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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着看吧,若是悉心照料,加上积极的复健练习,乐观来讲可以不留残疾。”
季予乾边往病房走,边在心中自我安慰,人醒了总比植物人强。他推开门朝周嘉敏病床走去,周嘉敏已经重新躺好,手依旧死死地抓着丛陆的手,满脸的恐慌,一双略显呆滞的大眼睛正怯生生地看着他。
。。。
第二百二十章 你是谁
眼见季予乾要走到跟前,周嘉敏又是一声尖叫,用另一只手抓起被子,把头蒙上,身体在被子里瞬间缩成一团。
楚湘连忙伸手轻拍被子安慰周嘉敏。丛陆低声问季予乾,“医生怎么说?”
季予乾摇摇头,“说她认知有问题,能不能好,未可知。”
丛陆看一眼楚湘,楚湘会意低头柔声对被子下的周嘉敏说,“嘉敏,他叫季予乾,是可以保护你的人,不是坏人。相信姐姐,别躲在里面,你拉开被子看看他。”
周嘉敏一只手死死地抓着被子,一只手死死地抓着丛陆的手,在下面用力地摇头,“易茹,你把那个人带走,求求你!”
季予乾大为受挫,他呆立在床边看着丛陆被周嘉敏抓红的手,叹气道,“嘉敏,你先放下被子,你姐姐、姐夫都在这,我保证不碰你。你听我说几句话好吧?”
周嘉敏在被子下面怯生生地问,“你是谁?”
季予乾一时被这个问题问住了,怎么说才能取得她的信任,他犹豫一下,“我是积木的爸爸,你平时都把我叫‘哥’。”
“积木是玩具怎么会有爸爸?骗子。”
周嘉敏一句话又把季予乾难住了,她连积木都忘了,却记得眼前这几个人。季予乾转身看看小夏,“小夏,嘉敏认识你吗?”
小夏摇摇头,“少爷,周小姐好像把和你相关的事都忘了。她现在只和她姐姐、姐夫好。”
老天你这是和我开了多大一玩笑,为什么她偏偏不认得我!季予乾苦闷地环视着屋内的几个人,无奈地坐在身后沙发上,冥思苦想之后该怎么办。
易茹走到周嘉敏床边,“周周,你还记得晴天娃娃吗?你有个晴天娃娃就是季总送给你的,你非常喜欢的。”
周嘉敏一听晴天娃娃,缓缓拉下盖在自己头上的被子,看着易茹伸出手,“晴天娃娃,给我看看。”
季予乾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去拿,等我!”季予乾说完大步走出去,心中几许伤感,几许无奈。
丛陆稍微动动周嘉敏手中自己的手,“嘉敏,予乾走了,现在出来吧。你手累不累,要不要放开休息一下?”
周嘉敏慢慢从被子里探出头,一手依旧抓着被角确认屋中没季予乾,才彻底拉下盖在头上的被子,然后一点点松开抓着被子的手,去拉丛陆另一只手,最后才放开一直抓着丛陆的手。
楚湘低头看看丛陆的手,手背上赫然几个青紫的小月芽,丛陆晃晃自己早已发麻的手臂,又看一下表,楚湘该去机场了,再不走只怕会误机。但愿嘉敏看到那个什么娃娃会好一点,否则真无法抽身。
季予乾回到病房,把晴天娃娃交给易茹,“你给她吧。”他拿着之前捆在娃娃上的手链,坐在沙发上盯着周嘉敏;等着看她有何表现。
周嘉敏依旧用力抓着丛陆的手,另一只手接过易茹送到眼前的睛天娃娃,“这不是你情人节送我的吗,干嘛说他送的!”
易茹偷看一眼季予乾,“周周,这是我给你送过去的,不过是季总买给你的。”
周嘉敏茫然地看一眼季予乾,觉得他手中的钻石手链无比熟悉,“那个给我看看。”
季予乾低头看看手链,能认识这个也不错,他把手链递过去,周嘉敏没接,又往被子里躲了躲。季予乾无奈,再把手链递给易茹,“你给她。”
周嘉敏拿着易茹递给自己的手链,看了一会儿,晃着丛陆的手说:“姐夫,这个好漂亮,我认识这个,是你送给我的!”
