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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爸爸自己做的？我吃过好多。”红线弱弱地说。
刹那间，穆萨维斯凶狠地抬起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红线，满满的嫉妒。红线抖了抖，鱼肠冷声道：“你找死？”
恶魔就是恶魔，它的臣服，臣服的是永恒的力量，却并不会臣服于本人。
穆萨维斯浑身抖了抖，立刻清醒过来，颤声说道：“您……是炼金术师？而且……而且是大炼金术师？”
“炼金术师？”徐阳逸皱眉。
“就是可以炼制这个东西！”穆萨维斯兴奋无比，看得出来，它拼命压制着尊卑，却已经难以压制心头的激动：“提拉冈底斯统称为炼金术师！包括锻造法宝的大家！”
丹道和炼器啊……徐阳逸了然点头，难道这两个东西在地狱也有市场？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穆萨维斯声音都发飘了：“主人……如果您是炼金术师，您立刻会成为各大魔王的座上宾！地狱对于这样的人才，绝对不嫌多！有多少吃多少！而且绝对没有一个人个敢加害你！”
“这是怎么回事？”鱼肠也疑惑了：“炼丹，炼器，火是第一，恶魔本身就是火焰的宠儿。难道你们物资匮乏？未必吧？十八地狱这种星空王座你们都弄了出来，说物资匮乏？”
“不是这样的！”穆萨维斯立刻说道：“恶魔……根本无法炼器！炼金！”
“恶魔是火焰的宠儿，因为所有恶魔被洪炉喷发出来，必定会经过原初之间的火焰之河，这条河里的火是地狱之火！排斥其他一切火焰！恶魔只会一种魔法，也就是火系魔法。”
看得出来，突如其来的激动让它语言组织都有些乱了，气喘如牛地说道：“经过火焰之河，不合格的劣魔会被立刻焚烧，合格的已经被这一片火炼成了极致的**！但代价就是，它排斥一切其他火焰！我们终生无法掌握其他火焰！虽然不怕，但永远无法操控！”
徐阳逸点了点头，难怪无法炼丹，也无法炼器。
“难道你们就没有法宝？”他饶有兴致地问，这四个月，他没有发现超级传送法阵的一丝丝蛛丝马迹，对于提拉冈底斯，他已经从谨慎，小心，到现在的充满好奇。
“有的……那些强大的领主，魔王们，会去其他位面俘虏这样的人才。主人，是亲自去！而且只抓人，不会伤害他们！”
“据我所知，好几个盛产炼金，炼器的位面，已经隶属提拉冈底斯的庇护！他们……”
“等等。”徐阳逸抬起手，目光灼热：“你是说……提拉冈底斯庇护其他位面？”
穆萨维斯憋得慌，身体已经因为过度的兴奋有一点魔化的迹象，拼命点头。
鱼肠也是深吸一口气：“那么，提拉冈底斯有其他种族？”
“当然！”穆萨维斯急忙道：“恶魔占据了90％的人口，剩下10％都是其他种族……和您外形一样的人族并不少，都是从各大位面俘获而来。专门的炼金大师！我敢发誓！我敢保证！只要您将这个丹药拿到西方系谱，绝对能售出高价！”
徐阳逸没有开心，而是和鱼肠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满的警惕。
不多的对话，他们已经看到了提拉冈底斯的第一个危险。
丹奴。
恶魔并非完美，还没有像太初那样号称完美生命体，强大的**代价就是无法触碰旁门，所以，它们不惜一切代价俘获诸天万界的各种“炼金术师！”
何等的贪婪和可怕。
穆萨维斯只是低等的，还看不到地狱血腥，暴虐，贪婪的真容，但是从对话里，已经可以想象那是一个怎样的实力为尊的世界。
“为什么要拿到西方系谱？”鱼肠问道。
“我认识这个东西。”穆萨维斯深吸了好几口气，胸口起伏道：“它叫丹药，东方系谱最强大的智慧结晶！它的功能是目前所知所有天材地宝提纯之后最为强大的！但是，兵主从不外传。据说，当年兵主来到的时候，因为这个小东西引起了滔天大浪！最后，引起了一位魔神的重视！”
“而且……好像我曾听说，这位强大的魔神去兵主家乡看过，就为了俘获那里的人，但是却再也没有回来。”
徐阳逸目光炙热，有的事情，联系到一起了。
曾经，他有一个误区，就是认为人类和恶魔是一伙的，一起打过万界大战，因为，他在巴别之塔中看到了阿斯蒙蒂斯的尸骸。
但现在他知道了。
不是！
阿斯蒙蒂斯是为了丹药亲赴地球！然而却被地球的雅威斩杀！
之后，七君主恐怕有些慌了，和地球进行了无数年的侦测和反侦测，最终他们发现，他们的实力无法吞下地球，这才终于作罢。
很荒唐的理由，联系地狱的情景，却一点不荒唐。
“这份‘真实……’”徐阳逸闭上眼，微笑：“来的真是太猝不及防了。也太让人愉悦了。”
