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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门被推开,司空琰走进屋里,手里还抱着一个硕大的箱子。
“这是什么东西?”沈蓝樱从里屋跑到正厅,见他把一个巨大的箱子放在桌上,不禁好奇的问到。
司空琰放下手中的箱子,抬头向沈蓝樱望去。她已经换上了州府送来的大红色的留仙裙,流云广袖垂在身侧,精致的面庞上虽然不是一丝粉黛,却丝毫遮掩不了她身上灵秀的气质。一瞬间他忽然觉得,她比真正的昭盈公主更适合这些华服锦带。
“一会你就知道了。”司空琰说着又走了出去,然后拎着一堆大大小小的箱子走了进来。
沈蓝樱看着他搬东西的样子,心里陡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的预感非常正确,等司空琰搬完所有东西,把箱子一一打开时,她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箱子里的东西有两张棋盘和相应的棋子,文房四宝外加一个笔架,一大摞宣纸,刺绣和缝纫用品,还有大约五十来本,足足装满了两个檀木箱子的大厚书。
沈蓝樱随手抽出一本书,悲催的发现古人的造纸能力和印刷技术相当的不错,书页薄的只有a4纸的二分之一,而且全都是蝇头小字……
沈蓝樱郑重的把书放了回去,用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看着司空琰,问道:“这些书……”
司空琰儒雅的一笑:“自然是你需要看的。”
我去!果然如此!
之后一整天,沈蓝樱就没离开过屋子,一直被司空琰关在屋里,在手把手的把作为公主应该会的才能交给她。
作为一个连古代生活常识都不知道的人,要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所有项目列个课表大概是,宫廷礼仪、当代政治、宫廷音乐、书法、绘画、诗歌、弈棋……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项,就是看图认人。她需要把昭盈公主认识的,可能认识的,甚至是不认识的人的履历全部背下来。
由于司空琰曾经对唐澳泊公公扯谎说她在梦魇,所以洲宰除了她醒过来的第一天来了一趟,之后就一直没来过。
中午用午膳时,司空琰告诉她,为了把他当初随口撤的谎贯彻到底,他们必须要在梧州的洲宰府待上十天左右,好让外界以为昭盈公主身体未愈,然后再由他护送她回京城,而且还得是以一个非常缓慢的速度,因为所有人都会认为,昭盈公主身体娇贵,受不了舟车劳顿。所以大致的计算下来,他们没有两三个月,是到不了京城的。
这个消息对于沈蓝樱来讲绝对是个噩耗,并不是说她不想在路上走两三个月,相反,欣赏沿路的山水风光对她来讲跟旅游没什么两样。让她非常不愿的是要在洲宰府待上十天左右,因为这表明她要一直在野心公子的监督下学十多天的琴棋书画,还有看图认人。
对于沈蓝樱来讲,最好学的就是宫廷礼仪,虽然跟这里的礼仪有些差别,但沈蓝樱算得上是半个演员,只是做做样子对她而言还是相对轻松。
似乎是见沈蓝樱对宫廷礼仪适应得很快,司空琰非常变态的在她的腰间系上了一个重量不轻地装饰物。那是一种长款的挂饰,上方是一块椭圆形的玉石,下面用细线穿着好几条玛瑙串,玛瑙串末端连着藕荷色的流苏,一直垂到小腿的位置。看上去非常精美,却有一个非常鬼畜的名字,叫禁步。据司空琰说,禁步原本只是为了压住女性的裙摆,但由于佩戴禁步随走动时,上面的碎玉琥珀玛瑙之类的珠子会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后来,人们便通过声音辨别女子行走是否缓慢优雅,如果声音杂乱无章便是失礼。
更过分的是,司空琰要求她今后随时带着禁步,以便随时规范自己的动作是否优雅得体……
对于宫廷礼仪,沈蓝樱只是偶尔做做样子的希望就这样破灭了。
第七章 韩姒
最困难的是写毛笔字。司空琰原本认为沈蓝樱并不识字,打算从头开始教起,没想到对着满篇的繁体字,她连蒙带猜还是可以念得出来。所以司空琰当机立断让她开始写字,这瞬间就暴露出了沈蓝樱人生中最大的弱项。她用毛笔写出来的字,根猫爪子在划过的没什么两样,就连一贯淡然的司空琰都看着她的作品沉默了好久,继而果断的决定在她的日程规划上加上抄书这一项。
由于需要学习的内容实在是太多,以至于天色渐暗的时候,司空琰依旧留在沈蓝樱的房里,有趣的事情发生在司空琰走进里屋点灯的时候,他根本没找到宫灯,只发现了桌布覆盖下的一堆宫灯零件。
司空琰面无表情的朝沈蓝樱问道:“这个是怎么回事?”
