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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样的,站在庞小桃的立场肯定不能这么说:“按常理来说你说的有可能,但话又说回来了,宋朝到现在几百年的时间,又有无数战乱,再加上这世界上还有一些精神病,谁也说不准这幅画的落款被去除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我眼里,这就是一幅精美绝伦的宋代画作。”
“但没有落款肯定是要影响价值的,这一点庞女士你应该明白。”
孟子涛说道:“当然,咱们多余的话也不说了,麻烦你开个价吧。”
“一百万!”庞小桃回道。
孟子涛呵呵一笑:“庞女士,你这个价格我也不好说什么了,这幅画麻烦你收回去吧。”
庞小桃见孟子涛还价的意思都没有,微微一怔,随即说道:“这可是一幅宋画!一百万不贵吧。”
孟子涛淡淡地说:“是不是宋画,大家在心里都有判断,咱们单以这幅画来说,要题跋题跋没有,要落款落款没有,要鉴藏印也没有,你说这样的画作要价一百万,恕我不认可。”
“那你能给多少?”
“三十万。”
“不可能,宋代的传世作品,怎么可能只要三十万。”庞小桃连连摇头。
“你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幅画是宋代的作品吗?”老牛反问一句。
庞小桃愣了愣,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直接说道:“最少七十万,如果你们还觉得贵了,那就算了,画我收起来。”
孟子涛沉默了片刻,装作为难地说:“不能再便宜了?”
庞小桃态度十分坚决:“不行,一分钱都不能少。”
又等了片刻,孟子涛这才装作勉强同意了。
“不知道庞女士你还有什么藏品要拿转让吗?”孟子涛问道。
“没有了。”庞小桃说道。
孟子涛说:“那好,我是生意人,做买卖有签订合同的习惯,咱们签一份转让协议吧。”
“古玩这一行,可不兴这个。”庞小桃不乐意,担心出了问题找上自己。
老牛当即说道:“不瞒你说,钱少以前买古玩有过麻烦,他跟人买了一件东西,没想到东西是卖家父亲的,卖家父亲不同意售卖,结果又找钱少想把东西要回去,但钱却不愿意如实给,闹了很长时间才算了结。”
孟子涛点头道:“是的,所以我现在买东西宁可不买,也一定要签协议,而且协议上只需要写简单一些就行了,就算打眼也是我的事情,除非你的东西是脏物,不然我不知道有什么好担心的。”
既然孟子涛都这么说了,庞小桃哪怕心里不太乐意,最终还是同意了。
签订了协议,准备询问怎么付钱的时候,庞小桃拿出了刷卡机,正好省去了孟子涛转帐的麻烦。
离开庞小桃家,孟子涛先让司机把老牛老婆的远房表妹给送回去,当然,红包肯定是要给的,这不但是出于规矩,而且老话说的好,人以群分,能和庞小桃成为朋友的,会是什么性格。
期间两人一直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等人下了车,老牛就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那幅画是不是有什么说道?”
对于老牛,孟子涛也没有怎么隐瞒:“这幅画确实很不错,但到底怎么样,还需要仔细研究才是,现在只能说,它的画风有李思训之风。”
“李思训?”老牛琢磨了一会,瞪大了眼睛:“唐代那位李思训?!”
孟子涛笑道:“还不能确定它的真伪呢?”
老牛说:“得了吧,就凭你的眼力,难道还能无的放矢?”
孟子涛笑道:“我又不是神仙,哪能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老牛咂吧了一下嘴:“反正今天你得请客。”
孟子涛哈哈笑道:“这是小意思,只要你的肚子能装的下,随便你吃。”
“不行,如果只是这样,那就太便宜你了。”说实在的,老牛心里没有一点嫉妒那是不可能的,好在他有开阔的心胸,而且也有一些自知之明,这事到也没怎么往心理去。
“哈哈,只要我能办的到,你尽管提。”
“容我想想,想好了再告诉你。”
正在这个时候,老牛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一接:“谁呀?”
“是刘老板吗,我是庞小桃啊,你们现在到哪里了啊?”
老牛正准备回答,见孟子涛给自己使眼色,当即换了话:“我和钱少在回沪市的路上了。”
“啊,怎么这么急啊。”
“钱少有急事要回去处理,你有什么事?”
“是这么回事,我刚才琢磨了一下,现在手头上的钱还缺了一些,我准备把一件宣德青花瓷转让了,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啊?”
“唔……”老牛笑嘻嘻地看向孟子涛,嘴上说道:“庞女士,真的很抱歉,钱少的事情比较急,实在赶不回去了,要不这样,后天我们再来一趟,你看可不可以?”
“后天就来不及了啊,要不你们等一下,我马上带着东西过来?”
孟子涛在旁边听的差点笑了,这庞小桃显然是不知什么原因,察觉到画作卖亏了,不然哪会这么急不可待。
“庞女士,不必这么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你们说下在哪,我马上过来。”
“真得不用这么麻烦……哎呀呀,手机没电了,庞女士,咱们下回再见啊!”
