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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不清楚。
“也没啥大事儿,要说大事,也就三皇子登基这事儿了,这朝廷上本多是太子的那一派的,虽说不至于明面上打压旧臣,可是这私底下的事儿谁都不好说……大舅兄怕是想抓着这时机,再升升官!”
钱举人本就不在意这些官场上的事儿,说起来自然是随意地很。只是钱夫人自幼就养在嫡母身边,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老爷,你快跟我说说,大哥可是有说啥了……”
钱举人掏出一封信,也没什么好忌讳的,放到案桌上,让钱夫人自个儿看去。钱夫人也不是第一回看了,如善从流。
“大哥这事儿能有几成?”钱夫人重新叠好,放下信。
钱举人虽说只是个举人,早先年却是在京官下做过好多年幕僚的,直到娶了亲,这才回了小河村。要不是钱夫人娘家当初提出来的,他可能如今可能 是以,虽说,钱举人****在这乡下,钱举人对这些倒是不陌生。
“大舅兄既然带了信过来,说了这事儿,看来多半是能成的。这昭平候,如今倒是不会错,偌大的昭平侯府就一个夫人,一个通房都没有……听闻这个昭平候府的夫人,跟如今当初的三皇子王妃交好,昭平候又是百般地疼宠他夫人……”
咳……钱举人也觉得自个儿说了这么多昭平候府的事儿,不太好,清了清嗓子停住了。
“这说明昭平候错不了,能疼自个儿夫人疼成这般的,自然是个不错的!怎么不接着说了?”钱夫人催促着钱举人赶紧再说说。
“你啊,幸亏是在这乡下,这要是真让我出去了,指不定要得罪人了……”钱举人无奈地摇摇头,才继续说道。“听说昭平候的夫人最近喜欢上了雪花蛋,他家的几个小子,也喜欢这雪花蛋……
但是这蛋的方子却是在彭府,这京城,最不缺皇亲国戚,就算是昭平侯千方百计地张罗,这一个月下来,二十粒也就最多了,这到了她夫人手里的,不过五六粒……”
饶是钱夫人一向讲究规矩,这会儿也惊得合不拢嘴了!
“夫人,夫人,回神……”钱举人笑着帮钱夫人合了合嘴。
钱夫人拍飞了面前的手,羞涩地拿帕子遮了遮嘴。“这也太让人意外了,这雪花蛋听着也太让人……没想到啊……”钱夫人是没想着自家如此“奢侈”,这雪花蛋连杜嬷嬷都没少吃。
说着,自然就说到了唐家。
“这佑哥儿倒是个机灵的,可惜了对科举兴趣不大……”文佑经常来找萧正言,钱举人考校萧正言的时候,没少带着文佑。
钱夫人这会儿总算是缓过来了,也不羞涩了。“你倒是好意思说起这半大的小子,你都是快做爷爷的人了,还不是对官场不感兴趣,巴巴地跑来乡下,就差挽裤脚下地种田了……
可惜言哥儿不能去考功名……原本想着让他下场试试,可是大哥不许……
如今,言哥儿性子腼腆,都怪我没照顾好他……我这以后也没脸见姐姐,没把言哥儿教好。都怪那些个恶奴,我就稍稍地没留意,就欺到言哥儿头上了……”
看着钱夫人说着说着,又快抹眼泪了,钱举人忙宽慰着。“这都过去了不晓得多少年了,说不准言哥儿的性子就是像极了你姐……那些个奴才你也都远远地发卖了,如今事关言哥儿的你凡是都亲力亲为,这么多年,你姐泉下有知,定是极感激你的……”
“如今,就言哥儿的亲事,让我着急了……这童家欺人太甚了!哼哼,如今三皇子登基,他家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钱夫人咬牙切齿。
萧正言那会儿还在她娘肚子里的时候,就被萧家老爷子定了亲,谁成想,那小女娃一两岁的时候,奶娘照顾不当,一次高烧就这么地去了。
当时 谁也没想什么,等萧正言他父亲正如日冲天的时候,跟童家定了亲,定下的是童家大老爷的嫡女四小姐。谁料,等萧正言的父母双双没了,过了三年,就推脱说是给童家定下的是大老爷的五小姐,这嫡出的变成庶出的!
