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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河飘出宫了,其实我抱着河底的亭柱,待人走了后才爬了起来。”
“为什么要杀你?”楚郢问道,其实心里也知道答案,但他还是抱着些希望。
“我也觉的疑惑,我自认自己尽忠职守,对皇上忠心耿耿,若真有什么错处,皇上大可下旨踢死我,犯不着埋伏,于是,我悄悄的溜回我的住处,想看一看到底怎么回事,可一去,却见里头竟还有人,但那些人的装扮却不像是宫里头的侍卫,反而像江湖上的某些帮派,我当时就奇怪了,偏又不能做什么,只能暗中躲起来,好查个清楚,这究竟怎么回事。”
楚郢沉默了一阵,袁言遭此一劫,多半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那那夜出现在皇上寝宫的黑衣人是你么?”
“嗯,因为被埋伏那日,我尾随着那些在我屋子里搜了一阵的几个人,却发现他们竟然能堂而皇之的走进宣华宫,头儿,你知道当时,这对我来说震撼有多大么,而且,宫里的侍卫明明看到了他们,却跟没有看到一样,不对,是根本把他们也当成了自己当中的一员!”袁言说着说着激动了起来,牵扯了腰上的伤口,不住的咳嗽。
楚郢掏出怀里常备的金草丹给袁言又喂了一粒,这药是楚郢常带在身上的,对外伤止疼止血,极有功效。
袁言吞下,又朝他感激一笑,接着道:“于是我便潜伏在宣华宫四周,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惜宣华宫守卫实在是太森严了,什么也看不到,我只得躲进这里,恰巧那日楚国太子和公主到来,皇上离了宣华宫,晚上又是晚宴又是戏台的,不像平日里除了上朝,其余时间都在宫里,我便想趁夜进去看看,哪知那里头的守卫太厉害了,个个身手如豺狼虎豹,我若不是凭着对宫里的熟悉,左右绕弯着跑,早就成了他们的刀下魂。”
楚郢听袁言说着,心情愈发沉重起来,阮寻,不,皇上他真的和玉龙煌为伍吗?
“但说来也奇怪,除了宣华宫四周的侍卫外,那些看着不像侍卫的人倒是没有在宫里其他地方出现过,就连那夜,我逃跑的范围离了宣华宫四周的宫宇,他们便不再追来。”
“不过那些人着实厉害,一个就能抵得上一支训练有素的侍卫队,刀还在几丈之外,便能凭着一股刀气将我重伤,如若不是我里头穿了祖传的铁甲,早就没命了,那些人也定以为我活不了,这才没有穷追不舍,我本以为皇上会下旨大肆搜捕尸体,但不知怎的,这事竟没有在宫里引起一点风声,好像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一般,不过,我若不是今日遇见了你,怕也活不了多久。”
楚郢心里已知道了一个大概,他闭了闭眼,已有些肯定皇上的宣华宫里果然守着幻月教的人,就连宫中一些侍卫都知晓从而缄口不言,听命是从,只是范围很小,但饶是这样,仍旧令人惊心。
试想,大周皇帝的住处居然由邪教守卫着,大周皇帝居然和邪教牵扯不清,这样的消息,若传播出去,必会国事动荡,天下不安,那些不怕严寒苦痛,能为国死而后已的守卫在边防的将军兵士们该作何感想,那些未得皇位只能移去封地的王爷们又该作何感想,大周的百姓们会怎么想,邻国四周又会怎么想,到时,大周必成众矢之的。
楚郢从来没有觉的心情这样沉重过,他一下好像被抽干了身上所有的力气一般瘫坐在地上,他突然不切实际的在心里祈祷着,祈祷着阮寻是被控制了,只要救出阮寻就好。
但,如果不是呢,毕竟他知道,阮寻与他的几次相见,特别是救了他在宫外独处的那一次,是有机会与他摊牌的,哪怕是让他稍个信给哪位大臣或者王爷,都是有机会的,但,阮寻没有。
楚郢突然很想笑,我大周的天下难不成要落入邪教的手中了?真真是可笑之极,可笑之极啊。
“头儿,你说那夜看到了我,难道你那夜也在宣华宫?”
