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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子涛看着坐在窗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俞高民,心里挺纳闷,好好的,是什么原因让俞高民产生轻生的想法呢?
其实一直以来,孟子涛对想要轻生的人都很鄙视,蝼蚁尚且偷生,你一个大活人,遇到挫折就要死要活的,要不要脸,对不对得起家人?
只不过,看到现在想要轻生的俞高民,孟子涛大脸中的这些念头就抛之脑后了,毕竟这是一个大活人,当务之急是要把人给救下来,至于原因,还是等之后再调查吧。
孟子涛想着是不是迅速跑过去拉他,却因为担心出现意外,暂时搁置了……
第九百零三章 误诊
大家轮流进行喊话,说的嗓子眼都快冒烟了,但俞高民还是无动于衷。并且,大家稍微有些接近的动作,他就出言警告,还做出一副准备跳楼的姿态,令大家既焦急又恼火,却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地形不利,楼下不能摆气垫)
王之轩一脸担忧地说:“这样下去不行啊,我担心老俞身体被冻麻木了,要是不小心,掉下去怎么样办?”
“那就强行把他拽下来吧。”孟子涛说道。
一位警察说:“咱们离他这么远,而且他这么警觉,跑过去很可能来不及啊!”
孟子涛说:“如果让我来,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孟子涛这么说,只是不想把话说满,对他来说,除非特别倒霉,老天爷都想让俞高民去死,不然他还是能够把人拽下来的,而且现在俞高民的手脚肯定冻的麻木了,动作不便,成功拽下来的机率还会更高一些。
凭孟子涛的身份,警察们相信他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大话,所以也都同意了孟子涛的提议。
王之轩觉得还是危险了一点:“还是再等等吧,他之所以不跳,应该还是想着儿子,等他儿子到了之后,他的注意力转移,小涛你再动手,怎么样?”
这样无疑更加保险一点,因此大家都表示了同意。
“对了,小俞还有多久才会来?”
“先前说是二十分钟左右就到,现在差不多应该快到了吧。”
王之轩向俞高民喊话道:“老俞,你在跳楼之前,总得想想你儿子吧,你跳楼了,别人肯定会议论你儿子不孝,虐待你,不然你为什么要跳楼呢?”
这番话,让俞高民的神色有了一些变化。
王之轩接着说:“小俞马上就过来……”
话刚说到这里,俞高民的身体突然向前一倾,做出了跳楼的动作。
大家没料到俞高民会在这种情况下跳楼,好在孟子涛一直紧紧盯着俞高民,发现不对,立马跑了过去,等到阳台窗户前,俞高民整个人的身体已经在空中了。
孟子涛一把抓住了俞高民的后领口,用力一拉,把他给拉进了屋,这个时候下面才传来一阵惊叫之声。
大家连忙都拥上前,把俞高民拉到远离窗户的位置。
“爸,你怎么啦,为什么要跳楼啊!”这个时候,俞高民的儿子才姗姗来迟。
王之轩愤怒地说:“我们还想问你了,为什么你爸一听到我提起你,就跳楼了!”
“啊!”青年目瞪口呆,对着面如死灰的俞高民说道:“爸,您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俞高民沙哑地说道:“不用你管!”
青年苦笑道:“我可是您儿子,您说我能不管吗?是,我平时确实不怎么回来,对您关心不够,可是让您搬到我那边去住,您又不愿意。您是不是想让我住这边,行,我今天就搬过来。”
俞高民还是采取不合作的态度,让大家都没辙了,就他这个样子,等回头肯定还是会跳楼的。
这时,孟子涛开口道:“老俞,你是不是肝区不舒服啊?”
俞高民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孟子涛还能看得出了这个来。
俞高民的神态证实了孟子涛的话,大家也都恍然大悟,看来俞高民确实是得病了,而且肯定是得了肝癌之类重病,不然他肯定不会轻生的。
“爸,您是怕花钱吗?您把我养这么大,我花钱给您治病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走,咱们现在就去医院!”青年拉着俞高民想要送他去医院。
俞高民也很倔强:“不,我不去!我得的是肝癌,这种毛病根本治不好的,浪费什么钱!”
孟子涛说道:“老俞,恕我直言,凭我的经验,你得的应该不是肝癌。”
王之轩帮忙解释了一下:“小涛是有行医资格症的。”
俞高民摇了摇头:“我做了b超和ct,医生都已经诊断为肝癌。”
孟子涛说:“能不能把报告给我看一下检查报告。”
俞高民也不是真正想死,所以他虽然对孟子涛有疑虑,但还是从口袋里把报告拿出来。
孟子涛接过报告,心里有些感慨,知道俞高民把报告随身带着,也是为了不让儿子陷入非议,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份报告很详细,而且还是打印稿,只见上面写着,患者半年来反复出现上腹隐痛,餐后有饱胀感,伴乏力、纳差、恶心,偶有低热。近1个月来感上述症状加重。查体:体温37。4c,血压100/60mmhg。巩膜无黄染,腹部平坦,剑突下偏右可触及一约5cmx3cm的包块,质硬,活动度差,表面不光滑,边界不清,轻度触痛。
b超:肝左叶前缘有一直径约5cm的低回声区,其后无回声改变。ct扫描该区呈低密度影。血白细胞10。0x109/l,中性粒细胞0。85,甲胎蛋白(afp)430μg/l,肝功能正常……最后诊断为肝癌。
“奇怪!”
