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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月道长点头道:“这正是贫道劝诸位暂停相搏的原因了,依据常情,咱们之间似无拼命的必要,但诸位一出手,无不是生平绝学,恨不得一击之下,立把对方置于死地,这等异于常情之事,实在叫人费解的很。”
尚三堂忽然一顿竹杖,道:“老朽还有一个羞于出口的感觉说将出来,只怕诸位见笑。”
他虽然未说出口,但群豪都似已有感觉,个个人的脸上飞起了一团红晕,不自主的把眼光转投到叶湘绮的脸上。
言凤刚笑道:“情非得已,尚兄但说不妨。”
尚三堂目光一掠倚门而立的叶湘绮,说道:“姑娘最好请回避一下。”
他经过一番搏斗之后,胸中的气闷,似是已消减去了甚多,神智也清醒不少。
叶湘绮忽然发觉了所有的人都和唐通一般,只要目光一和自己的目光相接,神情间就流现出无比的渴求神情,似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怀了不轨之心。
她回顾了尚三堂一眼,缓步向一侧走去,逃避开了群豪的视线。但她并未走远,侧耳偷听。
只听尚三堂长长叹一口气道:“老朽不但和诸位一般觉得胸中有着一股沉闷之气,而且……”
他仍是讷讷地说不出口。
谭啸天突然接口说道:“可是有一种冲动欲念吗?”
尚三堂点头说道:“不错,老朽生平不近女色,不论看到什么绝色女子,向来是视若无睹,如今年登古稀,须发皆白,想不到竟……”
玄月道长严肃地接道:“贫道也有着相同的感觉,这就是咱们无法按捺下暴起的怒火,造成了自相残杀的局势,为今之计,只有早些把叶姑娘遣离此地,不知诸位的意思如何?”
尚三堂道:“不错,她离开之后,或能消去咱们这场纷争。”
言凤刚道:“在下有一件不解之事,还得请道长见示。”
玄月道:“只怕贫道无能解得言掌门的心中疑窦?”
言风刚道:“道长客气了……”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咱们这毛病出在南宫世家,那是无可怀疑了,但兄弟不解的是她们用心何在?如说南宫世家中人有心相害咱们,大可暗中下毒,把咱们一齐毒死……”
只觉丹田之中有一股热力,冲了上来,心脏跳动剧烈,百脉偾张,一种强烈的欲念,泛起自内心之中有如渴骥奔泉,无法遏止。
玄月道长眼看言风刚双目转红,目光转投到大殿外面,似是一只难耐饥饿之狼,搜寻猎食之物。
奇怪的是这种焚身的欲念,有着极强的感染之力,片刻间斤中群豪都有些不克自制,愈是想平熄欲火,愈是感觉到绮念撩人,按不下心猿意马。
修养有素的玄月道长,似是也受到了强烈的感染,红润脸色上,也逐渐泛现出一片赤红之色。
风雨渐小,但幽寂的大厅中,却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所有人似是都在用最大的心力,克制心中泛升的欲火,每人的眼睛都变成赤红之色。
躲在廊沿外偷听群豪说话的叶湘绮,听群豪正谈论之间,忽然中断,久久不再听得一言.心中甚感奇怪、忍不住探头向厅中瞧去。
言凤刚一见那探入门内的云鬓星目,突然大喝一声,向外冲去。
叶湘绮芳心一震,疾快的向一侧退去。
言凤刚动作迅快,一跃而中,回目一瞥叶湘绮,疾扑而上,探手一把,抓了过去。
叶湘绮娇声呼道:“你干什么?”
