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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平只是笑着装傻,居然并不阻止。于是,就有一堆打扮怪异,头上带着法式面包卷的西装男跑了出来,绑上沢田就要带走。
“那个,请稍等……”今夏觉得,这时候她如果什么都不说就太过分了。不仅仅是因为她官员的身份,更因为她是沢田带回来的人。她身上还滴着水,她不是来看沢田被“处理”,是来处理自己这身狼狈的啊!
“哼嗯?”云雀不屑的瞥了她一眼,淡漠的说:“不用着急。下一个就是你。坏了我的规矩私下接触的罪名,我还没有审判。”
审判你妹啊!!你这家伙是处在金字塔最顶端太久,很久没有被人修理过都不会说人话了吧!
今夏心里阴险毒辣,脸上义正言辞的说:“我没有想要跟贵店的人私下接触,我也不需要你们来当我的顾问。我不小心被泼下来的水溅到身上,沢田刚好路过,好心带我来清理一下而已。你要怎样处理你的人,我管不着。不过如果有违反法律的情况,我就不得不管了哦。”然而她现在心里想的是:真狂哦哼哼哼你打啊,打完了我就带沢田去验伤,然后关你一万年哦!
“我说要听你解释了吗?”云雀却不是一个能良好沟通的人。他做出一副“呵呵,刚刚你说了好多话呢不过我没在听哦”的表情,继续对头上带着法式面包卷发型的男人们吩咐:“先把他带下去饿两顿再说。”
“喂!你这家伙怎么这么讨人厌!”这时候,一开始拉着沢田去旁边说悄悄话的银发少年冲了上来,一把揪住了云雀的衣襟。肯定是云雀太沉了,根本达不到“把他提起来”的效果。他们两个人还差一点就鼻尖对鼻尖了,可是双方都没有要害羞的意思,不,他们懂什么叫“害羞”吗?
“你也欠收拾。我正好有笔账过会跟你算。”云雀气势十足的轻轻一挥,就把攥着他衣襟的手挥开了。他嘴上挂起一抹秀丽的冷笑——今夏都无法确定那是冷笑还是恶作剧。
沢田终于还是被带下去了,表情可怜巴巴的,居然没多做挣扎。看来饿两顿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下面来说一下你的事。”云雀这时候淡淡的看了今夏一眼:“楼上去说。”
于是,今夏有幸在不花一分钱的情况下,直接跨越了在咨询室登记、预约、排队的顺序,来到了咨询费超贵的云雀顾问的房间了。
“坐。”云雀的话简单粗暴。看来他非常习惯于下命令。像这样的人今夏见过太多了。她从小就是精英中的精英,小中高的精英学校里有一大半都是霸道总裁家的小孩,长大后自然也会成长为霸道总裁,后来读了一个相对来说霸道总裁没那么多了的学校,又见到了更多的“软式霸道总裁·改”。对于今夏来说,对付区区几个霸道的家伙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她面带微笑的坐在了霸道太夫云雀的对面,想看看他要说什么。
“我看出来了,你跟沢田纲吉不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云雀淡淡的说。从头到尾桌子上只摆着一个茶杯,别指望他会给自己喝了吧?今夏笑而不语,在心里在吐槽他:小气鬼小气鬼小气鬼。
“是不太熟。”她回答,
“哼。”所有的美人都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云雀也不例外,只不过此刻他眼睛里诉说的是不屑的感情。“我听说过你。只靠演讲拉票就做了町长,本来还以为你有什么能耐。就是个草食动物而已。”
难道你是肉食的吗!人类可是杂食动物哦!今夏看着云雀的眼光有些复杂:这家伙一定是平时被宠惯了,怎么比迹部景吾更难搞。她知道,只要不会欺诈客人消费,像这种能同时兼顾好多领域的顾问,会作为整个楼的摇钱树和门面,得到最高规格的尊重和爱护。云雀享受的不仅仅是尊重爱护了吧?这是恐惧啊。
只有让对方知道,你跟他是在一个层面的人的时候,你们才会有沟通的可能。不然,所有的话语都会被当成耳旁风。