孟子涛心里嘀咕了一句,如果以报告中所说,应该是肝癌,但他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从“望闻问切”中的“望”来说,俞高民不像是得了肝癌的样子。
“老俞,能不能让我把个脉?”
俞高民没有反对,孟子涛找个地方给他把脉,从脉相来看,他可以肯定俞高民应该是没有得肝癌,但检查报告又是怎么回事呢?
于是,把完脉之后,孟子涛又打电话给温陵有过合作蒋教授,向他咨询是什么问题。
孟子涛打完电话走回去,对俞高民说道:“老俞,以我刚才诊断的情况来看,你应该不是得了肝癌……你先听我说完,这个报告应该没问题的,所以我考虑到可能会误诊,因此刚才我咨询了一位专家,他虽然没有排除是肝癌的可能,但倾向于是肝脏炎性假瘤。”
“这是什么病啊?”
孟子涛解释道:“炎性假瘤是一种病因不清的非肿瘤性病变,常在体内器官中形成包块。它是由各种致炎因子引起的肝脏局部组织炎性细胞浸润和纤维组织增生为病理特征的肿瘤样病变。”
“临床上炎性假瘤并不常见,男女均可发生,患者年龄从1~70岁,可见于胃、胰腺、肺、肾、卵巢等处,发生在肝脏较少。本病确切病因尚不清楚,可能与感染、免疫反应等因素相关。发生在肝脏的炎性假瘤,因为影像学表现有时不典型,治疗前的诊断正确率较低。简单来说,误诊并不鲜见。”
俞高民说:“那得了这种病,怎么治疗?”
孟子涛说:“手术是最好的方式。”
“还是要开刀啊!”俞高民有些狐疑地说:“你不会是故意这么说的吧?”
孟子涛说:“这种事我怎么会瞎说呢?说句难听的话,你是死是活,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影响?而且你这如果有电脑的话,完全可以上网查一下,有没有这种毛病,是不是像我说的这样。”
“我手机上查一下吧。”俞高民的儿子拿出手机,调出相关的资料让父亲看。
见俞正生脸色缓和下来了,孟子涛笑道:“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
俞高民犹犹豫豫地说道:“可万一是肝癌呢?”
“那你想不治吗?”王之轩没好气地说道。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如果确诊是肝癌,俞高民肯定还会有自杀的念头,现在得知很可能是误诊,他还有自杀的想法,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既然俞高民自杀的问题解决了,警察写好了笔录,告诫一番后,就离开了。
孟子涛和王之轩也准备回去,临走之前,王之轩说道:“老俞,生命是无价的,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可千万不要再做这样傻事了。”
俞高民说:“老王,我现在还真有件事情,想让你给评评理。”
“什么事?”王之轩问道。
俞高民说:“2003年,我借给了于自明二十五万,为期一年,他拿一件清乾隆斗彩绿龙纹罐在我这里抵押,到了2004年约定的还款日,我问于自明要钱,他说他的钱都被股市套住了,没办法还给我,就把抵押物用来抵债了。”
“这件清乾隆斗彩绿龙纹罐我一直收藏着,昨天我得知自己得了肝癌,就想把它处理了,因为先前鲁温韦看过这件东西,他一直很感兴趣,我就把东西拿到他那,准备转让给他,没想到他仔细看过之后,发现这件东西有问题。”
“于是,我又去找于自明商量,于自明明确告诉我,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他不知道东西还是不是原来那件,而且当时事情已经了了,他也不可能再为此负责了。”
听到这里,大家也都明白过来俞高民为什么会自杀了,得了病,想要转让藏品看病,结果发现藏品有问题,俞高民一时想不开了。
只是,这事让王之轩也很为难,毕竟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民事权利的诉讼时效期间都只有两年,又怎么找于自明算账呢?
孟子涛说:“老俞,我们能不能先看一下实物?”
