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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点,或许除外。
“呼,闷死我了,原来历代王上都是经过这种煎熬,才得以统领全族,也算得上是一番历练了。”神堰将铠甲除下,微微苦笑,语气中略带抱怨。
“上古祖先定下来的规矩,那永生之台乃是历代王者霸气聚集之地,王上踏入之后,才能拥有震慑住一方的王者之气。”台阶下方,水寒微微笑道。
神堰笑了几声,“三弟,这次我能登上皇位,全靠有你帮我!大哥还没有来得及好好谢谢你。”
“这是臣下应当做的。”
“哎,你我兄弟二人,以后不必以此相称。”神堰摆了摆手,“没有别人在场,这里就没什么王,只有兄弟。”
水寒微微点头一笑,“知道了,大哥。”
“嗯。”神堰笑毕后,眉头又随之皱起,“刚才的会议上,你也听到了,那几个长老、将军,几乎所有的人都异口同声要求立刻发兵,当时我差点也立刻就决定率兵下界,但想了一想,这件事上,我还是想听听三弟你的意见。”
水寒没有说话,只是轻轻踱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大哥的决定是对的。”他望了眼远处的墙壁,过了半晌,微微道。
“这么㊣(7)说,三弟你也同意立即发兵前往下界?”
“不错,不过并不是单纯发兵这么简单。”水寒道。
神堰脸上顿现迷惑,“什么意思。”
水寒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道,“在经过一场大战或者大变革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重新审视一下敌我双方的实力,以此来决定接下来是主动攻击,还是全力防守。之前一战可以说是我族自征战以来数千场战役中,可以归入大战行列中的一战,虽然没有太多的兵戈相见,但对方的一击,却险些令我族陷入了灭族的危险,凡遇大战,伤亡数量必然巨大,这次战争我族虽然没有太多的伤亡,但却失去了父皇,如果要论成败,却是我们败了,地球人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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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9 水寒的谋划
神堰低低哼了一声。
“况且,他们还劫走了冰祈。”
这件事本来便一直悬在神堰心头,此刻其顿时坐不住了,“我这就发兵前往下界,就算把地球灭成一片白地,也要把冰祈找回来!”
水寒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地球人劫走冰祈,自然有他们的目的,冰祈现在成为了对方手中的砝码,所以暂时不会有危险,而且星迹和华影风已经循着冰祈的气息去追踪,这件事就交给他们,大哥可以放心。”
“可是时间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二人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神堰站起身,在王座前烦躁地踱了几步。
“大哥,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一样,我们都只有这一个妹妹。但是现在,你是部族的领主,你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将牵动整个部族的命脉。你该放在心里的是一亿名尼禄盖亚族人,而不是某个人。”水寒剑眉微耸,语气虽然柔和,但话语却锐利异常。
神眼盯着水寒看了半晌,脸上的神色渐渐平复下来,他微微叹了一声,“那按照你的意思,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我认为相比起为父皇报仇,找回失落的天狰头颅,才是最重要的。”
神堰沉默不语。
“现在十八个界扉已经变得不完整,只要一天不找回缺失的这一部分,空间重合就无法发动,真正的始源自然也无法获得,只要启动空间重合后,地球自然会瞬间毁灭。”水寒道,“而且,获得真正的始源,以壮大我族,也是父亲生前唯一的愿望,如此既为父亲报了仇,同时也完成了父亲的遗愿。”
“可是我觉得,就这么让他们瞬间消失,未免太便宜了些。”神堰眼中沉沉,咬牙道,“我要将这些愚蠢的生物抓起来,一个个折磨致死,让他们尝尽这世上的所有痛苦,方能解我心头只恨。”
水寒摇了摇头,眼中略微有些无奈,随即又道,“既然这样,那两件事也可以同时进行,寻找天狰头颅的任务就交给小弟,大哥率兵对地球人进行压制,如此两边也可以达到相互辅佐的作用。”
神堰点点头,“很好,不过,只怕到时候三弟还没找到界扉缺失的部分,地球上已经没有一个人是活着的了。”
水寒微微一笑,“如此最好。”
神堰往常说出这种狂语一般都会伴随着大笑,但今天因为冰祈的缘故,却笑不出来,他沉凝的面容动了动,伸手将一块令牌抛了过来。
“如果需要军队,尽管用这块令牌去找阿莫斯要。”
水寒伸手接住,微微一笑,又缓缓上前,将令牌还给了大哥。
“不需要军队,小弟手下虽然没有当然大哥府上暗藏的数万雄兵,但也小小有点力量,对付这件事,应该足够了。”
虽然部族中的军队统一由阿莫斯所管理,其余所有族人,包括皇族都不允许拥有私人的军队存在,但一些皇族还是会暗地里私下藏有一些军队,当年神堰府上暗藏的军队,是所有皇族中最为巨大,数量直有几万人,这个秘密也只有母后和水寒两个人知道。虽然拥有私人军队,但也只是为了调遣使用方便,神堰并未动过谋反之意。
见弟弟对自己如此坦诚,神堰心中顿感欣慰,他原本便对水寒没有猜忌,甚至带有深深的感激,若没有水寒,自己今日必然无法登上这个王座。
想到这,他心中不禁又有些好奇,“这颗星球虽然不大,但半径也有六千多公里,三弟你准备从何找起?”
