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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帮北方佬闹得过火,还把毛砣、细狗伢这样的黑猩猩叫来撑场子。
不过,既然没人闹,她们也不介意在这闹腾闹腾。她们不折腾她们的嫂子,只折腾哥哥,比如跟着满妹走猫步;比如跟着小妹做瑜伽;比如上眼睛转二十五个圈,然后跟婉婉比赛单脚跳,比如,比如,反正都是她们会的,李家明不可能会的。
不能拒绝!
除了婉婉、三姐外,连桂妹以前都挨过他的小竹梢,总得给她们一个报仇的机会吧?
抬出这理由来,连想护着老公的柳莎莎都没办法。小时候,李家明监督兄弟姐妹读书,那可是出了名的狠。以前读初一时,每天早上都能看到他骑着单车、抡着竹梢把毛砣和细狗当兔子撵;她也不止一次听满妹和小妹讲过,以前只要她们犯错、偷懒,哥哥抽起人来绝对不手软。
可李家明有的是小弟,毛伢一听是这理由,主持公道道:“满华,你们这可就错了。要是能倒回去十几年,我都宁愿跟毛砣、细狗样,日日让家明拿竹梢子抽。
讲句公道事,要是没家明当时对你们严格,这屋里的伢子、妹子,也就是龙伢考得上大学,连欣华都不太可能。”
明显是拍马屁的毛伢启了头,毛砣他们想看热闹的人也只好附和。真要论起来,莫讲这屋里的伢子、妹子,就连张仁和他们一伙都是家明管出来的。十几岁的伢子、妹子要是没人镇着,能坚持得几日?
一提到张仁和,半醉的李家明倒想起来了以前跟那小子成绩差不多的柳铭生,张仁和每年过年都来给自己拜年,柳铭生呢?
毛伢和毛砣他们哪有印象,倒是跟他同村的柳莎莎知道一些,惋惜道:“在屋里作田,高中的时候迷上了游戏,补习一年也没考到。”
太可惜了,那小子天分不错,张仁和那么用功都只能跟他旗鼓相当,估计那智商与龙伢不相上下。
“所以我讲吧,要不是家明管着你们,你们能有今日?”
话是这么讲,道理也是这道理,但闹洞房会跟你讲道理?一心想折腾哥哥的婉婉一言定音,叉着小腰气呼呼道:“哥哥,你就讲你照不照做?”
得答应,结婚嘛,就是图个喜庆,只要不是那种过于粗鄙的闹洞房,李家明都可以接受。
“行,但文文那个不行,你那些动作我要做得出来,明日就要看跌打医生”。
“行!”
那就折腾呗,李家明一会学着满妹搔首弄姿,一会被婉婉整得摔倒在地毯上,出尽了洋相也逗得老婆和妹妹们格格直笑。
一直闹到李家明满头大汗地瘫坐在羊绒地毯上后,这帮兄弟姐妹才罢手,由毛砣和细狗抬起他扔进浴缸。
闹了一场,出了身大汗,又洗了个热水澡,神清气爽的李家明从浴室里出来,毛砣、毛伢他们那些男的都走了,只留下几个姐妹在帮着嫂子整理礼物。新婚之夜,他们跟来闹洞房也就是应个景,哪好意思总呆在这?
可这礼物不好整理啊,山里人是习惯了写礼,将钱物送进礼房登记。可李家明那些生意场上的朋友、同学的礼物怎么好送进礼房登记?象老章他们都是把礼物亲手交给老友,不是因为他们不入乡随俗,而是礼物珍贵怕礼房的人不小心损坏了。
“家明,你看?”
檀木盒、黑丝绒、一套古拙的紫砂茶具透出玉石般的神韵,这是老章送的。李家明拿起圆润的茶壶,看看了底款,居然是顾景舟的款,不禁叮嘱道:“这套茶具放到书房里去,莫放在外头。”
“啊?”
东西确实是买来用的,但艺术品是不可再生的,尤其是这种大师已经故去的作品,李家明特意对跳脱的婉婉道:“婉婉,以后莫玩这东西,晓得不?”