娇躯疾侧,避过一击,反手一掌,斜斜拍出。
言凤刚满脸通红,双目似人,怒咬钢牙,格格作响,似是极力忍耐着一种无法耐受的痛苦,形容可怖,神态猛恶,有如中了疯魔一般。
眼看着叶湘绮一掌劈来,并不闪避,反而回手一把,抓了过去。
叶湘绮右腕疾沉,避开五指,纵身一跃,飞落在庭院之中。
忽见人影闪动,玄月道长疾如闪电一般,扑了过来对这位名满天下的玄门高人,叶湘绮有着较强的信赖之心,她相信这些人中,玄月道长乃是唯一可以保护她的人,也是唯一有能力保护她的人,是以当她看出是玄月道长后,就不再闪躲。但觉手腕一紧,左臂脉穴已被紧紧的扣住。
言凤刚疾快的冲了过来,扬手一拳,击向玄月道长。
玄月挥掌疾扫.啪的一声,迎个正着,拳掌相交之下,两人都震得向后退了一步。
显然,这相互一击之下两人都用出七成以上的劲力。
言凤刚大喝一声,重又疾冲而上,双拳连环猛攻,拳拳如巨斧开山般,威势异常惊人。
玄月道长左手仍然紧紧的抓住叶湘绮不放,单用一只右手,拒挡言凤刚的凌厉攻势。
这位名满武林的玄门剑客,威名实非虚传,不但剑术有着超异常人的造诣,就是拳掌上的工夫,亦极惊人。
只见他指点掌拍,截穴断脉,迫得言凤刚甚多辛辣的招数未能变化,就得重新收回。
叶湘绮逐渐定下了心,留心打量了四周的形势一眼。只见所有在一侧观战的人,一个个都是面红如火,双目中流露出无比的贪婪,凝注在自己身上,都似恨不得把自已活活吞下一般。
这些人中,包括了自己的同门师兄和唐通。
她本是聪明绝伦之人,目睹此情,立时惊觉到情势不对,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江湖上甚有威望的人,纵好女色,也不致到这将要疯狂之境,何况一路西下,这些人又都极正常,虽然个个对自己不无野心,但都收敛深藏,除了唐通之外,别人再无当面纠缠的情势,怎的此刻,都变成了这样一副贪婪的模样。
心念转动,意料到自己目下险恶之处境,这些人似是都已经失去了理性,他们的作为已非常情常理可以推断,必需得以非常的手段,才能应付得了这等局面,凭自己的功力脚程,恐怕无法逃得。
忖思之间,突然几声暴喝响起。
谭啸天、神拳鲁炳,唐通等齐齐冲了上来。
这些人一齐出手攻向了玄月道长,似乎是玄月道长已变成了众矢之的。
玄月武功虽然过人,但他也难同时拒挡这么多高手的围攻,逐渐的应接不暇。
形势迫得他下得不暂时松开了叶湘绮的左腕,挥动双掌,封拒那四面八方的攻势。
激战中,鲁炳突然全力击出了一拳,直捣向玄月前胸,他有神拳之誉,这一拳击来之势,大概是他毕生功力所聚,势道威猛绝伦。
玄月奋起右掌,一招闭门推月,迎向了鲁炳的拳势。只听砰然大震,拳、掌相撞之下,鲁炳反被震退了一步。
但言凤刚却借机施袭,左手一招冰河开冻乘虚攻入,逼得玄月疾快地向后退了两步。
右手一招神龙出云抓住了叶湘绮的右肩,用力一带,已把叶湘绮抓了过去。
需知叶湘绮幼得父亲真传,家学渊源,本可闪避过言凤刚这一招擒拿手法。
但这位聪明过人,胆大心细的姑娘,早已筹思了对敌之策,是以并未让开,故意让他一把抓了过去。
这是十分奇怪的搏斗,所有之人的搏斗目的,似是都在为着叶湘绮。
言风刚一把拖过来叶湘绮后,攻向玄月道长的群豪,突然停下了,所有的目光反而转注到言凤刚的身上。
这是一个充满欲人和妒恨的微妙局面,叶湘绮却成了左右这局势的一个神奇的力量。
经过这一阵激烈的相搏之后,玄月和言凤刚似是都清醒了不少,两人那火红般的脸色亦似消退了甚多。
混战暂时停止了下来,但阴霾并未散去,另一场混战的风暴,正在沉默中形成。
言凤刚望了叶湘绮一眼,缓缓地松开了五指,说道:“怎么样?姑娘没有伤着吗?”
叶湘绮摇摇头,道:“还好。”
目光转动,发觉群家那晕红的脸色,都正逐渐的退去,似是经过一番剧烈的相搏之后,这些人的神智都随着清醒了甚多。
言凤刚回顾了尚三堂一眼,道:“尚兄,这些人都把两道眼光凝注在我身上,不知是何用心?”
