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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许诺那张惨白扭曲的小脸:
“孩子……我们的……孩子……”
她虚弱的声音一遍一遍掠过他的心。
墨珺言紧紧攥拳,攥得骨节泛白,咯咯直响。
她不会有事!
她不能有事!
她一定能撑得住!
她是顽强的蚯蚓!
……
急救室里。
许诺终于醒了,但她却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她感觉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的眼神很复杂,复杂得让人害怕。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告诉他。”江浩轻道。
“江医生……”许诺喊住了江浩,“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许诺缓缓抬手,轻抚上了自己的小腹,长睫毛垂落,遮住了眸中复杂。
终于。
急救室灯熄灭。
江浩走了出来。
“对不起,孩子没有保住。”江浩艰难说道,声色悲凄。
几个字,砸得墨珺言像失了魂魄般跌坐在了凳子上。
他身上所有的力气也在一瞬间被抽空了,就像一颗参天大树被齐根斩断般轰然倒下。
“对不起……”江浩又道,眸色较刚刚更为复杂。
墨珺言猛然抬头,疾声问道:“她呢?她怎么样?”
“她没事,调理调理就好了。”
“她没事就好,我去看看她……” 墨珺言声音颤抖。
江浩摇头:“她说,不想见你。”
一滴热泪顺着墨珺言俊逸的脸颊悄然滑落:她,不想见他……
一股夹杂着寒意的痛感袭遍了墨珺言全身。
看墨珺言这样,江浩心里很是难受,便苦口婆心劝说了许诺。
许诺终于点头,答应见一见墨珺言。
但,她并不和他言明一切,而是,要和他斩断所有牵连。
江浩带着墨珺言进来的时候,许诺仍在呆呆地注视着天花板。
看着许诺憔悴的小脸,墨珺言心疼极了。
他轻步走到床前,将许诺冰凉的小手握在了大掌中,细细包裹了起来。
许诺侧过头,看着某张熟悉的面孔,却觉得非常陌生。
他眼中的紧张,在她看来,是那样的可笑。
我不想她生小孩!她是我的解药,我这辈子只能要她……墨珺言的话像是尖刀般狠狠地凌迟着她。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许诺毫无情感地说道,柔若无骨的小手一点一点抽了回去。
语毕,她又睁着一双大眼,一眨不眨地看起了天花板。
她目光涣散,好似被人抽走了三魂六魄,宛如咸鱼般毫无生气,叫人看着忍不住心慌。
墨珺言心疼地看着许诺,没有开口,亦,没有离去。
见墨珺言仍不走,许诺蓦地变了脸色:“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孩子是我故意弄掉的!你明白了吗?”
墨珺言怔眸,只觉心脏倏倏坠落,沉入寒潭之底,再不见天日。
墨珺言摇头,像个木偶,他看着许诺的眼睛,想从她的眼睛里捕捉些什么,结果,除了恨意与无视,什么也没有。
故意弄掉?
某个画面陡然闪现:
网照风波时,在sole,许诺淡漠的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那陌生而遥远的眸光在触到他身体的那一刻,突然变得像x光一样,直直地穿透了他,将他视为无形空气般,穿透!无视!
“没有最好!如果有……我也不会留下它!”
她恨他……所以,有了他的孩子,她也不会留下它!
墨珺言的心一跌再跌,如失了魂魄般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江浩看着许诺,双唇翕翕合合,最终也没说出口,只是轻叹了一声,走了出去。
“duang——”毫无防备下,墨珺言迎上了何瑆言的一拳,“你这个混蛋!”
何瑆言眼含杀气,额头青筋暴起,握紧的拳头嘎嘎直响。
江浩连忙上前拉住了冲动的何瑆言。
“是……我是混蛋……” 墨珺言自言自语。
如果当初,他没有“混蛋”,她也不会这么恨他。
如果曾经,他没有误会她,她就不会受到伤害。
……
突然,一群黑衣人冲进了医院。
高桥左生满面怒气地冲了进来。
高桥左生敛眸刺向墨珺言,眼神凛冽得仿佛要将他凌迟,将他拆骨。
此刻,墨珺言的心脏已寒痛得没有了知觉,丝毫未接收到高桥左生的讯息。
越看墨珺言伤痛欲绝,高桥左生怒气越大,抬拳便朝着墨珺言挥了过去。
这厢,何瑆言眼疾手快地出了手,与高桥左生拳至一处,狠戾相击。
两道目光凛冽对峙,分毫不让。
虽说墨珺言伤了许诺,但他们终归是兄弟,外敌一入,他们仍是一体。
恍惚中,许诺听到了高桥左生的声音,便让人将高桥左生唤了进去。
五分钟后,高桥左生走了出来,冷冷看了墨珺言一眼后,撤走了全部人马。
医院又恢复了平静,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墨珺言挪步,失魂落魄地晃悠了出去。
这厢。
墨夫人拦不住墨老太太,只得陪她来了医院。
走廊里一下子又吵闹了起来。
“怎么回事?”
