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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庭礼觉得这话没法接，只能是苦笑着说领导有领导的考量，他只是负责具体的经办而已。
“考量？恐怕是在考虑该怎如何解释他们的无能吧？”
被刘老如此的逼问，李庭礼也是没办法了，苦笑着将双手一摊。“关键就是没办法进行对比了啊！同期成立的另两只出海投资基金，一个亏了十七、一个亏了二十五个点，无论是同比还是环比，总之不管怎么比都是没办法交代的，为了避免颜面上的问题、那自然也就只能是赶紧缩减其规模、尽快的清盘，不然那些部属的海外投资基金、岂不是都要被追责？这牵涉到的可不是一两个人啊，是两百多个部属的编制，几百个亿的海外金融资产啊……”
“是啊是啊，一个干活的就需要配备三五个领导，可这么干、以后谁还敢主动来报效国家、为国出力？做的好了没功劳也没苦劳，而做的差了、反倒是可以堂而皇之的继续存在下去，这可怎么得了哇……”
刘老叹息着、感慨着，最终还是交代田秘书去联系一下财政部门，约个时间专门谈一下这个问题。
李庭礼站了起来。“刘老，能做事儿跟会做事儿是两码事儿啊，部里面的情况您大概不太清楚，这两年出海的资金除了中唯海外之外，真就是没有一个是赚了钱的，所以上面的要基调就是确保稳定收益，即便是美债的利息比较低、但胜在没有风险……”
“明摆着有能赚钱、懂得该怎么赚钱的，那为什么还要缩减规模、要清盘？就因为面子、就因为担心对比之后显得某些人无能？”
李庭礼陪着笑道。“总共也就是六十个亿，就算是一年期满能赚三十亿美元，可按照目前的外汇储备来总体计算，均值依然还是负的啊，领导的要求是在确保损失不扩大的情况之下、尽快将所有的出海资金收回来，风险大、收益少，还需要承担领导风险，没哪个领导会不清楚其中的利弊……”
付正义开了口。“明智的选择未必就是正确的选择，尤其是在差异过于相当明显的时候，正确的选择就是不要有这样的现象发生！站在领导的角度、这是可以被理解的，但站在我的角度、则是很难接受的结果。不过反正也是尝试性的，要么干脆春节前就彻底清盘吧，省的大家连年都过不安生……”
李庭礼一喜，可紧跟着就意识到若是真的这么干了、虽说主管领导那边是舒心了、可刘老这边是肯定没办法交代的，一时间可就好生为难。
从外面走进来的田秘书见气氛不对，快走了两步来到刘老的面前。“刘老，那边说现在就有时间……”
刘老点了点头，丢下一句‘你们先聊着’便走了出去。
李庭礼见田秘书还贴心的把门给带上了，推心置腹的道。“付总啊，上面定了调、我也只能是全力以赴。为这事儿我也争取过的，可站的高度不一样、观察的角度也就大不同，不过领导也说中唯海外搞的确实很不错，以后有机会还是可以继续合作的，但目前……”
“目前是稳定压倒一切，任何风险都是不能承受的，对吧？”
知道这是在讥讽，李庭礼但也只能是讪讪的道。“是啊是啊，理解一下吧……”
“得，既然上面定了调、那就早点将要求发过去吧！”
“付总，问题是领导们希望唯知技术主动要求清盘结算……”
付正义怔住了，片刻之后可就冷笑了起来。“见过无耻的、可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部里面会给予补偿的，佳美银行不正在申请保险牌照吗？中唯海外清盘，牌照就会立刻发下来的……”
“交换？”
“算是吧。说到底这也是出于大局，外资银行扩大经营范围原本审批是相当耗时，而且也未必能批下来的……”
付正义沉默了。
佳美银行的保险牌照很早之前就申请了，可保监会一直都没有批复，看来财务部门也是早有准备，所有的资源都是可以作为筹码使用的。
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还是会经常发生的……
第1379章 赚的太多了
引进外资，正经历着一场轰轰烈烈的运动。
有些地区甚至于将引进外资视为了解决国企弊端的唯一途径，只要外资愿意收购、愿意参股，那么无论企业是什么情况、怎么贱卖都不为过的，甚至是于是卖的越多越快的，其个人提拔升迁的速度也就越快。
于是一大帮的招商书记、招商市长也就满世界跑，出国考察也就成为了一种时髦，甭管是去哪儿、是去考察什么的，只要能出去那就是资历、那就是政绩、那就是公务繁忙的最直观体现。
将梳子卖给和尚的销售神话，自然也就让去新西兰卖牛奶、去澳洲卖羊毛、去夏威夷卖羽绒服成为了创新之举。
只要是手头上有点资源的，那就可以拿出来当做是筹码。
交换嘛！
完全不需要遵循什么等值原则的……
