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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
孟玄胤终于要动手了么?
水玥颜一脸倦容地靠着独孤静辉的胸膛,喃喃自语道,“独孤山庄里虽有侍卫,但大多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何必大动干戈。私募兵勇为护院逾数千人……当真是错上加错。”
独孤静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连抽冷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低头看着水玥颜疲惫的脸,问道,“小水,这件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水玥颜仰起脸,秋水般的眼里泪光闪烁,语气却平静而坚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二公子,莫非你真以为朝廷是因为你们独孤家是玉螭首富因而痛下杀手么?”
独孤静辉怔了一怔,忽然笑了,笑的苦涩而凄凉,“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想来,那些暗地里的肮脏勾当也瞒不住了。”
“你有问过那个人,可否给独孤山庄的绝大部分人一条活路么?”水玥颜其实并不想问这个问题,毕竟独孤静辉不可能不替他的家人求情,何况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局是个死局。如果不是独孤静辉和独孤山庄还有利用价值,孟玄胤不会见他,那么,孟玄胤能够容忍的范围是多少呢?
独孤静辉知道瞒不过她,何况他也不想瞒她,因而道,“如果能在家族内部解决问题,朝廷可以对前事既往不咎,只是……”独孤家再也不是纯粹的商贾,或许,这本就是独孤家历代先祖的希望。如今终于实现了,却又是如此的苦涩和惨烈。
“这是一道难题,如果你处理不好,恐未来不论是商道还是政道皆难以立足。”水玥颜说着话,却听外面传来“铮铮”的琴音,那琴声让人一种错觉,仿佛一连串音符在眼前跳跃着旋转着。她只觉脑袋“轰”的一声,纷绪万象一股脑的向脑中涌来,终于支持不住,整个人昏了过去。
忽而琴声一转,独孤静辉的脸色随着旖旎的琴音变得一阵青紫一阵赤红。他觉得怀中所抱的女子蓦然间一丝不缕,曼妙的身体以各种极尽撩人的姿态尽情的呈现在他的面前。
独孤静辉的面上越来越红,简直是嫣红欲滴,而呼息也是热来热烫,仿佛滚沸了一般,身子不住颤抖。可他心里想得却是那微微张开的唇瓣是半透明的珊瑚色,仿佛轻轻一咬就会咬出血来。墨色的青丝纠缠着玉白的颈项,于淡漠中流淌着瞬息的妖娆,让人忍不住想要撩开牵缠的发,抚上她纤纤欲折的颈。
独孤静辉心头一紧,差点要把水玥颜扔地上。幸亏他眼明手快,揽住水玥颜的腰将她的身子带入怀中。温暖的呼吸吐在他的耳际,生出无限****。独孤静辉的呼吸渐渐变得滞重,他深吸了几口气,稳住心神,以最快的速度将水玥颜带回他平时居住的澜雪苑,小心翼翼地将她平放在床榻上,然后痴痴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她,双拳紧握,指尖刺入掌心,鲜血潺潺流出,而他恍如不觉。
眼前的幻境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妖冶,越来越荡人魂魄,就在独孤静辉终于忍耐不住即将神智沦丧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一双眼,清冷的眼,如冰雪一般冷冷地看着他,独孤静辉脑海之中的杂念就在这一瞬间潮水般从脑海之中退去,变得幽明洞彻,呼息渐渐变得正常,面上潮红也渐渐消退,紧紧握住的双拳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独孤静辉从袖中拿出绢帕刚要擦拭掌心的血迹,却将一个小小的青玉盒也带了出来。弯腰拾起那青玉盒,他低低地叹了口气,将青玉盒收回袖中。
也许过了许久,也许只是一瞬,独孤静辉突然又掏出那个青玉盒,打开,用手指沾着然后涂抹在水玥颜的脸上。
盏茶的工夫,水玥颜的脸上慢慢有了变化,那张鲛人皮脱离了皮肤,摇摇欲坠。空气的流动有些微的凝滞,独孤静辉犹豫了一下,终是忍不住伸出手,摘下她脸上的鲛人皮,摘去那层薄薄的障碍物。
枕畔,是一张如雪般白皙如灵玉般莹润的肌肤,仿若深秋之夜那轮洁的银月,即使是在无边的夜里,却仍是淡淡地散发著犹如薄纱般轻柔的光芒。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枕间,衬得她越发的妩媚而脆弱,分外惹人怜惜。