袁言不知楚郢在想什么,只问道。
楚郢看着他,点了点头,袁言的话已让他慢慢的在肯定他们所怀疑的一切了,楚郢的声音突然像经历了一场大风大浪一般,很是无力,“嗯,那夜多亏你引开他们,我才有机会进去。”
“那你可有发现什么不妥?”袁言一听,双眸都亮了,忙把住楚郢的肩膀问道。
楚郢嗤笑一声,道:“不妥,哪里都不妥。”
袁言愣着,不解他话中之意,但也隐隐觉得事情好像不一般,“是不是皇上出事了?”
楚郢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弄的袁言摸不清头脑,“头儿,到底怎么了?”
“袁大哥,有件事我必须要弄明白,只有弄明白了那件事我才能告诉你,不,是告诉所有人到底哪里不妥。”
楚郢的声音透着一股真正的成熟男人的稳重持着,仿佛瞬息间换了一个人一般,再无平日里的吊儿郎当之气。
“什么事,可需我帮忙,是不是要查宣华宫,我也好担心皇上是不是出了事。”袁言说着,急的脸涨的通红,双拳微微紧握。
楚郢看他那样关心他的皇上,心里泛起一阵苦涩,那要杀他的人,说不定就是袁言最敬重的皇上。
“不用了,袁大哥,你要想办法赶紧出宫,你的伤必须找大夫好生给你清理一下。”
“你要做什么?”袁言看着楚郢问道,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楚郢站起身,看着袁言,洒脱一笑,“不做什么,就只是看一看,问一问。”
袁言还是不明白,楚郢却不让他问,直接说道:“袁大哥可有法子出宫。”
袁言点点头,“每日寅时都会有大板车拉着潲水从西华门出宫,那东西侍卫们嫌臭的厉害,一般不会查,只会赶紧让行,我到时候躲在里头就是。”
楚郢听了,想了想还是说道:“出去后,你到往来客栈去找我大师兄邵然,就说是我让你找他的,这样他就会好好安顿你,但你切记,不管我大师兄问你什么,你只说不知道,一切等我出去找他再说。”
袁言还是不明白,但看楚郢神色凝重,料想事情必不简单,他心里也有了些猜测,“放心吧,我一定牢记你的话。”
楚郢点了点头,又将袁言的伤仔细查看了一遍,待到天黑时溜去御膳房偷了些吃食来给袁言,并且偷了很多,这点是向袁言学的,若不是之前袁言便囤了些食物在此处,哪能撑半月,不过几天就得饿死。
楚郢让他吃饱,又让他好生歇息一阵,待到寅时,亲自见袁言顺利的出了宫才折返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在地上滚一个长长的弧形,以证明我打滚求支持的态度是多么端正啊,嘤嘤嘤
☆、往事
大雨突降,冬风飒飒而吹,整个梅园只有那小小的假山山洞能勉强抵御寒风。
楚郢从假山上跳下来,一个闪身避到了山洞内,盘腿而坐。
他到此刻变的有些茫然,起初,他想证实玉龙煌是不是在宫中,后来他想证实皇上是不是与玉龙煌为伍,而现在,他想证实皇上为什么要和玉龙煌为伍,难道就是因为忌惮爹?
