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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一盒为燕窝鸭腰汤一品,鸭子豆腐汤一品。两盒汤膳都用温火炖足了时辰,香味勾得人哈喇子都出来了。
封敬亭每样尝了一口,觉得好吃的,便用手指轻轻点一点,然后瞧了眼远远站在八丈外,连殿门都进不来的郭文莺。
徐茂会意,立刻叫人把皇上钦点的菜送出去,在殿外是不敢吃的,也只能叫人送出去,带回府才能享用。
接着,太监们给嫔妃们送汤,虽然也用对盒,但数量减半,每人一副,内装粳米膳一品,羊肉卧蛋粉汤一品。
汤品用过后,奏乐停止,开始转宴。所谓转宴,就是将宴席上的各类膳品、陈设,从皇帝桌前开始,在陪桌上转一遍,意为全家共同享用。转宴之后,摆酒宴。皇帝酒膳一桌分五路共四十品,后妃酒膳每桌十五品。皇帝在丹升大东乐声中进第一杯酒,后妃接次一一进酒。酒后进果茶,接着后妃起座,皇帝离宴,祝颂之乐奏起,家宴始告结束。
这之后皇上下令把自己吃过的饭甚至连盘子、碗、碟子、勺子、筷子一块儿都赏给亲近的大臣和各王爷、郡王们。大家一起等着观看“庆隆舞”。
随着音乐的响起,猎人扮相八名武士一拥而出,开始狂舞起来。他们背着箭筒,踩高跷,骑假马,表现着老祖宗们的狩猎生活。他们穿的也是兽皮,上身全裸着,露出结实的胸肌,每一下舞动身上的肌肉都微微抖动,有一种狂野的美感。
大殿里的女眷都不禁用扇子或手帕挡上脸,可眼睛却露在外面,一副很想看却不敢看的样子。
领舞者手持钢叉一个纵身跃进舞团,随着节拍一起跳了起来,把舞蹈的精髓表现的淋漓尽致。他下身穿了件皮裙,露出上身精壮的身体,看着很有一种原始的阳刚之气。
他本就长得俊美,只一出场立刻惊艳一片,有些娘子手中的帕子都飞了,眼珠子瞪得老大,根本忘了遮挡为何物。后宫嫔妃还算矜持,不过眼睛也都亮晶晶的。
郭文莺和一干贵女都站在殿外,有人忍不住扒着殿门往里看,不禁小声窃窃私语,都询问那领舞之人是谁。
有人笑道:“这都不知道吗?那是严相的外甥,严贵妃的表弟,叫华溪缘,听说此人自幼随高人习武,近日刚进京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有他出场,这回贤妃怕是要输了。”
另一贵女笑着推了她一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莫不是瞧上人家了?”
那贵女禁不住脸颊绯红,看脸上的春意,倒真是对那场中的领舞者动了心。
郭文莺也暗自打量着那严相的外甥,相貌好坏倒在其次,他这好身手倒是难得。她虽是个三脚猫,到底也习过武,好坏从看得出。此人竟然把一趟拳法融入到舞蹈之中,把平淡的舞步顿时变得有滋有味儿起来,这种编排的本事也很令人惊叹。
片刻之后,另一个领舞者带着一队人也出场了,这领舞者正是江玉妍找来的,果然不论长相还是舞姿都要逊华溪缘一筹,看江玉妍气得直拧帕子的样子,就知道她已然输了。
接下来便是三十二只野兽也出场了,黑黄各半,全戴丑面具,有的扮成狮子,有的扮成老虎,跳跃掷倒,象野兽一样狂舞。做野兽也不需要练习什么,只要做出野兽的动作就行了,现场还有只虎王一会儿上翻,一会儿下跳,一会儿伏地,一会儿咆哮,逗得观看的贵族们大笑不止。
庆隆舞的舞蹈共分为远望、追踪、行围、神功、猎成五个段落,主要有响箭、舞刀等二十多个动作。
这会儿场中的表演已到了高朝,神功阶段,先由一名猎人发箭,弓弦响处,一只野兽应声倒下,其余野兽表示驯服,象征武功之成。
一阵音乐响起,场中武者们开始拉弓,那弓箭都是特制的表演用的弓,前面箭头都被取掉,用白布包裹上,并没什么杀伤力。随着弓弦拉满,场外观看的人都欢呼起来,就在这时,突然一个舞者的弓转了方向,对着大殿主位的封敬亭射了过去。