独孤静辉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张脸,从眉眼到鼻梁,从脸颊到嘴唇,最后缓缓落在她眉心那颗妖艳的朱砂痣上。
怪不得她做饭的手艺如此之好,怪不得她要带着面具生活,怪不得她如此纤弱却又狡慧如狐。
原来,他们真得是互不相欠。
独孤静辉的心简直都要炸碎了。他想立刻就把床榻上沉睡的娇躯拥入怀中,他想立刻就将她占为己有。这是他想了许久,盼了许久,梦了许久的女子。他要她,他必须要她,否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一种远远胜于疼惜怜爱的情愫荡漾在心中,独孤静辉慢慢坐到床榻边缘,手指随意地抚了抚散落在肩头的发丝,轻扯嘴角,自嘲地露出苦涩的笑容,有些人,有些事,只能是——不死不休。
小心翼翼地执起一缕青丝,温柔地放在唇边,轻吻。独孤静辉默默地想,虽然未曾想到,自己会有与她重逢的那一日,但并不妨碍,他爱她,以及想要占有她的****和决心。虽然无数次的怀疑,她就是那个在安远县救了自己却撒手离开人世的女子,但死而复生,的确太过匪夷所思。
独孤静辉慢慢伸出手,环住她,贴近。玲珑幽雅的身躯,足以令他失去理智。心中的悸动与狂热烧得他无法思考,再也顾不得什么,他俯下身轻轻吻着那粉红的唇瓣,就这样享受着,嬉戏着,直到满足,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芳香之地。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独孤静辉突然直起身子,阻碍还在。他绝不允许其他人伤害他的小水,尤其是他的父亲。如果独孤不归知道水玥颜的真实身份,绝对会用她来要挟他,要挟汝嫣错,甚至去要挟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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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暮色迷离。水玥颜醒来时已是夕阳晚景。她慢慢睁看眼,只见一人正坐在不远处,聚精会神的纹枰打谱。
刹那间,她有些恍惚。因为眼前的这一幕竟是如此的熟悉,像极了太多个日日夜夜大的想象与怀念,她曾无数次的祈祷,祈祷相同的情景一遍再一遍的重复,循环,直至生命终结的那一日。
无声的,泪水去模糊了天地。
“小水?”独孤静辉放下棋谱,却看到水玥颜泪光盈盈地看着他,面色凄然。“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水玥颜落寞地摇了摇头,心中终于省悟,眼前的这个并不是自己思念的那个人。
“事情很快就会解决的。”独孤静辉微笑着向前探了探身,近到他可以在那双深如潭水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身影。然后伸出手臂轻拥着她微颤的身体,一字一句的说,“我不会让他伤害你,更不会让他利用你。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往事重现。”
“让你笑话了。”水玥颜讪讪地拭去眼角的泪水,深如潭水的眸子里波光流转,散发着不自觉的蛊惑。 “这么大的个人还因为噩梦流眼泪,真是……”
独孤静辉如何不知她心中哀恸,却又不好轻易开口相劝,只得抬起手,自然而然的抚上她的背,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何必总是和自己过不去。”5284
水玥颜偏头一笑,眼波粼粼,流光溢彩,她冲独孤静辉勾了勾手指。独孤静辉将信将疑的附耳过去,“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己斗更是其乐无穷。”这句话她说的很轻,轻到像一阵微风拂过独孤静辉的耳际,痒痒的,暖暖的。
“你啊,总是说得轻巧。”独孤静辉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铜镜前,亲手打了盆热水给她净面。“这里比不得毋园,你暂且忍忍,咱们过几日就回芦溪城。”
“反了吧。”水玥颜忽然就笑了,拿着素帛轻轻擦着脸,若又所思地说 ,“等解困之后,我准备和阿错四处走走看看,顺便去建元城一趟。”
“这一次,你又打算将我一人留在芦溪?”独孤静辉看着她轻轻擦拭着脸颊,浓黑如墨的睫毛微微低垂,映着白到半透明的皮肤,只觉可怜可爱。不像是昨晚她昏睡的时候,虽说眉目如画,煞是好看,可是这种好看,就象是山间缭绕的云雾,待到日头一出,太阳一照,便散得无影无踪,留也留不住。
隔了一会儿,水玥颜才微抬眼帘看了独孤静辉一眼,声音有些懒,轻声道,“二公子若想去,何人敢拦呢?”