“小诺怎么样?”
“诺儿……”林曜昌也来了医院,“诺儿,这是怎么了?”
“外公,我没事,只是感冒了,有些头晕,不小心摔了一跤,本来回家休养就好,医生非让住两天院观察观察……”
“那我陪你。”林曜昌像小孩子一样撒起了娇。
“外公……”许诺皱眉,无奈。
“我不管,诺儿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林曜昌耍起了赖。
无奈,林兴业只得让人在病房里填置了一张床。
vip病房,地方宽敞。
但这看在医生、护士眼里就奇葩了。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拿医院当家了!
————
墨珺言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院,机械地打开车门,上车,关门。
“嗖——”
劳斯莱斯飞窜而出,仪表盘指针一下从左弹向右,直至最高值。
墨珺言的脸,在滴血,他的心,亦在滴血。
耳边回响着许诺的话:
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孩子是我故意弄掉的!你明白了吗?
没有最好!如果有……我也不会留下它!
……
路口,红灯。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墨珺言,全速行驶,路口都没有减速。
“duang……呲呲……吱……”
劳斯莱斯与一辆正常行驶的汽车发生了刮擦。
好在,只是车子有损,并无人员受伤。
对方司机匆匆下车,怒气冲冲地吼向墨珺言:“你疯了?!”
墨珺言的魂魄被疯吼声拉了回来,他敛起冷眸,凛冽地刮了对方一眼。
那一眼,犹如地狱而来的修罗一般,吓得对方司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一千万,够了吧?” 墨珺言薄唇微动,声音里仿佛淬了冰。
说话的同时,墨珺言已经扬手将一张一千万的支票甩了出去。
未待对方反应过来,墨珺言已经驾驶着他的劳斯莱斯消失了踪影。
对方司机捡起支票,摇头:“疯子……”
劳斯莱斯时速表再次飚到了最高,车子如火箭般穿梭而过,惊得路上的司机都怔眼,陡生出一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
劳斯莱斯一路狂飚,一直开到京舟山上那片山楂园才停下来。
依然是机械的开车门,下车,墨珺言将自己失了魂魄的身躯靠在了山楂树上。
无意识地取出香烟,点燃,无意识地抽了起来。
烟雾缓缓弥漫之中,指尖的火星明明灭灭。
第119章 失足跌下
第119章 失足跌下
他知道她恨他,但他没想到,她会因为恨他狠心伤害一个小生命。
那是他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
孩子是无辜的……
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决绝,她要和他斩断一切。
她和他,终于没有了任何牵连……
墨珺言疯狂地抽着香烟,转眼,他的脚下已扔满了烟头。
医院里。
爱德华拎着西红柿来看许诺。
一进病房,爱德华便先开了口:“许大千金,挺滋润嘛!”
病房里,一大群人正围着许诺。
墨老太太呢,非要给许诺按摩,林曜昌呢,又非要喂许诺吃饭。
林兴业、曹美蓉则一边帮许诺准备一应物品,一边嘘寒问暖。
所以,爱德华一进来便看到了皇帝般的许诺。
“爱德华……”快救救我!
许诺用幽怨的小眼神乞求着爱德华。
她真的是享受不了这样的“滋润”,她一直在拒绝,可墨老太太和林曜昌根本不听。
爱德华勾唇,故意调笑:“身在福中不知福。”
许诺嘟起红唇:“那咱们换换啊?你躺这儿来,躺它十几个小时,半小时吃一顿饭……”
许诺说的丝毫不夸张,林曜昌就是这么做的。
医生吩咐说许诺应该少吃多餐,所以林曜昌就半个小时准备一顿饭让许诺吃。
闻言,爱德华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到爱德华手里的西红柿,许诺眸中闪起了星星。
爱德华很快捕捉到了许诺眸中的异色,唇角弧度渐深,他果然没有猜错。
“吃吗?”爱德华用目光指了指西红柿。
许诺点头:“想尝两口……”
“那我去帮你洗洗。”爱德华挑了一个又红又透的西红柿。
陡然,手里西红柿被人抢了去:“我去洗,我去洗……”
墨老太太拿着西红柿就走了。
爱德华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还真是老还(huan)小,年纪越大越像小朋友,好像害怕有人抢她的活儿似的。
“对不起,出国,可能要推迟一段时间了……”许诺歉意说道。
“没关系啊,反正我还想在中国多待一段时间。”爱德华微微眨眸,给了许诺一个“不要多想”的眼神。
许诺颔首,眸中歉意稍落了几分。
十分钟后。
“来,吃西红柿了……”墨老太太满脸带笑地奔了过来。
墨老太太花了不少心思,她将西红柿烫皮,剥掉之后装在了一个漂亮的玻璃小碗里,精致得让人舍不得吃。
墨老太太微一扭身,便将床边的林曜昌挤到了一边,而后,双手捧起了玻璃小碗。
“谢谢奶奶!”