“喂……你……”老牛挂断电话的时候,还听到庞小桃气急败坏的声音。
“哈哈,我看那个肥婆肯定气得半死,这段时间估计连觉都睡不好了。”
老牛直接关机,把自己的手机卡换了上去,因为平时有需求,他手上有好几张不同的手机卡,这回也是换了一张平时不用的,现在看来确实有先见之明,不然今后有的麻烦。
“她不会去找你老婆那位远房表妹的麻烦吧?”孟子涛说道。
“这年头,谁怕谁呀。”老牛不屑地笑笑。
“行,有事的话就打电话给我,我来帮你解决。”孟子涛说。
“这种小事毛毛雨了。”老牛挥挥手,并不在意。
回到古玩街,因为老牛有些事情要处理,请客就改在下回。
孟子涛驱车返回别墅,拿着画作前往师傅那边,发现还有客人在。
来客孟子涛也认识,是当初京城比赛的评委之一,国内著名书画鉴定家童维科。
“童老您好。”孟子涛恭敬地问候了一句。
童维科表示不用客气,看着孟子涛手上的书画锦盒,笑道:“哟,多宝童子又得了什么宝贝了?”
孟子涛笑了笑:“刚得了一幅画,拿过来请师傅品鉴一下。”
童维科哈哈笑道:“哦,那我来的正是时候,又能一饱眼福了。”
郑安志向孟子涛招了招手:“子涛,你看这幅画是唐画还是宋画?”
孟子涛放下手中的锦盒,上前仔细鉴赏,这是一幅仕女图,他看了一会,心里就有了数。
“这最多是宋画,线装书是在宋代才开始出现,唐代都是手卷,这幅画里的美人手持线装书一本,所以肯定不是唐画。”
郑安志和童维科都笑着点了点头,就听孟子涛接着说道:“而且我觉得这也不是宋画,应该是一幅明画。”
“何以见得?”童维科马上问道。
孟子涛侃侃而谈:“因为绢料,明代早中期的绢料较为粗糙、稀薄,由于绢的经纬密度太低不易落墨,所以书画家往往先将其托上纸,然后再进行书画创作。装裱后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由于潮湿等原因,托纸与绢极易起层脱开,绢的本身也因陈旧而呈现黑色,到了清康熙期间就基本上销声匿迹了。这幅画的绢料就符合这样的特点,而且从自然氧化等方面来看,应该不是清画。”
“哈哈,说的好。”童维科笑着鼓起掌来。
孟子涛连忙谦虚了一番。
郑安志对孟子涛的表现很满意,笑道:“子涛,来看你这幅画吧。”
孟子涛说:“那咱们换个地方吧,这里有些展不开。”
二老都没意见,而且心里也更加好奇,孟子涛拿来是什么画,这么郑重其事。
孟子涛戴上手套,把画卷小心地从锦盒中拿出,再慢慢展开。
随着画卷内容的展现,二老脸上表情都有些凝固了,直接往画卷上凑过去。
“!”
“哎哟!”
两位老人由于注意力太集中,没有注意,脑袋碰到了一起。
童维科抬起头看着郑安志:“郑老,来者是客,应该我先欣赏吧?”
郑安志说:“这是我徒弟拿来给欣赏的,当然我先了,再说了,主人都没看过,哪有客人先看的道理?”
“既然是你徒弟给你欣赏,那就更应该我先了。”
“凭什么?”
“你今后能一直欣赏,我难道能天天待在你家啊?”
“你想住就住,想要先看,没门!”
“哎……”
见二老争的面红耳赤,孟子涛在旁边偷偷直乐,不过这么争下去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提议猜拳决定。
二老也同意了,最后还是郑安志获得了胜利。
童维科很是不乐意:“不行,这么重要的事情得三局两胜。”
“是不是一会你又输了,还要来个五局三胜啊?”郑安志嗤笑一声,把童维科推到一旁,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起来。
好在这不是什么小幅作品,童维科在旁边也能欣赏,只是不能用放大镜看到一些细节,他心里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直催促郑安志看快一点。
郑安志也不理他,以自己的速度从头到尾把画作欣赏完,童维科迫不及待地接过了位置。
郑安志问道:“子涛,这幅画你是从哪得来的?”
等孟子涛把下午的事情讲了一遍,他笑着又问道:“那你觉得这幅作品的作者可能是谁?”
“我认为应该是李思训的作品。”
“说说看呢。”
孟子涛斟酌了一下言语,这才说道:“大家都知道,李思训之画受展子虔的影响,展子虔画松不画松针,只用绿色点染,画法古朴。而这幅作品则先用石绿点染,而后又用石青加上两笔交叉的线,以示松针。”
“这种绘画方式,与北宋李成开创的描绘松针的‘攒针’法相比较,自然会显得比较古拙,符合李思训承上启下的特点。”
“另外,这幅画作中的树木描写已注重交叉取势,显得繁茂厚重,但枝、干、叶,仍用工整的双勾填色法;山石用中锋硬线勾描,无明显的皴笔,设色以石青、石绿为主,墨线转折处用金粉提醒,具有交相辉映的强烈效果。而画中的人物,给人一种‘超然物外’的意境……如此种种,我认为都符合李思训的画风。”
“而且,这幅画作无论是画风还是意境,比起宝岛故宫《江帆楼阁图》都只强不弱,除了李思训本人所作还能是谁呢?”
