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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司马也知道，这场戏究竟还是不是戏，或许连李家明这个始作俑者都无法决定。威信这东西，树立起来很难，失去它却是非常容易。李家明赌上了他的威信，就一定会硬着头皮走下去，哪怕结局非常壮烈。
愕然、矛盾，司马只好苦笑道：“家明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呢？”
当然知道，即使逼迫成功，也会成为很多人眼里的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但那又如何？
已经跟那些假洋鬼子没什么差别的李家明耸耸肩膀，无所谓道：“汉华的大部分资金都滞留在海外，所有的专利都属于研究院，而研究院是由我本人控股的，且在加州还有一班人马。万一，万一后果不堪设想，远走异国他乡便是。”
混蛋！
脸色发黑的司马好不容易压住火气，沉声道：“家明，你不是开玩笑吧？”
筹码已经压上去了，已经无法回头的李家明双手一摊，苦笑道：“司马兄，玩笑不玩笑其实已经不受我控制了。汉华不以股份投票而以人头投票，九个董事有五个是美国人，我们的员工也一半是华人一半是美国人，甚至美国员工还多出一点。”
真是不知死活啊，难道他不知天意不可违吗？
狗屁！什么是天？什么又是天意？都他妈的是凡夫俗子！半躺在棕色小牛皮沙发上的李家明更无所谓了，感叹道：“司马兄，有时候啊，我很后悔创立利方、汉华，自从有了这两家公司后，我就失去了自由。每当我累得象条狗时，我就想啊，一卷书、一盏清茶的日子或许更适合我。”
这是人话吗？司马被气乐了，嘲弄道：“准备去当老师？”
闹出了这么一出，国内是不能久呆了，起码这几年不能再呆喽，打定了主意的李家明也不客气道：“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不是我老婆被设计室拖累，我早回斯坦福当教授了。
我为什么着急开董事会，就是接受了我母校的聘请准备去商学院当教授。呵呵，别人博士毕业得先当博士后，然后是助理教授一步步往上爬，区区不才一举成了正教授，这还不知足？”
不是开玩笑？司马盯着李家明一阵，没看出任何破绽，只好相信了他的说辞。
还在演戏的李家明也很无奈，他当着杨国庆的面放出狠话的同时，其实也把他自己逼到了墙角。如果能猜到对方会如此强硬，或许一开始他就不会打这主意，可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就必须一直走下去。出国任教，可以把这次逼宫解释为习惯了美国人的作派，不出国则是居心叵测。对于一家扎根在国内的大型跨国公司来说，与政府的关系是万万不能搞僵的，只有去斯坦福任教才能缓和彼此之间的关系。
只是这一去，不知多少年后才能回来？或许要等到台上的人下了台，自己才可以重新回来，但也值了。
面子那东西其实是尊严，尊严这东西从来都是自己争取来的，靠施舍是求不来的。让权贵们看到了宁为玉碎的勇气，日后就会顾忌三分，自己也就算是在绝对的权力之下一败涂地，也给那些企业家、资本家敲响了警钟。有了自己这个榜样，大家就会联合起来抱团取暖。这一点很重要，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而不是由上层建筑来决定经济基础。
见李家明不似作伪，替领导来打前站的司马也暗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居心叵测，干点煳涂事也就情有可原。虽说这家伙耀眼得吓人，但毕竟连三十都不到，偶尔莽撞一点也无伤大雅。
“好吧，这事你也先别急，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这种话不过是拖字诀，无所谓。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李家明告个罪就去了开董事会。
内容倒是很简单，iphone的成功带来了一系列的机会，汉华理所当然分到了最大的那一块蛋糕，那就离不开奖功罚过。把最新的期股分配方案讨论完，李家明又提出在南方设立新的研究机构，初步选在杭城。
这并不在大家预料之中，虽然汉华研究院的发展速度太快，聘请的工程师已经超过五万，再加上其他部门的员工，会很快突破十万。可有占地1500亩的地盘、七幢摩天大厦，办公场所一点问题也没有。
“家明，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王志栋还想劝一劝，但李家明主意已定。
京城其实不合适做企业，这里的官气太重了。再者说来，南方灵秀北方粗犷，要做出让消费者欢迎的产品，在灵秀的南方或许适合。
可这些话落在杨国庆耳朵里，那就是对方没开玩笑，这是在给迁址铺垫。万一不给他一个结果，甚至结果不是这混蛋想要的，汉华就会启动迁址。汉华可不是那些需要政治资源的公司，只要消费者卖账，根本不在乎政治资源，因为它的主要市场依然在海外。
真浑啊，真他妈/的吃了豹子胆！