靠!季予乾一听周嘉敏这话,彻底无语。
丛陆看一眼季予乾,又看看楚湘,晃晃自己带表的手,示意她必须要走了。楚湘微点点头,“嘉敏啊,姐姐还有事,必须要走,改天再来看你好不好?”
周嘉敏淡淡地笑笑,“好。”之后,把手链递到丛陆面前,“姐夫,你帮我带上。”
丛陆为赶时间,伸手接过手链,“你带上手链,姐姐就得走了。”
周嘉敏把自己纤细的手腕伸到丛陆眼前,脸上浮出柔美的笑意,“我知道。”之后含情脉脉地看着丛陆。
丛陆在周嘉敏的注视下,感到不自在,他随意看看周嘉敏,双瞳对上周嘉敏的大眼睛,他微怔一下,还是无比熟悉、似曾相识的感觉。
楚湘看到他们二人对视心中有些别扭,季予乾看在眼中心情也不畅快。
周嘉敏丝毫不觉自己所做不妥,她晃晃丛陆带好的手链,“姐夫,好看吗?”
楚湘站起来,“丛哥哥,咱们走吧!”
周嘉敏又抓着丛陆的手不放,“姐夫,别走!”
丛陆面露难色,楚湘心中的别扭,他看在眼里;季予乾脸上的不快,他一览无余;再去看满脸幼稚无害相的周嘉敏,他真不知该说点什么。丛陆迟疑一下,“我和你姐姐先走了。”
周嘉敏一脸的不情愿,“姐夫别走,我害怕!”
“刚刚说好的,我要去送你姐姐。”
周嘉敏又拉上楚湘的手,“姐姐,让车夫送你好不好?刚刚只说姐姐走,没说姐夫走!”
楚湘看看丛陆和周嘉敏二人拉在一起的手,长大后丛哥哥何曾对我有此耐心,还什么“车夫”?她真觉得自己像置身于狗血穿越剧之中,“好,我自己走,姐夫留下陪你。”
季予乾此刻纠结在“车夫”二字之上,她是从哪来的这个词,什么车夫?黄包车夫、马车夫?
丛陆看着周嘉敏,听着身后楚湘走出去的高跟鞋声,他面色一沉,“嘉敏,你折腾有些时候了,休息一下,闭上眼睛睡会儿。”
周嘉敏透过丛陆臂弯缝隙偷看向季予乾,他面色凝重、目光灼灼,正盯着自己。在这狭小模糊的缝隙中,二人视线相对,季予乾只能看出周嘉敏对自己的恐惧和防备,周嘉敏迅速移开视线,看着丛陆,“姐夫,你在这陪我睡!”
季予乾霍地站起身来,快步离开。听着周嘉敏一句句“犯二”的话,看着她一边倒的依赖,他感觉自己快要抓狂了,口口声声叫姐夫,举止却没半点小姨子该有的减点,把姐姐气走了,还要拉着姐夫陪睡!她是不是满脑子神经都错乱了?
季予乾走到吸烟区,燃起一支烟,眼前又出现了丛陆和周嘉敏对视时那一幕。丛陆向来目空一切,言谈举止对谁都没太大热情,而今天对周嘉敏却是出奇的有耐心,即便以前他对嘉敏不错,嘉敏有事也爱依赖他,那与今天的感觉也是截然不同的。他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丛陆前几次来看嘉敏,也都是和楚湘一起,况且今天嘉敏才刚刚醒,他们理应是好久不见的。再想到周嘉敏躲在丛陆怀里胆怯的样子,季予乾就嫉妒得发狂,即便她靠的男人是自己不近女色的亲哥哥也不行。
季予乾丢掉烟头,走回病房。恰巧易茹从里面走出来,她轻轻关上门,“季总周周睡了,小夏和她姐夫在里面陪着,我先回公司。”
季予乾再走进病房,他率先看到的是丛陆随意垂放在腿上的手,手背上有几个紫红的月芽,那应当是嘉敏指甲惹的祸。而他的另一只手,依然被周嘉敏
牢牢地抓着。季予乾心中十分不悦,语气也是冷冷的,“你若有事,先回吧。”
丛陆双瞳深沉地看看季予乾,轻轻抬起自己被拉着的手,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把周嘉敏的手递到季予乾手里,“她真的很怕,你当心点,尽量别刺激到她。还有我建议,把积木带给嘉敏看看,试试她能不能想起你。”
季予乾拉过周嘉敏的手,坐在之前丛陆坐的椅子上,“行,你走吧。”之后,他才意识周嘉敏确实很怕,虽说她一直拉着丛陆的手,但手上却没有半点温度,还在轻微发抖,手心还有星点冷汗。
他满是疼惜地拉开被角去找周嘉敏另一只手,发现周嘉敏另一只手在被下死死地抓着床单,她手下的床单已经被汗水阴湿。季予乾无奈,又重新盖好周嘉敏身上的薄被。
他转头看着小夏道:“小夏,给田婶打个电话,让她呆会儿带着积木过来。看嘉敏能不能认得积木。”
小夏回应一声,拿着手机,又端一盆该洗的衣服,去忙活自己的事。
病房只剩季予乾和睡着的周嘉敏,季予乾低头看看挂在周嘉敏纤细手腕上熠熠生辉的手链,又看看她随手放在自己枕边的晴天娃娃,为什么东西你都记得却不记得人呢?