“呃……这个……”沈蓝樱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过所以然,心道,完了完了怎么把这个事给忘了。这下让司空琰看见了,会不会认为她心里不正常啊……
果然,司空琰抄起桌布包住碎片,毫不犹豫的直接丢出屋去,交代屋外候着的丫鬟再去拿一个宫灯。不多会,新的宫灯被送了过来,司空琰点好油灯后郑重其事的告诉沈蓝樱:“你现在的身份是公主,屋里摆设不喜欢的话,可以随时叫下人去换掉,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奇怪的事了,昭盈公主可没有拆卸生活用品的癖好……”
在之后的两个星期里,学会了繁体字的沈蓝樱一直被埋在诗词大全,琴谱,乐谱,棋谱,古典人物传记,甚至是现代人物传记里。她现在终于明白根古典知识比起来,她过去学过的史地政理化生是多么的和善。
在这段时间里,野心公子完美的变身成了魔鬼导师。一派悠然自得的坐在一旁监督着沈蓝樱啃书。而沈蓝樱也惊奇的发现,司空琰除了极富政治手腕之外,对于这些杂七码八的才能也是无一不精,在他的指导下,沈蓝樱的古代知识水平以一种飞快的速度进步着。
痛苦的时光中,唯一让沈蓝樱庆幸的就是司空琰没有让她现在就开始学习古琴,而是让她先背琴谱。这就是最让沈蓝樱感慨世事多变的了,她这个专业的超一流吉他手竟然要从头开始学习天下第一冷门乐器古琴。
古琴是天下最难学的乐器,没有之一。不光要从小开始练习,还要有极佳的音乐天赋,而且练上十年才算是小成。所以在现代,几乎没有人会想不开的学古琴。
其实古代的乐器多到数不清,但皇宫贵族一般都会学习古琴。首先是因为古琴音色纯正,音量不大,适合贵族赏玩。然而最重要的,还是弹奏古琴时动作柔和,姿态优美。
这个道理是沈蓝樱却见识到了司空琰抚琴的样子后才明白的。他盘膝而坐,将古琴架在身前,修长的指尖在琴弦上游走着,乐音如泠泠流水般缓缓流淌而出,烛台的火光轻轻摇曳着,映照的他整个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而那如同天籁的琴音,一直在她脑海中袅袅盘旋,挥之不去。
就在这如同集训班的日子进行了一半的时候,沈蓝樱的屋子里迎来了一个意料之中,却由于司空琰随口扯的谎而迟迟没有出现的人。这是一个自称洲宰女儿的人,名叫韩姒,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刚一进屋,便无视了沈蓝樱,直接朝着司空琰跑去,身穿着粉红色的齐胸襦裙,跑起来像一只翻飞的粉色蝴蝶。那时候,连续啃了将近十天古文的沈蓝樱已经变得有些魔怔了。以至于她看到这个女孩的第一眼不是疑惑这个女孩是怎么突破侍卫的阻拦进到屋子里来,而是疑惑:她为什么可以在外人面前跑呢?说好的步伐缓慢优雅呢?
