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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刻冲上来的十几个人都被他斩杀在马下,有人情急间吹响了哨子,被他一刀砍过,连脑袋带哨子一起落入林中。
他杀的兴起,不由长啸一声,“江太平,你就这点本事吗?也不过如此。”
郭文莺皱皱眉,他们好容易逃出来,再耽搁下去,第二批追上来的人就到了,就算他武功高强,能抵得住几波攻击?
她带过两匹马,“王爷快走吧。”
封敬亭正在兴中,大笑着把她抱起来,脸上的血迹蹭在她白净的脸上,血腥之气很是令人作呕,他也不答话,张嘴在她唇上狠狠吻了一下,随后跳上马,抱着她打马扬鞭而去。
郭文莺在马上被他横抱着,身被颠的七荤八素,不由心中暗忖,这人骨子里果然是有魔性的,如此杀戮倒把他弑杀之气给激发了,看来“活阎王”的称号真的不是白来的。
封敬亭拍马走出很远,才慢慢压下心中的浮躁之气,刚才全靠这股气强撑着,这会儿气息渐稳,一张脸竟泛起了白色。
郭文莺察觉有异,不由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封敬亭喘着粗气,把她放下马,轻声道:“爷怕是走不了了。”
郭文莺站起身子,这才发现他身上中了一刀,刀口很深,汩汩往外冒着血,也真难为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一声不吭。
还好军中之人伤药是常备的,她掏出药瓶,撕了自己的中衣给他包裹了伤口,又给他服了止血的药丸。
包扎完伤口,起身查看地形,一时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本来他们就是纵马乱跑,这一跑离官道甚远,却是再也找不着路了。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找身衣服换下来,否则这么一身是血的走在路上,太引人注目了。
扶着他上了马,这回是他在前,她在后,倒变成她抱着他了,封敬亭似乎很享受这种待遇,不时用头在她身上蹭蹭,颇有些撒娇耍赖的意思。嘴里还喃喃着:“有你在,真好。”
郭文莺心里一阵膈应,如果他今年五岁,又是一身奶香味,她或许还会喜欢,可他一个老大不小的汉子,又一身臭气血腥气味儿,熏得人直想吐,再卖起萌来,就只会叫人更加肠胃不适了。
她强忍着把他扔下马的冲动,低喝道:“爷,你老实点,否则休怪文莺无礼了……”
那咬紧牙的样子甚是骇人,封敬亭心知她不是什么柔弱白莲花,今天死在她火铳下的没有几十也有十几人,便再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的坐好。
心里嘀嘀咕咕,找个太狠的女人做媳妇,看来也不是多愉快的事。
骑马又走了一阵,前面出现一个村庄,村口几间房前,有妇人在晾衣服。
郭文莺跳下马,把封敬亭放在地上,便推门进了院子,那妇人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走进来,骇的惊叫出声,“你,你要什么?”
郭文莺道:“这位大姐休要惊慌,咱们只想要两身衣服。”
“好,你等着。”那妇人咬咬牙,家里男人不在,她家住的地方又离村子有段距离,也不敢乱叫,只得到房里拿了两身自家男人的旧衣服出来。
出房门时抄起一把菜刀,戒备的挡在胸前,随手把那一团衣服抛过去,“给你,你赶紧走,否则我就叫人了。”
郭文莺也不想白要她的,想从怀里摸点钱,可摸了半天一个大子都没有,这才想起自己所有的钱都被封敬亭给搜刮光了。
心里微有些尴尬,也不答话,拿了衣服转身就走了,心说抢就抢了,又不是没抢过?在浔阳她抢的富户都够车拉了。
到了外面,找了个避风的土墙,看四下无人,让封敬亭把血衣换下来,她也换了身上血衣,穿上农户的衣服,随后把两身血衣塞进土墙的缝隙里。
两人容貌都太过出色,就算穿上粗麻衣服也不像农户,这个样子根本不足以掩人耳目。
郭文莺想起封敬亭曾让云墨给过她一个易容的木盒,便调着她惯用抹脸的猪油和着黄土给他涂在脸上,又在嘴唇下巴处抹了点黑粉,倒像是胡茬一样。
随后她也如法炮制,把自己也装扮了一番,这么一弄,两人都像两个面皮土黄的粗汉子,除了眉目仍显俊秀之外,再也寻不到原本如皎月白玉般的形象了。
看着她那张难看的黄脸皮,封敬亭不禁摸摸自己的脸,“你是不是把爷弄得跟你一样丑了?”
