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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金明站在旁边,不由哈哈笑了起来,“龙司令真是大气魄,处变不惊,从容自若,我赵某人佩服。”
“赵金明,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现在已经不怕死了,但是你心里有恨。你恨的不是别人,就是你的主子裘学敏。是裘学敏把你带上了这条不归路。你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可能了。就在我们来逮捕你的同时,裘学敏已经伏法了,我们的人已经把裘学敏顺利逮捕了。他没有反抗,很从容。我原本以为你比他像条汉子,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很让我失望。”
万不得已,龙成虎只能跟赵金明打起了心理战。第一,明确告诉赵金明,你不怕死,这一点我非常清楚,其潜台词就是你怕死,你可以随时杀了我,但是我和你一样,同样不怕死;第二,你心里有恨,但是事已至此,你恨也没用;第三,你的所作所为不仅不像一条汉子,而且是在做垂死挣扎。
赵金明又是一阵冷笑道:“龙司令,你说的很对,我心里是有恨,我恨裘学敏,恨他把我带上这条不归路。但我更也恨我自己,我为什么经不起裘学敏的诱惑,一个小小的警察局局长就把我给收买了。可我现在已经无路可走,正如你所说,我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但是我也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死了。”
龙成虎抽完了最后一口烟,将烟蒂在烟灰缸中狠狠地拧灭:“赵金明,你想清楚了。你死了,没关系。你杀的这几个人都是你过去的帮凶,你杀了他们等于为民除害。但是如果你杀了那些不该杀的人,你的心灵能安宁吗?你还有老婆、孩子,你的老婆孩子以后还怎么面对这个世界,面对那些被人杀害了的无辜的人。你要是再这样下去,你害的不仅是你自己,同时也害了你的老婆和孩子。你懂吗?我知道,你有一个很可爱的儿子,今年已经十七岁了,他的梦醒就是像你一样当一名人民警察,如果你让你的儿子知道,他的父亲竟然是这样一个杀人恶魔,他心里会怎么想,他还会不会认你这个父亲?赵金明,收手吧。一个人犯了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错而不改,还要一意孤行。跟我下去吧,主动交代你的问题,争取能够得到宽大处理,起码应该给你的儿子和家人一个交代,让你的儿子知道你错了,但知错能改。”
龙成虎说着,赵金明双手捂住脸,哽咽了几次,泪水从他的指缝间挤了出来。
这时王清华和田福宽也已经将裘学敏送到了警备司令部,听说赵金明还在负隅顽抗,又赶了过来。
田福宽过来就一肚子的火气,把参谋也给骂了个狗血淋头:“我说你们是怎么搞的,怎么能让龙司令跟一个发了疯的狂徒谈判呢?那赵金明可是不要命的主儿,万一龙司令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怎么给上面交代?我看你们都是疯了。”
参谋长当然不高兴了道:“田营长,我看你比赵金明还要疯,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你再在这里胡言乱语,你小心我处分你。”
“处分就处分,老子又不是没有挨过处分。”田福宽脖子一梗根本不怕参谋那一套,说着掏出手枪,就准备上去。还是被参谋长一把拉住了:“田营长,你疯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上去。不听指挥,别怪老子不客气。”参谋长说着掏出手枪对准了田福宽的脑袋。田福宽眼睛狠狠地盯着参谋长。王清华只好上来打了个圆场:“二位都把枪放下,赵金明还没有抓捕,咱们的人先闹起了内讧。我看这样吧,我们在下面也配合一下龙司令,你们尽快把赵金明的爱人带过来,让赵金明的爱人劝一劝赵金明,这样起码可以减轻一些龙司令的压力。”
田福宽马上道:“我去。要是赵金明的婆娘不来,老子就一枪崩了她,”
王清华急忙道:“田营长,千万不能胡来,赵金明的老婆有没有跟赵金明同流合污,我们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你千万不能胡来。一把要好言相劝,明白了吗?”
