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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过去,没想到兄长大人先来了。”
“听说你喜欢看棋谱,所以特地命人在建元城中将你寻觅的那些古谱买了回来。”水桓远微微一笑,示意身边的随从将棋谱送上,看着珣Ы迤资障拢徘崆崴盗松氨卣睾停换岫帽厝省⒈匦ⅰ⒈刂摇⒈匦湃ナ榉考摇!
“是。”必正和必和垂首应道。
“必正、必和、必仁、必孝、必忠、必信?”水玥颜憋红着一张俏脸,以袖掩口,可还是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原来兄长大人喜欢吃酱菜。”
水桓远只觉心中一石激起千层浪,强压下心中头的激越,勉强开声道,“玥颜,你刚才说什么?”
“呃……”水玥颜闻言一楞,下意识抬头,只觉得眼前这个英武的男人,眼神里充斥着难以言说的落寞伤痛,让她的心里不由得泛出一阵柔软。“必正、必和、必仁、必孝、必忠、必信加起来不就是六必么?这会让我想到六必居。”
水桓远勉强苦笑,刚毅的线条顿时柔软下来,目光似水地落在水玥颜的脸上,轻声道,“六必居?妹子可曾在哪里见过?它又是做什么营生的?”
水玥颜垂眸思量,心中细究水桓远的表情,虽不甚明白,却仍觉得这位堂兄远比那个心思叵测的堂妹要和善的多,况且只是未来的一个小小的酱园,说说应该无妨。所以,她微笑道,“只是个酱园。典故是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因为那店铺甚小,不卖茶,所以起名‘六必居’。不过,也有人说,黍稻必齐,曲种必实,湛之必洁,陶瓷必良,火候必得,水泉必香。故称之‘六必居’。真实原因到底如何,实在是不可考。不过,兄长大人的必正、必和、必仁、必孝、必忠、必信却是应了家训,小妹以为,这个解释——最好。”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结成霜。
水桓远愕然地看着水玥颜,眼睛里透着难以言说的幽暗,沉默了半日,好似下了狠心似的站起来,对水玥颜道,“陪为兄随意走走吧,这芙蕖苑的桃花,为兄已有两年多没有见过了。”
“好。”水玥颜仿佛早有所料,声音裹着几缕微风送出,低沉而微弱,目光迷离地落在远处纷飞的桃花上,再也挪不动半分。
这一步,若是走出去,又将是谁的海角天涯,谁的心字成灰。她不敢想,也不想想,她不知道这些日子不断闪回的记忆片段到底是谁的,她不知道为何会对明明陌生的水家人有如此多的亲切甚至是依赖之感。
她到底是谁?
如果,她不是她,那么,这个皮囊,这缕孤魂,到底是谁?
如果,她不是她,那么,曾经发生的故事,到底属于谁?
可现实,不允许她停留在这一步。
桐荫疏落小庭闲,暖日微云,弯弯曲曲的一径小路,洒落地都是浅粉深红的花瓣。曲径通幽,空气里流动的风应该是温的,可水玥颜却觉得寒冷,甚至忍不住瑟瑟发抖。
水桓远和水玥颜慢慢走着,两个人各有心事,所以都默然不语。可这条路,终究是有尽头的,只是,谁能站在尽头依旧笑靥如花开,依旧让那颗心不染纤尘?