季予乾用力握握周嘉敏的手,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温热的气息,突来的碰触,周嘉敏微蹙着秀眉动了动,当意识到眼前有黑影时,她下意识睁开眼睛,见眼前是个棱角分明的下巴,她惊恐地睁大眼睛“啊!”地尖叫一声,神经迅速绷紧,身体缩成一团,“你是谁,放开我!”
回过神之后,周嘉敏拼命甩开季予乾的手,使劲挣扎着要下床;季予乾哪能让腿伤未愈的她摔在地上,他强抱住周嘉敏,周嘉敏又发疯般低下头用力朝季予乾手背咬去。
。。。
第二百二十一章 我是你丈夫
季予乾手上撕裂的疼痛传来,他咬牙忍着,紧紧抱住怀里骨瘦如柴的周嘉敏就是不松手,“嘉敏,别怕是我!”
周嘉敏见“自救”不成,身体又被个男人死死地困住,她惊慌失措中凄厉地大喊起来,“姐姐、姐夫,救命!”,“易茹、小夏,你们在哪?快来救救我!”,“救命!”……
听着周嘉敏凄楚的求救呼喊,季予乾的身体随之一震,他仿佛亲历了周嘉敏跳楼前的场景;周嘉敏在季予乾怀里死命地挣扎着,季予乾腾出一只手按下病床上的呼救铃。
周嘉敏借此机会挣脱出一只手,反手一个耳光重重地甩在了季予乾脸上,季予乾一愣之下走神,手上力道减轻。
周嘉敏拖着自己被纱布、石膏禁锢的两条腿,不管不顾地滚下病床,摔落地面带来的疼痛使她几近晕厥。
跑进来的医生见此景,急呼一声,“季总,先别动患者!”
季予乾止住自己伸手去扶周嘉敏的动作,极度痛心地看着在地苦苦向前匍匐的心上人,自责之余有种想流泪的冲动。嘉敏,我该怎么办?
周嘉敏依旧声嘶力竭地叫着“姐姐、姐夫”,喊着“救命”,医生蹲下来,“不用怕,我们是来救你的。你现在安全了!”之后他朝季予乾递一个眼神,又指挥护士去扶周嘉敏。
季予乾颓然走出病房,靠在门旁的冷墙上深感无力。嘉敏,你为何要一次次折磨我,让我在你面前永远都是束手无策。
一会儿,医生、护士走出来。医生让护士先走后,才低声对季予乾说道:“季总,您太太现在认知混乱,加上她之前又是因为那个原因跳楼,她肯定会特别怕陌生男人,一个不经意的触碰都可能刺激到她。在您没完全取得她的信任之前,和她接触时最好保持一定距离。”
季予乾已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点点头,“我知道。”
“我们刚刚给她打过镇定剂,现在又睡了。等她的伤好差不多时,找个恰当的时机,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行,这事到时看具情况,咱们再沟通。”季予乾道。
医生准备走时,又犹豫一下,“季总,我还是得提醒您一下。季太太这种情况,即便她可以康复出院,你们同房时,都要小心谨慎些。”
季予乾完全领会医生的意思,“我明白,谢谢!”他再走进病房,走到周嘉敏床边看着她皱紧的秀眉、抓着被子的双手,叹口气,退坐到沙发上。
周嘉敏手腕上那条手链,依然自顾自地闪烁着光芒,季予乾盯着手链看了一会儿,觉得那冷光无比刺眼。他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回想着与周嘉敏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田婶带积木到病房时,周嘉敏还睡着。季予乾抱着咿咿呀呀嘴巴不停的积木,愁苦道,“儿子,你妈妈能不能想起爸爸,就全靠你了,帮帮忙好不好?”