恶魔和人类的关系，牵扯的由来，居然从一个微不足道的低端恶魔口中说出，前因后果，一切推论如同江河溃堤，一倾而下，完全拉通，那种看到远古秘密的喜悦，不知从何处而起，迅速抢占了徐阳逸的内心。
那是难以形容的满足感。
道心再一次坚定。
他的追求，从无更改。
“主人……卑微的穆萨维斯央求您，请给我一个机会！”穆萨维斯拼命磕头：“让我带着它，去到提拉冈底斯，我一定会为您找到最好的买家！为您拉拢到最坚固的盟友！”
“说句大不敬的话……”它偷偷看着徐阳逸，小声道：“我看出来了，您……应该是人类和恶魔的混血儿……我没有半点歧视的意思！我发誓！您双亲的一方，一定是一位高贵的恶魔！不！大恶魔！”
“您的身份，本来在地狱有些……不妥当，但是，您是炼金术师！您的身份不再是问题！我敢保证！会有真正大家族接纳您！您的艺术品会卖出高价！”
艺术品？
徐阳逸扫了一眼这个土鳖，如果它看到蒋老的丹药，不是会咕的一声哭出来？
试想，独步要坐镇十八地狱，出去俘虏人的至多是太虚，有太虚的位面不在少数。任何大宗师，不，宗师都是特别保护的目标，他们能抓到多少宗师？
恐怕这10％里，匠师是大多数。而且，这10％还有太多太多定居地狱位面的其他种族，真正的宗师？
应该屈指可数。
他现在就在匠师境界，不过……很快就不是了。狼酋位面实力低微，物产却丰富地让人咋舌。
可以让他肆意练手。
“能让我试试吗？主人？”穆萨维斯已经恭敬如同蚂蚁趴在地上，问道。
徐阳逸舔了舔嘴唇，喉结干吞了一口。
和恶魔做生意……
而且炼丹师数目如此珍贵，又是西方系谱，能买得起的绝非普通家族。自己……真的要和那些贪婪，无耻，暴虐，嗜血的深渊魔鬼做交易？
从来神话里都是恶魔欺骗人类，自己要做欺骗恶魔的人？
“仔细一想，还真心动呢……”他喃喃道。
“主人，地狱的特产，绝对不会让任何生命体遗憾！”穆萨维斯趁热打铁：“您知道么……就连传闻中七君主的本命宝物，打造的器材，都挂出来卖。前提，只是以物易物，特别是炼金术师的物品！”
“去吧。”徐阳逸终于下定决心，不就是和恶魔交易么？
在等十几年，我会让你们不惜撕裂位面来抬我过去。
“不找到真正的买家，你就不用回来了。”他平静开口：“十年内，如果你还没回来，我就捏碎你的魂魄。”
第1124章：神灵的意识
穆萨维斯兴奋之极地离开了。迫不及待，甚至下方所有人都看到了天空中出现一个十几米的火焰漩涡，磅礴的地狱火焰汹涌喷射。
“啧……”看到它离去，徐阳逸才打了个舌音：“他走了谁给我们交涉？”
鱼肠哈哈大笑：“你又不是没想起来，仍然让它走了。”
徐阳逸也失笑：“是啊……因为，我也有些迫不及待了。”
“有过不忘的丹灵，学习他们的语言也不过顶多一周而已……”他本来在微笑，越说，眉头皱的越深，沉吟半秒后，猛然抬起头：“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
鱼肠静了下来，仔细听去，除了夜晚的风声，和大祭司的祷告声，什么都没有。
“你是不是听错了？”
徐阳逸摇了摇头，这一次，他们和红线都没有开口，仔细听了起来。
没有一点声音，鱼肠舒了口气：“确实……”
话音未落，三人齐齐一震，猛然抬头看向大巫。
第二个声音！
黑夜，孤城，燃烧的篝火，寂静无声的人群，狂奔的夜风……无尽的黑暗之中，居然传来了第二个声音！
大巫的声音。
他仿佛长出了两张嘴，就在他说出某一个词的时候，一个缓缓的，深沉的声音，好似从四面八方扬起：“嗯？”
如同回应。
“这是什么？”鱼肠也愣了，这幅画面太过匪夷所思，他还没有说完，第三个“嗯？”的声音再次传来！
比之前更大，更加响亮，这一次……甚至形成了一片狂风！将天空的黑云都聚拢起来！
沙……徐阳逸的瞳孔倏然缩了缩，就在这个声音之后，整个世界的声音……消失了。
完全的消失，没有虫鸣，没有篝火燃烧的啪啦声，没有大巫的吟唱，更没有咆哮的狂风，他们好像被这一个声音拉入了无声世界！
鱼肠立刻显出本体，完全解封的它爆发出一道道隐晦的黑光，盘旋徐阳逸四周，魂守呼啸而出，化为金色长河，任何东西敢进入，立刻会受到吞噬符箓的全面攻击。
然而……什么都没有。
只有永恒的寂静，那种足以让人窒息，疯狂的死寂。
沙……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下方大巫的祭文越来越兴奋，身体已经张开双手，他们终于听到了死国之中第一个声音。
如同春风夜雨，轻抚桑叶，这一声响起的同时，金狼部族上方，一道柔和的月光投下。
“该死……”徐阳逸倒抽一口凉气，一句话都没说完，猛然半跪于地，鱼肠根本没有开口，轰一声坠落地面，笔直地插在地上，红线浑身颤抖，五体投地。
威压……
一缕月光，非常柔和，大约只有拇指大小，直直射入祭坛之上。但就是这一缕，却让他们忽然感觉好像面对整个宇宙！磅礴的星球在身边飘过，无数的黑洞张开大口，那是一个人面对星河的震颤……是无量大与无量小的强烈对比。
