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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上次电视剧来选演员,主角啊,刘老师鸟都不鸟。”大黄说:“还一次,张大胡子的戏,剧组邀请去京城试戏,刘老师也不去,王老师问原因,刘老师说,又不是主角,去不去没差别。”
娘炮叹道:“这也太狂了吧?”
“不是狂,人家那是不在乎。”马尾巴说:“刘老师来学院一年多,就没看她穿过裙子,太帅了,很多女生向她看齐。”
听到这话,张怕打量下几个妹子,果然都是宽松舞蹈裤。
陆一一问张怕:“你和刘老师关系好么?”
“好,非常好。”张怕点头道。
胖子说:“实在听不下去了,你和她好个鬼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就知道吃。”张怕说:“我和她非常非常好。”
“鬼扯吧你。”陆一一也看出张怕说假话。
张怕咳嗽一声:“是不是该说正事了?”
娘炮问:“什么正事?”
张怕认真跟陆一一说:“娘跑喜欢你,我也喜欢你,我俩要决斗,这是请你们吃饭的原因,饭后务必不要走。”
胖子噗嗤笑出来:“同样是胡话,为什么这句我就信了呢?”
“你脑子有病。”娘炮骂道。
张怕叹口气,让胖子把剧本给陆一一:“你们先看,不满意就说,要选一个跟胖子搭戏的女主角,前几集没工资,要看反响,也要看能不能拉到赞助。”
“成,我们拿回去看。”陆一一回道。
现在的张怕是开心的,不过也有点迷糊,晚上要怎么面对那个喜欢的人。
饭后回家干活,紧赶慢赶在五点之前完工,关电脑下楼,骑自行车飞奔,顺便打电话:“那什么,上哪吃?”
电话里的声音很好听:“还以为你放我鸽子。”跟着笑道:“量你也不敢。”
张怕说:“二十分钟后,学校门口见。”
对方说好,结束通话。
那个声音的主人叫宫主,打小在蜜罐里长大。父母也是把她当成真的公主来养。张怕很早很早就认识她,在她还是小朋友的时候。
张怕比她大很多,少说有个五六七八岁,认识了以后,很用心的对她好。直到小朋友长成大美女,也是考上大学。
只是从宫主考上大学后,其实在高考前就没再联系过,许多岁月如水流走,心里总会想起以前的许多事情。
喜欢是一定的,也许宫主也喜欢自己?张怕不知道,年龄的差距隔断许多许多,从来没有机会说这一切。
再说一遍,男人不能穷。没有钱,真的是一切妄谈。
没有钱的张怕不敢有任何奢望,偷偷跑来这个城市,因为宫主在音乐学院上学。
四年多过去,宫主应该是考上研究生,继续读书。张怕却是老的更快,三十不立,不立,不立。
好多年不见,今年终于遇见。张怕不知道要说什么,不知道能说什么。比如下面这个问题。
俩人见面后,宫主第一句话是:“为什么一直不联系我?”
张怕嘿嘿笑了一声:“吃什么?”
“滑头!”宫主眼睛很大,小小红唇不满意地撅起来:“你说吃什么?”
张怕想啊想,小声说:“拉面?”
“好。”宫主嘿嘿一笑:“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小菜也好,你带我去。”说着坐到自行车后座上。
张怕蹬自行车出发:“你指路。”
在他俩离开后,学校门口阴影处走出个帅气大男生,和宫主一直在一起的那个男生,呆站着不知道想什么。
张怕不知道,也是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估计全天下最迷糊的言情剧也说不出此时他心中所想。一路沉默蹬车,没几分钟到地方。
面馆不大,看起来很干净,被一面大玻璃隔成两个空间,一面是厨房,一面是餐厅,可以看到厨师做菜。
宫主点上几个小菜,又两碗面,再有两瓶啤酒,主动给张怕倒酒:“庆祝咱俩好久没见。”
张怕说:“那不是久别重逢么?”
“久别?你和谁久别?”宫主笑着举起酒杯,轻轻碰下张怕的杯子:“干。”
说完就真的一口干掉大杯啤酒,放下杯子说:“今天真高兴。”
张怕说:“我也高兴。”
“高兴还不喝酒?不能耍赖。”宫主盯着酒杯说道。
张怕笑了下,拿起酒杯喝光,宫主已举着啤酒瓶准备倒酒。
“还以为你不想再理我了。”宫主边倒酒边说,一杯酒倒满,放下酒评想想问道:“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再理我了?”
“没有的事!”张怕赶忙说话。
宫主嘿嘿一笑:“就知道你不会不理我,像我这么好看这么有魅力的公主,你怎么会不理呢?”
张怕说是。
宫主再给自己倒酒,举起说:“再喝一杯。”
张怕马上喝掉,放下杯子说:“吃口菜。”
“恩。”宫主放下酒杯,满面微笑看张怕,一直看。
张怕说:“你看什么?”
