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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雄记百货,说生意不好,这个月的治安费不给了,我们想让他交,奶奶的,拿着一把刀冲出来,说什么要钱没有,要命就有一条。”大板牙气呼呼地说。
在几万人的工业区,还是有很强购买力的工业区,里面自然少不了商铺,工业区外面的商铺朱长铺管不着,但是工业区内的店铺,朱长贵自然要捞上一点好处,那些店铺除了要交国税地税、物业管理费、清洁费等项目,还要交一个治安费。
说是治安费,其实相当于保护费,朱长贵说了,工业区人流大、治安隐患多,交了这个费,有事工业区的治安队一叫就到。
朱长贵闻言冷哼一声,冷冷地说:“你们这么多人,让一个人吓唬,瞧你那点出息。”
“贵哥,听说雄记老板徐雄是当过兵的,食过夜粥(俚话,练过的意思),弄伤了兄弟们,这不是得不偿失吗?那徐雄还扬言,我们的治安费是乱收费,他要告发我们。”大板牙有些心悸地说。
好的怕痞的,痞的怕不要命的,大板牙虽说够痞,二流子出身,但是一想起徐雄红着眼拿刀时的样子,就心底发寒。
就为了一点工资,犯不着拼命。
“告我?还真有能耐。”朱长贵冷冷地说:“哼,那治安费,我们从不给收据**,他想告也没证据,当过几天穷当兵的,还不好捏了。”
大板牙小声地说:“贵哥,要不,不收这雄记的治安费?”
“不收?”朱长贵冷笑地说:“今天这个不交,明天那个也不给,到时个个都不交,兄弟们以后就发那份死工资,你愿意?”
“那指定不乐意。”大板牙讨好地说:“贵哥,都说你是赛诸葛,你有什么好招,你说。”
朱长贵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喝了二口,这才面带冷笑地说:“最近工业区的下水道有些堵,要搞一些维修工程,在他店前面挖一条工程槽,看他怎么办?还有,告拆扫地保洁的,雄记士多门前的垃圾,三天倒一次,再要是再给我拧脖子,让水电工再维护一下水电,看他能硬多久。”
断了他的生意,看他不倔不倔。
“高,贵哥,还是你的法子高。”大板牙连连奉承道。
朱长贵没好气地说:“高还不快去?还楞在这里干什么?”
大板牙应了一声,马上转身出去。
看到大板牙出去,朱长贵拿出刚才还没做完的帐准备完成,刚刚翻开,没想到大板牙又推门进来:“贵哥。”
“又有什么事?”朱长贵没好气地说。
“贵哥,那胡胖子来了,说要拜访你。”大板牙压低声音说:“他手里,提了不少东西呢。”
252 索要无度
“这家伙,他可是发财了,让他进来。”朱长贵马上说。
作为大塘工业区的物管主任,朱长贵知道不少事情,九邦搬出工业区后,在不远处买了地,盖了新厂房,规模越来越大,赵风和胖子还买了车,这些在大塘工业区早就不是秘密。
一说起胡胖子,朱长贵就气得牙庠庠的,原因很简单,胖子从工业园拉粪洗金,不知赚了多少钱,这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发了大财啊,得知真相朱长贵就找胖子索要好处,可是胖子怕开了例就不能收拾,死活不给,等郝威一接手,打死朱长贵也不敢向他伸手。
最有油水的地方,一点油花都捞不着,以朱长贵的性格,能不难受吗?
听说洗金的胡胖子来了,朱长贵马上来了精神。
最重要的是,这家伙是提着礼来的,这说明,他是有求于自己。
就是再不高兴,也不能跟钱过去,朱长贵听到胡胖子提着礼来找自己,就像听到财神爷登门。
没多久,胖子就提着一网兜进来,一进来就亲热地说:“贵哥,有段日子不见,你越来越有精神了。”
朱长贵往那网兜瞄了一下,一袋水果外加两条烟;不由脸色一沉,有些冷淡地说:“原来是胡老板,什么风把你吹来我这小庙。”
那烟是好烟,红塔山,放在平时,这礼不算轻了,可是胖子洗金赚了大钱,连小汔车都买上,这点礼就是一瓶好酒都没有,朱长贵就觉得礼轻了。
明显不够诚意。
话里的冷意,好像要拒人千里之外一样,可是胖子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佯装听不出一样,闻言笑嘻嘻地说:“这话说得生份了,有空回来看看贵哥,说什么也是多年的好朋友,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胖子一边说,一边把网兜放下。
“来就来,还买什么东西?好了,下不为例,记住下不为例啊。”
不管办不办事,东西拿来了,先收下再说,这是朱长贵一贯的作风。
把网兜收好,朱长贵的脸色稍稍好了一点,不过他还是冷着脸说:“胡老板,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我干什么,你爽快点说吧。”
胖子笑容可掬地说:“没什么,就是想租点厂房,贵哥不是这里的物管主任吗,就想找贵哥帮帮忙。”
“你们不是自己买了地吗,怎么还要租,你是来消遗我的吧。”朱长贵有点不相信地说。
九邦的厂房,其实就在工业区的随近,都不用望远镜,用肉眼就能看到。
“那地没工业区安全啊,要是在工业区里有个地方,可以省心不少,再说水电还是工业区的好,稳定、有保证。”
朱长贵有些得意的说:“那是当然,我这工业区,在花城政府是挂了名的,怎么样,钱老板,你准备要多大?”