水寒回到原位,但并未落座,走了几步道,“永恒之木的复原能力,想必大哥也清楚,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父皇给我们兄弟三人一块永恒之木,让我们将其分成三份,那一次,你、我还有二哥,花了整整一天时间,也没能将那块东西分开。”
突然提起曾经的往事,虽然过了数百年,但依稀仿佛就在昨日。当初父皇的音容笑貌,在记忆中浮现出来,神堰心中一酸,但随之而来的感觉却是彻㊣(4)骨的寒冷。
手指在轻轻颤抖,神堰忙用力握拳,好在水寒没有注意到。他心中又想起了火殷,虽然二弟和自己向来不和,但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这其中,有欢笑也有泪水,不是一言半语可以道得完的。
水寒并没有将心思停留在随附而来的感情上,仍旧语气淡然,“宇宙中两块原本属于一体的永恒之木,如果被分开,那它们之间复合的速度几乎接近与光速,并且这种相互的影响和吸引,就算相隔数百光年,仍然会存在。”
“所以……”他看着神堰那只紧握成拳头的右手,表情上没有露出丝毫异样,“除非是有人用某种力量,强行阻止界扉的再生,否则那一部分很快就被拼合完整。而当今地球上人类之中,就我们所知道的,只有三个人拥有这种力量。”
“第一个,就是伤到父皇的那个男人,我已在星月会查过此人的资料,这名人类是当初用于‘星流梭’实验的实验对象中的一员,地球名字叫陈破天,令人意外的是,此人在佩戴天启进入实验场一段时间后,竟然破解了天启——我族的技术,并且据此自身制造出大批量的伪天启,从此广泛招募同类,在短时间内形成一个庞大的组织。也是目前地球人反抗势力中,实力最强的一股,可以说是目前我族最大的敌人。”
“第二个,同样是天启的佩戴者,但并不是星月会用于实验的对象,而是后来由陈破天创造的伪天启,所招募回来的士兵之一,算是人类战士之中的佼佼者。”
“第三个,这里就有点意思了。”水寒笑了笑,“第二个和第三个,基本上可以视为一个个体,但却拥有两具相同的躯体,而在同一个空间中,以双重物质的形态存在。根据史料,地球人早在几百年前,就研究出了某种类似于‘复制’的技术,在地球语中,这种技术被称之为克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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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0 水寒的谋划2
神堰对这一番冗长的说明,并没有感到厌倦,反而很有兴趣。
“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地球人超越了我们,在我族中并没有这样的技术,不是我们的科技无法达到,而是那些祭司根本没有往这方面去想。所以在这次战争结束后,这一技术也将被考虑引入我族。”水寒继续道,摧毁其他种族的文明,并掠夺对方文明的果实,这早已成为尼禄盖亚族的一种生存方式。
“不过,这两个人不像是通过这种技术诞生,因为根据当时的灰晶所储存下来的影像,这两个人在堕日神宫中的举止、言语、面部表情、战斗方式,都大为不同,所以可以基本判定这二人拥有不同的性格和能力,并非由一个单体所复制出。”
神堰在王座上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喃喃道,“这就……奇怪了……”
他脑海中此刻浮现出了当时身披黑甲的男子面对自己的那一幕,那种力量,也许只能用恐怖来形容,自己出生到目前为止,也许那是第一次,自己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恐惧。如果当时星迹等人再晚来几秒,自己已是葬送在了对方的镰刀之下。
但另外一个闪念,却让神堰全身的肌肉微微一颤。
对神堰而言,更让他心脏暂停的是,对方目睹了事件的整个过程。当自己杀害父皇的时候,神宫里只有两个人,这一切都落入了对方的眼里。
神堰在震撼和恐惧中,同时又被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所推动着。
一定……不能让此人活着,一定要抢在别人之前杀了对方,但惶恐的是,他又不知道要如何做到。
“对比这二人的实力,你会看到更有趣的事情。”水寒眼神中露出饶有兴味的目光,“星月会解密了后来由陈破天制造出的伪天启,毕竟那也是基于我们的技术,甚至完全仿照,得到了其中一个人的信息,但不知是那一个,所以暂且叫先出现的,也就是黑色铠甲的人类为陈阳一号,后出现的为陈阳二号。”
神堰心中一已经转为低沉,但是兴趣并没有减少,只是有些烦躁,他做了个手势,旁边的侍女立刻端了杯酒,送到水寒的面前。
水寒端起酒杯浅抿了一口,“陈阳一号,所操控的力量,是宇宙中的暗物质,大哥和对方曾交过手,所以一定不陌生。暗物质,是宇宙之中,一种含量最多,但却有最神秘的物质,我们所处的宇宙,实际上就是由暗物质所包围着,也可以说我们的空间中充满了暗物质,如果没有光,那我们自身也将被暗物质所淹没。但是对于这种物质,我族至今还没有掌握控制的方法。”
“但是,人类却做到了。”神堰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语气略带嘲讽。
“每个星球上的种族,宇宙所赋予其的特质都不一样,这没什么可奇怪的,有趣的是……”水寒眉头一动,表情说不上是皱眉还是舒展,“陈阳二号,此人所使用的力量,居然是我们神圣的——始源之力。”
神堰吃了一惊,整个人从王座上坐起,当时陷入昏迷状态的他,并没有见过所谓的陈阳二号,不置信的目光望着水寒,“这怎么可能?”