郭文莺嗤道:“王爷是想要命还是要脸,选一样好了。”
封敬亭轻笑起来,这丫头还真是伶牙俐齿的半点不肯吃亏。这一笑,带动他身上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既然逃了出来,两人也不想再回去了,索性就这样乔装改扮的到福州去,那江太平的根据地正在福州,那里也是他们此行的终点。
怕那农妇大叫喊人,两人换了衣服就匆匆骑着马离开了村子。
可走是可以,但问题是……?
郭文莺忍了几下,终于忍不住问道:“王爷,你有钱吗?”
封敬亭有些发怔,看他那表情,郭文莺就知道自己多余问了。
王爷那是什么身份?你什么时候看见王爷出门带着很多钱的?身边有管家,有下人,钱袋子也是被他们保管的。所以……什么也别说了,抱着脸哭会儿吧。
两个分文没有的穷光蛋,终于再次上路了。
他们骑的这匹是军中战马,太过扎眼,也不敢再骑,出了村子就给放走了。这种马自然也卖不得,屁股上烙着军中记号,放到哪儿也没人敢买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同床
南方的天气,虽是三月,却还带着几分冷意,两人揣着手,迈着小步一点点往前走。不是不想走快点,肚子里没食,实在饿得慌。
一路上郭文莺盘算着怎么弄点钱,他们又不是强盗,不可能一路抢过去,何况要隐藏身份,抢劫太过高调,所以也只能凭本事挣钱了。
两人清点了一下身上带的东西,郭文莺身上有两瓶伤药,一把火铳和为数不多的子弹,一个易容盒,还有在车上雕的那只玉蝉,一把雕刀。对,还有头上那根方云棠亲手给她插的玉簪子。
至于封敬亭身上则是一瓶伤药,一个火折子,还有一块雕龙玉佩,一看便知身份不凡的那种。
他身上的东西自然都是不能卖的,只有郭文莺雕的那只玉蝉和玉簪子还算值点钱。
本来卖玉簪子能卖更多钱,那簪子在齐宝阁里值五十两,到当铺里十两还是当的出来的。可毕竟是心爱之物,又是方云棠送的,一时有些舍不得。那玉蝉也是上好白玉,是郭文莺在王府里随便翻来的,王府的玉自然没有坏的。两人到了市镇,找了家当铺把玉蝉当了,换了二两银子。
有了银子买了些干粮放在身边,又花了一两银子雇了辆马车,送他们到宁化去,此处距离宁化不是太远,一两银子也尽够了。
封敬亭长这么大何曾为钱犯过愁,银子在他手里完全没概念。不过郭文莺却是从小在庄子里长大,自小便会管家了,也懂得赚钱不易,一文钱都花的格外小心。
好在封敬亭是军人出身,锦衣玉食能享,苦也能吃,没得吃粗粮也能咽下去,给睡就睡,大通铺也能熬一夜,所有花销全凭郭文莺做主,一时倒也顺畅。
只是晚上住店睡大通铺时,他总喜欢把她圈在身下,防备极严,不让任何人碰到她。这样虽避免了被那些粗人碰触,但被他压着,经常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尤其是他火热的身子总对她蹭来蹭去,一不小心擦枪出火,身上总有个硬硬的东西顶得她难受。
郭文莺推也推不开他,他身上有伤,也不敢太过用力,强辩也没用,虽觉自己吃了大亏,却也没办法。好在她在军营待了许多年,对男女之防看得没那么重,碰一下,亲一下,尚在她能接受范围之内,只要他不得寸进尺,也不会真给他两耳刮子。若是换了旁的闺阁女子,被他这样对待,怕早就上吊自杀以全清白了。
就这样一路上挨挨蹭蹭的到了宁化,身上就只剩下一钱银子了,便是连住店钱都不够。
一连几日肚里都没什么油水封敬亭抚着肚子,大叫着:“真是饿死爷了,天天吃馒头,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郭文莺看他一副惫懒模样,好险没笑出来,他这样子哪点像个领兵的王爷,整个就一市井之徒,就是他爹来了也未必瞧得出这是自己儿子。
