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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阿姨为什么哭……无聊不?我家灿灿没这么笨。”
警察说:“可她不是你家的。”
“是,必须是,户口跟我落在一起,怎么不是?”张怕大声说。
警察说:“不是落在孤儿院么?”
张怕说:“我现在就把户口迁去孤儿院!”
警察想了下说:“要不这样,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下午,或是明天?我让孩子妈妈跟你通话,你跟她谈。”
张怕说行。那面就挂上电话。
隔天上午,昨天那个警察又打来电话,说上两句,换成金灿灿妈妈通话。张怕直接说道:“为了孩子好,我不希望你见她,我知道很残忍,但是你不希望她能好好活么?你给不了她的,我都能给,当然母爱不能给,可我结婚了,我老婆对她也特别好,当自己孩子在养。”
金妈妈沉默好一会儿:“我想她,我住院的时候都在想她,每次都在想养好病、也是出狱以后的生活会怎样,我想,那时候她应该读高中了,或者初中刚毕业,我要努力赚钱供她读大学,我一直这么想,可老天真残忍,连幻想的机会都不给我了,医生说我病情严重,我知道是没几天活头,就是想在临走前看看孩子,好么?”
俩人各说各的道理,都没有错,人活着总会遇见这种事情,可是需要选择啊,该怎么选?
张怕坚持自己的想法:“你可以见她,但不能在你的病房,只能偷偷见。”
“我想仔细看她,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机会了,你还不给我么?”金妈妈说。
张怕说:“我给你照片和视频,放在电脑里给你,很多很多,好不好?”
“我想和她说话。”金妈妈又说。
张怕说:“你要这么想……”
金妈妈说:“你能问下孩子的意见么?假如说,假如以后她长大了,肯定要问亲生父母是谁,在哪,也许想要见我,可如果知道我死了,而你却不给我们俩见最后一面的机会,你想她会怎样?”
张怕沉默好一会儿:“你赢了,我问她。”又说:“把电话给警察。”
等那名经常接过手机,张怕说:“我先问孩子,问好以后给你打电话。”
那警察说好,俩人结束通话。
金妈妈说的对,万一金灿灿想要知道亲生父母的事情怎么办?万一因为这件事情生气怎么办?孩子需要知情权,不能因为短短的一句“我是为你好、我是为你考虑”就代她做主。
下午放学,张老板难得行使一次特权,喊九龙集团司机开车来接他,再去学校接任。
金灿灿和孟小佳一直是一起走,出校门时,张怕想了又想,到底没有分开她俩,喊上车,让司机往市里开。张怕问她俩想吃什么?
金灿灿想了下问话:“你今天为什么要接我们放学?”
张怕说有事情跟你们说。
金灿灿哦了一声,问孟小佳:“你想吃什么?”
孟小佳还真不知道要吃什么,想上好一会儿说吃好多鱼。
张怕笑了下:“好多鱼是零食。”
孟小佳又想了想,说吃鱼。
张怕说好,今天吃鱼。让司机开去一家海鲜馆子,点上几种鱼,三个人坐在包房里开吃。
两个小吃货要吃鱼,张老师要努力去鱼刺,一块一块鱼肉送到俩人的小碗里。
小孩不好吃辣的,也不要太多油,所以多是清蒸。俩小家伙吃的很高兴,张怕说你俩是属猫的。
没多久吃好饭,金灿灿转头看张怕:“哥,你有什么事情要说?”
张怕想了下问:“你知道,你不是我亲妹妹吧?”
金灿灿眼圈一下就红了,但是坚持着不哭,忍了好一会儿问:“你是不要我了么?”
张怕赶忙说不是,说咱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
金灿灿这才敢哭出来,但还是压着声音。受其影响,孟小佳也哭了。
张怕赶忙劝话,拿纸巾擦眼泪,然后小声说:“是你妈妈病了,她想见你。”
金灿灿忍了许久的问题,没有询问,张怕已经说出答案。金灿灿止住眼泪,又缓了会儿问:“我妈妈……我忘了,我妈妈长什么样?”
张怕说:“我想问你,你妈妈想看你,你愿意么?”不等金灿灿回话,张怕接着又说:“要是不愿意,咱就不去,你还是跟我一起住。”
金灿灿想了好一会儿问:“我妈妈要死了么?”
张怕说:“病很重。”
金灿灿问:“她在哪?以前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不要我了?是把我卖给你了么?”
瞧那意思,小丫头还有许多问题要问。张怕赶忙回话:“她是有特殊原因,你不要怪她,她也没办法照顾你,以后还是咱们一起生活。”
金灿灿却是又问:“我爸爸呢?”
她这句话说完,孟小佳跟着问上一句:“我妈妈呢?”
张怕轻叹口气,张开胳膊把俩孩子分左右抱住:“他们都是有原因的,不能照顾你们,但是有我啊,还有小美姐,我们会照顾你俩长大。”
金灿灿说谢谢。孟小佳赶忙也说谢谢。
张怕说:“咱是一家人,千万千万不要说谢谢,记住了,以后跟我、跟小美姐,都不要说谢谢。”
金灿灿说好,又问:“张亮也是跟我们一样么?”
