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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咳了两声,方铮板着脸道:“本官只是试试这弓拉不拉得开而已……”
“是是是……大人神力,居然能开弓射箭,实在是古往今来不可多得之……”温森辞不达意的胡乱拍着马屁。他算看出来了,这位方大人根本就不会射箭,自己却送上弓箭令他出丑,不知方大人会不会对自己有意见?更严重的是,会不会影响自己地前程……
温森在忐忑不安的担心前程,方铮却不屈不挠的开始跟这只傻兔子较上了劲。
“嗖”,一箭射去,离目标甚远。
咬了咬牙,方铮已不敢再看属下们的目光,怒气冲冲的盯着兔子,“嗖”,又是一箭……
“失误,失误而已……”(手 机阅 读 )
“嗖!”
“胜负乃兵家常事,很正常……”
“嗖!”
“肯定是弓箭没调校准……”
“嗖!”
“…………”
打圆场的词儿基本已经让属下们说得干干净净了,方大人的脸色也越来越黑,皱得紧紧地眉头似乎酝酿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属下们已经吓得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目光呆滞的看着方大人一箭一箭的往外射。
而那只正在吃草的傻兔子——它仍在吃草。
神奇的是它居然还没跑,周围已经密密麻麻插满了箭支,像个小树林似的。它却如同闲庭信步般蹦蹦跳,惬意而悠闲,跟萧怀远那小子一样欠扁。
离方铮稍远的属下实在忍不住了,扯了扯旁边兄弟的袖子,悄声道:“哎,大人这是射箭还是种树呢?”
“嘘!小声点儿!你懂什么!大人这是舍不得杀生呢,在咱们面前表现他地仁和……”
“这算怎么回事儿呀!”
“切!知道啥叫‘仁者无敌’吗?咱们大人这就是!”
“…………”
方铮咬着牙黑着脸再次反手探向箭囊取箭,一摸,箭囊已经空了。
“靠!他娘的!”方铮难得的骂了句粗话,然后狠狠将手中的弓摔到地上,恶狠狠的扫视着属下们,见属下们被他凌厉的眼神逼得局促不安的朝后退了几步,方铮满意地点点头,忽然仰天长笑三声,伸手朝傻兔子遥遥一指,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大声道:“尔等且看着,吾当生擒之!”
“扑通!”众下属非常应景的匍匐在地。
生擒兔子这种事当然没什么技术含量,是个纯体力活,当然,若你的反应能力还不如兔子的话,这事儿干起来也颇不容易。
幸好方铮憋了一肚子气没处发,一阵发足狂奔之后,终于将傻兔子捉住了。
仰天得意地大笑几声后,方铮一把掐着兔子的脖子,开始凝神思考。
温森凑上来谄笑道:“大人,您这是……”
“我在想应该给它个怎样地死法……”这只兔子害方大少爷丢尽颜面,不能让它死得太便宜了……
踌躇良久。
“呃……大人,您不用想了……”
“怎么了?”
“它已经被您掐死了……”
“…………”
方铮带着兔子的尸体上了马车回城,温森跟方铮一起回府拿银子,开府建衙处处需要用钱,太子送给方铮地那些银子,这段日子如流水一般的花了出去。尽管知道这些银子不是自己地,可方铮仍感到一阵阵心痛。唉!如果这笔钱是自己的,说什么我都不会这么花,简直比败家子还败家子啊!
温森坐在车厢的另一侧对着方铮讨好的笑,他弄不明白,平日里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方大人,每次只要朝他伸手要银子,他的脸总是拉得很长,莫非方大人是真正的正人君子,耳中听不得这黄白阿堵之物?
马车进了城,温森无聊的掀开车帘,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街上走着。
“咦?方大人,快看!”