她知道封敬亭这些日子一直忍着,他本就是重口腹之人,行军打仗在外身边都带着好几个会做各地菜肴的厨子。这样天天馒头面汤的,也难怪他受不了。
她也觉得嘴里有些淡,便寻思着怎么弄点钱来。
她最拿手的还是机关术,这里虽然没有让她大展身手的地方,弄些木头小人出来卖还是不错的。用那一钱银子买了几块不错的下脚料木头,还有一些铁丝细小零件,用手帕包了带回来,就寻了个地方开始雕刻起来。
学了一些日子的玉雕,对木雕也有了一些心得,这几个小人雕的活灵活现,与往日粗粗大概的人形完全不同,鼻子眼睛都被她勾画的甚是玲珑。
五个小人雕好,往地上一放,封敬亭看得大为惊叹,“阿莺,你这手艺都可以媲美大师了。”
似乎自这几日两人在大通铺“同床共枕”之后,他对她的称呼更进了一步,自发的由文英改成了阿莺,她纠正了几次未果,也只能任他随意叫了。反正现在是在外面,他不是王爷,她也不是将军,爱叫什么叫什么吧。
不过他让她唤他阿亭,她可唤不出,只随便喊一声,“爷。”即便这样,也足以让他捧着自己脸笑得开怀了。
此刻虽明知他的话有些浮夸,郭文莺不禁还是有些飘飘然,笑道:“你说我这手艺自己开了铺子做些小物件卖可使得?”
“使得,自然使得。爷的阿莺可是最厉害的。”
看他一脸与有荣焉的模样,郭文莺翻了个白眼,鬼才是他家阿莺。
其实比起做什么三品官,她更得意的却是自己这手出神入化的机关术和雕刻术,若是以后真能做成大师全国扬名,再收一堆徒弟,可比做官更得她的心。
她脸上笑容如花,虽是涂了一层土黄之色,依然美得晃人眼睛。封敬亭看得一阵心动,这些时日与她整日在一处,虽过得异常开心,却也深深考验他的忍耐力,他真怕哪日忍不住了,直接剥光了她。
强摁下身下涌起的燥热,低声道:“这就完了吗?咱们一会儿可是去街上卖这小人?”
郭文莺笑道:“哪里就完了,还没设置机关,也不过是普通木头人而已。你等着瞧吧,一会儿就大变样。”她说着已经动手在木头人后面掏开一个口子,然后手脚卸下,用金属线连接起来,随后在小人背后设置了一个开关,又把掏开的部位合上,严丝合缝,若不仔细瞧,真瞧不出来。
都做好了,她把小人放在地上,拧动开关上了劲儿,小人便动了起来,抬手抬脚,迈步,还能耍几下武功路数。
封敬亭虽已二十来岁,却也觉甚是好玩,不禁拿着在手,上下把玩着,越看越爱,笑道:“你哪日也做一个送给爷吧。”
郭文莺道:“这有何难,回头寻一块好玉,我给你做个玉的。”
封敬亭大喜,突然揽过她伸嘴在她唇上了一下,笑得甚是得意,“咱们一言为定,这是定钱,回头你要是反悔,就把定钱还了我。”
第一百七十四章 洗澡
郭文莺怔了一下,土黄色的脸上也不禁染上抹红色,心说,你娘的色痞,有拿亲嘴当定钱的吗?做与不做横竖都是她吃亏了。
心里有气,也不再理他,迅速把另外几个小人都掏空做好,她这手做小人的手艺甚是熟练,旁人怕是要做几日才能做好,她不过一日便做好五个。
找了个盒子把五个小人装进去,都收拾好了,两人便去了市集。
此时已是下午,市集将散未散,人并不多。
两人铺了件衣服在地上,摆了个小摊子,把五个小人拿出来,一时机关全开,五个小人对打,刀枪剑戟,打得甚是热闹。
集市上来往之人都觉新奇,不一会儿摊子前便围了几人。
郭文莺笑着对众人作了个罗圈揖,“诸位乡亲,在下乃是鲁班后人,今日路过此地,拿师门传授的小玩意给众人赏玩一些,有识货的给个赏钱。”
这年头稍微会点木工活的都敢自称鲁班传人,真传人假传人也没人较真,不过她这小人做得实在精巧万分,很多人都喜欢,便有人道:“小哥,你这木人卖多少钱?”
