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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知道自己这一跪，以后在村子里就再也不能向以前那样“耍穷横”了，跟邻居吵架，都讲不出硬气话。
但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林牧的影响力，现在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甚至这还是在林牧根本就没针对他，只是旁人有意无意地排斥他的情况下。
千夫所指，无疾而终，他最近看《国术》里讲，一个建国初的功夫宗师，在周围人都对他恶意的情况下，整天生活在忧惧之中，也早早心惊而死，他感同身受。
自己三个儿子的心思，他不用猜都想得出。
如果没有这上一辈的恩怨，自己作为一页书的兄弟，不说沾他多大光，起码比旁人要好找个工作吧？起码比南边那个已经当了小领导的林贵超要强吧！
现在倒好，因为在家不顺心，连林长岭过年都没回来，宁愿过年在外面打工都不回来！
自己一辈子不孝顺，现在终也吃到了子孙不孝的苦处，林正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不要让自己这两个儿子，再因此而对自己心怀怨恨，好歹让他们多点出路，免得自己老了以后，三个儿子都不孝顺，不养自己。
想着前两年，老人在自己家受的待遇，林正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那点羞耻，似乎也消失不少。
上世纪计划生育为什么难做？
就是因为老一辈人大多信奉“生儿养老”，最怕的就是“老了没人养”，所以才非要生个儿子。
“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赔礼道歉！”
在林正从未有过的严厉目光下，女人只觉得周围人的目光，都成了一种沉重的压力，竟然也没再如往日里撒泼，顺从地跪下来向着林母，低头小声地道了个歉。
这也是她一惯的作风了，平时凶悍泼辣，但到了周围压力很大的时候，却很少敢跟林正唱反调。
被抱在怀里的小萝莉，觉得平日里无比疼爱自己妈妈，抱自己的力气勐地一大，在感受自己不舒服地扑腾着身子时，才赶紧松了下来。
林父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拽林正起来，那毕竟是亲大哥，不忍心看他现在这个样子。
……
这样的境况，林母纵有天大的委屈，也烟消云散了。
“行了！当初的事，就这么算了！我气也消了，以后虽然也不想再跟你们处关系，但大家也不用再为难他家了，就这样吧，你们回去吧……”
对方家庭遇到的困境，林正的心思，林母，甚至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谁不知道？
现在的林母，心结尽去，只想好好地陪一家人过个和和美美的年，心里已经不在意对方过得是好是坏了。
因此，她说出了这句林正两年来，梦寐以求的话。
他不敢奢望自己道完歉后，马上就能去沾林牧的光，只求以后不再被周围人排斥。
离开林牧家后，林正虽然感觉自己背后，一群村民中，有低声嘲笑自己的，但却觉得一种莫名的轻松，仿佛一个掉进老虎窝里的人，突然确定那个当自己不存在的老虎，以后不会突然一口把自己吃了的感觉一样。
一旁刚上小学的林长山抬头问向他：“爸，咱们道完歉后，以后你是不是就跟二姑父一样当副班长，天天给家里带鸡腿吃了啊？我是不是也能天天坐那‘汽包车’了啊？”
林正叹了口气：“看林牧心情吧，一会回去，我去逮个鸡杀了，给你吃鸡腿。你好好上学，争取考个学，别跟我一样，这辈子为些个蝇头小利，受这么大罪！”
一旁的女人，一反往常地没有反驳林正，一路低着头不说话。
……
“小牧他妈，你可真好！今天算是闷气全消了！”
“就是！就今天这事一出，你看以后谁还敢给你气受？有小牧给你撑腰，你跟伟打架都不用怕了。”
“呸呸，大过年的说什么打架？舒锋家的，你是平时跟舒锋他爸‘练惯了’是吧？”
“唉，我要是有林牧这个儿子就好了，只要有这样撑事的儿子，就是吃一辈子苦，遭一辈子罪我也认了！”
院子里，人群已经散去，但厨房里，几个来帮着做菜的女人之间，却是如同正在炸菜锅里的热油一样气氛火热，一边羡慕林母，一边看着院子里，林牧几个人帮林父扯彩灯。
心头块垒尽去，林母整个人都觉得轻松：“那有什么难的？当初我营养不够，小牧不够吃的，不都是你们帮着喂的奶？这也算他半个妈了，以后真要遇上什么麻烦事，只要我们能帮的，那你们都不用开口！”
厨房里，几个女人想起当初林牧小时候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不过说真的，小牧这岁数也不小了，跟他同岁的，小孩都有了，也没见小牧带回来个对象瞧瞧。”一个插不进话的小嫂子，把话题引向了林牧的八卦。
这个话题果然有效，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林母笑骂道：“你这才嫁到这边多久，就想当媒婆了？小牧有对象了，城里人结婚都晚，还怕他娶不着怎么的？”
