怕要一比一的准备金——显然百姓在拿到钞票的第一时刻就会把它兑换掉,到哪儿弄这么大一笔金银呢?
金泳的第二个陈上,就是准备金的来源问题。江南的富商大族,只要及时投靠了蒙元,或者抱上了留梦炎、范文虎等汉奸的粗腿宋元交兵时就没受什么损害,反而因为卖身投敌,得到了异族赐给的“儒户”身份,得以减免赋税。
江南富庶,淮扬盐业、江西叶、景德镇瓷器、苏杭丝绸是天下最赚钱的行当,正好忽必烈以南人治南人,多任汉官治江南元朝的吏治,又为有史以来的最坏,战事一结束,富商们就和官员沉瀣一气上下其手知道捞了多少金银。
反正猪羊养了是要杀掉吃肉的,大元朝养的这群猪,也肥得该杀了,金泳建议阿合马以整肃吏治为名,把赃官、富商的家产一网打尽,就有了相当大的一笔本金。
当然笔本金还不足以让中统恢复信用,之后当在江南和汉国临近各城开贸易汉国买来玻璃、白酒、红糖、呢绒等商品,运到朝廷控制的漠北各部族贩卖收购羊毛、碱面、活牛羊、矿石等货物经京杭大运河南下,转手卖给汉国来一回就能赚上三倍的利润。
“大汉不是和我们大元为敌国,连日征战不休吗?他们会和我们公开贸易?”当时,阿合马曾经提出这个问题。
“大汉皇帝暗弱。惟知工商。国中纲常倒悬、商人权大。区区和李公子在汉国。颇有些门道……”
泳地解释。让阿合马打消了一切虑。早听人传说汉皇为人宽厚。国中商人地位极高。若李公子和金先生在汉国势力极大。公开通商也不算什么稀奇。他以己度人。觉得若自己在汉国经商。也断断不会为了所谓地国仇。放弃大赚一笔地机会。
在阿合马、卢世荣这两个没有羞耻、没有民族、没有气节地人眼中。所有地商人都和他们一样。可以为了钱财抛弃自己地国家和民族。他们甚至认为这是理所当然。放之四海而皆准地事情。
于是。卢世荣下江南地第二个步骤开始了。他大批任用色目商人接替江南富商地贸易地位。并通过各种渠道和大汉联系。希望在交通便利地临安开双边贸易。同时承诺绝对保证汉商地人身安全。
本来就是大汉通过金泳提出地方案。现在从卢世荣嘴里转个弯提出。还能不同意吗?但更重要地是。如何利用这个方案。把利益最大化。把蒙元削弱得最狠。
兵部长侯德富第一个发言:“呵呵。这次整肃吏治。板子都打到了范文虎、留梦炎一脉地官员头上。卢世荣把贸易地点选在临安。未尝不有安慰范文虎地意思。范部将官都是江南大族子弟。这次他们就没有亲朋故旧、姻亲把兄地在卢世荣手上倒了霉?只怕难免要军心浮动!依我看。情报司可以和范地手下。比如以前就有联系地葛明辉等人接触一下。另外汉军也要早作准备。一旦有变。就直插两浙!”
文天祥点点头:“江南饱经战乱,常州等处全城被屠,若是这番能兵不血刃收复两浙,善莫大焉!只侯部长在出兵钓鱼城之前曾言道,西晋灭东吴、隋灭陈、宋灭南唐,皆取西蜀,出川东而临荆湖,荆湖一得则江南不战而下,如今塔出横在赣南,先下两浙须防他一手。”
侯德富看了看自己的老丈人,心说当年的文丞相“好战而不知兵”,到现在战略战术还没多少进步,嘿嘿~~但有些话,不能说得太直白,若当庭驳斥老丈人的事情传到文柳娘耳朵里,还有自己的好吗?
所以他婉转的指着地图道:“巴蜀在西,湘赣居中,两浙在东,老泰山请看,若东西两翼为我所有,再派炮船封锁塔出退往北方必经的长江一线……”
“则塔出必为我所擒也!”文天祥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高兴得差点手舞足蹈。四年前他曾以故宋左丞相同都督开府兴国,赣南败于塔出、李恒之手引为终身憾事,如今李恒兵败身死,若是再捉住塔出,方洗雪了当年之耻。
“如
方草原的贸易,还局限在辽东势都儿、哈丹控辽阔的蒙古草原腹地,我们还进不去,放手让忽必烈做点转手贸易,看起来是他占了便宜实际上是在替我们打广告,是帮我们用华夏文明影响漠北部族!何况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中,羊毛碱面的来源大方向上就有忽必烈、乃颜,将来还可能加上海都三个竞争者,从小的方面,则是草原上星罗棋布的几百个部族相之间混乱的关系,只会让他们臣服在大汉的力量之下!另一方面,任何人想得到香料、玻璃、红糖、烈酒、呢绒布匹等等等等商品,所有的途径都指向一个终点——大汉。”
工商部长赵筠的发言详细分析了贸易本身的利弊,不管怎么看,这种贸易给大汉带来的利益远远大于蒙元。美丽如花的赵筠长时间发言之后,羊脂白玉般细腻的脸蛋上透出一点儿红晕楚风想起昨天夜里,红烛摇曳映照之下激烈的娇喘和悠长的呻吟……
看什么看,我脸上有花儿么?赵筠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脸蛋然看懂了楚风目光中的意味,气得她紧咬银牙,重重的咳了两声。
“哦,对,”楚风嘿嘿一笑,“刚才你说咱们的利益远远大于蒙元,意思是他们还能捞点,其实啊,忽必烈不但捞不到好处,很有可能连棺材本都赔光的。曲海镜,你别闷着了,说说咱们的印刷技术,能到哪一步?”
朝会很少发言的文教部长曲海镜,本来就出身封龙山学派师从大科学家李冶,是个科技人才,当年为了出版李冶著作《测圆海镜》,整月泡在印刷厂,还亲自改良过印刷机,是最熟悉印刷技术的大臣。被楚风点名,他笑嘻嘻的道:“咱们的大汉金钞,采用油墨凸版三色套印,没有冲压机、蚀刻铅板、精密铸造等工艺,是绝对不能伪造的——当然,现在全世界除了大汉,谁都没有这些技术。
而蒙元的中统嘛,技术等级和咱们的比,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