几乎是下意识的，杨国庆举手道：“董事长，这么大的事情，是不是应该表决一下？”
“可以”，李家明的眼光扫向王志栋他们，可杨国庆又建议道：“董事长，我认为还是不记名投票更为公平。恕我直言，以您在汉华的威望，举手表决就是一个过场而已，根本不能反映大家真正的想法。”
有人想造反喽，李家明又扫了眼正前方的摄像头，痛快道：“行”。
“要不，两个小时后再表决？事情这么大，我们大家都得考虑清楚，您说呢？”
“没有问题”，李家明施施然起身，但起身之后用遥控器把视频终端给关上，又用娴熟的英语道：“theyfirstcameforthemunists，
andididntspeakup
becauseiwasntamunist。
thentheycameforthejews，
andididntspeakup
becauseiwasntajew。
thentheycameforthetradeunionists，
andididntspeakup
becauseiwasntatradeunionist。
thentheycameforthecatholics，
andididntspeakup
becauseiwasaprotestant。
thentheycameforme，
butbythattime，
therewasnoonelefttospeakup。”
早把英语忘得一干二净的杨国庆不知如何应答，但王志栋他们心里一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功败垂成（上）
游说制度不是起源于美国，却是美国人玩得最熘，也玩得最正规。在美国求学时，李家明还深入地钻研过，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的温床，却可能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合适的制度。
也正基于对这一制度的认同，杨国庆在董事会上要求匿名投票，并且给予各人相互游说的时间，李家明痛快地答应了。临离开会议室时，他还欺负杨国庆听不懂英文，用一首脍炙人口的英文诗给他的伙伴们作了次游说。
听不懂，但能猜出其中大概意思，那首被犹太人刻在墙上的诗被王志栋用中文复述出来后，不禁让杨国庆毛骨悚然。
虎须捋不得，老虎屁股更摸不得！
顾不得可能会得罪李家明那狠人，杨国庆开门见山道：“老王、小马，你们都是在国内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们就不劝劝他？”
什么叫在国内见过世面？听得出话音的两人相视苦笑，如果劝得了，还能不劝？
杨国庆也知道这二人不敢劝，换成自己是他们，也不敢轻易跟李家明那混蛋吵闹。可这事必须解决，否则事情闹大了，别人的下场不知道，反正自己的结局一定不会好，谁让自己是汉华的董事呢？思前想后一阵，杨国庆沉声道：“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我们否决了这项决议呢？”
怎么否决？以王志栋对李家明的了解，别看那小子平时跟大家有商有量，关键时候跟他唱对台戏就是开战。且不说他手里还握有超过40％的股权，连任艳频、姜宇他们都唯他马首是瞻，如果真走到了那一步，在座的包括自己在内都会被他驱逐出董事会。
王志栋和马桦腾沉默了一阵，最后还是由更纯良的王志栋来提醒。
“老杨，别挑战他的底线，当年钟朝诚就是触到了他的底线，结果被章狐狸驱逐出sohu的。”
“钟朝诚也没吃亏吧？”
是没吃亏，要不是正好遇到桂铭他们，而且拿到了李家明的商业计划书，钟朝诚还翻得了身？如果没有那些巧合，恐怕早沦为中关村里的小老板了。
怎么办？杨国庆苦思冥想一阵，劝说道：“好吧，我们就事论事。利方、汉华起家是干净的，而且又从不参与政治，谁会来对付你们呢？老王、小马，你们想一想，这些年来落马的人，可有一个是干净的？
这不是乱世而是太平盛世，如果法律连你们这样的人的利益都不能保障，整个社会基础都会动摇，试问谁敢冒这风险？”
两人默然不语，杨国庆敢肯定对方听进去了，却不敢确定他们会听自己的劝，李家明那混蛋的威望太高了，哪怕他说太阳从西边升起来，这帮人也会找出在金星上太阳确实是西落东升的理论依据。没办法了，拼着退出董事会，也得把这事给按下去，打定了主意的杨国庆无奈道：“言尽于此，我再和kyle先生他们聊聊”。
两人坐在那矛盾了一阵，终于还是默契得起身，出了会议室后相视苦笑。问题的严重性，大家心里都清楚，但那又能如何？kyle、杨至远、中村再加上那两女董事，除了李家明本人外，谁能说服得了他们？除了时而不时跟李家明吵闹的杨至远外，那几个谁不把李家明当成了神？
神啊，既然是神，那就一切都是对的，哪怕是错的也是对的。两人苦笑着走了王志栋的办公室，马桦腾犹豫良久，最后还是小声道：“栋哥，我觉得我们还是找家明谈谈为好。董事会应该是大家自由发表看法的地方，不应该掺杂着个人得失，否则不利于公司的长远发展。”
“你想反对？”
迟疑片刻，马桦腾还是承认道：“对，任何人都不是神，总会有犯错的那么一天。我不知家明这次是否错了，但我必须要有坚持自己观点的勇气。”
“也是，你执掌着整个利方，确实要有坚持的勇气。”
