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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雁红笑道:“我那位狠心的铁守容姐姐呀!”
叶砚霜像触了电似地怔了一下,随即叹道:“我没有见她,我也不要见她……”
李雁红已由这极短的两句话中,体会出他对她的心依然没死……但此时此景,李雁红却不愿提出第三者来,打破这静穆可爱的气氛,因此她没有再提出铁守容的事来,却问道:“砚哥,这七个多月你上哪去了?……能不能把经过告诉我一下,也叫我为你这一番奇遇高兴高兴?”
叶砚霜用手把她散乱在面上的头发理在耳后,道:“我抱你睡在床上,再告诉你!”
李雁红害羞地低下头,摇动着娇躯道:“不要……我要这样听!……我不累!”但已被叶砚霜强大的臂力抱了起来,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李雁红在床上哼道:“人家……还没脱鞋,把单子都弄脏了!”叶砚霜正要给她脱鞋,却见她双脚互相一蹬,那厚底云靴已自行脱下了,跟着见她一翻身,把脚裹在被子里。幸亏这屋里没有灯,要不然可以看见她那张玉脸,已红得不能再红了。
叶砚霜见她睡好,自己坐在床边,把自别她后那一番奇妙经历,详详细细地道出,听得李雁红在床上喜极尖叫连声,一直讲了好半天才讲完。
李雁红已翻身坐起,暗影里见叶砚霜那一双明眸,虽在夜时亦射出异乎常人的锋芒,不由躺在他怀里……一时只觉得自己是不能离开他,她也需要他,但这话要出自一个纯洁的女孩口中,是多么不易啊!
叶砚霜勉强控制着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他知道自己的感情一发即不可收拾,更何况他又发现了铁守容变心,居然和金七的徒弟订亲了,因此他心中曾考虑过李雁红,这个原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自己应该如何去处置她?
叶砚霜见她此时娇躯横陈,明眸分波,不由俯身在她那吹弹欲破的小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李雁红羞得闭上了眼,她的心跳得更厉害,脸更红,但这些都不足抵偿她所得到的温馨与体慰,因为她太爱他了!
叶砚霜吻着她微微发热的脸、头发、眼睛,一直到颈项,她忍不住又痒得笑出了声。
叶砚霜小声问她道:“你笑什么?”
李雁红也小声告诉他说:“你亲我,我痒!”然后她喘笑着,依然闭着眼说:“你不记得,那一次你被鬼见愁乔平打伤了,我背你的时候,你老说话,结果痒得我要死……现在又要害人家!”
叶砚霜一笑道:“你痒我也痒呀!”
李雁红挤鼻嗔笑道:“你骗人,你痒个屁……”
言罢自觉一个女孩子,怎好意思开口说出这种话,不由羞得把脸往身后一背,叶砚霜却笑着把她脸扳过来道:“你刚才说的什么呀?再说一遍!”
李雁红两条腿在床上一阵蹬道:“不来啦,你坏!”
叶砚霜轻笑着,一面拍着她道:“乖啊……”正好此时窗外一道闪电,震天价地响了一个霹雳。
那李雁红本是袅娜多姿,此时侠女气短,儿女情长,这一声雷鸣不由娇态毕露地滚入叶砚霜怀中。
叶砚霜这天生情种,此时任他铁血钢骨,也不由热情澎湃,何况他对李雁红本就有情,见状不禁又低下头,吻在她脸上、眼上、鼻子上……
李雁红是那么的怕羞,那么的喜悦,更在期待,她心中想:如果他爱我的话,他是该亲我的嘴的……但她又怕,因为在她纯洁的一生,从没这么过,几乎连这种事都没敢想过,如今这年轻人叶砚霜,却拥着自己,抱着自己,他摸着我的头发、脸,用那张又热又痒的嘴吻我……
叶砚霜一面喘着嗅着她乌黑的长发、一面小声道:“外面打雷了,你怕不?”
李雁红突然张开眼,双颊上泛着一对梨涡笑道:“有你,我就不怕……”
叶砚霜俏皮问:“要没我呢?假使我死了呢?”
