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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吗？”兰沧海说完，迅速在会场环视了一遍，会场鸦雀无声，“既然大家现在都没有什么意见，那今天的会就到此为止。散会！”
关于事故调查的第二次会议就这样结束了。会议前后时间也就是半个小时左右。没有形成任何决议，也没有达成任何共识。
韩舒静回到检察院后，把会议的基本情况在检委会上通报了一下。对谭明月和关凤鸣的吵架，按照惯例应该略去不说，或者是一言以蔽之，但是会议的主要内容是两个人在争吵，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所以韩舒静还是对两人的争吵做了详细的介绍。
“大家有什么想法吗？说说吧。”韩舒静说完，提了一个问题。
“赵金明也太过分了，明一套，暗一套。他这是要干什么？明白着要我们检察院难堪吗。”龙天剑首先愤愤道。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说这个已经没有什么用了。”韩舒静道。
“韩检，我提个问题，不知道提的对不对，大家参考一下。”王清华沉思了一会道。
“你说吧。”
“我觉得赵金明的做法，似乎并不是他的本意。我怀疑，赵金明的背后有人指示赵金明这么做。”
“你是说谁？谭明月？”陈风迫不及待地问。
“陈风！”韩舒静厉声道：“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讲。你有证据吗？不要忘了，我们是检查人员，所提的任何问题都要讲证据，特别是对领导干部，更不能随意猜测。这样要出大问题的。”
韩舒静的话，让王清华感到莫名其妙。韩舒静这是在说谁呢？恐怕不是在单方面警告陈风一个人吧。
王清华想到这里，就不能再说什么了。看了一眼龙天剑。龙天剑也是一脸疑惑。
下班的时候，王清华把龙天剑叫到自己的办公室，翻出了昨天看的案宗。
“龙检，这个案子，我看不大明白。你能不能帮忙看一下。”
王清华将昨天看不明白的案宗放在龙天剑眼前。
龙天剑看了一遍道：“这个案子不是我经手的。当时我正在省高院学习。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些情况。这个行贿者海天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总叫韩三平。行贿事情败露后，就畏罪自杀了。当时为了照顾他家人的情绪，所以在判决的时候，就没有再提出对韩三平进行公诉。人已经死了嘛，再公诉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更何况，经过这次事件后，韩三平家里几乎已经是倾家荡产了。所以也就没有再追究。法律无外乎人情，我们没有必要再为难一个死去的人。这是当时韩检在检委会上做出的决定。我们也都赞同。当时还给省高院请示了一下。省高院也认同我们的做法。这事就这么了结了。”
“可是我感觉，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王清华道。
“不认同？”龙天剑显然很惊讶。
“是的，不认同。我认为其中必有缘故。”
“其中的缘故我不是已经给你说过了吗。”
“我指的不是这个缘故，是别的缘故。”
“你是说渎职？”
“我不清楚应该算什么罪名，但我觉得事情绝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
“说说看。”
王清华盯着龙天剑的眼睛，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了？”龙天剑被盯的不好意思地笑问。
“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民检察官吗？”王清华语气沉着。
“你觉得呢？”
“我只有七分把握。”
“也就是说，你给我的分数是七分？”
“对！”
“呵呵”龙天剑干笑了两声，低头沉默了一会接着道：“你是第一个给我评分的人。这个分数……我基本还算满意。”
“我只想问你，我应该相信吗？”
“你认为我值得你相信吗？”
“如果我觉得你不值得我相信，我就不问你了。”
“那就说吧。”龙天剑算是认可了王清华的说法。
“我感觉韩舒静有问题。”
“凭什么？”龙天剑显得很惊讶。
“直觉，直觉告诉我，韩舒静有问题。”
“哈哈哈……”龙天剑大笑道：“别胡扯了，韩检不可能有问题。你只凭的是直觉。而我跟她已经相处两三年了。她的为人我很了解。不会的，绝对不会的。韩舒静不是那样的人。”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们只有等以后慢慢验证了。不过今天我们说过的话，我们谁也不能对外人提起，包括韩舒静。你能答应我吗？”
“这个……没问题，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对外人提起，更不会给韩检说。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龙天剑保证。