田福宽梗了一下脖子,带了几个人去了。警局家属院就在警局后面,早已经在警备司令部的控制之下了。只是并没有惊动这里的人。家属们虽然都知道自己的儿子、男人被警备司令部带走了,但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儿子、男人犯了法,都安分守己地呆在家里,或是叹息,或是痛恨,或是默默的流泪。
田福宽带人冲进赵金明的家中的时候,赵金明的老婆正在做饭,好像还烧了辣椒,站在客厅里都能闻到一股辣椒的味道。赵金明的儿子则正在看美国的nba大决赛。一家人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发生在前面警局的事情一样。这种镇定,让田福宽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不一会,赵金明的老婆端了一盘菜从厨房出来了,见了田福宽他们,将菜盘子放在桌子上,一边喊儿子吃饭,一边请田福宽坐下。赵金明老婆的从容,把田福宽的火气一下子灭的干干净净的,反倒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赵夫人……我们……实在对不起……”田福宽吞吞吐吐,没有把话说完,赵金明的老婆就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们来干什么的。是不是他不愿意伏法,让我去劝他啊?好吧,你们稍等一下,我把儿子安排好了,就马上跟你们去。”赵金明的老婆说着又钻进了厨房,不一会又端出来两盘菜,接着又跑了一趟,把汤和馒头也端了出来,放在桌子上,交代儿子道:“吃吧,吃完了赶紧上学。”
赵金明的儿子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直到赵金明老婆出门的时候,才听到他说了一句:“妈,告诉我爸,他要是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我就不认他这个老爸。”
第四百二十九章 破裘(24)
第四百二十九章 破裘(24)
一轮红日从东方缓缓升起,刚刚露出半个圆润的脑袋,霎时间就变得光芒万丈,把大地照的透亮,依然还挂在天空的月亮就渐渐地褪去颜色,变成白晃晃一把弯弯的镰刀。燕子和麻雀最先感知到晨曦的光芒,欢腾地从屋檐下飞将出来,一窜而上云霄,在空中扭摆几个美妙的舞姿,活动一下筋骨,又像箭一样一头扎进公园里,寻觅一天的食物去了。
勤劳的清洁工,早早就扛起了扫帚,在大街上嗤啦嗤啦地挥舞了起来,在人们出来上班之前,就给大家展现了一条条清洁的马路,给这个城市增添了几分可爱和清新。
大街上偶尔会有一两个人匆匆忙忙的走过,都是一脸的倦意和疲惫,你千万不能说他们就是夜里出来在酒吧厮混的不良市民,或者说是背着老婆跟别的女人**了一个晚上的风流男人,他们极可能是为了生计,在工厂里加了一晚上班的工人师傅。就算是大早上,他们的脸上还是写满了无奈和愤慨。他们的心里正在暗骂着飞涨的物价、居高不下的房价和薪水的微薄。好在总算能看到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了。裘学敏集团彻底的完蛋了,起码不用再生活在日日恐慌的城市中了。
不到七点钟的光景,街上的行人就渐渐多了起来,各式各样的汽车的喇叭声又开始在大街上滴滴答答的叫嚣,烦躁的人们又开始厌倦这个城市了,为什么人口越来越多,道路越来越窄。他们甚至突发奇想,想给政府提个建议,让政府对进入这个城市的人进行严格审查,对那些“三无”人员(无业、无房、无工作)进行清理。可是想想,他们又会觉得这样做未免太残忍了、太荒唐,自己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又何曾不是如此呢。
阳光洒在街道两旁的梧桐树上,在大街上留下斑驳的光影,没有一会的功夫,热浪就开始在大街上蔓延,一大早起床,那些已经退休的老人们,就不得摇着蒲扇出来散步。七点三十分左右,大街上几乎已成人头攒动之势,大城市早九晚五的作息表,在这个城市还没有开始事实。大家都必须在八点之前赶到上班的地点,眼看着时间快要到了,情绪就越来越不好控制了,叫骂声、抱怨声、不耐烦的汽车鸣笛声,喧嚣的似乎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往昔门庭若市的市委大院,今天却显得异常的清静,直到八点钟,才开始稀稀拉拉的有人过来上班,见了面也不客客气气地打招呼了,而是递一个神秘的眼色,到了办公室才开始叽叽喳喳地议论。检察院的廉政行动,把带长字的干部基本抓完了,能留下来的都是一些清水衙门,比如党史办、工贸局、政协办、工联办、人大办、妇联、科协、文联等,这些几乎已经被人们遗忘的部门。
王清华早早就坐在了办公室,这是大清洗之后的第一天,市委常委除了自己、闫红学、兰新天、关凤鸣之外,全部被关了起来,连一向温文尔雅的樊海平也未能幸免于难。对樊海平签发拘捕令的时候,王清华就站在旁边,问罗荣天:“是不是搞错了?”罗荣天笑而不答,看了一下身旁正在签发拘捕令的韩淑静。
韩淑静就把樊海平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樊海平虽然跟这几起都没有关系,但是樊海平利用职务之便,以他人名义在迎宾路经营两家宾馆,而且两家宾馆均涉黑、涉黄、涉赌。我们早在一年前已经注意上他了,只是一直得不到市委的支持。”
王清华这才明白,原来x市真的成了蛇鼠一窝的地方,没有一个干净的地方、没有一个干净的人了。
大约九点钟的时候,市委楼下忽然鞭炮齐名、锣鼓喧天,王清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就打电话问了一下办公室。办公室方田雨也被拘捕了,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人,一听是王市长的电话,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王清华就干脆把电话扣了,亲自下去看个究竟。
刚到楼下,王清华就被那场面震住了。只见一队一队,排列有序的人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像过节一样,敲打着锣鼓,扭摆着秧歌舞,在市委大院里欢腾地跳着、闹着,脸上盈溢爽快的笑容。