“什么啊?”方铮凑了过来。
“方大人,那位不正是萧怀远吗?”温森惊喜道。
萧怀远?这狗东西居然还敢出来?方铮凑上前来,见此人果然是萧怀远,他怀里不知拿着包什么东西,正跟那只傻兔子一般悠闲的走在街上,不时还四处逛逛,顺便瞄瞄路边的良家妇女,贼头贼脑的模样颇得方大少爷三分精髓。
方铮赶紧拍了拍车夫的肩膀,指着前方萧怀远的背影,兴奋的道:“哎,看见那个人了吗?”
车夫恭谨的道:“看见了,少爷,要停车吗?”
方铮激动的挥舞着拳头,显得有些丧心病狂:“不!冲过去!撞死他!!”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⒈⒈第一百五十一章 讹诈
谓“撞死他”云云,当然只是放狠话,不过方铮并唬萧怀远,直觉告诉方铮,这姓萧的小子不是个好人,貌似忠厚,实则奸诈,对待这种蔫儿坏的人,必须要像严冬一般冷酷无情。
萧怀远状似悠闲的走在路上,眉宇却紧紧锁起,满腹心事的样子。
最近京城暗流涌动,隐隐显示将有大事发生,特别是几年没给他下过任何指令的潘尚书昨日派人找到他,让他留意太子的一举一动,他的心头便如同压了块大石似的,沉甸甸的。留意太子本就是他的任务,可潘尚书特意强调,这就说明京城的局势开始变化了。这种变化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萧怀远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感觉自己踩着了某样物事,软绵绵的。低头一看,吓了一跳。
光天化日,热闹的集市中,怎会无缘无故出现一只死兔子?真奇怪……
萧怀远抬头茫然四顾,正在莫名其妙之时,斜刺里一条人影飞快的窜出,接着动作极快的将萧怀远脚下的死兔子抱在怀里,口中悲怆的大叫道:“小灰!你怎么了?小灰!”
萧怀远愕然的盯着那人怀里的死兔子,它是灰色的,想必它就叫小灰吧?
接着那位痛失宠物小灰的人抬起头来,用充满悲伤和仇恨的目光瞪着萧怀远,待到看清此人面目后,萧怀远又被吓了一跳,失声惊呼道:“方兄!怎会是你?”
方铮嗖地一下站起来,语含悲愤道:“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小灰!你这个凶手!”
国人爱看热闹,眼前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人畜情未了的戏码,百姓们怎会错过?一会儿地工夫,众人已将二人围住,眼含期待的望着方铮和萧怀远,……嗯,还有小灰。
萧怀远感到十分尴尬。他不太习惯被这么多人注视。因为他地身份本来就见不得光。
朝前走了几步。萧怀远苦笑道:“方兄。这才几天呀。你就不认识我啦?”
方铮哼了哼:“少套近乎!你害死了我地小灰!”目光充满了谴责。
萧怀远辩解道:“它本来就是死地……”
方铮变色道:“你……你这个凶手!害死了我地小灰居然还不认帐?”
围观地百姓当然没明白怎么回事。但看方铮一副理直气壮地样子。反观萧怀远却是一副息事宁人地态度。孰是孰非。一眼便看得分明。
有好事者在人群中起哄:“太不要脸了!赔礼!快赔礼!”
舆论地力量是巨大的,不得已,萧怀远苦笑着朝方铮怀里的小灰拱了拱手,歉疚的道:“小灰兄……唉!”
话未说完,萧怀远慨然一叹,要他向一只死兔子赔礼,委实太过难为他了。
凑到方铮耳边,萧怀远悄声道:“哎,玩也玩够了,可以了吧?别装模作样了!”
方铮一边伤心地抽噎,一边用细若蚊呐的声音道:“赔钱!一百两!”
萧怀远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开什么玩笑!”
一只死兔子居然讹他一百两银子,这家伙吃错药了?
方铮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小灰!我的小灰呀!它不离不弃陪伴了我五年,我一直拿它当亲儿子看待,没想到飞来横祸,竟惨死在某人的臭脚之下,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其痛也!小灰……小灰灰……魂兮,归来!呜呼哀哉……”
围观的百姓们被方铮地真情流露所感动,纷纷大声指责萧怀远的莽撞。
众怒难违,萧怀远擦着汗,面色难看地凑到方铮耳边低声道:“行行行,一百两就一百两,我认了!方兄您就收了神通吧!”