张怕说:“张亮没有你俩好,她是真正的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还看不见,好不容易才治好眼睛,你俩要多照顾她。”
“我们会的。”金灿灿想了下问:“我要去见我妈妈么?”
张怕说:“这件事情你拿主意,我听你的。”
金灿灿问:“你愿意我见她么?”
张怕笑了下:“咱是一家人,不管你想怎么做,我只会支持,你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以后想起来会后悔。”
金灿灿想了下说:“我想想。”
张怕说好。可孟小佳又问:“我妈妈不想见我么?”
张怕说:“她有些忙。”
孟小佳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张怕看看时间,问小家伙吃好没有?两个小丫头说吃饱了。张怕喊服务员结账,把剩下的鱼打包带回家。
司机送他们回到幸福小区,下车的时候,门口有个卖棉花糖的大叔。俩小丫头以前没见过,好奇盯看,问张怕是什么。
是彩色棉花糖,好几个家长带着孩子站在旁边看。
张怕说是棉花糖,让她俩等一下,过去问价钱,问前面有没有客人在等。
自然是有的,张怕和两个小丫头多等一会儿,然后每个人举一个特别大的大球回家。三种颜色,很好看。
从门口往里走,一路是焦点,经过的人就没有不看他们仨的。俩丫头很高兴,都是不舍得吃,轻轻咬一小口能吃好一会儿。
她俩能高兴,张怕就高兴。等回到家,把手里的这个给张亮,三个小丫头开始比谁的棉花糖最大最甜,你咬一口她咬一口的。
张怕在边上看上一会儿,开笔记本干活。大概半个多小时以后,金灿灿来找他:“我想看妈妈。”
张怕说好,又说:“你有压岁钱、也有零花钱,要不要给妈妈买个礼物?”
“我不知道。”小丫头想了下又说:“我不知道。”
张怕说:“明天……后天周末,我带你买礼物,也给妈妈买些吃的。”
金灿灿说好,抱住张怕亲上一口,转身回去自己房间。
好吧,终于都坦白了,尽管张怕一直不想两个小丫头知道这些事情,可人是要长大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不好奇不想了解?
又过一会儿,给荀如玉打电话:“我有事情找孟婷,你让她有时间给我打个电话。”
“你找他有事?”荀如玉问什么事,是不是要拍戏?
张怕说是秘密,不告诉你。
荀如玉说德行,又说行,我现在打电话。
在荀如玉打完电话是半小时后,孟婷打电话问:“小佳是不是病了?你把卡号告诉我,明后天给你打钱。”
张怕说没病,我是觉得你应该来看看她。跟着又说:“你都多久时间没来了?”
孟婷沉默下说:“这几天我会过去的。”又问她没有出事么?
张怕说没有,孟婷说那就这样,到时候打电话。
张怕再跟那警察回消息,说周六上午去医院,问清楚地址,又说到时候联系。
巧的很,孟婷也是周六打来电话,说中午想带着孟小佳吃饭。这时候,张怕和灿灿在超市里买礼物,接到电话后说你现在去幸福小区,我让人接你,打你这个号码。
艾严在家,这个任务派给她,也是说:“你要是愿意,就带张亮一起;不过要问下孟婷的意见。”
989 只想说不是故意的
张怕这面,金灿灿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一条很漂亮的裙子,还有一双高跟鞋,她收他们老师就这么穿,很好看。又去饭店买了俩份粥,一份清粥一份肉粥,配了两个清淡小菜。
灿灿告诉张怕,说病人吃饭都是喝粥。
张怕说是。
张怕养了那么多孩子,最喜欢的就是金灿灿,尽管常会捣乱、故意作对,可都不是什么大事。在张怕看来,再没有比她还听话的孩子,不但听话,还懂事、还聪明。
现在看着小大人一样的灿灿,张怕有些心疼,这也太早熟了吧?什么什么都懂……
七岁,满打满算七岁,刚刚读小学一年级的孩子。
张怕说:“灿灿啊,咱俩拉钩,以后啊,你不能因为我和你小美姐姐老了,就不要我们了,好不好?”
金灿灿说不会的,咱们说好了要一辈子在一起。
张怕忽然想哭,笑着说是,又说一遍拉钩。于是俩人很认真的“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
金妈妈住的是区医院,这家医院有特殊病房,监狱里的重病犯人都是送在这里。
虽然是区医院,该有的设备都有,该做的检查也都能做,只是很多手术不能做,大病重病还是要去大医院看比较放心。
像金妈妈这种病,应该去肿瘤医院或是省医院去治疗才是最好。因为身份特殊,只能住在区医院。在这里无法诊断、治疗的疾病,才要送去上级医院。比如切片检查,切下病变组织,送去省医检查,然后给出结果。
住院部三楼西侧,出电梯一直走,走廊尽头是扇铁门。
张怕拎着东西来到这里,拍几下铁门。上面小窗拉开,认出是张怕。根本没问话就又关上小窗,接着是打开铁门。
这里面有三间病房,有二人间、四人间,一共能住十个人。
铁门后面是两把椅子,前面站着一男一女两名警察,男警察先说话:“你好,我就是跟你打电话的刘军军。”
张怕说你好。金灿灿走上一步,脆生生说话:“叔叔阿姨好。”
俩警察说你也好。
刘军军问张怕:“她就是灿灿?”