门口的一队人高举着横幅,上面写着“大快人心”、“为民除害”、 “枪决裘学敏”、“枪决赵金明”、“枪决王光禄”等各式各样的标语,表达对这一群涉黑**分子的愤慨,和对他们的痛恨。
兰新天也急急忙忙从楼上跑了下来,看到这个场面也震惊了。谁也想不到,人们对裘学敏集团的痛恨竟然到了如斯地步,对于处决裘学敏等人的心会如此的迫切。
“王市长,看来裘学敏集团在x市真的为祸不少啊。”兰新天感慨道。
王清华笑了笑道:“兰市长,裘学敏在x市的为祸,我想你兰市长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兰新天的脸上就讪然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了起来,又将眼镜摘下来,擦了擦道:“对于裘学敏的问题,我们有错。几年前,我们就已经发觉了裘学敏在罗织自己的势力,也知道裘学敏已经有了涉黑行为,但是谁都不愿意动这个烫手的山芋。都害怕逮不住狐狸惹一身骚,就慢慢地习惯了。其实如果我们早动手,就完全没有必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了。”
王清华道:“兰市长,我觉得你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你还是不愿意说出来。如果我们及时对裘学敏进行了处理,在x市形成震慑,那么也就不会出现这么多肆无忌惮、大大小小的**分子了。可以说,我们今天抓捕的这些人中,有很多人是看到裘学敏**犯法却能平安无事,才开始步了裘学敏的后尘。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在检察院待过一段时间,看到这些年市里也在零星地搞反腐工作,但是每次反腐都像是刮风一样,风刮过去了,也就完事了。当然每刮一风,就会处理一两个干部,可是真正的**分子还是没有抓起来。慢慢地大家潜意识里就形成一种规则,不因为你**了才被抓的,是因为你运气不好才比抓的。下午审查干部作风问题的纪委书记,到了晚上就会搂着自己的情人睡大觉,而且几个情人轮着睡。这岂不可笑。”
兰新天点了点头道:“是啊,反腐其实也是需要勇气的,我们就是一直没有这个勇气,不敢正面面对这个问题。下面已经有人说,我们党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界,如果不反腐,迟早要亡党亡国。我看这话说的一点也不过分。你们刚刚开始接触裘学敏集团案的时候,我还以为顶多就是围绕裘学敏抓几个**分子就完事了,想不到会揪出这么多的人。现在市委市政府和下面各局里面,带长字的几乎都被抓了起来。”
王清华笑道:“其实反腐并不是最困难的事情,最困难的事情还是管理。如果管理机制和监督机制跟不上,就是我们反腐反的再轰轰烈类,过上一段时间,新的**又会诞生。公共权力其实就是一个**的温床。”
兰新天哈哈笑道:“王市长这话可有点老庄的味道了,是不是也想来一个小国寡民时代,使民无欲无求啊。”
王清华摇了摇手道:“兰市长误会了。我说的公共权力是**的温床,并不是说一定要取消这个公共权力,或者是压缩公共权力,而是说公共权力必须有一套来自外部的监督机制,而且这个监督机制必须是强有力的,能够在必要的时候制约,甚至剥夺手中掌握公共权力的人权力。只有这样,掌握公共权力的人,才会有危机感,才会感到害怕,才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工作,才不至于利用手中的公共权力**。”
兰新天道:“王市长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觉得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起码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这种理想还不可能达到。”
王清华觉得话题扯的有点远了,就指了一下市委大院里那些正在欢歌起舞的人们道:“老百姓是多么的淳朴啊,只要政府能拿出一点态度,他们还是相信和拥护政府的。”
兰新天道:“是啊,老百姓是淳朴的。这就难怪古人用逐鹿天下,来形容权力的争夺战。这个逐鹿中的鹿就是指的老百姓。老百姓虽然群体膨大,却非常温顺,就像鹿一样从来没有伤人之心。他们追求的无外乎是一个安定的社会秩序和稳定的生活,说白了就是有饭吃,有房住,人身安全能够得到保证。谁能给他们这三样东西,他们就会拥戴谁。可惜的是,我们建国已经将近九十年,却始终满足不了他们的需求。虽然吃穿不愁了,但是很多人还没有房子住,看病花钱还是一个大问题,社会福利仍然得不到很好的解决,贫富悬殊越来越严重,想起这些就让人痛心啊。我曾经去下面一个县里考察工作,那里的农村连居民吃水,孩子上学都还是问题,住着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土培房子,看了之后,真是让人痛心啊。而我们的干部却不顾老百姓是死活,中饱私囊,开着豪华轿车,住着洋房别墅。这难道不让老百姓寒心吗。”
兰新天说的有些激动了,眼眶里竟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起来。王清华就在兰新天的肩膀上拍了拍,勉励道:“兰市长,如果华夏的干部都能跟你这样的话,何愁百姓不富,何愁国家不强呢。”
兰新天摘下眼镜,拭了一下眼角快要落下的泪水,苦笑了一下道:“我说的都是气话,总的来讲没有实际意义。你才是国家的栋梁之材,才是干大事业的人。这次剿灭裘学敏集团,如果没有你的大力相助,恐怕中纪委也把裘学敏拿不下来啊。”
王清华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裘学敏已经扳倒了,连同谭明月也以一种让人哭笑不得的方式死了,虽然其中的隐情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但是谁也不想把这种事情公诸于众,甚至不愿意再追究这种黑吃黑的过程中留下的笑柄。
在王清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