许诺吃了差不多一半的时候,墨老太太突然撤走了西红柿:“少吃多餐!少吃多餐!”
趁墨老太太离开之际,爱德华才挤到了许诺床边。
他一边笑一边将手中的纸条交给了许诺:“呐。”
许诺微愣,接过纸条看了之后,才知道是爱德华帮她寻来的营养秘方。
“减…轻…孕…吐…”爱德华唇语。
许诺一滞,脸上表情瞬变复杂,她翕动唇瓣,想要说些什么,却碍于许多人在场而没开言。
“这是什么?”林曜昌眼尖地发现了纸条。
“营养秘方!”爱德华道。
“营养秘方?”林曜昌疑惑。
“对,她身体虚弱,血压低,需要多补充一些营养,这个秘方营养很全……”
林曜昌抢过秘方:“这个好,这个好!”
正当林曜昌乐呵的时候,眼前光影一闪,手中的秘方已经到了另一个人手里。
“小诺的营养归我负责!”墨老太太昂着下巴说道。
“诺儿是我林家的外孙女儿!”林曜昌反诘。
“她也是我墨家的干孙女儿!”墨老太太丝毫不输气势。
“干孙女儿有外孙女儿亲吗?”林曜昌也不落后。
“干孙女儿不比外孙女儿亲吗?”墨老太太气势更高。
……
看着两位老人家像孩子一样斗嘴斗气,许诺忍不住笑出了声。
听到许诺的笑声,两个老家伙才暂时止戈,将视线移向了许诺。
“外公和奶奶一起帮我准备!”许诺下令。
闻言,林曜昌和墨老太太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点头,同意,拿着秘方一起出了病房。
“你真幸福!”爱德华笑着看向许诺。
许诺浅浅勾唇,没有说话。
“那我就不打扰你幸(休)福(息)了。”爱德华扬手道别。
“嗯,拜!”
爱德华前脚刚走,何瑆言后脚便来了病房。
看清来人后,许诺疾道:“谢谢你来看我,请你以后不要来了……”
何瑆言满载心疼的俊脸顿时就变了:“我们连朋友都不能做吗?”
“能啊,我们一直是朋友!”许诺肯定答道。
我们一直是朋友!何瑆言心脏一跌,苦笑。
她一直当他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不让我来看你?” 何瑆言又道。
“我……”许诺噎了一下,微思之后,说道:“我不想和墨家儿子有任何交集,无论是你,还是他……”
何瑆言身体一颤,清楚地看到了许诺眸中的决绝。
“他……”
何瑆言刚要开口,却被许诺硬声打断了。
“一切都过去了,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就不要再提了,也不要再问了,也……不要再来了……”许诺语气冷硬,毫无回旋余地。
何瑆言紧紧抿唇,心下繁复纠措。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许诺开始撵人。
何瑆言脸上的表情陡然凝固,许诺竟一秒都不想看到“墨家儿子”。
何瑆言没再说话,转身走出了病房。
山楂园里。
那道身影犹如被点了穴一般,巍然不动。
太阳落下,月亮升起,月亮落下,太阳升起。
某人,一夜未眠。
秋风已凉,却赶不上他的心凉,亦激不起他的知觉。
直到,一片山楂花花瓣飘落到了他的脸上,他才微微动了动眉,有了一丝直觉。
只是,他感觉到的——是心死。
就如同这片飘落的花瓣一般,孤零零地“死”去。
看着孤零零的花瓣,墨珺言陡生出一抹同病相怜的感觉,他伸手,将花瓣捡起,装进衣兜,回了墨宅。
回到墨宅之后,墨珺言仍像没有魂魄般摇晃。
他看不到任何人,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张嫂爬到墨珺言面前:“少爷,您惩罚我吧!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张嫂一边喊一边磕头,磕得额头都青紫了。
可这些声音,似乎和墨珺言不存在于同一时空,他看不到,也听不到。
助理一直跟着墨珺言,他清楚墨珺言是因许诺而伤,便想要拉走张嫂。
张嫂却不顾一切地爬到了墨珺言脚边:“少爷,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求你惩罚我吧!是我喊了许小姐一声惊到了她,她才失足跌下台阶的,少爷,我该死!我该死……”
喊了一声?失足跌下?墨珺言的睫毛颤了几下,三魂六魄终于归了位。
“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珺言疾问。
许诺不是说是她故意的吗?
“当时,许小姐好像在想事情,有点心不在焉,我只是想和她打声招呼,就喊了她一声,没想到,她突然就摔下来了……”
墨珺言黑眸愈渐紧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