李庭礼是真的将底牌亮了出来，对方的沉默也是在预料之中，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对方的沉默却逐渐变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说不出来的尴尬和本就有的心虚，让李庭礼忍不住绞尽脑汁的又补充了几点。“付总啊，有些事儿要站的高一些、才能看的远一些嘛。何况有些事儿也是要从大局出发的，主管领导所考虑的不是这几十亿美元盈亏多少的问题，主管领导主要考虑的还是那两千多亿的外汇储备如何才能保值啊，目前的经济发展需要外汇储备做后盾的，若是不能够提高外汇储备的绝对数量、想要成为经济强国自然是无从谈起的，你也要考虑一下主管领导的压力啊，最好是能站在领导的高度去看待问题……”
思绪被扯了回来，事已至此本也没有什么可以挽回的余地，付正义虽然懒得去辩驳什么，不过有些话还是不吐不快的。“李司长，你应该知道我不缺钱，也不缺赚钱的手段和方式和方法，中唯海外若是因为业绩不佳而清盘、甚至是追究责任、我都是无话可说的。但问题是眼下的这种处理方式，我觉得无论是于国于民，都遗憾的很啊！”
李庭礼无言以对，挣扎了许久才无奈的苦笑着说，现在也只能是寄希望于刘老了，也只有他老人家出面、才能够让主管领导对这事儿重新考虑的。
寄希望于刘老吗？
做了正确的事儿，也取得了瞩目的成绩，但最终却依然需要寄希望于某个人？
“李司长，有些事儿还是不用这么麻烦了，中唯海外亏了是我亏、赚了才是依照出资比例分配，若是还不知趣、那岂不是不太会做人？”
明显是在说反话，可李庭礼也真的没办法昧着良心在说什么，只好再一次的无言以对。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坐着，谁都没有心思去换个话题，等沉着脸的刘老回来了、自然也就不约而同的起身告辞。
元旦前就知道中唯海外的利润惊人、刘老今天原本是想要让二人留下来陪自己喝两杯、高兴高兴的，可不料却闹出了这种幺蛾子，刘老没了心情、自然也就无心挽留，但还是等李庭礼离开了、这才告诉他，这事儿并非是无可挽回，千万不要心灰意冷。
田秘书站的远远的，呼啸的山风也无法撼动那屹立于危崖之边的松柏，付正义看了两眼这才正色道。“刘老，之前谈的那么辛苦，半年就能取得这么高的收益，无论是基金管理公司的员工、还是我本人，都付出了全部的心血。原本是指望着能够通过这样的尝试、找出一条能够让外储稳定增值的路，这刚刚有了些成绩、有了些经验，竟然因为‘赚的太多了’而被撤消，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准备大干一场的员工们啊……”
“小付，我也了解了具体的情况，财政部门的理由是中唯海外的操作过于冒险。九一一事件之前中唯海外做空、可九一一事件发生之后中唯海外却很快空翻多了，虽然这样的操作让中唯海外的收益率提升了近十五个点，但无论是从防范风险的角度、还是从资金安全的角度来考虑，专家们都认为太冒险了……”
“用事实说话啊！该做空的时候就一定要全力做空，若不是因为这次事件、中唯海外自然是不可能去空翻多的，可这种灾难**件是会激发金融市场热情的，即便是一些保险机构会破产，但这种事件的发生也是对一个国家实力的考验啊，研究投资部门的意见是正确的，中唯海外所采用的策略也已经被市场证明是完全正确的，何错之有？”
“小付啊，财政部门的专家和学者开了好几个词研讨会，都认为风险太大，尤其是中唯海外还加了杠杆……”
“那是因为这些专家和学者都是错的！而且还是犯了原则性的错误！”
刘老苦笑了起来。“小付啊，有些时候锋芒太过、是会得罪很多人的……”
“能捉住老鼠的才是好猫！”
见他竟是寸步不让，刘老既欣慰又无奈。“好吧、好吧，其实撤销中唯海外的原因、还是因为某些人的压力太大了，你的中唯海外做的太好了、赚的钱也太多了、业绩也好看了，这让其他的出海基金都显得过于无能，也会相关部门的一些主管领导脸上无光……”
“担心脸被抽肿了，那就要知耻而后勇！”
刘老摇头苦笑，他也觉得是无言以对了。
不过他能理解，眼前这个可能是全球首富的年轻人，拥有现今这样的身家、似乎也只用了七年而已，他有资格这么说，他也有十足的底气这么说。
目送着那辆奔驰s600防弹车驶入了山道，田秘书小心翼翼的道。“刘老啊，小付过于骄傲了，这样的态度是要不得的啊……”
“有本事，就该有点傲气！更何况他而立之年都没到呢，年轻人怎么可以没点傲气、没点脾气、没点勇气呢？”
田秘书说。“可问题是他不在体制里面啊，有些事儿不是做的对了就可以的……”
刘老摇了摇头，边往里面走边道。“是啊、是啊，有些问题确实也到了需要解决的时候了。要不然就会出现更多滥竽充数、更多欺上瞒下、更多只会阿谀奉承的了……”
第1380章 敲竹杠（感谢【李樹根】的打赏！）
来的时候是高兴的，离开的时候却是满心的愤慨，上了车还没有离开西山的范围呢、小许说两条路都塞车，若是想回四合院最起码要绕一个多小时的路才成，这可是把付正义给郁闷坏了，干脆一个电话拨给了谢运鹏，问他人在哪儿、晚上有什么安排？
