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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再拿起一个,摔。
“哐——”
“哗啦——”
继续,拿,摔。
“哐——”
“哗啦——”
“话说……”独孤静辉愣半晌,一时间真正是哭笑不得。原来,她上次弄了那么一筐陶碗就是为了做这个用啊。他看着水玥颜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措辞,然后用极为认真的语气说道,“按照小水现在的速度和水平,想要将我们全部的钱财败光,恐怕……你得要很长寿很长寿才可以。”
水玥颜愣了下,居然也就干脆承认,“不错,我用得的确是最笨的方法。但是,这个法子意外的让人觉得解气。”说着,扬手又是一个。
“哐——”
“哗啦——”
“你可以下毒。”汝嫣错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瓷瓶递到她手里。
“也可以毁她容貌。”又一个小瓷瓶。
“让她失声。”还是小瓷瓶。
……
水玥颜看着手里再也放不下的小瓷瓶,愕然道,“阿错,你这是要开毒药展示会么?”
“像你这样,根本不能解决问题。”汝嫣错伸出手从她的掌心拿起一个瓷瓶,随意的摇晃着。听着****摇曳的声音,他的表情中,忽然掠过一丝诡异的笑意,“这样不是一劳永逸的方法么?”
“一劳永逸?”水玥颜将那些瓷瓶放到石桌上,轻轻渺渺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如果抹杀她的存在就能让一切问题解决,那么,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所谓的一劳永逸。可惜,她不是我的目标。”
“你能想通这点就好。”眸中的光亮不动声色的淡去,良久,汝嫣错才淡淡的扯开一抹稍带暖意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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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阳从地平线上跃起的那一瞬,晴朗的天宇下,绵延一片的红色与翠绿琉璃瓦闪耀着灿烂的光辉。
只见远处一辆铜叶金涂灿有光,贴牙轼坐龙床,赤号六驾繁缨七,旗绣红罗鸟集翔的象辂缓缓驶来。礼车在车队较后的位置,行进的速度是控制好的,正好可以在吉时驶近清心殿。
安宁城的商户与百姓都围在路边窃窃私语,毕竟,马车上的异邦亲王就是打败日耀军神施景禹施大将军的睿王。酒肆里的小堂倌绘声绘色的描绘着这位睿王爷的相貌,在水玥颜听来,若真如小堂倌所说的那样,孟玄喆岂不是成了姚明和金刚的混合体,又高又壮,像屠夫一般。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竟然是红色,据说是因为杀人杀得太多了,被血染成了红色。
“当真是人言可畏……”水玥颜端起茶盏吹了吹上面的浮沫,浅浅地啜了一口,正要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谁知几名男子从她身后走过,也不知走在最后那人是有心还是无意,竟是重重地撞了一下水玥颜的背脊。
谁料水玥颜还没说话呢,那名撞她的男子倒先骂了起来。
水玥颜心中不悦到极点。问题是,汝嫣错和独孤静辉去施府前千叮万嘱不许她一个人偷偷跑出门。如果她决定反击,那么,晚上的日子一定很难受。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水玥颜从袖中抽出绢帕擦了擦手背上水渍和茶末。
“跟你说话,你哑巴……”骂骂咧咧的男子转到水玥颜面前,这才发觉,这名紫衣女子虽不是绝色,却清秀可人。雪肤花貌,眉黛翠烟,一湛如水的杏眼,莹光璀璨。“请问姑娘芳名?在下乃是兵部尚书之子张乾文。”
兵部尚书之子?水玥颜心中冷冷一笑,也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在下虽久历花丛,却从未见过有姑娘如此之美貌的女子。”张乾文见这紫衣女子一脸漠然,以为她故作清高,便摇头晃脑地说道,“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 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
不错,这次水玥颜是抬起头,认认真真地打量他,从上到下,从左到右。
张乾文顿时心中一热,伸手就要抓水玥颜的手,口中还说道,“姑娘,在下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家中虽有几名侍婢,至今尚未娶妻,不知姑娘……”
“你不配。”水玥颜看着他,冷冷地说出这三个字。
张乾文脸上一臊,使眼色给手下,正想用强。水玥颜却继续说道,“那四句话,旁人说说也就罢了,偏是你这等蠢物,当真是玷污了我家小教主的美好形象”
“小教主?”张乾文一愣,“你……你是哪门哪派的哼,就算是武林盟主,见到我爹也得矮上三分。更别提什么什么小教主了来人,把这个邪派妖女给我押走,本少爷要好好审审她”
水玥颜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顺便从筷筒里抽出一支筷子,在指尖旋转着,“你确定要在今日闹事么?”