就在沈蓝樱疑惑的时候,韩姒已经在司空琰面前站定,拉着他的袖子,用一种甜到发腻的语气说道:“琰哥哥,你怎么这么多天都不来看姒儿,姒儿好想你啊。”
沈蓝樱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司空琰微微一笑,伸手刮了刮她的脸蛋道:“哦?看来姒儿是真的想我喽,竟然背着洲宰大人过来看我,真让我感动啊。”
女孩立刻嘟起了嘴,不满的道:“人家才没有瞒着爹爹偷偷过来呢!是爹爹让我过来的!”
沈蓝樱看着她的样子,听着她发嗲的声音,硬生生打了个寒噤,无比佩服站在女孩对面的司空琰是怎么笑的如此云淡风轻。
“洲宰大人让你过来有什么事?”司空琰脸上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
“爹爹让我看看公主……啊,公主姐姐!”女孩环顾四周,似乎才发现了坐在桌边看书的沈蓝樱。三两步跑了过去,脆生生的跟她打招呼。
其实,如果她是上午来找沈蓝樱,就不会有后续的事发生,可偏偏她过来的时候是下午,正是沈蓝樱被漫天繁体字折磨的头昏脑胀的时候。更不巧的是,沈蓝樱当时正在看关于宫廷礼仪的书。
当时,由于啃了一整天的书,沈蓝樱的神志已经游离在书本与现实之间,思考能力几乎归零,满脑子只剩下宫廷礼仪的条条框框。下意识神情疑惑的来了一句:“你见到公主都不用跪拜的吗?”
洲宰女儿先是愣了一下,继而脸上露出分外委屈的表情,用求助的眼神转头看向司空琰。
上天作证,沈蓝樱一点都没有针对她的意思,她看书看的脑子都快不转了,哪还有心思真对别人,她只是单纯的发现现实与司空琰拿来的教材内容不符,才下意识发出的纯粹的疑问。
正好手中拿的是宫廷礼仪的书,精神恍惚的她就那么旁若无人的翻了起来。
洲宰女儿……公主……哦,在这里,没错记,确实要跪拜。
看到了韩姒可怜兮兮的表情,司空琰道:“姒儿,昭盈殿下说的没错,她是公主,你理应跪拜行礼。”
于是韩姒跪下给沈蓝樱行了礼,那不情愿的表情,就好像沈蓝樱对她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嗯,第二个问题又来了,韩姒行完礼之后,自己该说些什么呢?
沈蓝樱赶忙开始又翻书,根本没有意识到而这个举动在跪在地上的韩姒看来跟羞辱她没有什么两样。
翻了半天书,都没有发现有交待关于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的条款。无奈,只好试探性的说了一句:“起来吧。”
韩姒终于站起身来,却咬着嘴唇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
沈蓝樱偏着头看她,见她半天不说话,尴尬的轻咳一声,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啊?”
韩姒犹豫了一下,脸上堆出笑来。“公主姐姐好,我是梧州洲宰的女儿,我叫韩姒,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公主姐姐,有失礼的地方,还请公主……”
“等等。”沈蓝樱直接打断了她,“咱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见吧。我怎么记得十来天前,你们家的马车曾经撞伤到我,当时你还在马车上阻止司空琰救我……”
虽然精神不太好,可她听声音辨识人的功力却丝毫没有受影响,这是一个歌手对声音天生的敏感。
听到她这一句话,韩姒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
在一旁闷笑的司空琰终于忍不住了,把韩姒叫到身前,连蒙带骗的告诉她公主由于梦魇,精神还处在恍惚中……
第八章 启程
韩姒过来后的第二天,早晨,司空琰和沈蓝樱坐在桌边吃早饭。
“司空琰,昨天过来的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哦对,叫韩姒,韩姒过来是干什么的?”屋里只有司空琰和沈蓝樱两个人,为了避免穿帮,所有丫鬟仆人都被司空琰赶了出去。所以沈蓝樱说话的时候,也不需要注意言辞称谓。
“哦,她只不过来是代替她父亲确认一下你恢复的如何,顺便问一下州府的招待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再交待一下你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他们。洲宰无非是让这个丫头替自己献殷勤罢了。”
沈蓝樱点了点头,随即有些担心的道:“我昨天说的话……是不是已经跟她结下梁子了?对你的计划会不会有影响?”