第七百九十五章 到香江
郑安志笑咪咪地说:“你说的不错,不过光凭这些可还不够。”
孟子涛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一个个说吧,首先说绢料,在晋唐以前的书画藏品中都是单丝绢,迄今为止还从未见过有双丝绢的案例存在。这幅画使用的就是单丝绢,符合唐代绢料的工艺水平。”
“另外,唐初以前所使用的绢料均为生绢。工笔画之所以能在唐代迅速盛行,其一是绘画技法的日臻成熟,其二就是因为有了经过腐化练法的脱胶熟绢出现。到了北宋的时候就开始把绢料煮熟加浆了,从这点来看,这幅画肯定不是宋画。”
郑安志点了点头,又问道:“那绢色的变化呢?”
孟子涛解释道:“按照常规,绢色的变化应该是越黑年代离得就越远。但也不尽然,由于绢料的质量有高低之分,保存的状况有好坏之分。有的绢本历久而如新,有的绢本阅浅而如旧。”
“关键要看浮光去除的程度,颜色是否能够深入到绢素的肌里。古绢在作画之前都要着色上浆,经过千百年的浸透,绢色变得内外协调一致。旧色的直观感觉应是自然、平和、正反匀透,纹理清晰……”
孟子涛侃侃而谈,面面俱到地对整幅画进行了讲解,最后颇有为遗憾地说:“可惜的是,这幅画的落款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去除了,不然鉴定作者是谁,也不用这么麻烦。”
这时,正在观赏作品的童继科接了一句:“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落款是原来的样子,这幅画能够完好的保存到现在吗?”
郑安志叹道:“确实是这样,如果知道这是一幅李思训的作品,在上千年的时间里,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文人墨客以及权贵们的争抢,在这期间失传的概率确实比较大。”
孟子涛对此也表示认同,不排除期间会出现一些偏激的情况,比如某人觉得自己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最后把东西生生毁了,这种情况在现实生活中还是比较常见的。
接下来,师徒俩对这幅画作进行了探讨,不过这个时候就是孟子涛主要负责听,郑安志负责讲。
孟子涛虽然过目不忘,但一些知识书本上是没有的,如果自己研究的话,不知何年马月才能研究透彻,这就是拜一位知识渊博的前辈为师的好处了。
另一边,过了半个多小时,童继科才艰难地直起了身,放下手中的东西,敲着腰感慨道:“哎,老了,这么一会腰就痛的不行。”
郑安志笑道:“回头让子涛帮你开副壮筋骨的药方,服用一段时间,包你好转起来。”
童继科讶然道:“小孟还会看病?”
孟子涛谦虚道:“只是略知一二而已。”
“哟,那一会可要帮我好好看看。”童继科也没在这个问题在多纠结,指着桌上的画作道:“小孟,这幅画……”
还没等他说完,话就被郑安志打断了:“你这个老头,太过不要脸,连小辈的东西都要抢!”
“谁说我要抢了?”童继科吹胡子瞪眼道。
郑安志嗤笑一声:“你这人我太了解了,哪回见到好东西不想占为己有?上回你徒弟的一幅陈淳的《葵石图》不就是被你讨要回去的?”
童继科愣了愣,随即羞恼道:“这臭小子,连这种事情居然都能说出来,回头非把他逐出师门不可。再说了,我只是问他要了欣赏一段时间而已,又没说不还给他。”
郑安志似笑非笑地说:“欣赏着就变成自己的了,你说是不是?”
“你这是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童继科义正言辞,但马上转移了话题:“咱们还是说这幅画吧,我真没打算想买,说出来也不过是浪费口舌而已。”
“那你刚才想说什么?”
“咱们十二月份不是要在京城举办一次国宝展览吗?我想让子涛的这幅画参加,不知可不可以?”
郑安志看向孟子涛:“你觉得呢?”
孟子涛说:“我是没问题,不过参加展览的话,是不是还要经过多位专家的评定?”
郑安志说:“对,这样的画作想要确定身份,当然不是咱们几个在我这随便说说就行的。你对这是什么想法?”
孟子涛说:“全凭您老作主吧。”
郑安志笑道:“好,那这幅画先放我这里吧。”
童继科嘀咕道:“还说我呢,你还不是一样。”
郑安志瞥了他一眼,都懒得理他。
…………
飞机降落到香江机场,孟子涛与何婉奕走下飞机,出了机场后,他们坐上舒泽派来的汽车,前往舒泽在香江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