今夏重新摆正了姿态,很认真的说:“既然知道那个演讲,我想再明确的说一次:那可不是说着玩的。而且,云雀恭弥,你也是我的目标之一。我一定会让你走出这狭窄的小屋,去工作,去创造更多社会价值的。”好吧,这是刚才才加上的目标啦。她还不想直接挑战云雀这个难度级的家里蹲。听说这家伙连住宅都不出,买东西都是叫人跑腿去买的。
“没有价值。”云雀又喝了口茶,平淡的说,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那你在这里做家里蹲有啥价值?”今夏挠了挠下巴,很轻佻的问。
“滚。”云雀把茶杯往桌上一顿,声音非常的干脆。
“好吧。”今夏站起来,揉了揉因为坐姿的原因有些酸麻的小腿,没有理会侮辱性的词汇,继续说:“没做功课就来动员你出去工作,是我不对。不是每个家里蹲都有勇气走出去嘛,看来我对你的期待太高了哦,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浦原喜助。”
“站住。”云雀果然上当了,他比今夏预期的反应更激动。
他长得有这样高大么?今夏在看到他站起来,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这样想。
“啪”的一下。
云雀霸道的用刚才殴打沢田的那东西在今夏身后的纸门上敲了个洞。今夏侧脸看过去,不确定这件武器是不是在禁止随身携带的利器列表之内。
这!这!这不是传说中的壁咚吗!
她居然被一个家里蹲壁咚!云雀在今天给她展示了一个新的家里蹲概念:家里蹲也是会撩妹的!
“说说看。浦原喜助怎么了?”云雀的关注点仍然是这件事。
今夏诡笑着,指尖戳在了云雀那身古典气息浓重的校服上,正中心口,把他微微推离一段距离。“浦原喜助是一个传奇呀,从一个顽固的家里蹲成功的走了出去,现在外面最流行的时尚品牌都是他的杰作。嘛,包括现在最风靡的化妆手法,也都是由他研究并发扬光大的。”说到这里,今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故意用轻柔渺远的声音说:“嗯,这个香氛很不错呢。这股混合了花露水加用旧的香皂加胭脂味还有一点烤糊的蚊香片的香氛……没猜错的话,是浦原喜助广告做的最大的一支香水,嗯?喜助1号什么的……”
“啧。”听到这里,云雀从壁咚的姿势恢复,并且快速的扯掉了外套,往旁边的熏香灯上一扔,盖住了那阵香。“这么说他成功了?”最后这句话声音很小,语调可疑。今夏觉得,云雀应该是熟识浦原的。至少比她要熟。那么,他那句“成功了”是什么意思?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浦原喜助无疑是很成功的男人没错啊。
“哼。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最后,云雀勾起嘴角,笑容很是讽刺,却依然清丽。他说:“没用的。”
她只做想要做的,至于有没有用,等做完了再说。面对那个讽刺的笑,今夏仰着头,笑的非常自信。她能想象到自己现在的表情是多么欠揍。那时候因为到处演讲的需要,她可是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的各种笑容。她说:“我会去做的。往后就请多关照了。”
云雀却说:“你身上很臭。”
你妹!!!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顾问!
☆、6。上钩了吧
今夏脸上的笑容更加甜蜜,她故意捏着领子闻了闻,故意天真的说:“真的呢!你怎么这么香呢?”
“啧!”没讨到便宜的云雀一脚踹烂了拉门,惊得在门外等候服侍他的法式面包头们冲了过来。今夏清了清嗓子,说了声“跟您聊天受益良多,那就不打扰了”,转身离去。
从云雀的房间里出来,今夏神清气爽。却看到说是被带下去饿饭了的沢田已经回到了大厅,没受什么伤,旁边川平满脸是笑,正端着一碗拉面在吃。
“已经谈完了吗?”川平吞下拉面,意犹未尽的喝一口汤才说:“我们家的云雀和沢田给你添麻烦了。”
“我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今夏虚伪的敷衍着,然后看向沢田纲吉:“太好了,看来你也不用受惩罚了吧?”