王清华毕竟经验不足，他还是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不应该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龙天剑。龙天剑是个正值的人，但并不代表龙天剑就是个守口如瓶的人。
第二天，王清华接到韩舒静的通知。韩舒静说，既然公安局不跟检察院打招呼就自行开始了调查，那我们检察院也不需要跟他们公安局打招呼了。让王清华跟陈风尽快赶往小王庄介入调查。
吊了几天的调查工作终于可以正式进入正规了。王清华松了一口气，马上给调查处打电话，让陈风马上过来。
“韩检已经批准我们介入调查了。”王清华开门见山道。
“太好了。终于等到伸展手脚的机会了。”陈风很兴奋。
王清华看了陈风一眼，没有说话，心里却想：你小子不要太乐观了，说不定人家已经设好了套，等我们去钻。你还伸展手脚？恐怕到了现场你连脑袋都伸展不开了。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陈风问。
“明天早上吧。”
“与其等到明天，还不如今天下午就走。”
“干嘛那么着急？”
“嘿嘿，王检，说实在话，我已经了到急不可耐的地步了。这个案子憋的时间实在太长了。”
陈风虽然在年龄上比王清华略大几岁，在性格上跟王清华却又天壤之差，显得极不成熟。
“不用那么着急。今天下午你们调查处的人先商量个调查方案，到了那里也不至于没有头绪。”
“方案？王检，你也太认真了吧。调查工作要什么方案。去现场查就是了。”陈风有些不耐烦。
“那我们去了先从哪儿查？”
“当然是先看现场了。”
“然后呢？”
“去附近村庄啊。”
“然后呢？”
“然后……还有什么然后啊。这就完了啊。”
“你最好还是先写的方案吧。”王清华继续道。
陈风也感觉自己说着说着，脑子就遇到了堵塞，用不太相信的眼光看了一眼王清华问道：“你是在清水镇当武装部长吗？”
“是啊。这还能骗人啊。”王清华笑道。
“可是我感觉你比我还专业。”
陈风说完，王清华在陈风肩膀上拍了拍道：“你就别贫了。赶紧去干活吧。通知你们的人，明天早上六点整，检察院门口集合，任何人不准迟到。”
“是！”陈风立正敬礼，转身离去。
王清华望着陈风的背影，不由摇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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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调查（9）
按照陈风的计划，王清华带着调查处的人，先去了小王庄水库，重新对水库现场勘察了一遍。由于事先打过招呼，水库现场保护的还算完整，基本没有被破坏。公安局勘察时留下的黄色警戒带依然还在，而且又多了一些公安局调查时画出来一块一块的标记。
“陈风，凭你的经验，你觉得这个现场还有用吗？”王清华站在现场看了一圈问。
陈风也看了一圈，点了点说：“应该有用，不过已经不是第一现场了。”
“照我看，这个现场我们根本没有查的必要了。”王清华断言。
“也不是这么肯定吧。或许我们还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陈风不相信。
王清华笑了笑说：“你不觉得，你说这种话是在小看我们的公安干警的办案能力吗？”
陈风一愣神，问道：“此话怎讲？”
王清华指着公安局留下的标记道：“公安局既然已经调查过了，那么有用的线索肯定被他们全部采集走了。这一点，你同意吗？”
陈风低头沉默了一下道：“这一点基本可以肯定，根据以往我们和公安局合作的经验，我相信公安局那边，特别是刑警大队肯定有这样的能力。他们不会漏掉任何蛛丝马迹。”
王清华问：“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还有再看的必要吗？”
陈风笑道：“这你有些外行了，尽管公安局调查的非常仔细，但是还有一点是，根据以往的办案经验，我们两家调查时候的角度不同，往往能发现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我是据此推断，我们应该再看一看。”
王清华冷笑了一声道：“你那是以往的经验，这次情况恐怕跟以往经验就不同了。市委常委会上，已经决定了这次事故调查由我们和公安局共同调查，公安局为什么在通知我们的情况下，就单方面行动，而且用他们的方式破坏了事故现场？”
陈风道：“这个问题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我们抓了人家的副局长，而且那个副局长还是局长赵金明的小舅子。人家心里不舒服，想跟咱们找别扭啊。”
王清华笑了笑道：“事情恐怕不是你想想的那么简单吧。”
陈风问：“难道你觉得还有别的问题？”
王清华反问：“难道你能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其中不存在别的问题。你别忘了我们检察院是做什么的。我们检察院不是公安局，不是到这里来搞刑事侦破的，我们是来这里找贪污**渎职这些可能存在的根据的。”
陈风这才恍然大悟。哦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了。
