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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一些确实归公安机关经侦部门管。
根据《刑法》、《刑事诉讼法》和有关司法解释等规定以及《公安部刑事案件管辖分工规定》,公安机关经侦部门主要管辖走私假币、虚报注册资本案、虚假出资、抽逃出资、欺诈发行股票债券、提供虚假财会报告等77类案件。
但经济发展速度如此之快,每天有数以万计的公司注册成立或倒闭,走在大街上扔块石头都能砸到一个总经理,凭现有经侦力量根本无法满足实际需要,一些经济案件因为案值、警力和经费等方面原因并没有立案侦查。
这不只是深正市局经侦支队存在这些问题,放眼全国普遍存在。
可要是较起真,你就是不作为。
如果上纲上线,就是玩忽职守,就是渎职!
新官上任三把火,领导要看这些材料意味着什么。
从韩博要求支队汇总这些材料那一刻,刘向戎支队长心里就直打鼓,忐忑不安地说:“韩局,这么多材料您一个人看不过来!我承认支队工作有许多不足,我反省,我检讨。”
他显然误会了。
韩博又不能解释,只得拍拍他胳膊:“刘支队,我虽然没干过经侦支队长,但也算系统内的第一批经侦民警,甚至在公大侦查系担任过教官,对经侦工作有一定了解。经济发展太快,各种经济犯罪层出不穷,犯罪手法不断推陈出新,基层有基层的难处,我不但了解也很理解。”
就怕外行管内行,刘向戎稍稍松下口气。
不等他开口,韩博接着道:“你们不要多想,我真没别的意思。正如你们知道的,我在公大任过教,现在依然是特聘教官,平时喜欢搞点研究,这些材料可以说是第一手研究资料。”
“韩局,可这些不符合立案侦查条件,不属于经济案件。”
刘向戎将信将疑,两位副支队长和政秘处长也欲言又止,韩博岂能不知道他们担心什么,意味深长地说:“现在不属于,不等于将来不属于。比如传销,以前属于严厉打击的违法行为吗?
不仅不是,有一段时间相关部门还让他们注册,还颁发执照。所以说作为经侦民警,我们既要根据现有法律法规秉公执法,也要具有一点前瞻性,还要具有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的使命感、责任感。
毕竟中国这么大,每天发生的事情那么多,上级不可能全知道。而我们在工作中则经常遇到,有责任有义务向上级反映,给上级提个醒。”
难怪他这么年轻就能当领导,站得确实比别人高,看得确实比别人远。
韩博的表情丝毫不作伪,刘向戎觉得顶头上司应该不是想在经侦支队“烧火”,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亲自动手帮着搬材料,以便领导搞“研究”。
想到材料太多领导别说今天,就算在支队呆一个星期也不一定能“研究”完,说到最后还硬要给韩博塞一个“助手”,让他曾经的学生、一大队民警崔敏过来打下手。
没办法,不把小伙子留下他们不放心,韩博只能接受好意。
“韩局,您要看哪方面的,我帮您筛选出来。”当年的老师成了局领导,崔敏不仅没哪怕一点担心,反而激动不已,流露出一脸兴奋的表情。
韩博带上会议室门,紧盯着他双眼问:“崔敏,参加工作多少年了?”
“报告韩局,我参加工作十二年,开始在湖分局经侦大队,前年调到支队的。”(前几章不严谨,把韩博的年龄搞错了,已经修改,在此给各位书友致歉)
“有没有入党?”
“在学校时就入党了。”
“参加工作十二年,在学校时就入党了,可以说是一个老同志老党员。”韩博话锋一转:“崔敏同志,既然你已经在这儿,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工作你肯定知情,所以我要强调一下保密纪律,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必须严格保密!”
难道领导对支队工作真不满意,崔敏大吃一惊,但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副中队,就算领导要打板子也打不到自己头上来,下意识保证道:“韩局放心,我会严格保守秘密。”
“好,开始看材料,你负责这一堆,帮我把涉及从庆市局的报案材料筛选出来。”
领导要看这个干什么,崔敏百思不得其解。
领导刚才那么严肃,要求严格保密,可见很重要,不该问的不能问,崔敏不再胡思乱想,急忙坐下跟韩博一起翻阅起来。
不出所料,“打黑英雄”在西南搞出那么大动静,打击那么多家“涉黑”公司,怎么可能涉及不到深正的企业和个人。
去年11月12日,有一个市民去富田分局经侦大队咨询,称其在深正做生意,11月9日银行突然通知他的银行账户被从庆公安局冻结,要求他必须去从庆协助调查,说他的卡收到赃款。
但他是做正规生意的,每天交易比较多,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哪笔钱出问题,而且现在从庆市公安局要他过去,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在朋友建议下去富田分局咨询。
结果可想而知,富田分局只能管辖区内的案件,又不是违法犯罪分子冒出公安机关诈骗,对他遇到的事爱莫能助。
不汇总过来筛选不知道,一汇总一筛选吓一跳。
类似情况居然有23例,事主大多是经营建筑材料、机电设备、装饰材料等与房地产相关的企业或个人,被冻结的几乎全是西南房地产企业打给他们的货款。
不知不觉已是晚上8点,送进来的饭菜已经凉了。
韩博整理好筛选出来的材料,起身道:“崔敏,今天就到这儿,早点回去休息。”
“韩局,您呢?”