“哥哥,这东西蛮贵?”
特意把这些贵重礼品挑出来的小妹,在婉婉脑袋上敲了一巴掌,小声道:“去年香港拍了把顾大师的作品,港币1200万!”
饶是有点心理准备,莎莎也差点把手里的檀木盒子扔掉,她没想到老想着捉弄老公的老章居然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你不懂,到了他那个层次,钱只是个数字。晓得我喜欢喝茶,才去寻把这样的壶,难得的是心意。”
对,难得的是心意。一个平时喝咖啡的人,不是因为心意,哪会去留意茶具?
等小妹她们帮着嫂子把礼物全部整理好,嘻嘻哈哈地去看烟火后,平时对李家明那帮朋友不卑不亢的柳莎莎露出个苦笑,自嘲道:“我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从没想过你们这些有钱人会这样送礼的。”
是啊,这些人送起礼物来五花八门,古董、字画、玉石、茶具、酒器、鼻烟壶应有尽有,最离谱的是老顾送了一把酒庄的钥匙,鬼知道他什么时候在加州买了个葡萄园。
“什么叫你们我们?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棒槌抱着走!”
“少来!”
李家明将太要强的妻子搂在怀里,走到阳台上去看烟火,感慨道:“当年大家创业时争争吵吵,现在想起来,成了大家最怀念的时候。现在年纪最小的我也结婚了,估计他们开始感叹青春易逝。”
“酸不酸啊?”
真的不酸,从创业到现在已经十一年,以前那帮老伙计还有几个留在sohu?离开的那些老伙计,又有几个成功了?
“晓得老顾、老章几多岁了不?老章四十三,老顾四十五,连刚子都四十了,你以为他们还年轻?”
“啊?”
‘砰’的一声,伴着莎莎的一声惊呼,皓月之下火树银花,如梦如幻。
第二百三十一章 这不是坑人吗?
老章他们走了,没和来时一样折腾他们,坐的是毛砣和细狗合伙买的商务直升机,机坪就建在对面山顶上。临上机时,看着明显修好了几个月的机坪,老章他们气得想骂人。前几天在赣昌时,他们坐着林肯加长先行,颠簸、堵车七八个小时才到,后出发的李家明他们却先到。
不过,给老友搞点小名堂的李家明也没占上风,老章居然跟赵世清那帮王八蛋用特制版的iphone记录下了婚礼的全过程,直接往sohu网的娱乐版上一挂,赚足了一大波点击率。更可气的是他们还在中间插播广告,赚了n多广告费也没付李家明夫妻一毛钱版税,还美其名曰替iphone2做免费广告。
首富的聘礼只有十万;酒席是农村里常见的情景,虽然田里铺了红地毯,菜肴、烟酒很高档甚至不乏空运去的海鲜,但桌椅板凳和杯盘碗筷明显都是借的,酒席散后也没浪费剩菜,热一热吃下一顿;祠堂很古朴,但厢房里的黑板、书桌显示那是一所小学校;尤其是那些文华碑,首富之家居然不重财富只注学识,很是让那些网民有所触动。与那些嫁女娶亲动辄花费数千万、甚至上亿的富豪们比起来,再对照那些挤破头要嫁豪门的女子,柳莎莎和丈夫在马路边的歌唱、以及那一幅娟秀的书法可谓诠释了什么叫‘有情饮水饱’。
神仙眷侣。
厚道的老顾如此评价,正宣传《画皮》的赵微被记者问起时,沉默半晌才黯然道:‘我误入了一段纯真’。
这些言辞或许是出于商业宣传的需要,但李家明的新婚生活确实很美满,完全达到了他那位卧轨学长向往的意境‘我只愿面朝大山,春暖花开’,而且他还能给他四嫂吹嘘。同在一起晒太阳的乔桥懒得搭理他,这家伙现在有些幸福过头了,时不时得显摆一二,看着就让人不爽。
拿着一张纸跑来找哥哥的婉婉正好听到,纠正道:“哥哥,是大海,不是大山!姐姐念过这句诗!”