说完萧怀远咬了咬牙,万分心痛的将一张银票塞在方铮手里。——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竟然碰到这位煞神,大大不吉,破财消灾,萧怀远打算赶紧回去睡觉。
方铮眼珠子一转,低声道:“我要去你家……”
萧怀远一楞,下意识道:“……那可不行!”
“小灰灰……”
“行行行!唉……今日不该出门,不该啊!”
方铮悲伤地表情立马一换,笑眯眯的道:“萧兄果然是个好客地人,在下只有却之不恭,接受你的盛情邀请了。”心下高兴不已,影子没办成的事儿,少爷我一出马就搞定。盯什么梢呀,直接上他家里去不就得了么。
萧怀远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我有盛情邀请吗?还不是被你逼的,无耻!
方铮没理会萧怀远恶劣的态度,亲热得跟亲兄弟似的,勾着萧怀远的肩膀,在围观百姓愕然的注视下,坦然自若的分开众人,走向不远处的小巷。
当然,那只充当了重要道具作用的小灰灰也没忘顺手捎上。
萧怀远的家虽在城内,但位置有些偏僻,在一条不知名的小巷中,而且并不大,仅只一套二进的宅子,比起方府的豪华来,萧家简直可用“寒酸”来形容了。可以肯定,萧怀远绝对不是个有钱人。
萧家只有一位老仆人,据萧怀远说,他上无高堂,下无妻儿,是个典型的光棍汉。只有这位老仆人终年相伴。
“哦——难怪你跑青楼里偷听别人的风月之事,闹半天原来自己是个光棍呀!”方铮恍然大悟,同时对他的变态行为表示了一定程度的理解,男人嘛,不能憋,一憋就容易坏事,偷听别人办事还算好,那些偷看女生大便的,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
萧家的老仆人闻言一楞,接着不敢置信的盯着萧怀远,目光中充满了谴责和对萧怀远自甘堕落地痛惜……
萧怀远尴尬道:“误会,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方铮大大咧咧打断他:“哎,甭说了,解释就是掩饰,沉默是金呀!—这位老伯,麻烦您帮在下把这兔子的皮剥了,内脏清理一下,多谢……”
方铮不由分说便将老仆人打发走了,根本不容萧怀远解释什么。
“方兄,请到前厅奉茶。”萧怀远叹息了一声,无奈道。
尽管方铮是个恶客,但萧怀远却不得不拿出主人的风度,这会儿把他赶出去也来不及了,除非自己连夜搬家。
“哎呀,萧兄,咱俩就别整那些虚头巴脑地东西了,赶紧找找,有没有木炭,铁叉,火架什么的。”方铮进了萧家丝毫
己当外人,前厅还没进呢,就满院子找起了东西。
“你找这些干什么?”
“烧烤呀,多少年没吃过了,那味道……啧啧!”方铮吞了吞口水,穿越之后确实没吃过自己烤的东西了。
…………
小灰灰很新鲜,嫩滑爽口,边烤边撒上细盐,比之寻常的菜肴美味多了。萧怀远吃得很没有风度,嘴角流油也顾不得擦,一则确实很美味,二则——他嘴里嚼的兔肉是他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下来的,怎能不吃个痛快?
“方兄,你不是说你拿小灰当儿子看待么?虎毒尚不食子,你却吃得津津有味,实在是没人性啊……”萧怀远边吃边调侃道,眼睛微微眯着,一副不怀好意地样。
方铮一楞,接着笑眯眯的道:“非也非也,萧兄你听错了,它不叫小灰,叫萧灰,哈哈,知道啥意思不?”
“……你真是个无赖啊!”萧怀远食欲全无,悻悻的放下了啃得正欢地兔肉。
方铮毫无顾虑的大口啃着,嘴里含含糊糊道:“说说,上次你不是跳河了吗?怎么没淹死你?”
