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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玥颜软绵绵地窝在独孤静辉的怀里,任汝嫣错的手在她身上燎起一团团炽热的火焰,懒洋洋的声调带着几分撒娇和指责的味道,她蹙着眉问道,“你们……你们到底要我怎样才肯罢手?”
不同于寻常女子的阴柔娇俏,沉静时是无可挑剔的华美端宁,神态慵懒闲散,自有一种惑人的韵致,却不染风尘,纯澈如水。波光闪动间,却又是纯稚中带着入骨的妖媚,勾人魂魄。汝嫣错知道,这三日他们所做的一切,已见成效。他轻吻着她的脸,如丝般温柔绵密的吻蛊惑着她的心智。
水玥颜细细地哼了几声,悄悄搂住他的腰,眩晕中,听到他在耳边低语,“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独孤静辉低头咬住她另一边的耳垂,淡道,“永生永世,不离不弃。”
“就算我是阿喆的妻子,就算此刻的我在名义上属于孟玄胤,你们也这样坚持下去,甚至绝不放手?”
“为何要放手?”独孤静辉低哑的声音轻笑着,“一柄好剑,一生只能有一把好的剑鞘与之相配。那么,我相信,你就是我生命中那唯一的剑鞘。”
“哼,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汝嫣错瞪了他一眼,看向漪房时,脸上却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对我而言,你才是我最大的劫数,你才是我此生唯一的心魔。”
水玥颜困惑地看着他们,还未来得及说话,“咕噜噜——”一阵怪异的响声从腹部传来,独孤静辉愣了一下,随即仰头大笑,汝嫣错也跟着笑起来。水玥颜臊得满脸通红,拉起盖在身上的深衣遮住头,任他们怎么哄也不肯露面。
心里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搔过,泛起一股惬意的酥麻,汝嫣错莞尔一笑,搜遍自己随身的衣物,才找到半包松子糖,凑上来逗她,“要不要糖?”
饿得眼睛发绿的水玥颜先是兴冲冲地坐起身来,看看那包松子糖,咽了口口水,然后泪眼汪汪地瞅着他,大有不给她吃他就是天下第一等大坏蛋的断语马上就会脱口而出。
汝嫣错莞尔一笑,拈起一颗松子糖丢入口中,一手揽过她的肩膀,口对口地给哺渡过来。虽然不能解饱,至少也能解饿,水玥颜尝了甜头,欲罢不能,干脆环住他的颈项,柔顺地回应他****的亲吻。
“哼,出门身上还带着松子糖,真是宠她到没边了。我说,既然你有心宠她,下次能不能把她的药做得不那么苦啊,看着她那么为难的喝下去,我都替她难受。”独孤静辉从火堆上拿起一串烤好的香蕈递给水玥颜,嘴里却没好气的数落着汝嫣错。她却不知他是何时出去,何时回来,又是何时烤的这香蕈。
“你若是有本事说动她略微珍惜自己一些,我又何苦来费劲心思弄出那些药,调养她的身体。”汝嫣错宠溺地揉捏着水玥颜的脸颊,轻声道,“我都不记得有多少次被她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从第一次见到她,我就在想,天下有多少人女子能被称为祸水我虽不知,但蓦然出现在我眼前的这一个绝对是其中之一。”
嬉笑之言,看似无心,又何尝不是命中注定?纠缠太深,结局只怕难以控制,倒不如早些放手,他日再见,相顾释然。闷不吭声地啃完手里的香蕈,水玥颜别过头,掩住眼中闪过的那抹凄楚,“既然知道我是祸水,又何必招惹我?”
“真不知道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独孤静辉心中暗叹,自打记事以来,他人生中仅有的哭笑不得全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小傻瓜。“明明是比狐狸还精的人儿,怎么事情一涉及到自己,你就非要往牛角尖去想?”
