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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救兵姗姗来迟,此时正在邰城外,只等邰邵一声令下,便会冲进来,可城内……
“快,去探,九皇叔现在到哪了?”邰邵先是一滞,回过神后便大声吼道。
“他娘的,怎么这个时候来,九皇叔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怎么就不早一点呢,早一点我们便能叫那九皇叔有来无回,看他还怎么嚣张。”
许清本身就是一个好战份子,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厉气,九皇叔一来虽然没打,也没说几句话,可却把邰城人压得死死的,让邰城面子、里子都丢光了,邰城上下没哪个不想把九皇叔给打趴下的……
“走,走了……九皇叔走了,并且没有与大军遇上。”来人又报。
从邰城到山东的路不止一条,按理九皇叔应该会原路返回,毕竟凤轻尘身上有伤,挑近路对她也有利,可偏偏没有……
“报……”此时,又一个传信兵进来:“城主,九皇叔一行朝密林方向走了。”
虽说九皇叔带人走了,可邰邵还是担心九皇叔会折回,所以派人悄悄跟着,只有确定九皇叔走远了,邰城才是真正的安全了。
“什么?”邰邵睁大眼睛,气急败坏的道:“难道九皇叔早就算到援兵的事?又或者我邰城的援兵就是被他截住的?”
“公子爷,截住我们援兵的人定然不是九皇叔。”诸葛先生算是这里唯一一个冷静的人,他从来就不相信,小小一个邰城能困得住九皇叔。
“不是?那会是谁?”经过今天的事,邰邵是越发的信任诸葛先生了,诸葛先生也不藏私,立即道:“公子爷,九皇叔虽然权势滔天,可这里毕竟是邰城,是山东附近。九皇叔今天派来邰城的人怕是他所有的兵马,他根本无法再调动人马截住我们的人,在山东有这样能力,又与我邰城有仇的人不多。”
想要拦住三万大军的脚步,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还有今天突然冒出来帮他们的人,这些想必也是不怀好意。这一点诸葛先生没有说,可他相信邰邵已经想到了。
邰邵收拢目光,略一思索便骂道:“卢家,山东卢家,一定是卢家,好一个卢家,你们居然祸水东引,好好好,我邰城和你们卢家誓不两立。”
在诸葛先生或明或暗的提示下,邰邵对卢家恨之入骨,认为全是卢家,邰城才会遭遇今天的祸事,要不是卢家和他抢金矿,他又怎么会打凤轻尘的主意,又怎么引来九皇叔这个煞星。
人总是不愿意面对自己的错误,邰邵理直气壮地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卢家头上,对卢家的恨意甚至超过了九皇叔。而这一切,在九皇叔的预料之中。
经此一事,诸葛先生绝对会成为邰城第一谋士,有邰邵对他的信任,他在邰城做事会方便许多。
九皇叔在黑骑的保护下,没有选择最近的官道,而是选择复杂难走的密林,趁夜入了那密林,让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么一来,不仅避开了邰城的大军,还让监视他的卢家探子失去了目标,消息传回卢家时,卢三少摔碎一套上好的瓷器,转身便去像木屋里的男子请罪。
“属下有负主公厚望,肯定主公责罚。”在外面风光无限的卢三少,此时正谦卑地跑在木屋前,等里面的男人发落。
木屋里的男子没有作声,足足一刻钟后才道:“起来,派人跟进密林,必要的时候放火烧了,如果他活着出来,让你父亲登门请罪。”
打不过,便求和。
这招虽然无耻了一点,但却相当好用,卢三少很快就理解了男人意图,当下便做两手安排,一是下令让死士冲入密林追杀九皇叔,另一则是去找他父亲,做好请罪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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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1报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跶跶跶……