张怕说是。
刘军军说:“里面病房。”转身往里走。
三间病房只有两个四人间病房住人,一个房间住三个男犯,一个房间住俩女犯。房门都是打开,每个病房里面都有个警察在值守。
来到女病房门口,刘军军说:“我就不进去了。”
病房里的女警察走过来说话:“是孩子来了,是么?”
张怕说是,说金灿灿来看妈妈。
从他们进来走廊开始,金灿灿的妈妈就已经坐起来。在张怕和刘军军说哈的时候,她先是问警察是不是女儿来了,又说能不能解开手铐。
不能解的,这是规定。
不过她的病情特殊,女警犹豫犹豫,拿钥匙解开手铐。其实也就是现在,金妈妈还勉强能动,等再过些日子,有没有手铐都不再重要。
金灿灿的妈妈没有掉头发,还是挺黑挺密,但人瘦了,很瘦很瘦,眼睛也是无神。不过在这一刻,她是高兴的,颤着声音小声叫:“灿灿。”
金灿灿有些犹豫。
临出发前,艾严、刘小美给小丫头打扮了又打扮。好像现在的金妈妈一样,尽管没有精神,却是涂着口号、也画了眉。
张怕没说话,侧后一步站住。
金灿灿仰头看他一眼,再看向妈妈。妈妈又是小声呼唤一声:“灿灿。”
金灿灿迈小步走前一下,轻轻应了一声,犹豫犹豫,小声说:“妈妈。”
妈妈一下就哭了,努力略抬高两手说:“过来,让妈看看。”
金灿灿走到床边,忽然又回身走向张怕。
就在金妈妈失望的时候,小丫头从张怕手里拿过来袋子,拿到妈妈面前说:“妈妈,这是我给你买的礼物。”
将袋子轻轻放到床边,先拿出裙子,说:“我们老师就这么穿,可好看了。”
妈妈说:“你都上学了,真好,真好。”
灿灿把裙子拿出来铺在床上:“哥哥说一定合适,可是我不知道。”
金妈妈连说合适合适。
金灿灿又拿出鞋:“哥哥说买三十六号的,对么?”
“对对对。”金妈妈已经说不出话了。
给她买鞋,尺码不重要,她不会穿着下地,已经不再会有机会。大小便在床上解决,能坐起来都是奢望,用不了多久,连翻身都要别人帮忙。等到了那个时候,话也不能说了,勉强吃的那一点点流食也会停下。然后再过一些天,也许是一星期,也许是十天,不吃不喝的迎来最终结局。
从目前来看,金妈妈的状态还算可以,起码能说话,尽管会很累。
金灿灿打开鞋盒,拿出一只问:“喜欢这个样子么?”
“喜欢。”金妈妈又一次没忍住,泪水无声的流。
门口的俩警察也在哭,转过身面对墙壁。
金灿灿说:“我帮你穿上。”去掀开被子,慢慢地、也是努力的在给妈妈穿鞋。
穿上后说:“很好看。”从小包里拿出手机,先给穿上鞋的双脚照相,又给妈妈照相,再把手机拿给张怕:“帮我照相。”
看到这一幕,张怕都害怕了,这还是一个孩子么?
接过手机给小丫头照相,是两个人的合影,照了很多张,小丫头来拿走手机,点开相册,举到妈妈眼前说:“好看么?”
他俩是上午十点多来到医院,金灿灿一直表现的特别乖巧,好像个电子娃娃,按照程序执行,不出一点错误……也不哭。
午饭时,小丫头陪着妈妈喝稀饭,只能喝稀汤,不能吃咸菜,咽不下去。
饭后,妈妈累了,却坚持着不肯躺下休息。灿灿又陪上十几分钟,帮警察、帮医生劝说妈妈,说休息吧,我放假了再来看你。
终于,金妈妈躺下休息,很快睡过去。
金灿灿忽然鞠躬,小声说:“我回去了。”转身跟张怕说话:“走么?”
自然是要走的,张怕跟警察说上几句话,带小丫头离开。
他俩往外走,俩女警察哭的稀里哗啦的,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可怜呢?
小丫头不哭,谁都哭,就是她不哭,牵着张怕的手一步一步安静往外走,直到走出医院大门,才猛地扑进张怕怀里,哇哇大哭,一句话不说,就是哭。
张怕心痛死了,抱着小丫头却是一句话都劝不出来。就是轻轻抱着,给她最温暖的怀抱。同时,他也是双眼带红。
孩子在哭,张怕抱着不说话,陪着一起伤心。可这里是医院门口,总有人来人往,很快变成焦点,有人过来问话,有人拍照。
眼见越来越多人围过来,小丫头不哭了,挣下地,拽张怕去路边拦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