“我就是想不明白,一无是处的我怎么可能……”
汝嫣错越听越火,干脆堵住她翕动不已的双唇,舌头长驱直入,带着惩罚的狂野霸道,侵占着水玥颜的唇舌,直吻得她意乱情迷,在他怀中瘫软轻颤,才哑声道,“再听你说下去,就算是木头人也要被你气疯了。”
“差不多……该离开了……”独孤静辉低下头在水玥颜耳边呢喃,酥**痒的感觉逗弄得她耳根立即浮上了红晕。
再一次被禁锢在他们如牢笼一般的怀抱中,水玥颜半阖眼眸,喉中发出了一声让人骨头都酥掉的柔媚****,“好。”
柔软的长发散落在他们三人身上,丝丝缕缕绕出****的弧度。水玥颜叹息地想,他们,已经做好了要和她牵扯一辈子的准备……
那就一起****吧
粉色的柔软双唇中溢出一声轻轻地****,水玥颜张开眼眸浅笑着看向汝嫣错,“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么?”
不等他回答,她低头狠狠地咬在他的胸口,牙齿穿透了他的皮肉,一小股一小股鲜血顺着被咬出来的齿痕流了出来,轻舔着唇边的鲜血,水玥颜挑眉媚笑,“不许看别的女子,否则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不许喜欢别的女子,否则我就把你的心挖出来;不许碰别的女子,否则……我就让你去做小黄门。不许失忆,不许离开我……不许死在我的前面,否则,我绝对有本事在你咽气的一刹那,让自己先死。”
“是。”汝嫣错邪笑着,带着一丝任性,还有一丝不顾一切,向她宣誓似地说着。手指轻轻抚过胸上的齿痕,柔声道,“我的小姐。”
转身,随手推倒独孤静辉。水玥颜趴在他的身上,用舌尖轻柔地****着他的唇瓣,却又故意躲开他的吻。冰凉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喉结,细碎的吻落在他的耳畔,他的脖颈,他的锁骨,他的胸膛……
就在山洞内渐渐响起他粗重的呼吸的一瞬间,她用力地咬下去,“不许你随意给别的女子抚琴,否则我就剁了你的手指头;不许你与别的女子成亲,否则我立刻让你红白事一起办;不许碰别的女子,否则……我立刻把你骟了,然后把那东西泡成药酒天天让你自己喝……不许失忆,不许离开我……不许死在我的前面,否则,我绝对有本事在你咽气的一刹那,让自己先死。”
“是。”放开一直把玩着的长发,独孤静辉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满足地溢出一声叹息,“……我的丫头……”
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七章 生倏忽兮如白驹之过隙
第二百一十七章 生倏忽兮如白驹之过隙
历史是由强者决定的,但是,纵然天空中的太阳光芒万丈,在视线不能及的地方依然有群星在闪烁着璀璨的光华。
——水玥颜呓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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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移斗转,日月如梭。
四年,彷佛不经意间就渡过了。
永嘉国数次起兵,大胜也有,大败也有。
大胜者,屠戮十万,俘虏数十万而还;大败者,永嘉国主率百余骑仓惶逃窜。
四年,可以改变的,不只是人,还有,国家。
春荒,夏大水,秋蝗,冬无雪。这四年,无论是玉螭,还是日耀,几乎无年不灾,无处不灾,而且绝大多数年份是多灾并发。数个州县赤地千里,寸草不生。纵然百姓们疯狂地祈神祷雨,昊天上帝却置若罔闻。
卖儿弃女现象屡见不鲜。灾难不仅剥夺了百姓的所有,也摧残着他们的灵魂。许多灾民为了苟延残喘,只好出卖自己的妻子或儿女。