封敬亭多年武功浸淫,虽是遂不及防之下,依然身手灵活,向下一矮身那只箭,那箭直接钉在龙椅上,竟然是带着箭头的。
他大喝一声,“来人,还不拿下。”
离得最近的就是华溪缘,一脚踢向那舞者,那舞者一个滚身躲过,他随后手持钢叉对着他胸膛刺去,这一下竟是刺中,那舞者当场毙命。
封敬亭脸上闪过一丝阴翳,低喝道:“来人,把这些人统统抓起来。查清楚究竟是何人主使的。”
那些舞者们吓得慌忙磕头求饶。
大殿中的人眼见此变故,也都不禁呆住了,用真箭头便是阴谋行刺皇上啊,便是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封敬亭看着殿中一张张惊奇中带着慌乱的面孔,心里暗暗冷笑,不管是谁指使的,总跑不了这殿里的的一个。前几日刚放火烧了霜云殿,此事还没查清楚呢,现在又出行刺的事,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生生不想让他这个皇帝过个好年了。
大年三十就开始封宫门了,外命妇和女眷们被放出宫,那些近支宗室、王公及一二品大员,都留在宫里盘查。
第四百三十六章 团圆
郭文莺倒很是镇定,笑道:“横竖也跟咱们家无关,伯母和舅母放心就是,朝里闹得再厉害,那些是朝堂上的事,伯父和舅父平日都是谨慎做人,都不会牵连其中的。”
听她这么说两人这才放了心,不过他们也都知道,皇上虽然没事,到底受了惊吓,此事绝不会轻易完的了的。
郭文莺出了宫,回头望着那庞大漆黑的宫门,夜色中就像一只凶恶的巨兽随时等着吞噬人。她今日进宫的时候,就有种预感觉得可能要出事,正好碰上徐茂身边的小太监小青子,就让他给徐茂带信,让皇上小心,没想到还真出事了。
虽然再一次证明她的第六感很灵,但心里却没有半分的高兴,针对她的刺杀勉强还说的过去,毕竟她得罪人太多,又太受封敬亭宠爱,肯定挡了人的路了。可是封敬亭,一旦什么事牵到他身上,后果便是极为严重的。
怕是用不了多久,京中就会再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不过事实上,郭文莺似乎想错了,虽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皇上却没有一追到底的意思,只是发落了掌管宫中器具和主办歌舞的太监和女官,然后把主持年礼的严玉兰罚了俸禄,又禁了足,其余的倒也没见牵连到谁。
杀死刺客的华溪缘还得到了皇上的嘉奖,赏了黄金千两,又封了兵部郎中,让他去兵部历练历练。而那些原本被困宫中的文武大臣,后半夜也都被放出宫了。
此事好像就这么过去,皇上虽下令追查,却也没着紧着慌的逼着大理寺和刑部一定查到幕后主使。严相的地位也依然稳稳的,年还照样过下去,似乎过年的气氛也没受到一丝的影响。
以郭文莺对封敬亭的了解,自然不相信他会轻易放过此事,无非是暗中调查,想引蛇出洞,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正是大年之时,一切还是以稳字为主,不能生乱罢了。
回想那日的情形,她总觉得华溪缘动手未免太快了,在大殿之上刺死刺客,倒是没留下活口,还真是不让人起疑都难。
第二天是年初一,过完年她就整二十岁,奔二十一去了。
奶娘一早给她做了寿面,看她吃着又忍不住叨念说她年岁不小也不为自己打算,老跟那个姓封的不清不楚的算什么事?直说了小半个时辰都刹不住。。
郭文莺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吁了口气道:“奶娘,我要成亲了。”
许氏先是一怔,随后又是一喜,“什么时候?和谁啊?”