尚三堂一顿竹杖,说道:“这个,老朽也不太明白了。”
言凤刚道:“这一番打斗之后,兄弟胸中一股闷气,似已发泄了甚多。”
玄月道长突然拔出长剑一挥,划出银虹说道:“这毛病定然出在南宫世家之中,咱们都已经中了剧毒,只是一时间倒无法猜出是何种毒物而……”
突然间传过来一阵急促的竹枝击地之声,打断了玄月道长未完之言。
群豪凝目望去,只见一个手扶拐杖,鸡皮鹤发的老妪,缓步走了进来。
在她的身后,相随着两个年华双十的青衣少女,每人手中托着一个密盖严封的银钵。
尚三堂愕然回顾那老妪一阵,突然前行一步,失声叫道:“南宫主人……”
那老妪的举动看似缓慢,其实快极,尚三堂话刚出口,那老妪已到了群豪身前。
那老妪竹杖一顿,冷冷接道:“不惜,正是老身,南宫世家的女主人。”
这时,大雨已住,阴云未散,一阵阵呼啸的秋风,吹打着墓地古柏,发出一种沙沙之声。
这老迈的妇人,穿着一身墨色的衣服,苍白脸色上,不见血色。
但她身后相随的两个青衣少女,却最美丽动人,脸润桃花,发覆绿云,肤光胜雪,耀眼生辉。
群豪平复的心情.立时被这两个充满着诱惑的少女重又引起了波动和不安,一股强烈的冲动欲火,由丹田直冲而起,晕泛两颊,双目渐赤。
那老妪虽然是满脸病容、但她两道炯炯眼神,却似冷电一般。透射人人心腑之中.玄月道长在这些人中,定力较为深厚,一面运气压制那泛起的欲火,一面冷然喝问道:
“南宫夫人……”
只觉一股热气,由丹田直冲而上,赶忙闭上双目,不再言语。
南宫夫人仰脸望着那满天浓云,纵声大笑,道:“只不过数十寒暑,但却死了我们南宫世家四代子孙,这个仇岂可不报……”
只听一声大喝,打断了那老妪未完之言,紧接着嚓的一声,似是衣服被人扯裂之声。
闭着双目的玄月道长忍不住偷启两眼望去。
只见唐通抓住了一个青衣少女,扯去了她身上的一片衣服。那青衣少女毫不抗拒,反而盈盈浅笑,娇媚横生。
南宫夫人突然一抬手中拐杖,缓缓向唐通点了过去,阴森一笑,道:“年轻人,当直是鲁莽得很。”
她出手点的杖势很慢,但却如十百条拐杖一齐点出一般,使人觉得闪避不易。
唐通侧身一让,避开了前前,左肋之处却被那拐杖点中,登时向后退了三步。
这时.群豪的双目都已经变成了赤江之色,盯在那两个青衣少女的身上,像数日夜未吃过东西的饿狼,唾涎欲滴。
没有人无理会唐通的伤势,甚至他的死活,都和这些人没有关连。
南宫夫入回顾了两个青衣少女一眼,笑道:“行了,咱们进入厅中去吧!”
手横拐杖,护着两个青衣少女,大步冲入厅中,群豪如铁随磁一般,不自觉地随入厅中。
玄月道长在这班人中,功力最是深厚,而且幼小身入玄门,跳出了红尘十丈,定力也较别人坚强。
虽觉欲火焚身,痛苦难耐,但神智仍然清醒如常,心中暗暗忖道:“南宫世家的主人,突然在此地出现,事情定非寻常,我这半生之中,从未想到女色二字,不知何以此刻竟然有一股难耐的欲火,一见女色,竟难自制,南宫世家主人抱病赶来此地,决非无因,分明早有算计,看来这一番凶多吉少,三十六计定为上策。
他心中虽然是想的甚是清醒,但双腿却是不听使唤,不自觉地举步而入。
那白发老妪站在供台下面,目光环扫了全场一眼,面色肃然地冷冷说道:“南宫世家和江湖上黑白两道,素无恩怨,但数十年间,却使我们南宫一门四代遭殃,而且一个个伤死的下落不明,连尸骨都无法寻找,如今留下了我们五代寡妇,不用人再事杀戮,数十年后,南宫一家自然绝迹于武林之中,手段之狠,干百年来,武林中极是少见。”
这时,群豪一个个面红如火,双目凝注在那两个青在少女身上,似是根本未所老妪说些什么。
只听那老妪咯咯一阵尖笑,回顾了那两个青灰少女一眼,说道:“时辰到了,再让他们熬受下去,只怕一个个都将变成了疯人,你们动手吧!”