“原来福缘那厂子不是没租吗,给我得了。”胖子笑嘻嘻地说。
朱长贵心中一个激灵,忍不住问道:“胡胖子,那地是没租,可那是独栋厂房,不分租。”
“我也没打算分租,原来福缘的地有多大,就要多大。”胖子一脸豪气地说。
“胡老板果然是财大气粗,佩服,佩服。”朱长贵有些羡慕地说。
本以为胖子找自己,只是租一个地方作库房或办公地点什么的,没想到胖子张口就要租福缘旧厂址,那可是三栋建筑,占地3000多平方米,建筑面积过万,每个月不计水电,光租金都要三万多块。
有人租空置的厂房,那是好事,对朱长贵的政绩也有帮助,但是,朱长贵内心不平衡起来。
胡胖子原来就是一个工地搬砖的穷小子,就是靠洗地金暴富,不仅买上了车,就是一万多平方的厂房也敢租,这得赚了多少钱、洗了多少黄金白银啊,最重要的,这还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的财。
以前坐拥宝山也不识挖宝,便宜了别人,要是当日自己知道,哪里还有胡胖子什么事?
朱长贵都妒忌得红了眼睛。
“哪里,也就是混个温饱”胖子笑嘻嘻地说:“这事还得贵哥多多关照,办完这件事,我请贵哥好好吃一顿。”
“这事有点难办啊”朱长贵有些为难地说:“现在上头查得严,不好操作啊。”
难办不是办不了,朱长贵已经暗示得很明显:只要有足够的好处,什么都好说。
平日很机灵的胖子,好像一下子智商没上线,还是不觉悟地说:“不怕,我们证照齐全,押金、租金也不会少,不会让贵哥难做的。”
什么都正规正矩,那自己还哪里去拿油水?
朱长贵干咳二声,继续说道:“每平方一个月的租金是10元,年签,最少三年,一押一租外加30万的水电压金,一年是120万,二年240万,再加上水电押金30万,合计270万。”
“等等””胖子着急地说:“我说贵哥,这是工业农地,不是商业用地,也不是写字楼,这里每平方一个月不是3块的吗?怎么涨到10块了?”
不同的地方,招商政策也不同,有的地方是划一块地皮,让投资的商人自己起厂房、有的是提供税务优惠政策,而在花城大塘工业区,是税收优惠和低价提供厂房,大多厂房都是每平方每月三元左右,朱长贵张嘴就是每平方每个月10元,一下子涨了三倍多。
朱长贵敲着桌面说:“政策是时时变的,你们没赶上,这怪不了人家,当然,作为大塘工业区的物业管理主任,我还是有一点小权力的,这样吧,我去给你争取一下,看能不能拿到什么优惠政策。”
“是是是,那辛苦贵哥了。”胖子连忙表示感谢。
这家伙,还是不开窍啊。
朱长贵为了自己的政绩,更为了自己的腰包,看到办公室只有自己和胖子,开始有些露骨地说:“这事成不成,有一个问题很重要。”
“贵哥,什么问题?”
“打点啊,要办事,没打点跑动一下可不行”朱长贵露骨地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胡老板你知道,这打点是要花费的,能不能办好,就看你的诚意了。”
“哦,原来是这样”胖子恍然大悟说:“明白了,贵哥,你也知我的性格,不会转弯抹脚,还请贵哥说明白一点。”
“给一万,帮你把每个月的租金降到6元/平方,给三万,可以压到3元/平方,给到38000,我豁出去了,帮你把每平方的价格压到2。5元/平方,怎么样,够意思了吧。”朱长贵明码实价地说。
现在上级的指示精神,价格都是三折,也就是三元,要是有特殊情况,还可以酌情降一点。
朱长贵还是利用上级给的政策为自己谋福利。
要是不给,这厂房就不租了,反正收到租金都要上交,朱长贵很清楚,公家的帐户再富,也不是自己的,只要好处到了自己的口袋,那才是自己的。
胖子闻言一喜,不过转而又有一些为难地说:“贵哥,你也知,我还有一个合作伙伴,这件事我一个人不好擅作主张,还得找他商量一下才行,要不,现在我先回去,明天再来。”
“只一点小钱打点,你们一年省下几十万,回去好好想想吧,有些钱是不能省的”马长贵开口道:“好了,你先回,和你朋友好好商量一下。”
几万元可以让工厂每年节省二三十万的租金,朱长贵不相信胖子他们不会算这道题。
下次来,也不能空着双手来,白白多收一次礼,傻的才不干呢。
两人又客套了二句,最后握手告别。
出了大塘工业区,胖子拍了拍随身携带的包,马上给赵风打电话:“风哥,搞好了。”
“那好,照原计划行事。”赵风在电话里斩钉截铁地说。
253 钓鱼执法
无论哪个时代,官员都是一个特殊的群体,在享用地位所带给的权力之余,也得承受权力所带来的束缚,做什么都要注意影响。
郝伟就是这种情况,作为最年轻的厅级干部、华夏有名的政治新星,身居要职的郝伟时刻注意影响,就是家人也陪少了。