王清华拍了拍陈风的肩膀继续道：“作为一名检察院事故调查处，我们一定要把握住自己工作目标是什么。如果这真是一起刑事案件，那交给公安局就行了，要我们检察院来干什么？”
王清华只给陈风说了一层意思，之所以不给陈风说另一层意思，一来是因为陈风和王光禄的特殊关系，二来是因为他觉得现在给陈风说这些深层次的政治问题，也没有什么意义。
王清华这段时间想了很多问题，小王庄水库溃坝也是想的最多的。水库溃坝无外乎三种可能，第一，自然灾害，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虽然也要追究一些领导的领导责任，但那也是纪检委的事情了，跟检察院没什么关系。或者说难听点，也就是坐坐表面文章，处理一两个直接责任人，比如清水镇党委书记冯龙，比如清水镇镇长兰英，顶多到了分管副市长也就完了，不需要大动干戈。
第二，坏人破坏，也就是刑事案件。如果是坏人破坏就成了刑事案件了，不管这个坏人是什么样子，处于什么目的，跟检察院都没有什么关系。如果硬要扯上什么关系，就是某某领导指示某坏人，干了这件坏事，经公安机关权利侦破，坏人抓到了，也把某某领导供出来了。检查机关再着手对某某领导进行起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所有的工作，也基本全部靠公安局解决了。检察院不用派人调查事故现场。现在既然市委常委会上决定让公安局和检察院共同调查这件案子，那么说明市委认为，这件案子并不是一件简单的刑事案件。
第三，渎职案。只有渎职等涉及到国家公职人员的案件，才需要让检察院介入调查，一般的刑事、民事案件，检察院是不会介入调查的。确定渎职案，就说明市委认为小王庄水库溃坝，不是单纯的自然灾害，更不是坏人破坏，有可能是一件渎职案。
现在公安局下的结论是，小王庄水库溃坝极有可能是一起坏人破坏的案件。也就是说公安局对此案的定性是刑事案件。
这跟市委起初的调查时的出发点是相悖的。如果公安局的调查是对的，那么市委的起初的估计就是错的。
这里面又涉及到了一些问题。起初市委常委中建议检察院介入调查的人是谁？是关凤鸣和李高瞩。韩舒静也同意检察院介入调查，但韩舒静本身不是市委常委，他说同意介入调查只能说是他并不推卸工作责任，而不会起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那么反对让检察院介入调查的人又是谁？兰沧海、王光禄和裘学敏，他们三个几乎是一个鼻子眼出气，都不愿意让检察院介入调查。谭明月作为事故调查组组长并没有发表什么实质性的意见，只是在一味地提醒大家，要大家注意保护干部。
撇开谭明月不说，现在市委就形成了两派意见，一是以兰沧海为代表的不查派，二是以李高瞩为代表的要查派。两派几乎是势均力敌。兰沧海这边有临时形成的阵营，王光禄和裘学敏。李高瞩这边有关凤鸣，而且看样子政协主席鹤天授也在其中。
不查的目的，兰沧海现在比较明朗，就是保护自己的女儿兰英，可惜的是兰英至今下落不明。王光禄和裘学敏，从表面上看是在跟谭明月的风，而私底下到底想的是什么，现在还不可而知。
要查的目的就不太很深沉了。李高瞩和关凤鸣到底是真想查案子，还是想利用查案子排除异己，现在也是一个谜。
正如大家所言，一切皆有可能。
“王检，我记得你说过一个铁锨的问题。那把铁锨当时放在哪儿？”陈风的一句话打破 了王清华的思路。
“哦，我觉得这个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铁锨就在六号位置上。”王清华在六号位置上指了一下说。
“这个位置也不算最佳的作案位置，挖水库的人为什么要选择这个位置呢？”陈风看完自言自语道。
“你再仔细看看那个位置，看还能不能看出点什么来。”王清华道。
陈风听了王清华的话，走到六号位置，又仔细看了一圈。
“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我就是觉得这个位置不是最佳作案位置。”陈风说。
“你不觉的那把铁锨很特别吗？”王清华道。
“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一把普通铁锨啊。”陈风依然不解。
“那是一把普通铁锨吗？”王清华继续提醒。
“是一把普通铁锨啊。”陈风说。
“你说的是，你所见过的普通铁锨。”王清华道。
“什么意思？”陈风问。
“你再仔细看那把铁锨，个头比较小，把儿比较短，而且尖头并不是特别锋利，磨损的程度也很小，但从把儿上看，这把铁锨使用的时间应该是不短了。由此可以断定这是一把城里人用的铁锨。”王清华解释道。
“你说的也有点太神了吧。就一把铁锨，你就能给它分出来是城里人用的还是乡下人用的。你说的虽然从逻辑上很合理，但实际当中未必是真的。更何况，你说法根本没有什么科学依据。”陈风不服气说。
“我事先已经给你说过了，这个并不重要。你信不信都无所谓。”
“那重要的是什么？”
“重要的是，我掌握了一个信息，而且这个信息有利于我对整个案情的判断。”
王清华说完又问陈风：“你是城里的人吧。”
“嗯，”陈风点头：“怎么了？”
“没什么，这也难怪你分辨不出来铁锨的出处了。”
王清华点头笑了笑。
陈风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