草根、野菜、树皮、观音土成为饥民主要食物,甚在致命的饥饿驱使下,一些灾民丧失人性,开始向同类攻击,上演一幕幕人吃人的惨剧。
百姓流离失所,四处流浪。每次大灾之后,都会出现一支流浪大军,他们沿官道前行,四处逃荒。安土重迁本是百姓心中根深蒂固的观念,然而,身处大灾之年,受灾的百姓为了生存,不得不背井离乡,踏上远走他乡的征途。
逃荒的路充满坎坷和艰辛,饥民沿途乞讨,饱尝颠沛流离之苦。墙根埝边,常有不能移动的病人,和饿死的腐烂尸体,****的声音,污臭的气味,尤其是日暮人静,更处处使人如陷鬼域。
然而,战争的硝烟持续弥漫。每次大战,村无完村,城无完堡,成片的庄稼被践踏,大军过境,米面柴草和蔬菜被抢掠一空,百姓们仅有的一点口粮也被掠得精光。
更为可怕的是,米价飞涨,而朝廷却不断地铸币,将其投入民间。
四年间,玉螭的米价上涨了几十倍,而日耀的米价亦维持在难以想象的价格。直到此时,孟玄胤才发觉,在玉螭日常生活中使用的制钱,已经成为摧毁社稷的最大障碍。更可怕的是,朝廷在数个州县发现有人使用私铸的制钱,这些制钱样子与朝廷铸造的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如果过秤去称,就会发觉,每千枚要比朝廷铸造的制钱轻上不少。
纵然朝廷不断地收缴这些私铸的制钱,然而,那些走街串巷的小贩又怎么可能一枚一枚的去称
久而久之,制钱几乎作废,不论是玉螭还是日耀,人们又回到了用金银去购买商品的时代。
三国之中,唯有永嘉,因为推行新币,而且在各国往来的贸易中,只收金银,所以,并没有受到这场席卷大陆的风暴波及。
莫非是天要亡玉螭不成?
而日耀的日子,也并不好受。信成大长公主施行的迁徙令,看似成功,实则将许多世家大族明面上的生意,逼到暗处。且不说盐税茶税征缴不上,就是每年的丁银和田赋征收起来也是难之又难。
信成大长公主为此曾私下里向睿王求援,而一直闲赋在家的睿王不过是回以一封书信。信中无字,只一截从锦袍上割下的布条。
信成大长公主自知缘尽,只得转而向永嘉国求援。而永嘉国的礼部尚书却是对她派来特使轻蔑地回道,“先请信成大长公主想清楚何谓信守承诺,再说借粮一事吧”
此一句话,日耀与永嘉两国决裂。
信成大长公主愤怒之下,邀孟玄胤一起出兵讨伐永嘉。然,孟玄胤回复的书信却言明:出兵一事,重中之重,既是两国之事,他只与日耀国主相谈。
国主,国主,国主
她一介女子,怎么就不能号令天下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枕着周长沣的膝盖,是的,已经被擢升为中书侍郎的周长沣的膝盖,喃喃自语道,“沣郎,为何本宫生为女儿身?若本宫是男子,玉螭国主又怎么会小觑本宫,永嘉国主又怎会出言相辱。难道,本宫真得就这么输给命运了么?”
周长沣轻抚着她的头发,他用了四年的时间回到宁安城,回到王庭,然而,无论是他,还是追随日耀国主的人们都还没有足够的力量撼动信成大长公主。
忍耐,忍耐,周长沣虽然面色泛青,但是他强自忍抑着,“公主,皇上年事尚轻,初承帝位,还需公主辅佐……”
“不……”信成大长公主哼了一声,她的心中转着别的想法,一个足已让日耀上下震动的想法。
翌日。
信成大长公主召见群臣时,由内侍总管宣布了废帝的理由。
一时间,朝野震惊,随即有几名大臣出班谏奏,信成大长公主静静地听完,庄严地对众人说,“论亲疏,本宫和皇上最亲,在情感上,本宫不想使亲侄难堪,但为了国家,为了万民,本宫只能这样做”
说完,她取过内侍总管手上的诏书,亲自宣读。
诏书一经宣读,就没有挽回的可能了。周长沣面色如土,但是,他知道,此刻就算是以死相谏,也什么都改变不了,他唯有压抑着心头的怒火,默不出声。其余官员,也严守着缄默,他们之中,有的是她的心腹,有的是钦佩她的才智,而且也不敢有异动,还有一部,虽然存着反抗之心,但他们的势力太孤单,只能伺机而动。