李雁红白了他一眼嗔道:“讨厌!又是死!”随着笑道:“我问你,假使我死了呢,你怎么办?”
叶砚霜抬起头,闪电亮着,照着他那张英俊的脸,真个是剑眉星目,挺鼻贝齿,他想了想道:“那我就出家当和尚去!”
李雁红追问道:“铁守容呢,你忍心丢下她呀?”
叶砚霜眨下了一下眼,像被打了一拳似的,但他狠下心想,这会还是别想她好,为什么自己仅有的一点快乐,也要与她来分享?但不可否认的,铁守容占有了自己大多的心,就是想把她忘了也非几年所能办到的。
李雁红发现自己又在提起她了,见叶砚霜此时剑眉深锁,愈发显得神采焕发,英俊异常,不由小声道:“砚哥哥……”
叶砚霜此时已半卧在她床上,不由回目一笑,露出如贝之齿道:“做什么……”
李雁红突然闭上双目羞道:“我,好喜欢你的嘴,小小的……”
叶砚霜乘势就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小声道:“现在会不会更喜欢一些?”
却见李雁红娇喘着带笑道:“我不要!你胡子扎……”
叶砚霜道:“谁叫你那么俏皮呢!”忽然似想起一事仰脸伪装道:“真怪,我的宝剑上那根丝穗儿,不知那个小鬼给我偷换去了,害得我好找也找不着!”
李雁红一听,羞得在床上直打滚,双手一阵轻捶叶砚霜的臂,叶砚霜捉住她那双玉手笑问道:“怎么了你?我骂那个偷我剑穗的人,你打我干什么?”
李雁红用袖子遮着脸,又笑又哼道:“你不要脸……不来啦!”
叶砚霜逗她道:“对了,我没羞,连头发都割下了送给人家!”
这一下把李雁红逗得满床乱滚,差一点哭出来了。害得叶砚霜好一阵哄,李雁红才止羞道:“我问你,那东西你丢了没有?”
叶砚霜一拍胸前道:“还在这呢!我怎么会丢掉?”
李雁红白了他一眼道:“哼!我都不愿说了……说出来不把人气死才怪。叶砚霜我问你,你现在到底怎么打算?”
叶砚霜一怔,心想怎么又变得这么凶,当时叹了口气道:“我对妹妹……只有这颗心了,不知你……”
李雁红突然一把抱着他,扑在他胸上泣道:“砚哥哥,只要你心里有我这可怜的妹妹,就够了,我不一定要强迫你去作什么。砚霜,这一生我只要不离开你……我……多么爱你啊……”
叶砚霜被这份真情感动得热泪交流,忍不住在她耳边轻唤道:“妹妹!”李雁红答应了一声,叶砚霜停了一会道:“我忍不住要亲你……”
李雁红闻言简直羞得头也不敢抬起了,就觉得自己两肩被叶砚霜用手扶起来,她娇羞地闭着眼。
就在这时,一张热烫的唇,印在了她那如樱的小口上,她微微哼着,只轻轻摇了摇头,就不动了。
二人正在神情恍惚,意乱情迷之时,上天似有意给这一对年轻人一个警惕,叫他们别作出越轨的行动,一个闪电,照得室内通明,跟着震天价的一个霹雳,房子都似要被打塌了。
叶砚霜就在这一声雷鸣里,似春梦乍惊,发现了自己那双罪恶的手,罪恶的嘴……再不控制自己,后果不堪设想。这一惊,由床上猛一个翻身,扑在案上,先冷静一下,再看李雁红半开着那双大眼睛,瞪着自己,如醉如痴,她已是失去了控制的能力。
叶砚霜几次又想纵身入她怀中,但他到底没有,有一个闪电也似的念头掠过。
“叶砚霜、你不要忘了铁守容!”
“她既负心另结新欢,你又何必顾虑这么多?李雁红才是真心爱你的!”
“但是……你怎么能仅听传闻?你忘了她不就是只听传说才和你疏远了吗?