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的李家明,眼睛都懒得睁开,逗道:“谁讲的?你问四嫂嫂,保证她讲是大山!”
婉婉连忙看向乔桥,可晒得正舒服的人家真不想搭理,只冲晒谷坪边的厨房指了指。觉得抓到哥哥错误的婉婉将那张财务报表扔他脸上,立即跑进厨房去求证。正捞米的柳莎莎嫣然一笑,将散落在脸颊上的秀发撩到耳后,揶揄道:“喊他快点把柴劈好!”
柴?
疑惑的婉婉看看灶边的柴垛,明明哥哥在晒日头,屋里又不缺柴。嫂嫂这问不到,婉婉又跑去晒太阳的哥哥。
唉,自己这个妹妹啊,真不知如何说才好。十六岁的人了吧,还是懵懵懂懂。
享受着肩膀上象打掐样的按摩,李家明一边看着传真过来的财务报表,一边讲起了自己那位前校友的生平,以及这首诗的来历,结果换来的评价让他怔住了,而且婉婉还振振有辞。
“你自己讲的,自杀的人最懦弱!就比如这个姓查的,从来没孝敬过父母,简直是枉为人子!”
这?
李家明还真从未从伦理的角度去思考过,实在是因为这位学长太有才、诗作太出色,完全遮盖了耀眼光环下的不堪。要这么论起来,不单是母校的那几个诗人,包括顾城他们都有人格上的缺陷。就比如自己刚念的这首诗,‘喂马、劈柴、房子、和亲人通话’这些于普通人来说都唾手可得,但在他那却成了一种不可能,需要用‘明天’这一模糊化的意象去实现,作品中早已透露出来一股浓郁的悲伤氛围。
把饭放进了饭甑里蒸的柳莎莎出了厨房,见丈夫正在跟婉婉讨论这些,不禁打趣道:“她就是个懵懂妹子,你跟她扯得清?”
“不是,我是有些想不明白了”。
“讲来听听”。
听完丈夫的疑惑,柳莎莎用葱白样的手指点点了她自己的脑袋,附和小姑子的言论。
“以我个人的理解,他们这都有问题,而且我也觉得他们的作品完全是一种文字游戏,其实并无多少艺术价值。”
这种评价有失偏颇,李家明玩笑道:“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去”,莎莎没好气地踢了丈夫的摇椅一脚,争辩道:“他们的人生是相当苍白的,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也非常肤浅,纯粹是仗着一点天赋为赋新辞强说愁,再加上世人的吹捧而飘飘然,最终成为了一个一个的悲剧。
就比如你那校友,如果能心胸开阔一些,对这个世界包容一些,何至于去卧轨?十九岁北大毕业,就职于政法大学,那是多少寒门学子梦想中的事?他却无法克服自己的自卑心理,与其说是他的诗很好,还不如说他躲进了诗里。
还比如,‘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只带着纸、绳索和身影,为了在审判前,宣读那些被判决的声音’。他既然那么有勇气,**年的时候就应该主动走进监狱,而不是流亡海外。从这一点上说,汪精卫都比他们更强,起码年轻时敢去京城刺杀满清权贵,写得出‘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理科生的思维!逻辑上没有错误,却忽略了人性。
但是,李家明识趣地认同,附和着老婆大人,将那些见都没见过的诗人全部踩进泥巴里,结果引来另一个晒太阳的闲人嘲弄。
“李家明,以后别说你认识我!”
嫂嫂可不是老婆大人,那是不需要哄着的,李家明鄙夷道:“我这不是跟我哥学的吗?”
“小四怎么了?”
“你说撵狗,他敢打鸡吗”。
同样半躺着的乔桥坐了起来,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不错,有进步”,得意的柳莎莎冲乔桥昂起下巴,却一巴掌拍在自己老公脑袋上,夸奖道:“过关了,现在给婉婉重新讲解一遍朦胧诗的发展历史、艺术价值。嗯,就从北岛的《回答》开始,讲不好没饭吃”。
再看看婉婉和乔桥的表情,李家明为之气结,这不是坑人吗!