脸上笑着，心里想着在江浙那边，林牧曾经给她介绍的许静柔、苏桃花，林母有时也是头疼得厉害。
“这小狗娃，自己的事自己去操心，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添个孙子，长得要是跟闹闹一样机灵活泼就好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四章 表演事故
“嘻嘻，哥哥，妈妈婶婶们又在讨论你结婚的事情了！”
手里抓着个刚炸好的甜糕，吃得满手是油的小萝莉跑到林牧跟前邀功道。
林牧闻言一阵无奈，这件事情算是双方家长的一件心事了吧？
自己的母亲还好些，对自己听着任之，苏桃花与许静柔那边，虽然双方家长已经认可了自己的存在，也从各自女儿那，隐约知道了林牧的事情，但彼此间的小心思，可就不好说了。
像前两天林牧心怀邪恶地跑去苏州，苏父就在饭桌上，试探自己什么时候结婚，怎么个结法，许静柔那边怎么处理。
苏父倒也心思宽广，知道现在年青人不像旧时候守身如玉，但你总不能犯重婚罪吧？
苏桃花与林牧是师生恋，又是姐弟恋，年岁上，已经该谈这件事了。
对于自己没碰过的路一菲、苏澈她们，林牧还没什么想法，但许静柔与苏桃花，林牧可就懒得因为这个原因，而放弃其中之一了。
“我跟土库国总统和文化部长还有些交情，在他们那边，治安、环境都挺好，白龙马就是他们送我的。在那边，虽然实行一夫一妻，但只要财力允许，那个……娶四个都是可以的……咳咳，不过我现在又不想换国籍，这个，要不咱们再等两年看看？”
这么尴尬的话，对着自家准岳父岳母讲，实在羞耻的厉害，要不是苏父知道许静柔那边是怎么回事，只怕直接就把林牧扫地出门了。
苏桃花羞得桌子底下直踢林牧，苏父瞧着林牧一会，却是叹了口气，只是让林牧不要辜负了苏桃花。
林牧的人品，他还是相信并且喜欢的，现实里，比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有钱商人、明星、学者，林牧的表现已经很好了。
苏桃花这边还好一点，许静柔那边，林牧是直接没去过，倒不是他不想去，而是对方家里直接不让自己去，但又默认了自己女儿与林牧的关系，这就奇了。
“真没办法的话，看来也只能跑去投奔老马，戴个小白帽，来让祖国母亲尊重一下我们的国家习惯了……但想想以后子女都不再是兔子，怎么就觉得这么不爽？”
心头不爽的林牧踢了踢雪，信手提起小萝莉的右手，张口就把她的甜糕咬得只剩手指捏的那点，借着吃东西转移注意力，不再想这件事情。
好心前来报信的小萝莉，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右手，浑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心，不仅没有得到夸奖，反而遭到这么残酷的对待。
“哇”得一声，小萝莉就气愤愤地跑去厨房，找林母告状去了。
……
春晚，这两年已经开始显露颓势，尽成了彩光、衣饰堆积起的、给上面看的东西，也就只有那几个语言类的节目，能够吸引到大伙的注意力了。
而在这其中，赵一山往年在12点前的小品，也成了晚会的压轴，吸引着人一直撑到12点，省得数据上显得太难看。
熟悉的声音，接连从电视里响起。
“观众朋友们，我想死你们了！”
林野撇了撇嘴：“每年都这样，老冯越来越没意思了，我都不记得他去年小品是什么了……”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郭子……”
一桌人照旧吃饭，只有小萝莉笑点低：“妈妈，你看他光头，一点头发都没有！”
林母瞧了眼电视，笑着应了两句，夹起一只爆炒的大虾，送到了小萝莉张大的嘴巴里。
就在众人说说笑笑的时候，意外的人，意外的节目出现了。
《小崔说事儿》。
电视上还没等一家人看清节目名，现场热烈的掌声，就已经响起，阵阵不知道是真观众还是“叫好托”的叫好声音，把气氛推至了极限。
“你别吃了……”
熟悉的声音，一身看起来高大上的白云，抱着盒饭不撒手的黑土，一下子就让老人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上一次的《昨天、今天、明天》还是在1999年呢，这一下子，眼看就已经是2010年，十年了！
正在吃菜的一家人，全都放慢了动作，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电视上。
只有林牧还在奇怪，平日里被当成压轴戏的老赵，这一次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左右没事，林牧拿起手机，微薄上随意翻了翻，就找到了一些段子手爆的料。
“赵一山主动要求节目提前，这是要跟赵丽容唱对台戏啊！”
“也不知道老赵怎么想的，压轴有压轴的人气好处，怎么就调前了？也是，赵大妈实力太强，等她的节目效果出来后，老赵再出来，就等于吃完龙虾吃鲍鱼，再美味的东西，也显得失了鲜美了！”
林牧摇了摇头，名利争夺，老赵已经六七十岁的人了，还堪不破。