官道上,两个衣着普通的男子,正策马向前,马蹄飞扬溅起一阵尘土,偶有路过的人吃了灰,也不敢拦。
胆子小些的连忙避开,毕竟这年头能买得起马的人非富即贵,胆子大的也只是在那马走后,才敢骂两句。
待近看会这两个衣着普通,一大早就赶路的男子,正是邰城和卢家上下入地要找的九皇叔与凤轻尘。
事实上,九皇叔和凤轻尘前不久还与邰城大军擦肩而过,当时大军正忙着前往密林寻找九皇叔的下落,压根就没有注意这两人。毕竟谁也不会相屋,这两个衣着普通,风尘仆仆的赶路人,就是把邰城搅得天翻地覆的九皇叔和凤轻尘。
别说那些援军了,就是邰邵遇到这两人,不仔细看的话,也不会认出他们,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凤轻尘在密洞关了两天,没吃没喝,身上又有伤,就算没有死也只剩下半条命,哪可能骑马赶路,可偏偏……
越是不可能的事,越有可能发生。
邰邵和卢家的兵马迫不及待,天一亮就冲入密林想要斩杀九皇叔与凤轻尘,却不知他们二人已经跑出了邰城的势力范围。
九皇叔见前面有一空地,便朝凤轻尘打了手势,示意她停下来休息片刻。
凤轻尘也不娇情,不管怎么说她身上都带伤,跑了一个时辰,她已经很勉强了,下马时脚步一个不稳,要不是九皇叔上前抱住她,怕是栽倒在地。
“怎么虚弱成这样?”九皇叔眉头皱紧,再皱……
凤轻尘顺势靠在九皇叔身上,微微喘气道:“你试试看两天精神紧绷,又不吃不喝。”
虽然休息了一个晚上,可毕竟失血过多,身上又带着伤,凤轻尘不是装的,她确实有些撑不住了。
“怎么一回事?”九皇叔的语调骤然变得冰寒无比。
他以为邰城只是不给凤轻尘处理伤口,没想到还不让她吃喝,邰城是把凤轻尘当人质,还是当阶下囚了?
察觉到九皇叔的杀意,凤轻尘反倒不愿意多说,朝九皇叔笑道:“吓你的。我要是真的两天没吃东西,我还能站在这里?邰城的人没有虐待我,只是对我不管不问罢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嘛,至于邰城?这笔账我早晚会跟他们算。”
从邰城出来,九皇叔就带着黑骑冲入密林,与八大将军商量、布置接下来的事,忙得不可开交。等他空下来天已大亮,见看凤轻尘虽然狼狈,但精神还不错,也就没有详细问凤轻尘在邰城的事。
之后,凤轻尘也没有说,他们赶路要紧,就算知道凤轻尘在邰城吃了大苦头,也没有再杀回去的道理。
至于现在吗?
凤轻尘觉得说了,也是徒惹九皇叔愤怒,何必呢,横竖人不死债不烂,她也不是什么柔弱善良的娇花,她虽然没有见过邰城主,但不影响她把账往邰城主身上算。
九皇叔知道凤轻尘没有说实话,可见凤轻尘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也不再追问,只是怎么也不肯让凤轻尘单独骑马,执意将凤轻尘抱在怀里,两人一骑,这样虽慢了一些,但对凤轻尘好。
凤轻尘没有拒绝,在那密洞里神经绷紧,再加上刚刚跑了一段路,她也确实是累了,上马没有多久,就窝在九皇叔的怀里睡着了。
九皇叔看凤轻尘累成这样,眼中闪过一抹怜惜,将人抱得更紧了,速度也稍稍放缓了不少,这原本没有什么,可是九皇叔忘了,他们此时的打扮……
两个男子,光天化日的抱在一起,那举止、那眼神,啧啧啧,让人不想想歪也不行,而第一个想歪的就是左岸!
男男什么的,最……有爱了!
在九皇叔与凤轻尘悄悄赶回山东时,卢家与邰城的人马也一前一后进入了密林,九皇叔选择密林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密林树木茂盛,地上积着厚厚的腐叶,踩在上面悄无声息不说,也容易将痕迹清理掉了。
卢家和邰城的人入了密林没多久,就发现自己迷路,双方人马相撞,还来不及对手,林中突然涌起一阵黑雾,这个时候就算再笨也明白了。
他们中计了!