“事实上,就是如此。”水寒淡淡道,并没有因为这个问题而停留的意思,在其看来,这似乎是件很正常的事,“所以这三个人,是目前首要需关注的,也许……只是也许分别代表了地球最高战力。”
神堰就算在愚钝,这时也听出来了这其中的意思。
“你是说,如果天狰头颅在某个人手里,一定就是这三个人其中之一。”
水寒无声点头,“不过,也许这一点要往更深层次去推断,陈破天虽然击杀了父皇,但同时也被父皇所伤,就算不死,也大概只剩下一丝游气,再加上其劫持冰祈,亦要花费力气,所以应该不可能还有余力去承载永恒之木的复原之力。”
“在两个陈阳当中,陈阳一号的实力明显要稍强一些,天狰头颅最初就是由其自界扉分离而开,但此人在和阿莫斯元帅的战斗中,不惜将过多的黑暗元素聚集体内,以求一胜,从而造成自身的崩溃,身躯因能量侵蚀而崩溃的人,除了死亡外,没有别的结果,所以可以从三人中排除。”
“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体内拥有始源之力的陈阳二号,不过在三人之中,此人的力量最弱。”水寒扫了眼身后巨大空旷的宫殿,“在堕日神宫一战之后,我亲临战场时,却在宫殿的地面上发现了一个坑洞,由于神宫中发生过战斗,所以很容易被人认为是战斗留下的痕迹,但当我站在坑洞边缘的时候,却感觉有风,从里面直吹上来。”
“风?”神堰微微一愣。
“不错。”水寒淡淡道,“这个洞,是从堕日神宫,直通到城池底部的。”
“什么!”神堰神色一变,忽然眉头一沉,“原来那家伙就是以这种方法入侵神宫的……不过,整座神宫四周都有大祭司部下的结界,对方怎么能够穿透?”
“一般看来,很容易产生这种猜想,不过,你错了,大哥。”水寒摇了摇头,“这个洞,并非对方入侵神宫的通道,而是出去时的路径。”
神堰一皱眉,“为什么这么说?”
“很明显,从洞穴一路开裂的痕迹,就可以判断形成的走向,洞壁上参差不齐的地方全是朝向下方,所以不言而喻。”水寒道,“如果只是为了逃离,当时正值二哥谋反,城中一片混乱,要从这里逃出去绝非难事,完全不必选择这种方法,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对方是被迫不得不这么做,原因当然只有一个。”
水寒抬起头,望着神堰,“以此人的力量,还无法完全阻遏永恒之木的复原之力,所以在手握天狰头颅之下,便被天狰头颅硬生生带离了城池。”
神堰若有所思地点头,“也就是说,只要找到这个人……”
水寒脸上露出笑容,“如果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哦?”
“试想一下,城池下方,地球已经化作了一片汪洋,此人如果身负天狰头颅,必然会被复原之力所左右,而这下方的茫茫海水,又并无任何立足之地,人类又无法在水中存活,倘若对方仍然抓着天狰头颅不放,那结果只能被拖入海底,我想,世上恐怕没有这么傻的人。”
神堰虽然登上领主之位,但性格上仍未发生改变,他并非头脑愚笨,只是不愿意去想,此刻听水寒推出条条结论,又连续否定,一时觉得茫然起来。心中只想知道,这天狰头颅,到底在哪里?
水寒看到哥哥急切地眼神,嘴角笑纹愈为加深,“在这种情况下,要留住天狰头颅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更换空间。”
“更换空间?”神堰在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突然瞬间㊣(6)明白。
“所有的力、反应、作用,都只能在同一个空间中发生。这个宇宙里存在着无数个平行空间,而每个平行空间之间,相互之间不会有任何影响,任何交集,就像完全被隔离开的两个房间,也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所以,唯一可以破坏永恒之木的方法,就是将其碎片送往各个不同的空间,这样复原之力也会消失,它们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现世……”神堰喃喃道。
“但这样一来,事情就又变得困难了许多,一旦失去了复原之力,人类也没有必要将天狰头颅时刻带在身边,这时候就真像大哥说的那样,半径六千多公里的地球,每一寸土地,都有可能埋藏着我们要找的东西。”水寒一根手指轻轻在耳垂上拨弄了一下,神情间却并没有任何沮丧或忧虑的神色。
神堰忽然发现一件事,从小到大,自己从来没看到过水寒露出此类表情,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