如果光光是这样,钱夫人也忍了,毕竟萧正言是白身,童家的庶女,也是萧正言高攀了。
这千不该万不该的,童家的庶女不检点,跟自家表哥牵扯不清,出门去烧香,在郊外惊了马,车毁人亡……钱夫人娘家纪府也没计较这些,死者为大,毕竟没嫁给萧正言,也就都不计较了。这毕竟人都没了,丢脸也是丢了童家的脸面。
童家大老爷如今官拜刑部侍郎,春风得意。萧正言如今一人撑起一户,萧家早已经分家了,萧正言的三个叔叔都是庶出的。两相一比,也只能息事宁人。
只是,萧家无人替萧正言做主,这童家却是愈发过分。五小姐的生母还算是受宠,童家大老爷一日也有几日宿在她院子,趁机蛊惑,想让这庶女的五小姐给萧家做正房,这萧正言日后娶进门的都得执妾礼,只能算是填房,让这童家五小姐受萧家的香火……
纪家原本也不想跟童家对上,这五小姐已经没了,这事儿也就这么算了,只是童家愈发过分,纪家的老夫人都气病了。萧正言离了小河村好几个月,就是去解决这事儿。
自然,这事儿并没成,按说,五小姐前头,萧家老太爷也给萧正言定下了一门亲,真要如此算,这五小姐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事儿闹得大了,童家大夫人出面,才算是收回了这意思,也送了不少礼上门赔罪。无奈,纪家大老爷并没有童家的官职大,事儿解决了,也收了礼,就这么算了。
只是,这五小姐的生母却是不甘心,四处散播,萧正言克父克母克妻,虽说萧正言也不住纪府,可是这京城却是传遍了……萧正言这要是再说亲,怕是难了,纪府老夫人,是萧正言的嫡亲姥姥,张罗着给萧正言说个地方官的闺女。
萧正言不甚烦扰,偷偷地溜回来了……
钱举人也是真心地将萧正言当成自家的孩子,毕竟养在身边这么多年了,也是有感情的。“我也给我那些个同窗提提,可有好的……”
钱夫人点点头,知道钱举人虽说只是举人,也只是因为当初会试的时候身子不便,错过了一次,后来又因着守孝,便也歇了心思。不过钱举人的同窗,却是有不少在朝为官的。
“这事儿你也别急,这都急不来的,自是因为言哥儿的缘分未到……岳母和嫂子他们都帮着张罗了,言哥儿的亲事怕也是不远了!”
钱夫人也知道钱举人笨拙地在宽慰她,“咱家的珉哥儿也就比言哥儿大了两岁,如今媳妇儿都有了身子了……我这心里着急啊……”
萧正言正跟文佑在屋子里说笑着,没想到上房正为了他的亲事又说了一通。他也听到了那些个传言,无风不起浪,别人说的倒也都是实情,萧正言只觉得自个儿晦气,也不愿待在上房。
也不知文佑介意不介意……
想着唐家的晓晨,文佑应该不会介意吧……但是让他说出这事儿,却又觉得难以启齿。
大不了就这么一人吧,等这风头过了,小姨和姥姥她们放心点了,就找个借口说是出门游学吧……日子久了,应该都会忘了他了吧?