可此时才明白已经晚了,黑雾中突然涌出一批杀手,这些人如同鬼魅一般,一把大刀见人就砍,根本不分敌我,很快不管是卢家人和邰城人都陷入这混战。
“敢伤老子,给我杀!”
“不可恋战,冲出去,冲出去再说。”
“王二你砍错了,我是二狗子,你身后,快,快,你身后……。”
“将军,是属下,是属下。”
“保护将军,快保护将军。”
“怎么是你?我杀错人了……”
……
黑雾阻隔了光线,密林中的人也不知自己身边的敌是友,这样的情况下误杀是正常的事,而制造这一起事端的黑骑,似乎早就预料到一般,他们除了冲出来杀几个人制造混乱外,便趁乱跑出战斗圈,悄无声息的离去,留下邰城与卢家的人互相厮杀……
想要阴九皇叔,不管是卢家还是邰城都还差了那么一点,九皇叔在山东的兵马不多,又怎么会与之正面对上。
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只要能成功就是好计谋。
密林中,邰城的人与卢家的人打得惨烈,虽说后来邰城人知道自己找错了目标,可一发现对方是卢家人,下手就更狠了、也更加得残暴了。
相比起来,邰城人更恨卢家人,卢家人撞到刀口上,他们要不把卢家人杀尽,无法泄心头之恨。
卢家木屋的主公怎么也想不到,他推邰城出来给九皇叔泄恨,转手九皇叔就把卢家丢给邰城泄恨,这报复之快,让人心里发寒……
九皇叔带着凤轻尘放缓速度没多久后又加速了,现在这个情况,容不得他们在外久呆,他们现在只有三个人,要是对上一支军队,可够他们吃一壶。
两人一路七赶八赶,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山东,守城的人看到九皇叔与凤轻尘这番打扮,眼睛都看直了,怎么也没有想到,那高贵威严的九皇叔,会有这么狼狈的一面,而卢三少知道九皇叔与凤轻尘侨装打扮,在没有人保护的情况下平安回到城内,气得险些吐血。
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就错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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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2请罪,下跪有用要律法何用
可惜,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就算再后悔九皇叔也不会再带着凤轻尘,去外面跑一圈让人杀。
卢三少努力平复心中的愤怒,整了整衣衫,回到内院去请卢家当家家主,准备去华园请罪,可不想九皇叔比他快一步,在卢家众人还未出门前,给卢家送上了一份大礼,一份让卢家上下寝食难安的大礼!
凤轻尘生辰宴上发生的事,九皇叔当天晚上就查清了,只不过在九皇叔看来,惩治幕后凶手什么的,都比不营救凤轻尘重要,只要凤轻尘平安无事,他有的是时间和那些人算账。
杀手联盟什么的,九皇叔让人把当天行刺凤轻尘的杀手全部活剐了,留一口气,连连同他们的皮一起丢到杀手联盟接生意的地方。
要杀凤轻尘可以,最好有那个自信别落到他手里,这些人就是下场。
九皇叔此举虽然血腥了一些,暴力了一些,让杀手联盟的人很愤怒,认为他们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可也确实震慑住不少人,让一些想打凤轻尘主意的杀手立马放弃了这个念头。
几十万两黄金确实很诱人,可前提是你有命享受了,他们还是老老实实地接普通案子,至少不用担心求死不能。
有这种想法的杀手不少,毕竟杀手联盟只是一个松散的组织,各大杀手从来没有连成一气过,就算有个别心高气傲的杀手,想要挑战那个排行榜第一悬赏,短时间内也没有动手打算。