“我想起件事儿,咱俩从来没有合照过,你是不是没有我的照片?”宫主问。
张怕想了下说道:“在你的网上空间看过照片。”
“好看吧,嘿嘿。”宫主读研究生,是成年人,可看到张怕,好象又变成过去的小朋友。
“好看。”张怕回道。
“我要合照。”宫主拿手机站在张怕背后,两个脑袋贴很近,宫主说:“笑。”
张怕就笑,合照一张。
宫主没走,问张怕:“你不合照么?”
“照。”张怕赶忙拿出手机,也是拍上一张。
宫主这才满意回去坐下,服务员大喊:“谁的毛细?”
宫主大声回应:“这儿。”
服务员端两大碗面走过来:“两碗?”
“是两碗。”张怕接过一碗,轻轻放到宫主面前。再把另一碗端自己眼前。
吃面的时候很安静,俩人很有默契地不去说从前,宫主偶尔推销一下这家店如何如何。张怕虚心聆听。
宫主没有问张怕为什么不联系她,没有问最近在做什么,没有问为什么消失好久。张怕也没有问那个男生是谁。
很快吃好面,张怕结帐,宫主忽然问话:“还欠我几顿?”
张怕举起拳头说:“十顿。”
“十一顿。”宫主说。
“恩,是十一顿。”张怕回道。
宫主笑道:“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因为你说的对。”张怕回道。
“走,带你参观我的校园。”宫主起身往外走。
张怕跟上,开自行车锁:“上车。”
“走回去吧。”宫主说。
张怕说好,推自行车走在外边,让宫主走在人行道里面一侧。
36 没想到很难
走上一会儿,宫主说:“我好久没骑自行车。”
张怕瞬间想起很久以前很热的夏天,每人一辆车,顶着大太阳骑在江边路上……
宫主说:“给我骑一下。”
张怕说好。
宫主就绕过来跨上车,蹬了几下蹬远。
没一会儿骑回来:“不舒服。”
张怕笑道:“肯定不舒服。”
这个时间段,学校门口很热闹,有很多汽车停在道两边,最少一半好车。有几个人一看就是来泡妞,坐在敞棚跑车里打量过往的单身女孩。也有人靠着车站住,不但秀了跑车,还秀了一身行头和帅气的自己。
宫主皱眉道:“他们真烦。”
张怕笑道:“还是我这车好。”
宫主笑道:“是的,还是你这个车好,哈哈。”
俩人推着车子从许多辆汽车边上经过,慢慢走进校园。有个青年看见张怕的破自行车,又看到宫主的美丽,吹个带滑音的流氓哨。
宫主赶忙看张怕,张怕冲她笑笑,俩人慢慢走进学校。
宫主说:“下次我请你吃饭,去食堂。”
张怕说好。
宫主说:“这样算起来,你就欠我十二顿了。”
张怕又说好。
宫主忽然叹口气:“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说好?”
张怕笑了一下没说话。
宫主停步:“我回去了,你慢点骑。”
张怕又是说好。
宫主冲他笑笑,快步走向宿舍楼。
张怕目送她离开,然后骑车出学校,慢悠悠的往家赶。
走一半的时候,刘小美打来电话:“明天上午有时间么?”
“有。”张怕回道。
刘小美说:“我给你买了把三千五的琴,我觉得你能喜欢。”
价钱超出两千,张怕说谢谢你。
刘小美说:“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明天上午十点,学校门口见。”
张怕说好。刘小美停了下问话:“超出预算那么多,你不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张怕赶忙补上一句:“我是说为什么要问为什么?”
刘小美笑了一下:“明天见。”
张怕说明天见,挂上电话。
继续往前骑,看到自动提款机,去取出三千五,心说一万块钱这就剩下两千五,真快。
装着钱回家,上楼时特意看眼一楼,黑着灯,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没人在家。楼上也黑着灯,三间出租屋,如今只剩下自己。
开电脑继续写剧本,大概晚上十点钟,王百合敲门而进:“麻烦你件事,明天上午有人来看房子,帮着照看下可以么?”
张怕说:“我给你找胖子行么?明天上午我约好了去买琴。”
“不能下午买么?或者等人看完房子再去买。”
张怕说:“我是托别人帮我买,十点钟碰头,人家把钱都垫上了,我把胖子喊来?”
“不要。”王百合关门下楼。
张怕轻吐口气,想不到自己也有成为忙人的一天。
叹气过后继续干活,网络写手就这个命,想每天更新,就得每天打字。
九点钟,胖子打来电话,说大壮租好房子,喊大家过去看。
张怕没去,找个借口挂电话,随手打给猴子,一个是问云云病情,一个是问另四个猴子有没有上课。
猴子说上了。张怕说:“我当你说的是真话,下周一上课,我陪你去学院。”
“可我妈住院。”
张怕说:“那就再呆两天,等出院行么?”