郭文莺道:“等过了十五我们就去冰人馆登记,然后签了婚书,只是时间紧些,有些礼仪就省了,也不用请什么大客,在成亲之后在府里摆上两桌就行。奶娘准备准备吧。”
许氏一阵发呆,好一会儿才道:“哪有这样的?什么礼仪都没有算什么成亲?”她说着才忽然想起来,“小姐到底要嫁谁?”
“就是你口中想千刀万剐的那个姓封的。”
许氏噎住,她总是姓封的,姓封的这么叫着,私底下不知咒骂了多少回。看来以后真不能这么叫了,都成他们姑爷了。
不过小姐要成亲了,她也开心,姓封的虽不是良人,好歹肯负责就行了。
她喜不自禁道:“那成亲之后你们住哪儿?”
“各住各的。”
许氏又噎了一下,她觉得他们小姐做什么事都跟别人不一样,天下哪有夫妇不住一起的?
郭文莺倒是很喜欢现在这样,现代有一种成婚方式叫走婚,一直很时髦,她和封敬亭的关系还真有点像呢。不过他现在是为了迁就她,才会如此,以后也不知道还能这样下去几年。而她的归宿也终将是那座皇宫,不过是早晚罢了。
一早吃过早饭,郭文莺便带着红香和云墨去定国公府了。过年了,一家子要吃团圆饭的,郭文莺毕竟姓郭,不可能大年下也在外面过。郭义潜知道她不愿回永定侯府,就把她接来国公府里,陪着一起过年。
年下里家里事太忙,还要准备晚上的团圆宴,定国公夫人招呼郭文莺进了府,就自去忙去了。
郭婉云和郭婉香两个在房里剪窗花呢,郭文莺也便跟着凑个热闹,她从前虽然没剪过窗花,但一说到动手,她是极有天赋的,随便学了学便比两个人剪的都好。
郭婉云看得羡慕之极,“大姐姐,你可真厉害。”
郭文莺笑笑,“都是干活练出来的,拿了刻刀的手,动动剪子也不算什么。”
郭婉香歪着头看她,对这个大姐姐她见过不多,也不怎么了解,此时不由道:“大姐姐,听说你做过官?可是真的吗?”
郭文莺道:“是真的,我做过官。”
郭婉香顿时兴奋起来,拉着她上上下下的看着,“真稀罕,女人还能做官吗?”
郭文莺点头,“女人怎么不能做官,等过了年我就到工部去报到了。”
郭婉香越发艳羡起来,她性子野,也渴望外面的世界,可惜父亲不许,被圈在这宅子好久都没让出门了。她拉着郭文莺的手问东问西,就好像要做官的是她自己。
郭婉云也好奇,问道:“大姐姐,这是真的吗?你真的要去工部了。”
郭文莺“嗯”了一声,皇上亲口跟她说的,这还能有假吗?