“我正在受罚啊……”沢田可怜兮兮的说:“饿着肚子看川平大叔吃面。”
这就是受罚了吗?今夏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时候只要微笑就可以了,对吧?
在他们家随便的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她那身沾染了脏水的臭衣服已经大致处理过,烘干了。
川平见她没有要消费的意思,也毫不在意,仍然很和气的让沢田送她出门。
他们两个人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七八点钟,道路十分拥挤。在这里被偷钱包或者打闷棍都是常见的小事。尼特町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小世界,在这里,不止住着家里蹲,还有一些来做咨询和来看男神的客人。隐姓埋名来这里商讨大事的大人物们,一出店门就被仇家套上麻袋拖到河边揍半死之类的事简直太平常。沢田担忧的看着今夏,那个表情就像是知道她会成为下一个被抢钱包和拖去揍的倒霉鬼一样。
这个担忧并没有成为现实,反倒是沢田纲吉出门才走了两步,就被街上喝醉酒瞎逛的客人摸了小脸,吓得他哇哇叫着躲在了今夏的身后。今夏大概能知道他为什么今天试图去死了:这么害怕客人,连正常交流都会有问题,他在这个家里蹲都需要竞争的世界能活到现在,肯定是多亏了很凶的云雀照应。如果往后独当一面了,他会不会天天想去死哦?
“沢田酱。”今夏摆出很亲切的脸来,温柔的说:“你想不想离开尼特町,不做顾问,做个普通人?”
“啊?”沢田纲吉眼神迷茫。他看着今夏,就好像她说的是天方夜谭。
“离开这里,不再靠别人养活,不做家里蹲。”今夏趁热打铁,非常具有煽动性的说:“你还年轻呢,在外面像你这样大的少年还在念书哦!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学科深入学习,也可以在社会上闯荡游历。外面的生活很精彩呢。”
“啊哈哈,念书的时候我就是吊车尾——”本来还讪笑着吐槽自己的沢田好像突然发现自己说了不得了的话一样,赶紧捂住了嘴。
什么啊?刚刚那句话有哪里不对吗?念书的时候,吊车尾?是怕被嫌弃学渣吗?这就是他变成家里蹲的契机?
“念书不好也没关系呀。”今夏循循善诱的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念书只是其中一个而已呢。沢田……纲吉酱这么可爱,我觉得嘛……嗯,你可以去当偶像啊!”说到最后一句,今夏简直要佩服自己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当偶像就被她说成是只要可爱就能行一样了!不过嘛,沢田底子非常好,网罗不到真爱粉,至少能网罗一批亲妈粉啊不是吗?
“偶,偶像!?”沢田纲吉更加惊奇了。他看着今夏的眼睛正闪闪发光。
对!人在有梦想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啊!今夏很认真的轻点了一下头,仿佛在肯定对方的梦想一样。
“可是……”沢田眼里的光芒在一瞬间就熄灭了。他干笑着抓了抓头,眼睛湿漉漉的:“我出不去呢。”声音喃喃的,在汹涌的人潮中几乎要听不到:“我们都出不去了……”
几乎听不到,可是今夏听到了。她略狐疑。虽说像纲吉这样宅了多年的,念书很可能一开始跟不上进度,可是越早走出去,就越早一天能融入外面的社会,这个缓冲期只会随着他年龄的增大变得更久。
这些道理,先于今夏来到这里的工作人员应该都讲过了。
为什么沢田那么肯定的说自己出不去,还刻意补充一句“都出不去”?“都”又是指的谁呢?