“十两银子一个,一盒五个要五十两。”
众人听得咂舌,一个就要十两,这也太贵了。
郭文莺也不着急,横竖得碰个识货的,就算今天卖不出去,他们最多露宿街头,明天继续再卖也没什么。
一圈人都只问价,没一个下手的,又等了一会儿,日头西斜了,市集也开始散去,好多摊位都开始收摊了。
封敬亭找了块砖头,一直坐在旁边稍远的地方,低着头,两只袖子拢在一起,那样子瞧不出半点王爷做派,乍一看上去活脱一个市井泼皮。此刻看天色将晚,他便道:“阿莺,明日再卖吧。”
“好。”郭文莺应了一声,正要动手收拾摊子,忽然人群中闪过一个人,冷声问道:“这木头人是你做的?”
郭文莺点点头,看那人穿着一身皂衣,看年纪有二十五六岁,长得还算周正,只眉宇间隐有愁容,双眉深皱,隐形成个川字,倒是白瞎了一副好相貌。
那人拿在手里摆弄来了一会儿,问她,“你这要卖吗?”
郭文莺点头,“卖,五十两五个。”
那人二话没说,从怀里掏了三个银锭子,两个二十两,一个十两的递给她。
郭文莺心中奇怪,她东西虽做的好,却也不过是个玩意,真会掏钱买的,要么是豪富之家,要么是有急用的,看这人穿着也不像个极有钱的,也不知他要这个做什么?
别人的事也不便多问,她收了钱,把盒子递上去。
那年轻人拿了盒子却没急着走,只问:“小哥可是本地人?”
“不是。”
“那今晚可投店吗?”
这话问得奇怪,郭文莺虽心中有疑,还是点了点头。
那人也没再问什么,抱着盒子匆匆走了,真是来也冲冲,去也匆匆。
一下子赚了这么多钱,郭文莺和封敬亭都很高兴,两人找了家饭庄大吃了一顿,随后找了客栈投店。
有了钱,今晚终于不用睡大通铺了。两人心中欢喜,齐齐冲到柜台前,“小二,来两间上房。”“小二,来一间上房。”
两人同时发声,小二为难的看着他们,“两位客官,到底是两间还是一间?”
“两间。”
“一间。”
郭文莺瞪他,“我不要跟你睡了。”
封敬亭则灿笑,“阿莺,咱们得省钱啊。”
小二古怪地看着两人,怎么觉得这两个这么不正常呢?两个男人黏黏嗒嗒的,真是让人瞧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道:“两位客官也别争了,小店只有一间上房了,通铺倒是能住两人,要住吗?”
“不要。”两人异口同声,横竖是要睡到一起的,睡通铺和睡一间房有什么区别?
收拾了东西进房里,上房自然只有一张床,郭文莺看了看,咬着唇没说话。
封敬亭则笑得愈发灿烂,脱了外衫挂在衣架上,叫小二给预备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