“那不一样。”独孤静辉心中微微有些酸涩,他转念一想,却又别有深意地笑了一笑说,“事情终结,只怕我带着淳弟就真得是让你觉得无用了。”
“淳弟?”水玥颜静默了半晌才说,“能有你这么一个好哥哥,是他的福气。”
“是不是福气,我不知道。我只是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他可以无忧无虑地活在他自己的单纯世界中。”独孤静辉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将方才看得棋谱放到一旁的书架上。
水玥颜盥洗完毕,正好看到铜镜前有一支桃木簪,轻笑着问道,“二公子,这支木簪可否借我一用?”
独孤静辉回身看着她,凝视着她深如潭水的眼睛,像是要一直看到最深处,“如果你喜欢,就送你吧。”
水玥颜挑眉反问道,“不会是某种看古朴其实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吧。”
独孤静辉犹豫了一下,走到她身后,拿起牛角梳轻轻梳理着水玥颜头上柔软有如丝帛的青丝,温声道,“用过饭以后再睡一会儿吧,这几天实在是累坏你了。”
水玥颜偏头一笑,嫣然荼蘼,“我要是再睡下去,就真得是要把人气疯了。”
“呵,你这人真是有趣的紧。”独孤静辉轻笑着,却有点头痛的摁住了太阳穴,“若不是——”
忽然,门外有人低声道,“二公子,庄主请您和水小姐到大厅一叙。”
独孤静辉收敛了笑容,面沉似水,“想谈?哼,只怕是没用上明月宗的天魅音,所以才不得不谈吧”
“天魅音?”水玥颜困惑地看着独孤静辉,只觉得他那双幽若星子的眼眸深处有一小簇火焰在安静的燃烧。
独孤静辉抬手将那支桃木簪别在她的鬓间,柔声道,“我已经废了她的武功,你放心,我绝不允许有人控制你让你做出背离你本意的事情。”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籴
第一百五十一章 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籴
行商与做人大同小异。小商者常做于已有利而于人无利之事;大商者常行于已有利于人亦有利之事;圣人应该是做那些于人有利,于已无利的事情;至于损人之利以利已之利者就只有奸商二字可以形容了。
——水玥颜呓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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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不归看着姗姗来迟的独孤静辉和水玥颜,沉声道,“既然你不喜欢琴儿,废了就废了吧。”
“无所谓喜欢或是不喜欢。”独孤静辉淡淡一笑,沉声道,“她若守本分留在澜雪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她既有心害小水,却是决不能留的了。”
“哦?”独孤不归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沉,随即又是一笑,“男人嘛,喜新厌旧本就是平常之事。不过,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再加上你弟弟那个样子,只怕独孤家薪火相传的重任就要落到你的肩上了。”
独孤静辉眼里有些东西忽然沈了下去,眸色深如江水,只过了眨眼的功夫,立刻又笑起,“父亲的意思莫不是只要儿子成亲,便可将一干事务悉数转交?”