第二百三十二章 害怕
要过年了,山里人开始杀猪、薰腊肉、炸米果、炸油豆腐……;城里人则忙着年终总结、参加年会、领年终奖、领年节补贴、领购物卡……。往年这时候,李家明奔波于几家公司之间,忙着开董事会、开年会、包红包、发奖金、发购物卡,员工们高兴得乐开了花,他累得象条狗。
今年不去了,哪怕王志栋亲自打电话来催,李家明也不回京城了,倒不是沉迷于温柔乡,而是因为有些事他得躲一躲。
iphone太成功了,高达499美元的售价依然销量突破8000万台,汉华集团一跃成为了仅次于诺基亚的手机商;而且因为国内市场被合作伙伴们迅速攻占,离第一的宝座都只差一步之遥。世人看不到奇迹之前长达七年的研发时间,以及数十亿美元的投放,只狂热于媒体的推波助澜。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当不理解的毛砣问起这事,李家明如是说。
“你怎么会这样想?”
是啊,名利的滋味太让人迷醉了,李家明将风头让与了kyle和王志栋他们,名利中人的毛砣是想不通;可作为他的妻子,聪慧过人的柳莎莎则是害怕。
这怎么解释呢?坐在炉火前的李家明沉吟片刻,反问道:“知道站在最高峰是什么味道吗?”
不知道,别说靠在他肩膀上的妻子,即使事业已经非常成功的毛砣都不知道。
“我告诉你,当所有人都把你当成神时,你也不会不自觉地把自己当成神,而神是不会犯错误的。”
“你是讲?”
手里端着茶杯的李家明点了点头,熊熊燃烧的火焰映得他的脸膛通红通红。
他又不是真正的神仙,哪会真将名利看淡?当所有的荣光、赞美皆归于一人时,不可能不会膨胀的,除非他不是人。英明神武如太祖,经过了二十一年的浴血奋战,被人抬上神坛之后,不照样吼出‘超英赶美’的呓语、搞出‘人民公社’、‘大跃进’那些的破事?
在小厨房里烤火的人愕然,家明这样的人也会怕?
“你?”
“我也怕,部下、员工快五万,一个决策错误会造成几大损失?接二连三的决策错误呢?”
突然间,李家明想起了老友杨至远,yahoo获得巨大成功之后,立即退居幕后。或许那家伙退居幕后并不完全是资本的逼迫,更多是象自己一样,他在巨大的名利面前也害怕了,想退出人们的视线冷静一会。
当初的yahoo还好一点,还有个aol那样的对手,汉华在智能手机领域可是一骑绝尘。即使苹果那位神样的男人能迅速赶上来,汉华也能凭先发优势稳居上风,再加上自己主动公开源代码、向国内厂商免费提供操作系统,几乎可以确立汉华在这一领域的霸主地位了。
人一膨胀,会干出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如此的成功之下,又在风口浪尖的时候出现在众人视线内,即使李家明心智足够成熟,也不敢保证他就不会膨胀,更要命的是他还是个敢赌,且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听完丈夫的解释,靠在他肩膀上的柳莎莎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肩膀,觉得心里非常踏实。她知道丈夫不可能沉醉在温柔乡里,却也没想到是出于理智,才对外面的诱惑拒而远之。
不怪她如此想,实在是因为快速的成功太容易毁人。不及而立之年,但赢得了华人首富的宝座,而且距世界首富都不远,如果膨胀起来,后果会有多严重?
聊着聊着,夜就深了。成家了的兄弟和他们的妻子纷纷告辞,困了的妹妹们也打着哈欠去睡觉,小厨房里剩下了李家明夫妻和三姐。前几天,大姐打电话回来了,说今年不回老家过年,这让在她羽翼下长大的三姐很担心。
“家明,以前大姐不回来过年,都不会特意打电话的。”
嫁出去的女儿,哪会在娘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