俞高民表示可以,回房间去拿瓷器,俞高民的儿子请大家入座,商量问题的解决办法。
第九百零四章 民国高仿
王之轩有些为难地说道:“小俞啊,不是我不想管,关键事情已经过了五年了,而且当时老俞又没有提出异议,也就是说他当时已经认为东西是真品,本来就已经很难办了,又是在我们这种特殊的子,他想再找于自明算账,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以说基本为零。”
孟子涛加了一句:“除非于自明自己亲口承认他故意拿赝品蒙人。”
除非特殊原因,这种可能性肯定是没有的。
俞高民的儿子摇了摇头:“哎,还是算了吧,就当吃一堑长一智了。”
这个时候,俞高民拿着瓷器出来了。
只见这件瓷罐形制规整,制作精细。通体纹饰均以釉下青花线勾勒轮廓,并以釉上绿彩填绘。蓝线绿彩,给人以清新典雅之感。腹部主题纹饰为双龙赶珠纹,隙地饰云纹,肩、胫部分别绘八吉祥及变体莲瓣纹。底书青花“大清乾隆年制”六字篆书款,款字工整。
看到这件瓷器,王之轩的神色有些凝重,他先上手观察,过了十几分钟,才让孟子涛接着鉴赏。
王之轩等孟子涛鉴赏完后,说道:“子涛,谈谈你的看吧。”
孟子涛点了下头,说:“在青花勾线内以一色绿彩填绘的工艺是斗彩的一种装饰,始见于明成化时期,传世有成化卷枝纹瓶和云龙纹盘。清代烧制的绿彩斗彩器以云龙纹盖罐最为典型,并以此为固定模式从清康熙至以后各朝历代相传,仅形制略有变化。”
“而这一件瓷器符合当时的制作工艺,尺寸、图案等方面,分毫不差,基本上光看不上手,没几个人能够看得出这件瓷器有问题。而上手之后,其差别也非常小,只有色料方面的差别最为显眼。”
“一般来说,乾隆时期官窑彩料的配置十分讲究,而且经过月余的贮藏后方可使用,使用前还要尽可能地研磨得极细极匀,而且还要使用油料当调和剂,使色彩滋润而微泛一层油光,而此器上的色彩黯淡不够光亮,肉眼观之,发色的明度及滋润感均较真品逊色。这也正是其最大的破绽。”
俞高民苦笑道:“是呀,老鲁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说这些都是民国期间的高仿,连岳彬、沈吉甫、梁培这样的大收藏家、大鉴定家都真假难分,现在又有多少人能够予以准确鉴定呢?说我在这上面打眼其实也算不上丢人。”
王之轩说道:“是的,这件器物不出意外,应该是出民国时期京城德泰的刘勉之之手。”
清王朝覆灭后,受袁世凯之命,郭世五在瓷都聘用、集中了原烧造官窑瓷器的大量人才,花费极大气力,烧造出了“不是雍乾官窑、胜似雍乾官窑”的瓷器。袁世凯倒台后,继郭世五之后,又有京城刘勉之去瓷都仿制官窑瓷器,他在郭世五先期营造的摊底上,将雍正、乾隆的官窑仿制水平推上了一个新台阶。
据说他从当时官方的古玩陈列所(故宫博物院前身)取出样品,又经当时京城古玩行的著名鉴赏家指导,在十分秘密的情形下进行签合同、限量仿制,每样只仿一、二件。这种真正意义上的“民仿官”是从民国六年开始的,刘勉之当时是德泰细瓷店的副经理,被誉为“民仿官”第一人。
德泰仿制官窑瓷器在当时名气很大,京城收藏家、古玩行人、故宫博物院的人都与刘勉之有来往。刘勉之为他们烧造了不少足以乱真的明清官窑瓷器,如给津门古董商仿制的康熙官窑青花群猴嬉戏图凤尾瓶(此瓶后卖给了北洋政府一位下野的督军),给京城最大的古董商岳彬仿制的康熙官窑五彩鹦哥(后销往美国,东瀛和法国也有五六只,国外一直当作珍品收藏着)。
想想看,连国外的大博物馆都不能分辨,普通人能够辨别出真伪吗?或许连于自明当初也没有看出这件瓷器有问题,以他的性格就更不可能承认这件事情了。
王之轩说:“老俞,不是我泼你冷水,这件事情你要找于自明的麻烦,非常之困难。”
“是不是基本没有可能?”俞高民见王之轩沉默,知道了他的答案,心里很无奈,这可是他这辈子吃的最大的一个亏了,想想都觉得憋屈。
“其实,最令我生气的还是于自明的态度,全程都没给我好脸色看,最后我差不多是被他轰出门的。”俞高民愤怒之色溢于言表。
俞高民的儿子听了这话也很气愤,嚷嚷着以后有机会要于自明好看。
孟子涛心道,就于自明那个性格,你去问他要钱,他不轰你走才怪呢。不过,对于这件瓷器,他有点想法,于是说道:“老俞,这件器物你想怎么处理?”
俞高民唉声叹气地说:“哎,我现在开刀要花钱,先卖掉现说吧。”
俞高民的儿子不满了:“爸,您这说的什么话呀!治病的钱您就别想了,一切有我。”
俞高民说:“好好好,有你,不过我看到它,心里很不舒服,还是早点卖掉吧。”
孟子涛说:“这件瓷器转让给我怎么样?我出五万。”
“五万?”俞高民有些惊讶。
孟子涛微微一笑:“是的,就这个数,至于原因我就不跟你多说了。”
俞高民看到孟子涛的笑容,误会孟子涛准备拿这东西去坑人,不过这还真不是误会,只不过想要坑人的不是孟子涛,而是钟锦贤。
之前在京城,钟锦贤就跟孟子涛说过,有个人他非常讨厌,而这个人又搞古玩收藏,他想要拿件以假乱真的东西,忽悠那人一次,让那人出丑,孟子涛觉得俞高民的这件瓷器比较符合标准,就算钟锦贤当场被识破,也不会出多少丑。
俞高民对孟子涛出的价钱还是比较满意的,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孟子涛付了钱,拿了东西,之后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