一路无话,一行人转眼走到桃花林的尽头。水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点点碎光,举目远眺,足以想想,待芙蕖开满这一池碧水,又将是怎样的深红与浅白,怎样的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珣笛弁潘h颜平静如水却又带着些许悲伤的眼眸,若有所思。似有不忍,艰难蠕动了下嘴唇,终究咬咬牙,偏过头什么也没有说。
树叶簌簌的响起,唯有岸边那株独一无二的金柳低垂的丝绦,随风轻轻摇曳。偶尔,一片叶子落入水中,涟漪一圈圈的扩散,像极了那只扇动着翅膀的蝴蝶,风暴,或许并不遥远了。
“那一年,母亲带着颜儿去淩州省亲。不知为何,回到家中,颜儿突然将芙蕖苑中的梧桐树移到别处,又种下了满苑的桃花树还有这株柳树。祖父、父亲自小就疼爱颜儿,母亲更是事事顺着她,唯有我,知道她骨子里的精灵古怪和异想天开。那时,我问她,为何要种这么多的桃树?难不成想吃桃子想疯了?你猜她怎么回答?”水桓远回忆着,刀刻般的线条柔和了许多,“她说,她要做桃花仙。然后,她还给我背了一首,从未听过的诗——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水玥颜的神情恍惚了一下,眼中先是怀疑,慢慢变得惊愕、恐惧,最终归于绝望。她以低沉得没有丝毫抑扬顿挫的声音说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水桓远闻言,暖暖一笑,轻声道,“颜儿自小和我一同长大,她那点心思我虽不能全猜透,却也知道个**不离十。所以,我就问她,既然要做桃花仙,为何又要种一株柳树?多种几株的钱府里又不是没有,难不成这株柳树有什么深意?”
水玥颜眼中闪过一丝凄然,她缓缓走到柳树旁,折下几根光滑的柳条,用小刀截成段,轻轻一扭,抽出又白又嫩的木心,一支柳笛就成了。放在唇畔轻轻吹响,霎时,悠扬动人的乐声响起,引来鸟儿在枝头流连忘返。纯粹的绿意中掩映着远处的深红,一袭青衣,绸缎般顺滑的墨色长发随风飞舞,温婉的容颜恰似莲花舒展时的容华,又像桃花绽放时的灼灼光华。
放下柳笛,她回首望着那片桃林,脸上浮了一层朦胧的笑,眉目尽舒展,竟恍然一种清清淡淡的不真实。“因为他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虽然,我明知道,那些话其实不是对我说的……”
倏然,水玥颜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在柳树的树干上寻找着,寻找着。直到她的手指轻轻拂过只有她才会懂得的符号,泪,陨落。
“无穷无穷的爱。”空气中传来两个人完全相同的话语。
“不是……”水玥颜喃喃,乌黑的睫毛掩在两弯秀眉下轻颤着,身子突然靠在树干上,一时竟无力再站起来。只觉得心中的困惑全体变成了恐惧。千头万绪,如潮狂起,全涌了上来。“不是的,不可以是,不能够是”
水桓远默默地看着她,痛苦与茫然,不安与悔恨,他眼神里的复杂从没有这样清晰地表现出来。他望着水玥颜激动却不自知的神情,心中没来由一阵酸楚,“你是。”
“不是”水玥颜吼道。如果她是,那就意味着,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纵然以爱之名,她仍是个满手血腥的罪人。
“你是。”水桓远瞅见水玥颜脸上的痛楚,心蓦地一痛,伸出手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脊,柔声道,“无论你如何否认,我知道,你是。”
“我不是我不是”水玥颜用力挣扎着。如果她是,那就意味着,她偷走了别人的生活,别人的幸福,别人的爱情,纵然以爱之名,她仍是个连她自己都难以接受的骗子,小偷
“傻丫头,你是。”水桓远不知道她为何如此的痛苦,却也明白,两年的时间,改变的也许是一生。
“我不可以是……”发丝掩盖下的眼睛,淡淡笼着一层灰色的阴霾,牙齿微微颤动着,不时发出几道短短的细碎声,脸上的神情死寂,一如孤零零独自飞在苍茫天际的惊弓之鸟。水玥颜悲愤的笑声中隐含一抹绝望,“否则,我满身的罪孽,就算是将我这条命赔出去,也洗不净我欠她的债。”原来,她自始至终都不是裴惜言,怪不得,她落水之后,曾经那么抗拒这个名字。原来,她连一个替代品都算不上,还自以为是的想象着自己收获了与天白的爱情,刻骨铭心的爱情。
“不是你想象那样,一切,不是你的错”水桓远听着水玥颜的话,想要告诉她许许多多她还不曾记起的事,却发觉她已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仿佛连魂魄都失去了。“颜儿颜儿”
水玥颜蓦然抬起头,对着他苦笑,“我到底是谁?”