“我爹是兵部尚书,怕什么”张乾文狞笑着,“出使日耀的睿王遇刺,想来就是你们这帮邪派所为,小妖女,你若是从了本少爷,本少爷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
这时,一道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淡淡响起,“否则怎么样?”
水玥颜抬眸一看,却见从二楼走下一名白衣男子,有些阴柔俊邪的脸浅笑着,下颚微微低着,仿佛带着魔性般媚惑的眼睛正颇带趣味的眼光打量着她。
“王……王爷……”张乾文连忙跪倒在地,“微臣是见这女子行事诡谲,又想着朝廷正在缉拿行刺睿王的元凶,所以……”
“难道你不知道……”那名白衣男子愕然地看着他,轻声道,“正是她和她的师兄们救了睿王。”
“啊,原来是侠女姑娘,在下眼拙,呵呵,眼拙。”张乾文心中虽有不甘,奈何实在是不敢惹这位王爷,所以讪笑着匆匆离去。
水玥颜看着那白衣男子眼中却是一惊,她似乎在哪里见过。王爷,日耀的王爷,她在脑子里搜寻着……啊啊,是他她在藤城见过他,日耀的永昌王爷——李玠晚。
奇怪,今日不是孟玄喆递交国书的日子么,身为王爷的他此刻竟然不在宫中,这件事还真是颇有深味啊
不过,她今日只是个吃货,其他的事情,啥都不知道。
酸笋鸡丝汤……太油腻。
乌狼鲞烤肉 ……好老。
脆瓜里脊丝……肉丝有点糊。
腐皮包黄鱼……酱汁好酸。
……
李玠晚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吃得似乎不太开心的清秀女子,倾国倾城的佳人他也不是没见过,但是,从未见过眼眸如此灵动的女子。他在女子对面坐下,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她。
水玥颜暗地里警惕着,再加上酒肆的饭菜实在难吃,所以她草草填饱肚子,便唤过跑堂的小堂倌,准备结账。
“姑娘,还真是惜字如金。”李玠晚唇角轻轻弯起,微笑中带着些许戏谑,“难道,姑娘的师傅和贵派的小教主就是教你如此对待你的恩人吗?”
“谢谢。”水玥颜并不吝啬这两个字,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给李玠晚留下什么印象。曾经,有个人伸出援手救过她,结果呢?
算了,她今天只是想做一个没脑子的吃货。
水玥颜从縢囊中掏出银两放在桌上,然后起身离开。行至李玠晚身旁时,只觉得袖中一轻。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装银子的縢囊被李玠晚偷了去,正在手中把玩着。
浅绛色的縢囊,绣以云纹、花蔓、卷草以及归雁,一看就能联想到明媚的*光。李玠晚轻笑道,“没想到,姑娘不但武功好,女红也不错。”
“谢谢夸奖。”水玥颜手掌一翻,从他手中抢走縢囊,径直离去。
李玠晚看着她的背影,阴柔俊美的脸上勾起一抹邪邪的笑。今天的国事,无论有他还是没他,结果都一样。何况,他那位多疑的皇兄其实更希望他不会出现吧。
离开酒肆,缓步跟在水玥颜身旁,李玠晚毫不在意她的态度,浅笑道,“姑娘,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小王只是想于姑娘结交朋友。”
“受不起。”水玥颜冷冷地拒绝。
“姑娘初来宁安城,小王只是想带姑娘在城中游览一番。”李玠晚带着磁性迷惑人的嗓音在她耳边道。
水玥颜停下脚步,唇边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清冷的嗓音压低少许加点鼻音,缓缓道,“只是想带我游览一番?”