三人说着话也近中午了,下人传话说前厅摆了宴,让她们过去。平常时候府里男女是不在一处吃饭的,不过今日过年,破例都聚在了一处,定国公的两个亲兄弟也回京了,各自带着一家老小都住在了府里,这也算吃的团圆饭。
她们进厅时,厅里早已坐了许多人,长辈们坐在一处喝茶聊天,低一辈的年轻人则聚成一堆嬉笑打闹。过年也不讲那么多规矩,一帮姑娘小子们笑笑闹闹的,虽没法度,也没人呵斥两声。
郭文莺虽也是郭家人,不过她算西府的,第一次在家里过年,自然先见过各位长辈再说。
她跪下见了礼,二伯父郭义铭笑道:“这就是鼎鼎大名的郭大人吗?往常听着还觉得遥远,今天站到面前还有点不可信,这就是威风八面的怀远将军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 重孙
这位顾太太现在俨然是侯府里的当家太太,宅中大小事务都一应包揽了,她一见众人,立刻笑得花枝颤颤,“哟,今儿个吃晌饭的老太太还说东府里的太太奶奶们什么过来,这不还真禁不起念叨,这不就来了。这可比‘说起曹操来’灵多了。”
定国公夫人笑道:“就你是个牙尖嘴利的,咱们过来也是有事要跟老太太回。”
“行了,都走吧,老太太还等着呢。”
一行人往老太太的居所走,也不知是不是心境的关系,虽不过只一段时日,郭文莺却觉得这宅子败落了不少,似乎也没了往日的喧闹,就算是过年也没带几分喜气,整个宅子气氛压抑的让人几乎窒息。若不是顾太太脸上一直挂着笑,时不时插科打诨两句,倒让人觉得好像进的是阴森的鬼宅。
尤其是傅老太太的居所,更是沉寂的有些吓人。听人说最近些日子永定侯府闹得很是不可开交,傅老太太也被挤兑的不行,这会儿瞧着这侯府倒真成了三房的天下了。
傅老太太还在小佛堂里念佛,听说东府的人都过来请安了,忙从小佛堂出来。她一眼便从人群里看见郭文莺,那张脸顿时便沉了两分。
定国公夫人上来见了礼,并带着一干妇人给老太太磕了头。
傅老太太笑道:“这明个才是初一,你们这拜年不是拜早了?”
定国公夫人笑道:“咱们也是心急,想早点跟老太太讨赏钱,顺便讨杯喜酒喝喝。”
傅老太太纳闷,“讨什么喜酒?”
“府里的大姑娘要出嫁了,当然要讨喜酒了。”定国公夫人笑着把郭文莺要成亲的事说了,她是府里的大姑娘,她不嫁出去,底下就妹妹也不好议亲,尤其是郭婉云今年都十八了,再拖下去怕是也不好找了。
傅老太太听着脸上也没多少喜色,只淡淡道:“这夫婿没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找的人家还真是稀奇了。”
这是在埋怨她不孝了。
郭文莺忙跪下,“孙女没及时回禀祖母是孙女的过失,只是婚事定的匆忙,孙女也是昨日才知道,今日回禀了大伯父和伯母,便来回老太太了。”
傅老太太冷笑,“像这样的事,我这个祖母倒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倒说说看是什么样的人家?”
“是前云南总督的重孙封元曦。”
顾太太插嘴道:“姓封的?这姓倒是少见,莫不是皇亲国戚?”
二伯母秦氏笑道:“姓封便是皇亲了吗?天下姓封的多了,只是这云南总督是怎么回事?还是前总督。咱们老爷倒是在云南做过几年官,现任总督姓董,前任的,又姓封的,这是哪一个?”
定国公夫人眼神闪了闪,顿时明白郭义潜那般顾忌是因为什么了,云南总督封岳峰正是太祖皇帝,他的重孙是谁已不言而喻。
她怕她们胡乱猜测再说出不敬的话,忙道:“行了,都别猜了,总归是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就是了。文莺的意思是一切婚礼从简,咱们也就依着她吧,孩子早点嫁出去,也好早日生个宝宝出来,咱们南齐可是有望了。”她这是话中有话,自知道郭文莺生的孩子就算不是太子,也是皇子。
另几个人却没听出她话中意思,尤其是二伯母还在念叨着这姓封的总督是谁。
傅老太太见定国公夫人这么说,也便没再找茬,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也巴不得郭文莺早点嫁出去,也省得以后再在府里惹出麻烦。
婚事便是这么订下来,这些事老太太都不爱管,正好定国公夫人抢着要管,便都推给她了。顾太太也是会做人,忙笑道:“她大伯母都揽了去,可叫我这个亲婶母怎么办,横竖我们在一旁看热闹吗?倒不如也分点差事过来,倒也叫我和我家老爷也尽点心意。”
定国公夫人笑道:“你若肯帮忙那也是好的,回头自跑不了你的。”
她说着又对郭文莺道:“你还没见过你父亲,这就去吧。亲父女哪有隔夜的仇,有什么好说不开的?”
郭文莺点点头,她这回也想跟父亲好好聊聊。
她站起来要出去,郭婉云也跟着出来,“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吧。”
郭文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