四周极静,耳畔充斥着风卷过树叶的沙沙声,积攒了一春的花瓣毫不怜惜地簌簌落地,刹那若花吹雪一般。四周一阵隐隐约约地暗香浮动,站在不远处的众人呼吸一阵没来由的紧。
水桓远俯视着她的脸,一时之间,有些踌躇。可他不想迟疑,也不愿迟疑,自落水事件发生以后,那种茫然,那种失落,第一次有了些许的消散。
“水夕颜。”唇边绽出一抹疼爱的笑容,他如此说道,“你是我嫡亲的妹妹——水夕颜。”
是夜,熹王府大火,所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只是烧毁了西面的角楼。
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相寻不遇亦无妨
第一百七十三章 相寻不遇亦无妨
痴与情,对与错,因与果,孽与缘,亲情与爱情之间的抉择,当万般的努力争取着一分的厮守,寡心无欲地自在生活终有一日孕育出了恶之花。
——水玥颜呓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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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州,午桥县,燕凌别院。
已是春在绿芜中,杨花落,燕子横穿朱阁。柳烟和雨隔疏钟,黄昏后,罗幕更朦胧。湖石崒嵂,几竿翠竹掩映下檐角重重的水菡居,白墙灰瓦,垂檐斗拱,半溪明月,一枕清风,尤显得院落精雅无双。
“小姐,小姐——”身着秋槐色衫裙的侍女如一阵风似的卷着进了院子,人过处,几竿静如处子的翠竹发出沙沙的轻响。
“小璎珞,鬼叫什么呢?难不成出门拣到金子了?”水榭内,软榻上转过一张清丽的脸,碧绿的池水映着灿如星辰的眼眸,更显得主人的明眸善睐。少女合上手边的食谱,纤长的手指揉了揉微微发疼的眼角,懒懒地望着她的心腹侍女。
“小姐”璎珞嗔望了自家小姐一眼,心中暗道:从自己被夫人送到小姐身边起,这几年来,就没一天不被小姐调侃的。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少女不忍再逗弄天真的侍女,换了副一本正经的脸色瞅着璎珞。
“清晨,奴婢在青云山采草药的时候看到一个人,长得和小姐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她穿着小姐最不喜欢的桃红色,奴婢一定以为是小姐又偷偷跑出去了。”璎珞见自家小姐开口问,忙献宝似得将她发现的事情一骨脑儿倒了出来。
“一模一样?”少女美目流转,落到远处的乱红飞过秋千去,对着身旁犹自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的璎珞轻声吩咐了几句。
璎珞脸色一白,神色痛苦地冲她那古怪精灵时常异想天开的的主子使劲眨了眨眼睛,“小姐,绝对不可以。如果让大少爷知道了,奴婢的小命就没了。”
“哥哥这几天去芦溪城了,他不会知道的。”少女适时露出一个如花般娇嫩的笑容,晃人心神,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的愉悦,清脆如莺啼。
“小姐……至少……至少得告诉珣Ы憬恪!辫蟮纳衾锛性幼牌滩蛔孕诺挠桃桑蝗绨肟罩屑唇舷叩闹金埃懿蛔∑髯不鞯匾』瘟似鹄础
“我只是出门看看一会儿就回来,何必告诉珣盟P哪亍!鄙倥ξ卣酒鹕恚滩蛔≌趴郏昧Φ厣炝烁隼裂缓笄崆崤牧伺蔫蟮募绨颍允景参俊
“可是……”璎珞怔怔地看着自家小姐利落的换上竹青色长袍,又套上靴子,扎缚停当。然后将长发绾成发髻,随手用一支桃木簪固定,抓起手边的一柄棱竹骨黑油纸扇子,手脚俐落的爬上院角的银杏树,跳到墙头,一个鹞子翻身便出了府。
“小姐?”璎珞在墙这边心急火燎地往外跑,她真不该多嘴和小姐说这些事,但凡小姐的好奇心被吊起来,不闹明白子丑寅卯小姐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一树红桃亚拂池,绿饧粘盏杓,红雪压枝柯。
少女驾着马车急匆匆地赶往城门口。瞄到守城的官兵这才想起,马车上有王府的标记,这要是大摇大摆地出城,用不了一天消息就会传到哥哥耳中。然后,被禁足三个月,直到回家。
想到以后的苦难,少女立刻弃了马车,却不知吓坏了后面一路追来的她身后的珣У热恕B沓翟冢撕吐矶疾辉冢〗阏饽睦锸浅龀钦胰耍臼翘旄呷文穹闪
璎珞吓傻了,脸色苍白地看着珣В疤彀。饪稍趺窗欤俊
珣в淘チ艘幌拢溃靶〗愕男宰幽慊共恢懒绽牛隳米磐醺牧钆浦苯尤ヂ牵饧赂韭鞑蛔〈笊僖衷谝丫窍日逗笞嗔耍绻僦椴槐ǎ筒皇悄阄艺獾扰究梢猿械5脑鹑瘟恕!