兄弟两人,一个从政,一个从商,二人都在各自地领域取得不错的成就,为了不被人说是利益输送,两人见面的机会都不多。
郝威去参加有缅甸公盘后,郝伟就多了一项工作,就是到农场一号陪老太太吃饭。
老太太有个习惯,就是吃饭的时候喜欢热闹,这是她喜欢来农场一号的主要原因之一,郝威不在这里,郝伟不时抽空过来陪老娘吃饭。
为了消除不必要的影响,郝威都是在包厢里陪老太太吃饭,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这天到了中午的时候,郝伟又过来陪老娘吃饭,到农庄时,听服务员说老娘和郝蕾一起去家禽养殖场捡鸡蛋还没有回,这时人还没那么多,于是就决定去池塘边转转。
工作之余,看看山水,也是一种不错的减压方法。
“小秦,走,我们出去转转。”郝伟对跟着他的小秦说道。
作为南省的副省长,郝伟有自己的秘书处,小秦就是他一手提拨上来的,工作是第一秘书,兼职司机,为了工作需要,郝伟去哪小秦就跟到哪。
“好的,郝总。”小秦应了一声,然后跟着郝伟去散步。
郝伟看到农场一号办得越来越好,忍不住说:“这里越来越热闹了。”
“是啊,小蕾头脑灵活,做生意又厚道,在食物方面的把关又好,郝省,不瞒你说,有朋友问我哪时吃饭好,我都推荐这里。”
“吃饭归吃饭,你可不要乱说话。”郝伟马上说道。
小秦马上说:“放心吧,郝省,我这嘴密,绝不是因为小蕾的身份,事实上,这里性价比真的很高,这里的东西,新鲜、卫生、美味又便宜,地方大风景也好,很值得来这里消费。”
郝伟就怕自己家人搞特殊,最后弄得自己的工作不好开展。
听到小秦的保证,郝伟点点头,继续向前走。
现在还不到饭点,后面的池塘没什么人,小秦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看到郝伟的兴致不错,忍不住开口道:“郝省,现在还有时间,不如钓一会鱼吧。”
郝伟的兴趣不多,除了工作,最喜欢就是钓鱼,他觉得钓鱼可以让自己变得沉静、可以锻练自己的耐性之余,也享受那种收获的喜悦。
“好,我们去拿鱼杆。”郝伟一听到钓鱼,马上来了兴致,准备去钓鱼。
郝伟知道池塘边的小屋里面有钓具,就准备去拿钓具钓鱼。
要是别的地方,还要顾虑一下,但在这里没关系,因为这里是自己妹妹产业,也不怕别人说什么。
“风哥,不行啊,估计那生意得黄,姓朱的那个家伙太贪了。”郝伟刚走近那间小屋,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下子站住了。
还拉住想开口的小秦,示意他听下去,不要说话。
刚才那话,就是农场一号的股东,也是妹妹其中一个合伙人胡大海、绰号胡胖子的声音,让郝伟站住的,并不是胡大海,而是无意中听到的那句话。
“风哥”“太贪”,一句话就有二个重要的信息。
不用说,风哥就是赵风那小子,这个家伙有能耐,和自家人走得很近,自己和他也不少交集,因为**,自己还亲自去官田村做过专题报道,然后就是私卖黄金事件,由于法律的真空,这件事甚至惊动中央的大领导。
一个赵风就值得注意,还有一个就是“贪”,要知道,现在郝威就是主管这个。
听到与自己工作有关的问题,郝伟一下子来了兴趣。
郝伟站在门外听了一会,总算明白什么事:一个工业区的物管主任,利用手里的权利,公然索贿,从胡胖子所说的话来看,还有不少劣迹。
“好了,风哥,不说了,现在快到饭点,我去前面帮忙去,免得小蕾一个人忙得转不开脚。”
当胖子打开门时,看到门外站的郝伟和小秦,“吓”了一跳,连忙说:“郝省长,你好,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郝伟笑着说:“不用紧张,我也就是随便走走。”
说话间,郝伟对小秦使了一个眼色,小秦马上会意道:“胡兄弟,刚才你在里面打电话吧,不好意见,我们碰巧路过,无意中听到一点,你好像遇到一点麻烦,有人向你索贿,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胖子一下子犹豫了。
“没关系,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们可以给你出个主意。”郝伟微笑地说。
胖子犹豫了一下,就把自己在朱长贵那里遭受到的事情跟郝伟说了一遍。
郝伟听到皱了皱眉头说:“你说的这些,是真的?”
“真的,珍珠都没那么真”胖子一脸认真地说:“听到那朱长贵有几百万存款呢,哦,对了,我就知他没有这么好心,就偷偷把我们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