“哼,你倒是心直口快。”说声音里一点火气也没有那是假的。可是,独孤不归偏偏笑了,他伸出手抚摸着跪在他脚边的宠姬,肆意玩弄着她的身体,接着,露出了如偷了腥的猫咪一般心满意足的神情来。“可惜,你想娶,人家却不想嫁呢是不是啊,水小姐?”
独孤静辉眼中一冷,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减,慢悠悠地说道,“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嫁。顶着里通外国的罪名,头顶悬着的把柄宝剑随时都有可能落下,这样的亲事明明就是一条死路。既知是死路,还偏偏要走,父亲,这样的事情换做你,你肯么?”
独孤静辉的这一番话,说得独孤不归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可他却怒极反笑道,“说到底不过是怕死罢了。”
“我爱的女人,从来都不是怕死之辈。不论是我的母亲,还是小水,她们所拥有的勇气和顽强就算我这个七尺男儿也不得不折服。”独孤静辉说着话,视线却久久的停留在水玥颜的身上,不知想到了什么,眼角突然一挑,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发生了改变,从那个温文儒雅的白衣儒士,变成了纵横商界的冷魅男人。
独孤不归听到儿子提及亡妻,不由得一愣,半晌之后,眉稍眼角都透著一抹笑意,不同於方才的强势,现在的他,就像是慈爱的父亲面对疼爱的儿子,有关心,也有疼惜,更有十二分的亲密。这种神情,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窅娘是个好女人,也是个好母亲,可惜红颜薄命……”
“可惜红颜薄命?”独孤不归的话似是触及到了某些禁区,独孤静辉心中怒气顿起,但只片刻又立即消去。自从母亲亡故的那一日起,他就心死如灰,立下无边血誓,只要他还活着,终其一生,绝不原谅父亲。
他不想为任何人动容,更不愿对任何一件事生出悲痛之感,心早已麻木,世间人各有其缘法,自己又何必多管?人世间本就如此,如果要求公平,那么就永远只能生活在怨天尤人之中,痛苦一世。
这个世界,本就没有什么公平所言,唯一能解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独孤不归脚边的宠姬斟了一盏酒放入他手中,让他握着酒杯,与自己的手臂交缠在一起,然后转过头对独孤静辉露出一抹笑容,宛如盛放的蔓陀罗花一般,充满了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魅惑。
可是独孤静辉毕竟是独孤静辉,只略略一失神,就又清醒过来,他垂下了眼,借着轻掸衣袖的动作,避开了直视宠姬的脸。
水玥颜好笑地看着他们父子的互动,也隐隐察觉到藏在独孤静辉眼角深处的一抹阴冷。她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不睡觉累,睡多了也累,如果早知道过来是为了罚站兼听他们父子针尖对麦芒,还不如让她被睡神累死算了。
“原本我给你订了一门亲,那位容小姐出身名门,娴雅乖巧,甚得吾心。跟你也算般配,可你偏偏就是不喜欢,反而慕恋上这个不知来路的小丫头。”独孤不归饮下杯中酒,随意一捏,那酒盏竟然在倾刻间化为飞灰,风一吹就散得无影无踪。
只在这一瞬,不知多少情绪掠过独孤静辉的心头。他藏于袖中的指尖几乎掐到了肉里去,但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父亲若是喜欢,自己娶来便是。”
“咳咳咳咳……”水玥颜捂着嘴,别过头很是一阵闷笑。
独孤静辉看着她神情楚楚,恍若一株弱不迎风地柳树,一眼让人生出怜惜,忍不住脱下罩在外面的深衣,小心翼翼地盖在水玥颜的肩头,低声道,“我们在这里说话,你去一旁坐着听就是了。”
水玥颜柔柔一笑,清澄眉眼,宛如稚子,“这不太好吧,毕竟令尊并没有让咱们坐下。”
“难道他要我去死,我就一定去死么?”独孤静辉扯扯嘴角,一张脸似笑非笑。
水玥颜忍俊不禁,捂着嘴有笑了半晌。突然眼睛一转,笑嘻嘻道,“我饿了,能一边看你们说一边吃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