萧怀远闻言脸上泛起几分“往事不堪回首”之色,语含沧桑道:“……别提了,那天真的差点淹死我了,幸亏我扯了根芦苇管,然后躲在淤泥里,整整躲了一天,晚上才爬出来,跑回了家,唉!劫后余生呀!”
方铮不由同情道:“所以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萧兄啊,以后做人还是要堂堂正正的好……”
萧怀远瞪眼道:“我怎么就多行不义了?”
方铮冷笑:“明人不说暗话,你鬼鬼樂樂在我影子地秘密聚集地门外干嘛?你到底受何人指使?”
萧怀远叹了一声:“方兄,真的不便相告,我与你是友非敌,方兄何苦一再相?”
方铮摇头:“你别拿我当傻子,这事儿既然说到这份上,我就直说了,我不知道你是哪部分的人,或许是太子,或许是潘尚书,或许……是皇上。但你最好给我交个底,我对你印象不错,不希望你我之间将来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出来。”
萧怀远笑了笑:“方兄勿要苦苦相逼,这几日你派影子跟踪我,你以为我不知道?若我对你有敌意,哼哼,我能轻松甩掉跟踪,又岂不能轻松干掉他们?我今日带你来我家,也正是向你表示我的善意。至于我的身份,绝对不能说,到了该你知道地时候,你自然便知道了。”
这家伙简直是油盐不进啊!方铮懊恼的瞪了他一眼。不过方铮心中还是选择了相信他地话,几次交往,他也能感觉得到,萧怀远确实对他没有任何敌意,反倒两人之间有些惺惺相惜。男人之间的交情很奇怪,有时候对方一句话说出来,几乎马上就能判断出是该相信还是不相信,这似乎是天生地直觉。
而方铮和萧怀远之间的交情就更奇怪了,他们随时在信任与猜疑之间左右摇摆,似友似敌,不可捉摸。方铮觉得这种交情很有意思,有点“与狼共舞”地味道,当然,“狼”是指萧怀远。
萧怀远适时转移了话题:“方兄已身为影子头儿……”
“停!打住!”方铮不满道:“故意恶心我吧?叫我影子首领不好吗?什么头儿头儿的,难听!”
“咳咳,……对,影子首领,你最近有没有察觉到京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萧怀远的目光颇有深意。
方铮摇头,最近影子的老弟兄们暂时没任务,奉命休整,训练基地还在修建,新人手还没招募,他根本没注意到有何不妥。
“方兄,京中局势不稳啊……”萧怀远的眼中蒙上一层深深的担忧。
“什么意思?说清楚点。”方铮被萧怀远的语气吓到了。
萧怀远摇摇头,这只是他个人的判断,根本毫无根据,不能说得太明白。说了这半句话,他便已经觉得失言了。
方铮疑惑的看着缄口不语的萧怀远,这家伙没头没脑的说了半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局势是指什么?太子?潘尚书?或是皇上的那几位皇子?自古皇族中夺嫡流血之事常有,当然,不安分的大臣武将造反也不少,如今华朝虽说表面看起来平静,实则暗地里风云涌动,对于这个,方铮做官日久,多少还是有点察觉。萧怀远说的“局势”,怕是跟夺嫡造反有关。
萧怀远既然不愿说,方铮也不能逼他,影子掌握在自己手中,既然京中局势不稳,四处打探一下,或许能找到蛛丝马迹。
方铮笑眯眯道:“你不说算了,反正我知道你家住哪儿了,有什么事我就来找你……”
萧怀远苦笑道:“今天带你进门之后我就觉得自己犯了很大一个错误,以后恐怕被你讹上了,……唉,我平日不像这么不冷静的人啊。”
方铮笑道:“得了吧,谁还求不到谁呢,以后有什么事儿,你也可以找我帮忙嘛……”
两人聊了很久,直到入夜掌灯时分,方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