“正往西土那边走呢，小廖今儿刚提了个新车，准备狠狠敲下他的竹杠！”
“敲小廖的竹杠？你也好意思的？”
“当然好意思啊！这小子跟着人做钢材期货，半个月不到就赚了一百多万呢，不敲他的竹杠、难不成他来了燕京还要我请客不成？”谢运鹏理直气壮的说。
问清楚了地址、让小许直接过去，等到了地方付正义这才发现是个类似于农家院式的饭庄，专门做羊蝎子锅的。
停在后院的黑色悍马，倒车镜上拴着的红布条正随风摆动着，待在车里的谢运鹏透过车内后视镜见人来了这才跳了下来，迎上去便道。“正义啊，你也该换换车了吧？小廖这赚了钱第一想到的就是换车，第二想的就是请客，我可听说你那个什么中什么的海外投资基金赚老鼻子了，你怎么着也该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啊……”
“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今儿我也算是涨见识了，这世界上还真的有因为赚得多了、反倒是成了罪过的事儿！”
谢运鹏不解，小廖也是一脸的惊讶，等坐进了西厢房的包厢、付正义这才边吃边说是怎么回事儿，气的谢运鹏不由得破口大骂。
小火煨、慢火炖出来的羊蝎子味道不错，在座的都是熟人、付正义自然也就上了手，垫吧垫吧肚子便道。“得得得，官老爷们是怎么想的、我也不去猜了。不过这笔钱严格算起来也属于意外之财，清了盘算下来该能分个两亿多美金，旧话说的是打九九不打加一的，你俩干脆帮我琢磨一下，这笔钱该怎么花出去？”
谢运鹏端起了酒杯。“这事儿甭找我！外管局那边过来打招呼说年前的额度不够了、汇进来的那五十亿美元只能先兑个十亿给进账，我是准备搬我家老爷子出来跟他们局长唠唠嗑的，要不然以后什么人都敢上来拿捏一下了……”
付正义点了点头。“公事公办、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行该起诉就起诉！唯运集团不要求搞特殊，可也不能任人拿捏！要不然连居委会的老太太都敢堵着门来收卫生费了！”
小廖乐了，端起酒杯便道。“付哥啊，钢材期货这段时间的波动挺大、挺好赚的，要么……”
来的路上付正义打电话问了钢材期货目前的情况，走势诡诈、持仓量惊人，明显这里面的水深的很，付正义于是将杯子捂住便道。“这酒别急着喝啊，你给我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廖也将酒杯放了下来。“付哥，隆德公司你知道不？”
付正义笑了。“太知道了，说吧，谁拉你入局的？你投了多少钱进去？”
“万梓峰，就是隆德大老板的亲侄子，这次隆德公司收购了两个期货公司进行了重组，万梓峰亲自操盘、手法凶悍的很，我找了些资金跟在后面做，上周突然间就多翻空、带着我也狠赚了一笔……”
付正义问。“突然？”
“是啊！他说年前会关停了不少小轧钢厂，所以资金充裕、这次最起码能空到春节之后，然后找准机会就空翻多，再狠捞一笔……”
见谢运鹏也听的认真、似乎有所意动，付正义琢磨了一下可就叹了口气。“运鹏啊，我记得也就是一周前你说过资金有些紧，所以钢材统购准备延到春节后再进行，对吧？”
“是啊，账面上的资金可全都要留着去投标呢，之所以这次要跟外管局叫板、也就是因为这五十亿美元是准备用来进行集中统购的，水泥、钢材这些趁着厂家春节期间库存高的时候买，折扣也能多一点的。若是后期的调度合理、连仓储费都可完全可以让厂家承担……”
付正义又问。“统购推迟这事儿，你那边都有谁知道？”
谢运鹏怔了下，跟着可就倒吸了口凉气！
唯运集团的经营和管理、付正义惯来都是不直接插手的，不管是出于他的信任、还是说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谢运鹏对此嘴上不说、但心里面却是感动的，知道他是话里有话也就不由得大惊失色了。“你觉得有人泄密？”
“唯运集团的建材统购已经有成为建材行业价格风向标的趋势了，隆德的万梓峰能这么准确的多翻空，我建议你还是查一查吧！”
谢运鹏点头，想了想便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要求那边明天一早开中层会议，严查此事，无论是哪个部门、哪个级别的，主动坦白的可以从轻处理、可若是等查出来了是谁泄的密，那就别怪公司不客气了。
小廖有些莫名其妙，等气呼呼的谢运鹏挂了电话、这才问是怎么个情况？
“你傻啊！明摆着是隆德的那谁谁谁知道了唯运集团的统购会推迟、所以也就敢在春节前大肆做空、洗仓的，我估摸着等我这边的统购时间敲定了，厂家都未必能知道呢、这混账东西就该反手做多了，黑锅爷背，钱让他赚，简直是真不知死活……”
小廖脖子一缩，呐呐的说自己还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