今夏从这一团乱麻的信息中,很快抽出了最关键的地方。
她去见迹部景吾的时候,对方跟她说:“行吧,那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哦,啊嗯?反正不会成功的,呵呵。”
她去见云雀恭弥的时候,对方跟她说:“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没用的。”
现在沢田纲吉也是同样的论调。他说:“我出不去。我们都出不去了。”
现在的他们看上去不像是逃避外界,选择了家里蹲,更像是“被迫家里蹲”呢。每个人都跟她强调,她所做的一切都将会徒劳无功。他们为什么这么笃定?哪怕他们自己想要当家里蹲的态度再坚决,又怎么会知道其他人也不会被今夏说动呢?
假如“他们被迫成为家里蹲”这个猜测是正确,那迫使他们家里蹲的,是心理因素?是社会环境?不会是整个町的人打了个赌,谁先不做家里蹲谁就输了吧?!呵呵呵真的说不定哟……
“今,今夏。”这时候沢田纲吉打断了她的思路,轻微的扯了扯她的袖子。今夏没有被打断后的不耐烦,而是认真的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唔,今天……谢谢你了!”沢田纲吉非常认真的道了谢,暗下去的双眼,在现在又重新变得光亮。他说:“如果不是今夏,我现在可能又要被打了。总,总之……嗯!虽然没办法出去,我也会好好生活。谢谢你为我们——啊不,为我做的一切!”
今夏看的出来沢田纲吉不擅长说谎。如果他能好好控制一下自己像小鹿一样,一感到不安就乱转的大眼睛的话,或许他将来能长成很善于说谎的男人。
正常的道谢,不应该是“谢谢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今天会被淹死”之类吗?他那时候,的确就快被淹死了。难道比起被淹死,挨打更恐怖?
还有,谢谢她为他们……今夏觉得,那句话并不是口误。沢田纲吉要说的,就是“他们”。他指的是今夏还没放弃这些家里蹲,还试图让他们回归社会这件事?
接触到今夏的眼神之后,沢田纲吉明显的更加不安了。他把今夏一直送到尼特町的大门前。这扇门,隔开了两个世界。
外面有外面的秩序,里面有里面的规则。
今夏站在门外,回过头来看着仍站在原地,傻乎乎的朝她招手的沢田。看到他被醉汉用肩膀撞歪。
真麻烦。
一秒之后,今夏转过身,重新走进了大门,来到了里面的世界。
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转身,就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啊,抱歉。”抓住了一只想要摸上沢田纲吉的手,今夏脸上带着甜蜜亲切的微笑,就跟她竞选町长时的表情一模一样,盯着那个人,她另一只手拉住了沢田的衣服,把他拽到身后:“你该回家写作业了。”
于是,又变成了今夏把沢田重新送回崩格列的局面。
沢田一路上战战兢兢的,一句话都没敢说,两次差点绊倒,一次走的太快鼻子差点撞到今夏的头。
“别怕。”今夏一直把他送到了小门前才松开了抓着他衣服的手:“你连死都不怕啦,为什么要怕他们呢?”她本来是想说“你连我都不怕了”,想了想,觉得还是别提醒他怕自己比较好。
沢田欲言又止,最后变成了沉默。他低着头,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快进去吧。”今夏看着他犹犹豫豫的不愿意进去,于是这样说。
“我,我想去外——”
“哎呀,回来了?”
沢田纲吉说了一半的话,被人很有技术性的打断了。
川平抄着手,笑着说:“你这孩子不是去送客了吗,怎么又让人家把你送回来了呢?刚才云雀叫你呢,快去吧。”
沢田的肩膀一下就垮了下来,愁眉苦脸的答应了一声,说这就去,然后就进去了。
川平盯着今夏的脸,就在今夏想问他“看啥哦难道我脸上有毛”的时候,他才说:“欢迎再次光临哦。”
他想说的肯定不是这句话。
今夏抬头看了看崩格列华美的建筑,深吸了口气。第一个目标,就选沢田纲吉吧。
第二天,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