一如当初的多余的,如今,在纪府,他只会让姥姥痛心,背地里常常落泪,在他面前却总是扬着笑,安慰他……他已经不是七八岁的孩子了,哭着跑出去,觉得委屈了。
第三十九章 骂人词穷
“这趟出去,我可是带了好些东西回来,你挑挑,可有啥中意的,多挑点儿去,我那儿还有好多……”萧正言领着文佑进了屋子,领着看他带回来的好些东西,铺满了一桌子。
文佑一点儿都没客气,左挑挑右选选。“这怎么还有这种东西……”文佑抓起一个荷包,还挂着流苏绕着的玉石,倒是别致。
“这,这可能是大舅家的表妹给的吧……听说我要置办些小东西带回来,硬是要跟着我一道儿去,可能是她挑的吧……”萧正言艰难地解释道。“别找了,这都是让你带回去的,晓晨,你大哥他们都有份儿,那些个女孩子家家用的就给你家小妹好了……”
“这哪行,我瞧着这一件件的都不便宜,哪能都拿回去呢……我娘非得骂死我不可!”文佑说得倒也是实情,这要是被吕氏见着了,非得念叨个好几日,心神不宁的。
萧正言也没少在唐家待,自是清楚吕氏的性子。“那你先挑你喜欢的,等明儿个有时间了,我让喜文送去……”萧正言很大方地放过文佑,没让他为难。
文佑挑了一块方砚和一个玉饰,也不再挑了。
“你怎么不多挑几样,这都是小东西,只是咱镇上的少见,也就胜在花样上头!”萧正言又塞了一套毛笔给文佑,这才算罢了。“不过,你也是不要习字的,这给你也是白费了东西……”
虽说嘴里一点儿都不含糊,萧正言还是往好的挑了给文佑。
“嘿嘿,你也知道我的性子,自小就爱装装门面……”文佑从刚刚习字开始,就喜欢这种笔、砚台、镇纸,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搜罗了不少。
说到文佑这癖好,萧正言自然是清楚得很。“也不知你这人怎么养成的性子,偏偏你娘还觉得你上进地很,是雅好……”这雅号,还是吕氏在笔墨铺子里听来的。
“你这都没跟我说,离了这么多月,是去哪儿了?”文佑将挑好的收拾在一边, 拿了匣子装了。
萧正言有些不自在,“去我姥姥那儿了,晚点儿坐下了再好好跟你说道说道……你那招式平日里有练吗?”
“这****闲着的,每日早上起了,我都会练上那么一会儿……”文佑早些年前,就跟着萧正言的武师傅,一道儿练练招式,虽说只是强身健体,不过对上几个壮汉倒是不怕的。
“那行,等我这儿的事儿结了,过几****让喜文去唤你,咱再一道儿跟着师傅学学……”师傅说了,可以挑兵器了……”
没等萧正言说完,文佑热切地望着他。“真的吗?真的可以挑兵器吗?那些个小书里面,大侠就是一剑出,一人命的!啧啧,多么霸气!”
“你那不是大侠了吧?杀手还差不多……”萧正言忍不住泼冷水,倒是没想到文佑那么个性子,居然喜欢剑?骚包……
平日里藏得够深啊,怎么都没想到喜欢佩剑……得想个法子给搅和黄了,这要是整日地身边有个人拿着把剑,背着把剑……想想就的慌……
说了一小会儿,杜嬷嬷亲自带着厨房的来了,张罗着摆上了八碟菜一汤一羹。
“这也太多了,哪儿吃得完……嬷嬷也坐下跟我们一道儿吃些吧,咱也热闹热闹……”萧正言自个儿喜欢吃的,和文佑喜欢吃的,一个不落。
文佑也跟着劝道。“好了,我就仗着看着你们长大的,倚老卖老地吃上一杯子果酒……”杜嬷嬷吃了一杯酒就再也不肯吃了。
“我得去夫人那儿去候着了,咱府上下人少,夫人晚点儿找不到伺候的人了……”杜嬷嬷说的倒是实情,萧正言也没再留。
送了杜嬷嬷出了房门,才转回来围着桌子坐下。
萧正言给文佑斟上酒,也给自个儿倒了一杯,抿了口。
“这酒喝着就跟喝水似的……”文佑几口就灌下了一杯。也不知道怎么的,文佑酒量很好,虽说也是很少喝,但是文弘和晓晨却是比不上他。
晓晨曾一度怀疑文佑在外偷偷喝酒了,可是文佑却是****跟他一道儿,吃的也一样……酒量这种,天生啊。
“嘿,你还真是的,你那点儿酒量也不知道是不是半夜偷喝出来的……”萧正言很少喝酒,也没有那种酒量。“我偷偷地带回来一坛子的葡萄酒,我表弟那儿讹了一小坛子,说是西域那儿产的,我倒是不懂……”
“喜文,那小坛子你收哪儿去了?”萧正言兴冲冲地让喜文去找藏着的坛子。“今儿个非把你灌醉了,让你每次瑟地找不着北了!”