一向自致力极佳的李玠晚,在没有心理准备之下,见到她绝艳笑容,也不禁心神一恍惚……
就在刹那之间,水玥颜脸上的笑容蓦然转换为狠绝之色。手如银蛇般反扣住他的手腕。另外一只手猛然抓住他的腰带,迅速用肩部将他顶起,转身,然后用力摔出去。
跟在后面暗中保护的侍卫的魂差点碎掉,不用看,光是听动静,就知道这一下把李玠晚摔得不轻。
“忒,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伤我家王爷的贵体”侍卫喝叱着就要往上冲,却被李玠晚叫住。
“她是本王的。”李玠晚坐在地上,不以为然的牵动嘴角,嘶……好痛
“王爷啊,抱歉抱歉,民女到家了,不见。”水玥颜拍拍掌心的浮土,闪回宅院,顺便将门重重地关上。
“王爷?”侍卫担忧地扶起灰头土脸的李玠晚,心道:天啊,一会儿回了王府,他怎么向太妃交代啊?
第一卷 第二百零九章 寸心万绪,咫尺千里
第二百零九章 寸心万绪,咫尺千里
没有记忆没有家,还有没什么可以证明我在这世上存活过了?
——水玥颜呓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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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庆宫总管严风纪拜见玉螭国睿王千岁”这声音冷淡而踞傲,而说话之人的表情亦是那种不屑一顾的轻蔑,“吾皇命老奴带殿下前去宴庭。”
孟玄喆淡淡一笑,“多谢严总管领路,本王感激不尽”他的声音和煦得像初夏微熏的风,翻过千顷清荷的叶一般。
“不敢。”严风纪冷冷地回嘴,转身离去。
孟玄喆缓缓跟在他身后,始终差着三步。
严风纪突然停下脚步,“王爷既喜欢这园子的造型,就暂且在外面欣赏一会。时间,尚还有些的。”
孟玄喆仔细的看了眼宫殿的匾额,淡淡一笑,语气低柔,幽幽微微,“告诉你家主子,这造型的确有些新意,恳请将这样式图纸转画给本王。
严风纪此时的脸上放有了一丝笑容,“时候不早了,请,睿王爷。”
孟玄喆在严风纪的引导下来到雅岚殿,只见宴庭内人潮涌动。他寻了自己的位子,默默坐上去。
一旁同来呈递国书的许绮国和归鹘国的特使皆笑着说道,“从来都听大陆盛传玉螭的睿王爷是个举世无双的奇男子,今日得见才知言不符实。睿王爷之风采传言所及不过五六。”
孟玄喆举茶,浅呷了一口,浅笑道,“两位大人谬赞,无言愧不敢当。尘世间奇人无数,喆怎敢自诩是奇男子。”
“哈哈哈哈,睿王爷太过自谦反倒失了几分男儿本色啊”夜辽的右相铁伐勿祈抚须长笑道。
孟玄喆的目光深湛而又安定的平静,他淡淡道,“喆自然没有大人沙场征战的铁血豪情,但是喆深知一将功成白骨枯……右相大人未必希望赫赫声威是如此残酷的堆积而成的吧。”
归鹘国的特使笑道,“的确,乱世须用重典,如今还是要仁义王道治天下。”
许绮国的特使抿了一口热茶,悠悠地说,“这许绮国穷兵黩武,四处征战,屠杀无辜的平民百姓。我们若放任他们这么下去,恐怕谁也过不上好日子。”
铁伐勿祈摇摇头,叹息道,“现在我们夜辽可是军力衰微,倒是玉螭,出了几位将帅的大才。”
孟玄喆浅笑,温和的眸光有着洞悉后的了然。“若没有右相大人亲自****他们,他们又怎么可能这么快的脱颖而出?喆在此倒要向右相大人敬上一杯”
“说起来,能和赫赫有名的军神施景禹对战沙场还能抢得几分便宜……”铁伐勿祈看了眼身旁坐陪的永昌王爷,别有深意道,“应该是我敬向睿王爷敬上三大杯”