短暂的“白云黑土出场白”，旁人只是看得热闹，但林牧平日里拍摄电影，最注重人物细节神态，在他眼中看来，两人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
白云戴着墨镜还瞧不出来，黑土抱着盒饭一通大吃，林牧总觉得他在刻意遮挡着脸，大过年的，谁出场都是笑脸，偏偏这个黑土，一双眼睛中全无喜意，一会黑白分明的眼睛给白云使了个眼色，一会又把眼球转向两人出台的那一边。
而且两人坐下后，黑土捡身上的饭粒吃时，白云一个从右往左摆的手势，看似无意，但在林牧这个影视圈的老油条面前，却是如同“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的明显。
“大儿子怎么了？”林母疑惑问道。
林牧脸上透出一种奇怪笑意：“这个老赵，肯定心里有事！舞台事故？哪个环节出问题了？哈哈，这下可有的好看了……”
对于演员来说，舞台事故是最凶险，最要避免的事情，但对于观众来说，则是一件比正剧还好玩的存在。
“这小崔，怎么还不来呢？太不把人当腕了！”
就在这时，镜头转向观众席，而且时间很长，足有四五秒，林牧的兴致就更高了。
这是在遮掩什么？
现在的舞台上，发生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五章 春晚观众都是谁？
林牧心头涌现了极大的好奇心，对他来说，无论是小说还是影视作品，里面的细节，尤其是数处有规律的细节，都能表现出当时作者、演员的心内活动，绝非什么一句鲁迅的“晚安”过度解读，所能瞎j8比喻的。
小崔出来了，同样是一个熟悉的脸面。
这张脸，现在的人看来似乎已经陌生，不如央视其他几个主持人那么光鲜亮丽。
但只有经过上世纪《焦点访谈》的人，才知道从这个可敬主持人的口中，曾经曝出多少骇人听闻的地方黑幕，改变了多少受冤屈人的命运，就如同一柄利剑一般，悬挂在那个时代所有黑势力的头上，每一次的落下，都是石破天惊！
当初林牧因为“水鬼杀人”事件，曾经当了一回骑兵上了《焦点访谈》，那时这个节目已经势微，但这仍旧让林牧对这个节目，这个人，心怀敬意。
老人与林父、林母，更是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小崔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两年，可是都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
单只从家人的反应，林牧就看出了赵一山的决心有多大，对这个小品有多重视。
“对不起大家，对不起来晚了……”小崔在电视上向大家道歉。
单只是这声道歉，这一下迟到，就已经在拖慢节目节奏，在春晚这个寸秒必争的舞台上，更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这让林牧心头的疑惑与兴趣，越发浓郁起来。
偏就在这时，听到小崔的声音，赵一山演的黑土，竟然拿着盒饭着急地往来时的出台口赶去，白云左边看着小崔，右边看着他，竟然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拿到台上的东西，就算是道具，哪有再拿下去的道理？不过摆个饭盒在舞台上，终究不合适，老赵这是在想什么？！”
“着急忙慌地往台下走，难道就是为了把这个饭盒拿下台？这么影响节目效果的动作，竟然在他这个‘春晚老油条’这出现？逗我呢？！”
镜头转向小崔，即使白云上来，镜头也只是局限那他们那半边舞台，黑土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概四五秒。
而当四五秒后，黑土仍旧拿着饭盒，手里却多了个黑包的时候，林牧突然就笑得肚子疼。
“哈哈！我了个去，老赵你还行不行了？！在这搞笑呢？”林牧笑得肚子疼。
这时候，两方的对话根本没什么笑点，一家人听见林牧笑得止不住，一个个脸色奇怪地看着他，有种《唐伯虎点秋香》里，三大才子看着唐伯虎笑得惨绝人寰的意思。
“这有什么可笑的？”
小萝莉情绪容易被感染，还跟着林牧“嘻嘻”笑两下，林野可就没顾忌了，直接发出了疑问。
林牧笑了会，指着电视道：“这黑土上台时，还抱着盒饭心神不宁，刚才趁着小崔上台时，赶紧去舞台边接了个黑包上来，哈哈，这是上台忘了带道具了啊！你看你看，两人现在坐下了，小崔在前面说话吸引众人注意力，黑土把饭盒塞到黑包里，还翻看着里面的东西，一旁白云拍他大腿，示意他不要紧张……哈哈！老赵这次，心理压力是有多大？春晚后台的领导，刚才估计都急得直跺脚了！”
一家人看着白云拍腿的动作，想想刚才似乎还真没看见的那个黑包，一个个都笑了出来。
“这也就是老赵了，换成其他演员，出这样的事故，估计都要被春晚记上黑名单了。”林父笑道。
一家人，因为老赵的这次意外，都心情轻松得厉害。
而在林牧微薄上，那些段子手可能开始还没看出来，但当老赵提着个黑包上来时，一个个都闹腾了起来。
“大家好，我是赵一山，大家可以叫我的外国名‘压力一山大’！”
“乖乖，老赵这都混迹春晚二十年了，这样的低级错误也能犯，看来赵大妈给他带来的压力，不像他在采访时表现得那么云淡风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