“您也一样，研究院是您主导的。”
好象也有理，矛盾了良久，王志栋最后颓然叹气，起身道：“走吧”。
“要不要？”
马桦腾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对李家明极为了解的王志栋立即摇头，警告道：“小马，永远不要试图挑战他的底线！”
马桦腾一激灵，连忙小声解释道：“不是，我是想交换下看法。”
有事可以放在台面上谈，却不可在桌子下动手脚，这是一个原则问题，不想真正触怒李家明的王志栋训斥道：“错，你这是串联！我们先犯规，日后就怨不得他也犯规！”
脸上涨得通红的马桦腾连忙称是，跟在他后面去了李家明的办公室。
两人的到来出乎李家明的意料，但细细想来又正常，如果他们连表示反对的勇气都没有，那真是自己看走了眼。只是这骨节眼上表示对自己的反对，李家明不知是该欣慰还是恼怒，反正心里五味陈杂。
见李家明脸上阴晴不定，两人心里更是直打鼓，倒不是俩人怕什么，而是李家明这么多年来，他就从来没有错过，而且也没有输过。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马桦腾只好硬着头皮道：“李董，我必须反对。利方是扎根在国内的公司，如果与政府的关系搞僵了，不利于我们的长远发展”。
“是嘛？”
阴郁的李家明又盯向王志栋，马桦腾的理由站得住脚，反对得也光明正大，那这就是公事上的分歧，他呢？
刀子样的目光扫过来，即使与他关系很亲密的王志栋也心里发虚。与李家明交往十几年，王志栋眼看着一家百八十人的小公司膨胀成员工数万的跨国公司，除了那些不计工本地开发技术之外，又有多少是不为外人所知的尔虞我诈？可事情走到了这一步，就必须要站队了，王志栋只好硬着头皮道：“家明，你是对的，今日我们不为他们辩护，他日谁为我们说话？但杨国庆也是对的，我们没有资本的原罪，根本无需考虑不存在的威胁，我会支持你的决定，但保留我的意见。”
这在马桦腾的预料之中，王志栋虽然执掌研究院，但研究方向大多由李家明指导，其实是实质上的二号人物。这也在李家明的预料之中，多年以前他们就有过共识，王志栋来负责技术研发，由他来负责公司管理与商场争斗。他没有做出决定之前，王志栋肯定有发言权，但他做出了决定，王志栋就必须服从。
2：2，四个华人董事打成了平手，董事会的投票更毫无悬念，但李家明突然有种恐惧感。虽然他决定出走美国，以换来对方的妥协，但万一对方不妥协呢？政治人物的威信是不容挑衅的，因为一旦失去了威信，也就意味着威权不再。（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功败垂成（下）
上帝是不会犯错误的，上帝的意旨也不容质疑。
如果说ipod的成功，只是让李家明在美国名利双收的话，iphone的横空出世让他成为了hh公司的上帝。十个月的销售额突破400亿美元，专利授权费收入47。5亿美元，再加上itunesstore的市值达到了179亿美元，李家明不想成为他们的上帝都不可能。
billgates用十一年的时间成为世界首富，登上首富宝座的时候才刚满三十一岁，伟大的china明呢？iphone今天的销量突破一亿台没有任何悬念，净利润将达到100亿美元以上，加上专利授权的收入，汉华的毛利润达到120亿？
二十倍的市赢率高吗？
那将意味着汉华集团市值，将在2400亿美元以上？如果公司上市的话，boss的财富将超过1000亿美元，将超越billgates成为新的世界首富？
上帝啊，boss才二十九岁！
“no，不单是这些，他还有阿里、sogo、sohu易购、google、ft……的股份。”
对啊，三人又是一声惊唿，很奇怪地看着yahoo的上帝杨至远。既然要说服大家反对上帝，怎么还把上帝的实力说得如此清楚？
“先生们、melissa小姐、sheryl小姐，ming极可能膨胀了，正在走我以前走过的错误道路。”
“no，boss不可能犯错的，也绝对没有膨胀！”
中村的反驳和melissa的连连点头，让另一女董事sheryl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公司里只有一个声音，即使董事会里有不同意见，也迟早会出问题的。当年苹果驱逐创始人乔布斯，固然有资本意志，他本人接连犯下战略错误更是主要原因。
“malouda先生，请听完jerry的话，毕竟我们都不可能达到他那样的高度，也只有他才能理解ming的一些想法，ok？”
不露声色的kyle也连连点头，严肃道：“malouda，jerry和ming是一个层次的，ming的心理只有他才可以猜测。”
强者为尊，杨至远虽然癔测了李家明的膨胀，但他是yahoo的神，再加上顶头上司的训斥，习惯服从强者的中村连忙称是。
杨至远是真不同意李家明的决定，他虽然没在国内长呆过，但华人社会的种种他一样清楚，即使大陆的情况与台湾不太一样，但照样可以用以前的情况去套用。
“ok，我们首先要明白一点，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神的，任何人都可能犯错。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