“可是……她可负我,我又怎能负她……”想到这,不禁心神交战,六情无主,再看床上的李雁红,似怨又愁,那一双乍开又合的剪水双瞳注定自己,似在期待自己行为。他的心不禁又怦然而动。终于咬了一下嘴唇,才要翻身下床,一只衣袖已被李雁红抓住,她抖着哼道:“砚哥哥……”
叶砚霜反身一扑,已揽她入怀,在她脸上、唇上狂吻着,一面喘道:“妹妹,你知道哥哥是爱你的,但是……我不能作对不起你的事,雁红……冷静一点吧,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了!”
李雁红小声道:“砚哥哥……我只要爱你,别的我都不怕
叶砚霜被感动得热泪零落,忽然叹了口气道:“红妹妹,你不知道我的心已没有了么?……我怕我会辜负你这番真情。并不是我对你寡情,其实自从在曹州见了你以后,你的影子就没有离开过我。但是,红妹妹,我在认识你之先,我的感情……已经属于另一个人了,也许这个人并不值得我对她那么专心,但是人怎么能如此呢!我要忠于我的诺言……任它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忽然他哭了,李雁红的手擦去了他流出的眼泪。他又继续道:“我要做给她看……红妹妹,我是多么矛盾,又是多么可耻……我知道我也爱上了你……
“这是缘份……也是上天给我的难题……因此……”
李雁红已泣不成声,她心中充满了怨恨,忽然她想到眼前的他是那么无情无义,既然心中对铁守容仍未能忘情,为何又对自己如此?但是,她忽然又原谅他了。试想如果他不对自己如此,自己是不是又会更恨他?更要骂他无情无义了?但一个懂情的女孩子,最不能原谅自己爱人在自己眼前追述另外的恋人,甚至于对她的回忆,或者仅谈上几句,她隐忍着满腹的忧怨,倾听着叶砚霜似血似泪的话,心中真不知是何滋味。
她是一个了不起的女孩,尽管内心悲痛欲裂,她仍能静心地去听叶砚霜对别人的追恋。忽然她伏在他宽阔的怀中哭了,数年来的忧怨,包括了爱恨,怎不叫她痛心已极呢?
也不知是一种什么力量,使叶砚霜抛弃前念,他忽然像雄狮猛兽似的,一把抱起了李雁红,强烈的欲火燃烧着他的脑,他的胸,他像疯狂似的,抱她,吻她,数年的情怀,今日发泄了。
她在他强大的怀中,娇柔无力,哼着,喘着,慢慢地,她也抱着他,亲他,还小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砚霜……我爱你……”
就在此时,天空的乌云愈发密聚,雷电也越发凌厉,他与她都屈膝在欲爱里,不再是一个纯洁的孩子了!
这是上天的安排,一切归诸于命运!
当雷雨力尽声歇时,也就是黎明的开始,天上乍现了几颗小星星,却被白昼的强光给逐退了。
这是一幅不能再美的画面,李雁红的头枕在他结实的肩上,几缕长发,有的散落在枕上,有的拂在他尚未醒转的英俊的脸上……她的脸似红又晕,似笑又嗔,一对梨涡儿轻轻泛在桃花似的脸上,就像含露正放的葩蕾,显然地,她仍沉醉在甜蜜中。
他的脸迎着黎明的曙光,剑眉斜挑,似喜又颦,在他敞开着的前胸,露出结实并不粗野的肌肤,那儿透露出年轻人的朝气、青春,多少也有点粗野。那胸豪迈地起伏着,那充分显露着男性的自信与强大。
这本是天生一对佳偶,然而他们的意识中,都有着过多的伤感,与一些不必要的情魔优怨,以致于他们的结合只是这么短暂,像昙花一现……
也不知什么时候,叶砚霜先醒了,他见了这番情景,回忆着自己的所为,就像晴天打了个霹雳,他深咬着下唇,像是要咬出血来……
李雁红的脸是那么美,欲笑还颦,忽然她翻了个身,伸出雪藕也似的玉腕搭在叶砚霜的胸上,嘴角往上翘着,她是多么欣慰与安祥啊!
叶砚霜轻轻由胸上把她的手拿下,她仍似在梦中似的。他轻叹了一口气,用手在自己头上捶了几下,心想这可怎么好?