不能形容，无法形容。
一层层冷汗从徐阳逸全身泌出，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脑海中只有一个词：虔诚。
这一瞬间，他就知道是什么了。
雅威……
这是一抹雅威的意志！
是这一方天域的至高主宰投下的目光！
“该死！”他狠狠看了一眼下方，大巫已经拿上来了一把银色的弯道，对准自己的胳膊，仿佛根本感觉不到。
“这是神引者！”
“轰隆隆……”死寂的空间中，终于有了第二个声音，如同混沌开辟宇宙，沉闷而恢弘。四面八方，天地交界的一线，仿佛轻轻颤抖起来，随后，迅速模糊，如同位面崩溃。
下方，大巫一声大喝，一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将血液洒在祭坛之上。
刷……
黑夜开天，天与地的界限消失了，他全身的鸡皮一层层地泛起，根本无法退避，他感觉到了，一个无比恐怖……无法言说的强大存在，从另一个世界降临！
月光骤然璀璨，拇指大小的月光瞬间化为金色，没有更多的异象，除了那股金狼部族感觉不到，却真真实实充斥在天地之间的恐怖威亚，无人知道一位雅威的目光已经来到。
它没有掩盖自己的神识，也不需要掩盖。那道其他人看不到的金色月光缓缓移动着，最后，落到了祭坛之上。
那里，除了大巫的血，空空如也，而对方还在拼命念着祭文，形同疯狂。
“呵……”一声轻轻的叹息突如其来响起天地之间。带着一股明显的遗憾。
这一切，一共只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来得快，去得更快。一位雅威的目光，不可能盯着一个位面。天空中的月华已经开始渐渐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徐阳逸长长舒了口气，手心中全是冷汗。鸡皮还在毫无意志地泛起。他明白了……金狼部族确实是神引者，但是……他们自己不知道！
这应该是雅威的一抹意志，它刚才的动作，很像是寻找贡品。神引者，可是要贡献雅威喜爱的东西！但是，金狼部族没有。
所以，对方才会遗憾叹气。
神有时来过，它就在人的身边，只看人能否抓紧那一瞬间的机会。来的无声无息，走得安安静静。
所以，就在月华越来越冰冷，平淡，所有人狂跳的心脏仿佛回到了胸腔的刹那，一道紫色流光直冲天际！
“你疯了！？”鱼肠颤声开口，这一声本来应该是怒喝出声，但是，它不敢，这里没有人敢。只能咬着牙，白发倒竖，魂飞魄散地轻喝道。
声音不比蚊子大。
但它还没有说完，徐阳逸死死咬着牙的声音已经响起空中：“晚辈听一位雅威说过……得到这个东西……可以获得一次神赐……”
泼天的胆子！
鱼肠没有再开口，手拼命握紧，说什么都没用了……每一次都以为对方的胆子已经攀升到了巅峰，下一次总会有另一个巅峰！
数亿人面前偷天换日，瞒着界海王火中取粟，如今……居然敢和一道雅威的意志对话！
人，想和神说话。
光是这个想法，就该被埋葬一千万次！
它没有看到，徐阳逸的胸口也是急剧起伏，根本不像安临城那样还能带着演技，在这种磅礴的压力之下，任何演技都没用！这是天，是god，是创世神！是这一方天域的真正主宰！
压力大到几乎让他的神经崩断，冷汗肉眼可见一滴滴往下落，全身的肌肉如同石头一样紧绷。毛发都竖了起来。心脏已经因为过度的紧张听不到心跳。
“刷……”**符箓在半空中绽放出一朵璀璨的紫色花朵，方圆数千米，化为紫色的海洋。而同时，那道几乎已经消失的月华停住了。
一股无法言喻的神识，落在了他的身上，就算是他，此刻也全身冰冷。下一秒，停止。
不是对方的神识停止，而是……世界停止！
星河之中，狼酋位面停止了转动。地面上，火焰停止了燃烧。大巫保持着那个姿势，周围的人亦然。
没有风，没有云，买有光芒，一切的一切，都进入了完全的静止。
没有任何预兆。
神在凝视他。
嘴里已经干燥得要喷火，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到呼吸都冰冷的时候，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之主的遗泽……异界的旅者。你想要什么？”
很平静，如同老者的呢喃。没有预想中的冰冷，也没有一丝感情。
徐阳逸几乎停滞的心脏终于有了一丝温度。脑海都成为一片空白，嗡鸣作响，刹那之间，太多问题，太多的诉求一起冲到嘴边。短短的一句话，比**符箓还可怕，完全调动起他的**。
一部可以通神的功法……雅威一定有！而自己处在“洗点”的时刻，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