猴子说行。张怕挂电话,出去洗脸、刷牙,换衣服,也没骑自行车,坐公共汽车过去。
提前十分钟到达,等到十点钟,没看到刘小美,反是接到她的电话:“进校门,去上次咱俩见面的教室。”
张怕说好。心里想着,怎么跟交易非法物品一样?
美女老师在上课,二十多个学生做把杆练习。张怕依旧从后门进入,隔着玻璃往里看。
神了,刚看一会儿,刘小美马上转头望过来,四目相对。
这玩意是心灵感应么?张怕嘀咕一句,抬手打招呼。
刘小美冲他笑下,转身继续上课。没一会儿打响下课铃,刘小美一声下课,一堆美女欢笑着离开舞蹈教室。
刘小美最后出来,一手拿自己的包,胳膊上搭件外套,另一手拿吉他包。张怕赶忙接过吉他包。
刘小美笑道:“抢劫啊。”把琴交给张怕,走去隔壁琴房,刷卡进入。
随手放下外套和包,刘小美说:“打开看看。”
张怕拉开拉练,是一把鲨鱼鳃音孔的木色琴,电箱两用。刘小美说:“朋友说这把琴最合适你,可以么?”
“可以。”张怕拿出钱:“是三千五对吧?”把钱递过去。
“对。”刘小美接过钱点一遍:“还有什么事么?”
张怕犹豫一下:“我想请你吃饭,可以么?”
“吃饭就不用了,下午有课,中午在食堂吃。”刘小美说:“还有个东西。”指指琴包外面的小口袋。
张怕拉开小拉练,里面有很多配件,变调夹、调音器,还给配了三套弦。再有两本吉他书,特别厚。还有本乐理教程。
刘小美说:“学琴最好学乐理,塌实一点比较好。”
张怕说谢谢老师。
刘小美笑道:“里面还有东西。”
张怕就再往里摸,是一个u盘。
刘小美说:“里面有两套视频教程,民谣和古典琴都有,是音乐学院的课程,再有个爬格子训练,他们说,如果你能沉下心学按照视频专心学两年,认真一点,两年后就算会弹琴了。”
张怕说:“我会尽量。”
刘小美又说:“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帮你问老师。”
“真谢谢你。”张怕说。
刘小美笑道:“还有假谢谢啊?”
张怕也是笑了一下。
刘小美又说:“我对什么单板不单板的不懂,你要是觉得不满意,一定要告诉我。”
“满意,非常满意。”张怕斩钉截铁道。
刘小美说:“这把琴,外面大概卖七、八千,你算拣个便宜。”
张怕说:“必须要谢谢你,什么时候请你吃饭好么?”
“你在试图接近我?”刘小美坐到钢琴的琴凳上,打开琴盖,双手轻轻附上,没有任何征兆的就响起串动听音符。
一开始便不结束,所有音符记在脑海里,丁丁冬冬响满整个房间,好听,好看,好幸福。
一曲终了,刘小美说:“要不要我教你乐理,对了,你会唱歌么?”
“不会。”
“我教你唱歌吧?我唱歌可好听可好听。”刘小美说的很骄傲。
“你是想让我幸福死么?”张怕问道。
刘小美仰头想想:“是啊,岂不是被你占了便宜?”又问:“你住在哪?”
“幸福里。”张怕回道。
“幸福里在哪?”刘小美又问。
张怕有点无语:“你是不是本地人?本地人还有不知道幸福里的?”
“不知道的地方多了,有什么希奇的?”刘小美说:“我有个好朋友是吉他高手,拿过很多奖,不过是古典吉他,你学么?你要是学的话……呀,她在京城,算了,还是我教你唱歌,你跟着视频学吉他。”
张怕笑道:“你能不能不这么可爱?”
“你是不是一直这么哄女孩?”刘小美问回来。
张怕认真说是,又说:“所以我后宫佳丽三千,红颜知己过万。”
“我给你算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算你一天伺候一个,十年三千多,过万得三十多年,”刘小美问:“你忙的过来么?”
“累是累一点,但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咬牙也要坚持下去。”张怕说的很有奉献精神。
刘小美摇头:“你变了,和昨天完全不一样,你变得太快,我无法接受,再见。”说完起身。
张怕赶忙说:“没有没有没有。”
刘小美问没有什么。
张怕说什么都没有。
刘小美就笑:“逗你的。”跟着又说:“跟我学跳舞吧,还学唱歌,再学乐理。”
张怕问为什么?
刘小美说:“我有个梦想,要和我喜欢的人同唱一首歌,难道你不想成为我喜欢的人?”
张怕马上回道:“现在就学。”
刘小美笑道:“你相信啊?”
张怕斩钉截铁道:“你就是说胡话,我也得信,必须得信。”
“那你信吧,我才不教你。”刘小美拿起衣服、包:“走了。”
张怕把一堆东西收进吉他包,背起来跟出去,刘小美忽然转身问话:“下午做什么?”
“不知道。”张怕说:“我请你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