其实,少女没想这么多,她就是琢磨着能晚让哥哥抓回府一刻便也是好的,可自己又该往哪里去寻那个与她相貌一模一样的人呢?她,会不会是母亲口中的堂姐?
少女听过那个悱恻****的爱情故事,也为此和祖父冷战过。
祖父其实是舍不得叔父的,只是家族的重任,数万边民的性命,沙场征战的危险以及不可预知,让祖父不得不狠下心,赶走叔父叔母。
这世上有太多的事,难以分清对与错。
少女想着,将马拴在路边。七拐八绕,不知道走了多少冤枉路,才来到城门。眼瞧着门口已经排起等待出城的长龙,她那累得红扑扑的小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笑意。低下头,紧走几步,排在队伍后面,不管怎么着,先出了城再说。
她这副怀着心事低头暗自思忖的模样本没有什么,可路人看着却有几分稀奇。再怎么说,也是一团稚气的孩子。虽说穿得并不讲究,看那衣衫倒也是上好的料子。玉一样的小公子,竟然没有人跟着,当真是件新鲜事。
落到有心人的眼中,什么玉一样的小公子,根本就是只傻肥羊。
热散由心静,顺顺利利的出了城,少女跑到路边的摊子上喝了碗粗茶,用手背抹抹嘴,又让店家帮忙将水囊灌满,这才给了茶钱,笑嘻嘻地往璎珞说起的地方走去。
日头渐高,远处传来微风扫过树叶的沙沙声,空气中隐隐约约弥散着茵草的清离之气。
一路上,边走边问,总算是没偏离了大方向,稳妥地朝着青云山的方向走去。少女的额头上已经全是细密的汗珠,索性她兴致正高,哪儿有半点的****不振,连绢帕都不用,伸出袖子胡乱擦擦脸,一副天高云淡任我逍遥的样子。摸摸腰间的水囊,她自顾自解下,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惬意地长出一口气。
就在这时,突然跳出来的三四个人,手里各个拿着明晃晃的朴刀。其中带头那个身材最为魁梧的壮汉,桀桀一笑,“小子,咱们爷们最近手头有点紧,借你几个子花花你要识相的,就乖乖的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的话……”
少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亏得哥哥还说什么淩州之地既是玉螭的米仓,也是玉螭的钱袋子。治安乃是重中之重,她才出了午桥县就遇到蟊贼,真是可笑可恼之极,回去以后定要好生奚落哥哥一顿。
其实这几个抢匪都是从外乡过来的,想着淩州有钱人多,打劫几个那就发了大财了,所以一直滞留在此地做那拦路抢劫的勾当。偏巧刚刚他们几个也在那茶棚吃茶,本想着这个独自出门的小子应该没多少油水,节了也弄不到几个子。但是后来一想,蚊子再小也是肉,若是绑了去,没准还能弄点赎金花花。自从到了午桥县,好些天没开张了,就先拿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