司空琰忍不住笑道:“梁子是肯定结下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把她忽悠过去了。再说了,他的父亲巴不得你能在皇帝面亲说他几句好话,昨天的事她必然不敢告诉任何人。”
前一天见到韩姒的时候,沈蓝樱的大脑状态不是很好,一觉醒来她却突然想起了自己被司空琰带回洲宰府的那个雨夜。
“我还有一个问题。”沈蓝樱放下粥碗,一本正经的看着司空琰的眼睛:“我记得我刚醒过来那天,你跟唐澳泊说昭盈公主梦魇的症状持续了十多天,可那个时候,离我被马车撞到不是只过了三天吗?你把我带回州府的那天韩姒在场,如果她告诉别人你是在昭盈公主遇刺后的第七天才在大街上遇到昭盈公主的,该怎么办。事实跟你扯得谎在时间和地点上都有很大的出入啊,这些你是怎么对外说通的?”
司空琰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瞧了沈蓝樱一眼,道:“这个嘛,其实处理完京城那边的事,我就已经和皇上私下打过招呼,告诉他我会去梧州和昭盈公主会和。结果这次是我失策了,我没想到会有局外人盯上昭盈公主,更没有想到她会因此丧命,所以我到了梧州之后就抢先一步去安顿昭盈公主的尸体,而在外人看来,是我及时赶来,救了昭盈公主,并且这几天都是跟昭盈公主在一起的。”
“不过之后我遇到了你,那之前的计划便可以推翻重来了。我是发现了你之后才住进洲宰府的,洲宰府的人对此并不知情,所以只要把当时在场的韩姒忽悠过去,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说罢,他淡淡的看了沈蓝樱一眼:“不过是应付一个女人而已,你怎么净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沈蓝樱眨了眨眼睛,想了想,顿时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极为智障。毕竟以司空琰的手段,这简直不算事儿啊。
沈蓝樱想了想,又问道:“那如果你没有碰巧遇到我,你会怎么处理?”
“找个人嫁祸过去不就完了?”司空琰不以为意的说道。
沈蓝樱愣了一下,又问道:“你是怎么忽悠韩姒的?”
司空琰不疾不徐的道:“就说为了防止再次遇到刺客,我派人暗中护送昭盈公主。那次只是计划之中的接头,而你身上的伤是刺客造成的。”
“……那马车夫呢?”
“马车夫是我的人。”
“……那郎中呢,你把我送到洲宰府之后,洲宰应该会请郎中来吧,郎中就没有发现我身上的伤不是刺客造成的吗?”
这次司空琰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停顿了一会,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你说这个啊……”看着一脸警惕的沈蓝樱,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不好意思,在下略通医术。”
沈蓝樱身子顿时一僵,紧接着就想到了一些不太妙的事情,语言有些不连贯的道:“那,我昏迷的那几天……你……”
司空琰唇畔含着笑意,“又没什么大事,我不过是做了一下例行的检查罢了。”
沈蓝樱瞬间瞪大眼睛。
司空琰看着她惊恐的神情,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想什么呢!我不过是给你开了一个药方,你的衣服也是州府的丫鬟帮你换的。”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沈蓝樱的脸上攸的红了起来,慌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下头看着粥碗。
话题发展到这个地步,沈蓝樱一下子忘记了她还有其他事情要问,只是埋头安安静静的解决早餐。
在州府待了两个星期之后,司空琰终于宣布她可以结束每天啃书的痛苦生活,他们要离开州府,出发前往京城。
当沈蓝樱看到司空琰把这几天她用过的书本文具全都销毁的时候,差点激动的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