一岁多的积木,像听懂话一般,不停地点着自己的小脑袋,“嗯,嗯,嗯!”
之后,他才注意到躺在病床上的妈妈。
积木不看妈妈还好,一看妈妈挣着下地哇哇大哭起来,近两个月的分离,孩子越哭越委屈,伸出两只小手用力地拍着周嘉敏的病床。
季予乾抱起孩子去安慰,田婶拉拉季予乾,“少爷,把积木放下吧,让他哭哭也好。孩子的哭声有魔力,当妈的听不得孩子哭,一会儿嘉敏就能醒。”
季予乾重新把积木放地上,积木见叫不醒妈妈来了小脾气,伸出小手去拉周嘉敏头发,在妈妈被子上乱抓乱挠一通。季予乾想上前制止,却见周嘉敏缓缓睁开眼睛,为避免再度刺激到她,季予乾识趣地往后退两步,示意自己身边的小夏过去。
小夏走到积木旁边半蹲下还没说话,就见周嘉敏盯着哇哇大哭的积木缓缓地伸出手,“宝宝?”
积木听到妈妈的声音,哭的更凶,“妈妈,妈妈!”叫个不停。
“妈妈?”周嘉敏重复一句。积木伸着两个小胳膊要找妈妈抱,见周嘉敏一直没理自己,就用两只小手抓着床单,拱着小身子往床上爬,边爬还边往床单上蹭着眼泪和鼻涕。
季予乾看在眼里,心疼孩子,伸手想去抱积木。周嘉敏此时挣扎着半坐起来,伸手去给积木擦眼泪,“宝宝加油,自己爬上来,妈妈相信你可以的,上来妈妈就抱抱宝宝。”
积木获得了妈妈的鼓励,边抽泣边鼓劲向上爬,果然积木在失败四次之后爬上了周嘉敏的病床,季予乾看着倍感欣慰,才一岁多的宝宝嘉敏就已经要教他自强和勇敢了,这是男孩子该具备的素质。
积木嘟着累红的小脸,晃动着自己的小手,小舌头舔舔自己流下来的鼻涕,带着点炫耀叫道:“妈………妈!”
周嘉敏颤抖地伸开臂,吃力地把积木抱在身前,“好宝宝。”
积木用小脸在妈妈脸上贴贴,周嘉敏瞬间泪奔,她唇角颤抖两下,“积,木?宝宝!”
见周嘉敏有此表现,田婶激动地说,“嘉敏想起积木了!”
季予乾带着兴奋,认同地点头,这一刻他很想上前把她们母子拥在自己怀里,他不自觉攥紧了手,却不敢向前。田婶看在眼里,移步到周嘉敏病床边, “嘉敏,还认得我吗?”
周嘉敏用不能吃劲的胳膊,把积木紧紧揽在怀里,小心翼翼看着田婶,紧张地摇头,又看向小夏。
小夏也走上前,“周小姐这是田婶,田婶很疼你的,你生病时她一直在帮你照顾积木。”
周嘉敏再看向田婶,乖巧地笑笑,“田婶好,谢谢!”
田婶叹口气,从周嘉敏怀里抱出积木,“你身子骨太弱,不能长时间抱孩子,让爸爸抱。”田婶说完,转身把积木送到季予乾怀里。
周嘉敏见到季予乾就紧张害怕得不行,但是病房里没有姐姐、姐夫她只能抓着被角,警惕地看着季予乾。田婶偷拉拉季予乾的衣袖,季予乾会意,“积木告诉妈妈,我是谁?”
积木大眼睛转向周嘉敏,在季予乾怀里不停地叫着,“爸爸,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