“不可不可,喆怎敢让右相大人敬酒反倒是喆倒该谢谢夜辽赠马的大恩”
“睿王爷莫要言谢,我们夜辽人原本就是胸怀宽广,更何况玉螭与夜辽一直交好,这点馈赠算不得什么。”
“诶,若不是夜辽相助,玉螭又怎会发现独孤山庄的逆行。还是该喆敬右相大人才是。”
铁伐勿祈刚要回击,就听司礼内侍喊道,“陛下驾到”
众人连忙起身,低头施礼。
日耀国主在宫女内侍的簇拥下,缓缓坐于主位之上。他看了眼孟玄喆,笑道,“听闻睿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朕不由得想起当年柳子清柳棋圣的风采,可惜,月赢国败,三国棋赛再无重见天日之机会。唉,可叹可叹。”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今日,日耀有几位大国手意欲与睿王争棋,不知睿王意下如何?”
孟玄喆自然知晓日耀国主的用意,应与不应都是不妥。只是,他蓦然回想起在藤城的日日夜夜……
他似乎看见他的颜儿,身着柳绿的及地素裙,裙裾上绣着一只秋意正浓的白菊,似随着秋风花瓣逐渐零落直至裙摆,到腰间的时候,长裙被一只海青天鹅中阔菜玉闹桩的玉带轻轻束住,纤纤楚腰,不盈一握。外罩着一件轻薄的玉色轻纱外袍,雅致含羞。一头乌发挽成简单的瑶台髻,仍是那一支玛瑙银簪点缀其间再无累赘之物。
抬手,拈起一枚云子落下。清脆依旧,在孟玄喆听来,却像是颜儿哭泣的声音一般。她说,“阿喆,为了我,你要好好活下去。”
活下去……
然后呢?
其实,输赢什么的,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因为,那个听棋的女子已经不在身边;因为落子无悔,为免一招行错陷入死局,所以,弃了心,舍了情。
他不知道她为何能那样决然。
真得不知么?
在青州时,得知她的死讯的那一刻,他不也是心痛至极么?痛得他几乎可以把心呕了出来。他不也是抱着她的骨灰心甘情愿的坠江,只想着能在冥间与她重逢么?
终究是他瞒她太多。
然后,报应与恶果纷至沓来。
恨,若恨到了极处,是会变得冰冷的。
痛,若痛到了极处,是会成了麻木。
孟玄喆的棋,不再如大海巨浸,含蓄深远,他的棋只剩下了血般的绝望,以及刀锋般的恨虽然他的眼眸依旧带着无尽的笑意与温柔,但是,他落下的云子却让他的对手产生了不能呼吸的窒息感,那种随时濒临死亡的危机感更是让那些人险些要疯掉。
围观的人的,并无太多人经历过藤城那惊天一战。所以,没有人知晓,依旧笑得云淡风轻的那个人,他的心,他的灵魂,都早已不知什么时候遗落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再也要不回来了。
不,孟玄喆知道,心中最柔软的那个地方,是他的颜儿,可是,颜儿已经放手了。或许,他们都知道,在姑姑坳的幸福是偷来的,所以,过得格外用心。将每一日都当做末日,然后,终有一日,他和她的末日,降临。
现在,他是睿王,是叛军的首领,是无数决定誓死跟随之人的主公。可是,作为孟玄喆这个人,其实可怜的很。因为,他什么都没有。连占据他身心的悔与绝望都是空的,覆水难收,逝去的永不再来,徒留下一个空壳,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破镜重圆。
胜利了么?周围人群赞叹、羡艳、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