萧正言换了个碗来,满满地给文佑倒上了一大碗。“这瞧着就比我姥姥的手艺好多了……”文佑大口地喝了一口,“倒是比果酒有料多了……哇……”
文佑也只有在萧正言这儿偶尔能混上几口酒喝喝,幸亏他倒不是真缺不了这口,助助兴倒是好的!
纪府大老爷偷藏的那么几小坛子葡萄酒,就被文佑两人这般当成果酒给灌下肚了。
文佑嫌自个儿一个人喝没味儿,硬是拉着萧正言喝了不少。
萧正言平日里对着文佑倒是话不少,但多数时候还是两人窝在书房,各做各的事儿!如今这喝得多了,舌头都大了,话儿自然就多了。
“你别跟我抢,我告诉你,我大舅可是偷偷藏在书房的,要不是我机灵,讹了表弟一把,否则也弄不来这么些……我告诉你……我其实……比你,能,能喝……”
文佑在一旁乐不可支,他也知道萧正言并没喝多少,也放心。倒是没想到,萧正言喝多了,比平日里可是可爱多了……
“行,行,行,我知道你最能喝……”文佑一副我怕了你的模样儿。
萧正言还笑着的脸,突然拉下来,想哭了……
“你这是咋的了?啊?你可别哭啊,喂,萧正言,喂,别哭出来啊……喂,我可没欺负你啊……我不喝你的酒就是了……”文佑赶忙放下偷偷捞过来的酒坛子。
萧正言吸了吸鼻子,没哭出来。大着舌头,将这几个月的事儿,结结巴巴地说了。文佑没怎么听明白,又问了好些,萧正言倒也配合,有问必答。
“欺人太甚!就没人管管?狗娘养的,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文佑拍了拍桌子,气急了!
喜文候在屋外,这屋里一会儿笑的,一会儿呜呜的,这会儿连桌子都拍上了,还骂上人了,犹豫着要不要去找杜嬷嬷去说说……这出了事情,夫人怪罪下来,这打罚倒是小的,万一被发卖了可怎么得了……
“少爷……唐少爷……要小的伺候的吗?”喜文扬着问道。
“不用,喜文你走远点儿!我跟你家少爷正说得起劲儿……不要来打扰我们!”萧正言这会儿倒是不会说话,文佑阻止喜文进来。
又问了几句细的,忍不住又骂上了!文佑自小长在村子里,见惯了村子里妇人骂人的,不用说别人,就是自家嬷嬷也够他学的了。
文佑只恨当初没好好学着,这会儿想骂人却有些词穷了,把能骂的都骂了一遍,犹觉得轻了!太便宜了!
如今怎么说也是个秀才了,“有辱斯文”这类的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的!总归是书读得太少了啊……
骂不出来,就猛灌几口酒,最后连桌上的果酒都被喝得一干二净!连萧正言平日里私藏着的米酒啥的都被寻出来了。
喜文徘徊了好久,一咬牙才奔去找了杜嬷嬷。
“你怎么不早来说,喝了这么久,怕是都醉了!”埋怨地瞪了眼喜文,就去了钱夫人屋子里回禀去了。
钱夫人一怔,有些恍惚,不由地眼角湿了。“这孩子,平日里怕我和她姥姥他们担心,整日笑嘻嘻地,这都伤在心里呢……哭出来,也好,也好……”
说着,想起了萧正言小时候,哪怕受了刁奴的委屈,到了她面前,都是犟着头,抿着嘴,死撑着不说话。原想着,这大了,脾气改了。
“言哥儿这是怪我这姨的……没办法给他做主!小时候让他受委屈,大了还得受这种窝囊气……”说完,钱夫人忍不住直掉眼泪。
杜嬷嬷本就是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