至于被废的皇帝,却什么都不知道。年幼的他只是茫然地看着,看着那些犹自颤抖的大臣们,于寂静中,听着那可怕的牙齿碰击的微声。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胆怯的。正当信成大长公主兴致勃勃地计划着未来时,身为平西大将军的薛素恩在密州反了,申言要接被废的皇帝回朝。
“人神之所同疾,天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信成大长公主接到奏报时,讶然地看着群臣,“为什么?难道本宫就不是李家的人?”说完,她不等百官给她答案,便点了三十万的兵马前去平叛。
而这,却是新一轮血洗的开始。
因为,叛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内应。为了以防万一,信成大长公主将中书令押入天牢,第二天,中书令便被处死了,甚至因为此事还株连了十多名大臣。
而叛乱,并没有持续太久。薛素恩在一连串的胜仗之后,一旦落败,就全军崩溃了,跟随他一同起兵的将领,大多被杀。紧接着,那些曾经表示过不满的皇室宗亲也一个一个被杀,足有七人之人,至于因他们而被株连的家族,更是数不胜数。
信成大长公主的命运 ,也因为这场平复叛乱,发生了根本的改变。这天傍晚,她独酌着,手中的白玉酒盏已经饮尽了,这才对周长沣说道,“阿沣,宁安城的百姓有数千人上书,请本宫登基为帝。”
“臣知道。”周长沣将十余本表章呈上,“这些,是各地官员的上表,也是请求大长公主登基的。”
“是么?”信成大长公主微笑着,表情甚是满意。
一天中午,信成大长公主在宫中宴请八名大臣,而这八名大臣,正是主张大长公主登基为帝的核心人物。
信成大长公主似乎并不着急,直到饭后,她才淡淡道,“你们以为,一个女人真的做了皇帝,天下将会如何?”
“天下必会惊愕。”一名大臣小心翼翼地的赞誉道,“这是,天下人也会领悟到,这就是所谓的天命所归”
信成大长公主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她决定和宣布了接受人们的拥戴,为日耀女主。看着跪在脚下膜拜她的大臣们,信成大长公主缓缓道,“众卿,你们且退,为我草制仪,明日布告天下,择日拜祭天地。”
就这样,日耀改元天命。
就这样,群臣朝贺,钟鼓齐鸣。
就这样,她舍弃了首饰十二树,舍弃了袆衣,头戴无旒广八寸长一尺六寸黑羔皮制成的大裘冕,身着玄领、褾、襟缘。硃裳,白纱中单,皁领,青褾、襈、裾、革带,腰间系鹿卢玉具剑,火珠镖首,白玉双珮,玄组六彩双大绶,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贺。
白石的甬道已铺了朱红的地衣,长长红毡一望无际,忽然间,女皇心中生出无限感慨。那些艰难辛苦,那些阻障,唯有她一日知晓。现在,终于走到了极峰。可是,再往前去,又会怎样?
今日之前,她将御座看作自己的终极目的。今日之后,她面前,虽有一条路,可前路,却是未可知的。
想到这里,女皇的脚不禁有些浮软。是的,一瞬间,她心怯了。
她开始回忆曾经柔情无限的睿王,甚至,她想要停下脚步回眸看一眼这些年一直陪伴她的周长沣,然而,她知道,一切都已铸成了,回头路已绝,她唯有前进,唯有挑着责任的重担走向前路。
当她终于站到皇宫的最高处,看着匍匐在脚下的臣民,眼眶中蓄着的泪水,终于缓缓流下。
而她登基为帝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发兵永嘉,为她曾经失去的尊严,天子的尊严,讨一个说法。
只是,世上的事,纵然高贵如天子,也不能事事如意。
因为,兵马未动,却需粮草先行。可调来的军粮,竟被人劫走。这样的耻辱在女皇看来,几乎等同于永嘉国送给她的那一句话。
她任命周长沣为荡寇大将军,负责征讨劫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