两个青衣少女相视一笑,突然宽衣解带,片刻间脱去了全身衣服,只余下一件大红胸兜。
厅中群豪早已欲火大炽,如何还能受到这等诱惑。
一个个血脉暴张心如火烧,下约而同的向两个半裸少女扑了过去。
但见两个半裸少女,娇躯闪动,有如穿花蝴蝶一般,闪转在群豪围扑之中,身法灵动异常,分明都身怀上乘内功。
群豪理性已失,一面扑捉那两个半裸少女,一面相互击斗,你劈我一掌,我打你一拳,闹得厅中大乱,彼此之间,互攻互击,毫无章法。
这等纷乱的局面之中,武功高强之人,自是占得不少便宜,武功稍差之人,早已被打的伤痕累累,满身血污。
奇怪的是他们似是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所支撑,虽然受了重伤,仍然下肯歇手。
玄月道长在初动手时,还可凭借深厚的内功和定力,压制着心中的欲念,但过了一阵,亦难自持,不知不觉间中卷入了旋涡之中。
混战延续了一顿饭工夫之久,谭啸天首先不支,被言风刚一拳打中前胸,喷出一口鲜血,摔倒在地上。
紧接着宋文光、白铁笙、万冲,一个个倒了下去。
全场中人,只余下了玄月道长、尚三堂、言凤刚和鲁炳等四个武功最强之人,仍然纠缠不休。
那白发老妪微微一皱眉,低声说道:“这四人武功不弱,如若让他们缠战下去,只怕还得一阵工夫”
两个半裸少女突然齐齐娇叱一声,素手挥动,反向群豪走去。
这些人虽然个个被内心冲动的欲火,烧的头晕脑胀,但心神尚未完全迷乱,两个半裸少女挥掌击来,尚知举手封架。
但几人经过一番混战之后,已成强弩之末,那两个半裸少女出手的掌势又极诡异难测,缠斗了一刻工夫之后,都被二女击中穴道,倒在地上。
那白发老妪微微一笑,低声对二女说道:“把他们都搬入厅中吧!”
两个青衣少女应了一声,迅快的穿好衣服,把伤倒在地的群豪,齐齐搬入厅中。
这时,只有叶湘绮未加入这场混战,仍然静静地站在一侧,她目睹这场惨烈的混战,似是已被吓的茫然失措,忘记了逃走之事。
只听那白发老妪冰冷地说道:“解开你睑上的黑纱。”
叶湘绮望了那老妪一眼,但仍然静静地站着不动。
白发老妪眉头微微一耸,道:“你听到没有,难道还要老身亲自动手吗?”
叶湘绮双目中流露出惊恐之情,缓缓解下包在脸上的黑纱。
白发老妪双目凝注在叶湘绮脸上,汀量了一阵,道:“好标致的姑娘。”
叶湘绮只觉那老妪双目精芒闪动中,流露出一片肃杀之气,心中暗暗吃惊,忖道:“这人不但内功深厚惊人,而且胸腹之中,充满怨毒、仇恨。”
她虽然是涉世未深的黄花闺女,但却心机极深,聪明过人,心知群豪突然变成近似疯狂的样子,其中定有原因。
南宫世家的女主人,在这等混乱的情势中,突然赶到,想必是早有算计。这秘密即将揭穿,因此,她并未借那混乱的机会离去。
那白发老姐用着奇异的目光打量了时拥统一阵,突然冷笑一声,道;“孩子,你很好。”
她的语气,突然转变的亲切起来.虽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