楚郢有些烦躁,他不知道这样一步步的证实,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他甚至不知道证实了这件事,会不会又出现下一件,这些日子他仿佛都在证实中度过。
楚郢不禁又想起那个伤痕累累的需要人爱怜的阮寻,事到如今,这个名字怕也是假的,只是想到这两个字便会想起那张无害又可爱的脸庞,想起那日在村庄内的那碗清汤小面。
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楚郢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自恢复记忆以来,志愿便是逍遥江湖,走遍四海百川,看尽世事百态,做一个扶强除弱的侠客,可是现在,他突然觉的肩上好像多了什么东西,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人就是这样,有些事当你不知道的时候,你可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可一旦你知道,便再也无法洒脱。
楚郢抚着额头,不由自主的呢喃了一声,“阮寻~~”
洞外的雨仍旧淅淅沥沥的下着,守了袁言一夜,楚郢还未阖过眼,便趁着当下闭上眼小憩一会儿,不多时,倦意就一波波的袭来,只是在快要睡着那迷迷糊糊之间,楚郢觉的自己仿佛置身在了一片辽阔的草原上。
那草原上似乎还响起了马蹄声,他想要睁眼看个清楚,却更是困的厉害,背一靠着山石内壁,便直接睡了过去。
马蹄声似乎还未消失,连带着人说话的声音都悉数在他耳边缓缓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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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驾,驾。”
十几个异族装扮的蛮汉子挥着马鞭,一脸凶神恶煞的朝着前方那个骑在乌雅马上奔驰的少年怒追而去。
这少年不过十五六岁,若单单只是出现在他们北流境内,还能说是凑巧,可靠近了他们的营帐,这就不是能用凑巧来解释的了。
骑马追了这么久,众人却始终与那少年保持了一段距离,怎样都追赶不上,那少年极懂战略,并不是一股脑的如逃命一般慌张的往前奔跑,而是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的跑着,刚想着包抄拿下,这少年却能趁着你后方空隙之时跃马而过,恨得那些追兵牙痒痒的。
听见自己身后那些蛮汉子响如雷声的叱喝,那少年嘴角却挑起一个不屑的微笑,双眼如炬,手中缰绳紧握,一袭墨色披风在身后被风吹的如战场上助战的旌旗高高飘扬。
少年就这样跟那些对自己穷追不舍的人跑了一天一夜,直到夜幕降临。
月牙高挂,跑过草原进入山林,身子才感觉到了疲惫和不支,可身后的追兵仍旧紧追不舍。
但少年知道,只要越过这片山林便是大周境内,那些蛮汉子再不敢追来,只要再撑几个时辰就好,如若不是在军营中被数百人围攻,消耗了大量体力,自己定能甩掉他们!
想着,少年咒骂着啐了一口。
闯入山林还不到一炷香,少年的马腿却被箭射中。
追兵终于赶上了。
滚落的瞬间,少年抽出腰间佩戴的利剑,不过一瞬,便惊觉身后一阵风凉,也不转身去看,提剑往后刺去。
那前来抓他之人或许没想到他竟还有力气反抗,触不及防被刺了一剑,倒退了数步。
少年便趁此机会一跃而起,往后退了数丈,提剑与他们对峙。
“我当是谁有这样滔天的胆子,原来是你。”待看清少年的面容,那为首之人喝了一声,语气里却带了些敬佩的味道。
少年看着面前那些骑在骏马上的男人,脸上虽是豆大的汗珠流个不停,但却无表现出半分惧意,连带着说话声也仍如平时那般快意。
“在战场上也没见你们这样有毅力,又见面了。”
那为首之人有一对牛眼,往你身上一瞪极有压迫感,声音更是雄厚有力,“我呼伦佩服你的胆气,可北流与大周已休战,你潜进我军营是为了什么。”
少年呵呵的笑了笑,笑的极为飘逸潇洒,连月牙见了也害羞的往云层里躲了躲。
少年将手中剑指地,哈哈一笑,“你们拿走了我大周的东西,我当然要取回来了。”
那叫呼伦的首领听了此话,皲裂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想不到我呼伦竟会和你这样一个毛头小子交手,所谓英雄出少年,只不过,你不该生在大周!”