皇后娘娘什么的……这到是有点麻烦了,毕竟不在京城,再加上户部一案,九皇叔短时间内,不想再搅乱东陵的朝政,只好暂时放皇后一码,不过这笔账秋后还是要算的。
当天出手的人有四拨,邰城先教训了一下,只剩下卢家了,作为挑起事端的卢家,九皇叔怎么可能会回过,一到华园就让人把他早准备好的厚礼送了过去。
这份厚礼不是别的,正是当日对凤轻尘动手的两个丫鬟的尸骨,这两个丫鬟是卢家埋在华园的人。
把这两人的尸体送到卢家,是在告诉卢家这事他已经知道了,他不会善罢干休,同时也是在告诉山东众人,卢家在凤轻尘生辰宴上做的事。
两个丫鬟的尸骨送出去没有多久,陈家家主就携全家老小来到华园,他们没有求见九皇叔,只是跪在华园门口,像九皇叔请罪。
上至八十岁的老姆,下至不满周岁的孩童,一共六十五人,齐齐跪在华园外,一脸谦卑……
凤轻尘的生辰宴出事,最不安的就是陈家人,因为华园上下的奴仆都是陈家安排的,那两个对凤轻尘行凶的丫鬟,也是陈家的奴仆,这段时间陈家上下都不好过,就怕九皇叔迁怒,可他们又不敢上门,只能战战兢兢等着,看九皇叔要如何处治他们。“大礼”后,陈家主狠狠地松了口气,当下就带着全家老小来请罪。
“陈家人果然聪明。”九皇叔听到这消息,没有半丝惊讶,反倒是躺在床上的凤轻尘很不解:“你不是把尸体送到卢家嘛,陈家来请什么罪。”
“用人不查,难道本王就不该治他的罪吗?”要不是那两个丫鬟,凤轻尘也不会被邰城人掳走,更不会受这个苦。
“你这是迁怒,咱们就事论事,这事确实和陈家无关。”凤轻尘倒是对陈家主颇有好感,擅钻营,有眼色,又够坚定,这样的人物让人佩服,生在乱世绝对是枭雄。
“皇家人最擅长的便是迁怒,不然怎么会有诛九罪的处罚,不过看在他们识实务的份上,本王就饶过他们一次。”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凤轻尘开口了,不然九皇叔也不会放过陈家。
山东陈家,于他而言没有多大的用处。
“九皇叔英明。”凤轻尘故作谄媚的道。
“本王不英明。本王要是英明就不会被一个卢家算计,本王今天到要看看,卢家到底都是一些什么人物。”九皇叔微眯着眼,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凤轻尘先是不解,随即想明白后,双眼一亮:“原来你把那两个丫鬟的尸体送回卢家,是逼卢家的掌权人出面,不过……陈家人也很聪明,居然能揣摩到你的想法,陈家举家请罪,卢家作为被你斥责的对象,如果要来请罪,就算再不愿意,也不能比陈家差,至少也得举家跪在华园外。”
“嗯,陈家主此举倒是合了本王的心意,本王在山东这么久,至今还未见到卢家真正的掌权人,卢家人行事实在不像一般的士族商家,本王对卢家掌权人很好奇。”九皇叔原本只想借那两个丫鬟的尸体逼卢家主事者出面,没想到陈家弄出这么一出,不得不说……
陈家主是个妙人,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卢家行事确实谨慎狠辣,丝毫不比洛王他们差,甚至更狠,不过卢家真会和陈家一样,举家跪在华园外像你请罪吗?”凤轻尘很怀疑。
一个敢和当朝亲王扛上的家族,绝对是个高傲的主,这样的人会轻易低头,做出这种丢脸的事吗?
“忍人所不能忍,则能为人所不能为。卢家图谋不小,而成大事者必为善隐忍者,如果卢家不来请罪,本王倒是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一味凶狠的人不可怕,最可怕是见凶无用,便隐忍退让的人。
通过小岐山金矿和邰城的事,九皇叔相信卢家是后者,只要给卢家机会,卢家还会跳起来咬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