忽然她翻了个身,睁开了那双星星似的大眼睛,先是皱了皱眉,又看到叶砚霜呆坐着,一双俊目注定自己,似怜又惜,不由娇羞地一笑道:“昨夜你睡得好不?”
但他并没有回她的话,他的目中透着泪痕,忽然他扑在她身上,吻着她的脸道:“红妹,我们……做错了事,我……对不起你!”
出乎意料之外,她并不难受,她慢慢用那双玉手撑起了他的头,摸着他的脸,微笑着轻摇了摇头道:“砚哥哥,我们没做错事!我不怪你,因为我爱你,多少年来我想着抱你吻你,今天,我总算如愿了。我并不伤心,砚哥哥,我不高兴看你落泪,尤其是一个男孩子要坚强一点,还不擦干你的眼泪……”
叶砚霜一面擦流在脸上的泪,一面破涕为笑道:“红妹,我们明年就结婚!”
李雁红一笑道:“为什么要明年呢?”
叶砚霜道:“明年我的孝才满,不就可以结婚了!”
李雁红用手摸着他的脸问道:“你可是真心?不后悔?
叶砚霜摇了摇头道:“我不后悔!红妹。你难道不知道我爱你?”
李雁红忽然装傻把头一仰,俏皮问道:“假使有一天我爱了另一个人,假使有一天我的脸被车撞伤了呢?”
叶砚霜笑道:“我可不希望如此,因为你是幸福的,假使有一天你的脸被车撞了,留下了疤痕,我说我会更爱你!”
李雁红闻言突然坐起,扳正了他的脸,像是要看透他的心意,但他的表情是那么真诚,又怎会令自己有所怀疑!
忽然,她笑了,滚在他怀中,把脸埋在他腿上,小声说:“砚哥哥,等擂台打完了,我就回家去等你……”
叶砚霜笑道:“我派一乘八抬红呢大轿去接你,然后我穿戴一新,骑在白马上,先进去对令尊一跪,叫一声……”
言道此,用目一扫羞涩的李雁红,她哼道,“你要叫他老人家什么?”
叶砚霜耸了一下肩,俏皮道:“岳父大人在上,小婿这厢有礼了!”
言未了,李雁红已用手塞住耳朵连嗔道:“你坏……没羞……”
太阳出来了,这小店客人也多已起身,唱声、叫声、杯盘碰击声,响成了一片。
李雁红用手推了他一下道:“呆子,你还不回到你房子里去,等会叫人看见像什么话!”
叶砚霜笑道:“看见就看见,反正我已是你丈夫了。”
李雁红嗔道:“没羞!谁像你那么厚脸皮,不要忘了我现在还是男人呢!快回去……要不然我不理你了。”
叶砚霜一伸手,叹了口气,穿好衣服。李雁红坐起来,重把他那条辫子给理梳了一番,又给他把那小黑丝帽子戴上。一切就绪,叶砚霜正要走,却见了李雁红那面小弓,笑问道:“红妹,你这面小弓是哪来的?”
李雁红闻言脸上讪讪,她正要道出,突然又想到,别说出了他又误会,眼珠一转笑道:“是我师父送我的。”
叶砚霜点点头道:“听说这弓还是一位前辈的信物呢,你别给丢了。红妹,我走了,晚上再见。”
李雁红送他到门口,他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这才启门而出。李雁红由门逢里见他含着笑,潇洒地往后室走着,知道他内心喜悦,自己靠着门闭上眼,真有诉不尽的欣慰。心想,自己一番深情,今日总算有一个完美的下场了,见叶砚霜那份高兴的样子,自己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不由慢慢闭上了眼默念道:“霜哥哥,我等你!别说是一年,就是一辈子,我也等你!我要回家了……在家里等着你明媒正娶
叶砚霜含笑进到自己屋内,进室后正在回味昨夜的情形,他心中反倒较平日安心许多,一心想等孝服期满,禀明母亲去迎娶李雁红。守容,唉!谁叫你自己负我……
他尽量使自己不再想到守容。正在一个人沉迷之际,却听见门外有人叩门道:“老弟,起来了吧?”叶砚霜一听声音就知是金七,自己真不愿见他,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