言罢,十几匹马如洪水般朝少年冲来。
少年双眼一眯,咬着嘴里的嫩肉,提着手中长剑迅速挽了一个剑花,山林间的树叶被他的剑花卷成一个大树球,待那十几个骑着骏马的男人靠近他一丈外时,他凝起内力将那剑尖上卷起的树球朝他们横劈而去。
十几匹骏马同时倒地,可那十几个男人却腾空而起,丝毫没受影响,一个个如排山倒海般像他张手抓来。
少年脚尖一点,轻功一跃想要逃离,但那十几个人已同时跃到周围的树顶上对他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却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在那儿等着呼伦的指示。
果然,呼伦在少年后方再次说道:“交出布兵图,我饶你一命。”
“不用发慈悲了!”
少年的话音才一落下,便感觉到一阵压抑的人透不过气的杀气朝自己袭来。
少年提起手中之剑,眼里戾气未减,不战到最后谁知道究竟结果如何!
可惜,没想到这就是最后,那十几个大汉的速度快如鬼魅,还未靠近那少年,便有一股强大的气墙将那少年包围在内,提着那十几把大刀凶猛的砍来。
可与此同时,少年却顿感自己的的脸上竟猛地拂起一阵微风,继而身前便站了一人。
少年定睛一看,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来人着了件灰色棉袍,一张脸庞精致隽美,眼里装满了担忧,声音好听的如最美的管弦之音,“你受伤了么?”
少年笑着摇头,“幸亏你及时赶到,没有。”
“一根头发都没少么?”他仍是轻声问道,却问的很是仔细。
少年将笑容放大了些,“没有。”
话音才一落,少年便看见他那件灰色棉袍的背部有一道长长的刀伤,鲜血染红了那件灰袍。
“你受伤了!”少年惊呼一声,心疼的不行,随即而来的便是阵阵杀气。
见少年安然无恙,他这才瞥了瞥自己的背后,而后轻声道:“小伤,没事的。”
少年听了,看着周围人的脸色是从未有人见过的狠戾和毒辣,那种眼神和周身的气息,连身经百战的呼伦都莫名的有了些惧意。
而呼伦更觉惊奇的是,这个看似好像比那少年还小些的灰衣娃娃竟有这样强的内力,能震开方才那十几个大汉筑起来的气墙。
如若这孩子再长大些,定能全身而退,不会像现在这般受了一刀。
想着,呼伦心里赫然一跳,这两个人,无论是谁都不能活着回大周,不然后患无穷。
“杀了他们!”呼伦一声令下,那十几个大汉便提刀攻来。
“你站在原地不要动,这样我的胜算会大很多的。”他扭头朝少年露出了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
这话若是旁人说的,少年定会不以为然甚至觉得被人瞧不起,但是他不同,他的笑容他的声音都让少年无法拒绝。
月夜之下,少年看着他在刀光剑影里为自己穿梭,心中已不能用感动来形容,不用猜,少年也知道他是得知自己孤身来了漠北,所以担心自己才一路追了来。
对于他的武功,少年一直很放心,在认识他之前,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小小年纪的人竟能把武功学的这么好。
自己与那些北流蛮子对峙几乎要了自己的命,而他呢,他仿佛是一只月下起舞的精灵,拎着一把剑在空中翩然起飞,不过七十招便把那十几个大汉打的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不,如若他没有受伤,绝对要不了七十招。
结果了那十几个大汉,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已是一阵苍白,少年忙上前扶住他,心中升起一股挫败感,他一直很想保护他,却每次都是被他保护。
“怎么样了?”
少年急切的问道,他却仍是轻声回道:“再等我一会儿。”
少年一听,心里又是一痛,有时候他很不明白,为什么面前这个认识了几年的人偶尔会让他这么心疼。
“好。”少年哑着嗓子,吐出了这一个字。
他看着少年,柔柔的笑了笑。
“还剩你了。”转过头,他的目光骤然冰冷,盯着呼伦道。
方才二人的对话虽然简单,但呼伦的心里却对面前这个持剑指着自己的少年生出了一丝寒意,呼伦敢保证,若有人敢伤害之前那少年一分一毫,面前这个人会将他碎尸万段。
呼伦跃马而起,拔开刀鞘,一把染了无数人鲜血的锋利大刀如饮血狂魔般朝他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