“我也回去。”
韩博再次强调了一下保密纪律,带上材料走出会议室,跟依然守在单位没下班的刘向戎等支队领导道别。
北州那边拖了近半个月,问题必须尽快解决,不能再拖。
韩博权衡了一番,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拨通局长秘书的手机:“陈秘书,我韩博,关局明天忙不忙,我有点工作想给关局汇报一下。”
“明天上午市里有个会,不知道要开到几点,下午要陪同杨书记视察。韩局,您急不急,如果很急,可以来长风宾馆,关局正在接待省政法委的领导,马上出来,晚上应该能抽出点时间。”
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去找常务副局长,换作别人陈秘书肯定要问问大概,但韩博不是别人,而是刚上任的党委委员、副局长,而且是排名靠前的局领导,很热情地帮着安排。
“挺急的,谢谢,我这就过去。”
韩博挂断电话,设置导航路径,在前面路口调头,直奔长风宾馆。
赶到宾馆已经9点21分,运气不错,关局陪上级吃完饭又汇报了一会儿工作,不仅赶上了,还同陈秘书、警务处黄处长等同事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
看到韩博,关局长倍感意外。
想到他这么晚过来,这么晚追到这儿肯定有重要工作要汇报,直接让一样守在外面的宾馆经理开了个房间。
“进来吧,进来说。”
对韩博这个部下关局长还是很满意的,示意陈秘书带上门,一边招呼跟进来的韩博坐,一边半开玩笑地说:“是不是丁司长又提出什么要求,我们的事再大也是小事,他的事再小也是大事,只要在职权范围内你完全可以拍板,没必要请示来汇报去。”
“关局,不是丁司长的事,是另一件事。”
“很重要?”
“相比局里的其它工作,倒不是特别重要,但我觉得不能坐视不理。关局,要不您先看看这些……”
第八百八十三章 顺水推舟
关局很忙,真忙!
今天参加会议,明天主持会议,传达上级指示精神;市常委会不能缺席,局党委会不能少了他这个“班长”;今天去哪个单位检查,明天要陪同领导出去视察,三天两头还有接待任务,日程总是排满满的。
也正因为知道他忙,包括常务副局长在内的局党委成员汇报工作时都力求简明扼要,都以口头汇报为主,只有一些特别重要的、需要批阅的材料才会请他亲自过目。
正在汇报的工作对市局而言真算不上特别重要,但这件事说得太直白显得太不谨慎,所以韩博没说太多,直接从电脑包里取出材料,双手递到他面前。
厚厚一叠,正一头雾水的关局更意外了。
下意识看了韩博一眼,但还是接过材料凑到台灯下翻阅起来。
算不上什么大案,甚至与深正市局没什么关系,不过这个与深正市局没什么关系的案子反应出来的问题却很敏感!
看完第一份材料,关局微皱起眉头,又下意识抬头看向韩博。
既然敢从吴忧手里接这个烫手山芋,韩博就没想过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别说请关局看这些材料,如果有必要,甚至做好以个人名义向更高层反应问题的准备。
面对上司锐利的目标,韩博坦坦荡荡。
就这么对视了两三秒钟,关局轻叹了一口气,低头继续翻阅起手里的材料。
一份接着一份,仔仔细细看完,一份都没遗漏,全部看完,他整理好顺手放到一边,轻描淡写地说:“这么多。”
“报告关局,这只是去我们各分局经侦大队报案或咨询的。”韩博帮他的杯子里续满水,放下电水壶坐到对面。
言外之意很清楚,没报案没咨询的可能更多。
尽管两市相距上千公里,但出现这样的情况可以说很正常,毕竟深正是中国经济最发达的城市之一,两市经济交往非常多。值得一提的是,从庆甚至在深正设有驻深办,而且早在很多年前就设立了。
关局点上支烟,再次拿起材料,似乎想再看一遍,可拿到手里又放下了。
就在这一刹那,关局想到很多,不只是这些材料几这些材料反应出来的问题,还有眼前这位年轻的部下!
他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
怎么会想起整理这些材料?
他只是一个副局级干部,在大多人看来似乎无法与西南那位相提并论,在系统外甚至名不经正传,但在系统内他的资历绝对比西南那位深。
西南那位除了打黑就是打黑,真正办过几起有影响力的案件?
眼前这位就不一样了,早在十几年前就查出过惊动中…南…海的“共和国第一税案”,当时公安机关还没有经侦部门。之后涉税金额被不断刷新的“第一税案”,参与侦办的人员中有他当年带出来的兵,也有他在公大担任教官期间教出来的学生。
他当年编撰的经侦教材,包括公大在内的许多警校仍在使用。
“网上追逃”现在是一项再正常不过的工作,可是又有几个人知道在公安内网刚开始建设之初,许多基层所队民警才开始学习用五笔打字的时代,他就同公大的几位教授一起研发出“光盘追逃”系统。
在内网普及之前那些年,全国公安系统利用“光盘追逃”,每年抓获的在逃人员都是数以万计的!
治安、经侦、刑侦、技侦、禁毒全干过,甚至被外派到治安糟糕到极点的南非担任过四年警务联络官,代表中国警方与南非警方展开国际警务合作,在那么复杂的形势下协助国内同行打击跨境犯罪。
在许多人看来他学历学位算不上高,只是研究生学历,硕士学位。
而西南那位不只拥有研究生学历、博士学位,还是许多高校的特聘教授、博士生导师。但在关局看来含金量完全不一样,眼前这位是凭真本事考上的,实实在在攻读了近四年,而且是双硕士,公大和北大的双硕士!
他从乡镇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副局级领导岗位,先后干过派出所长、刑警副支队长、技侦支队长、禁毒支队长……公安机关那么多部门只有交警、边防、警卫、国保没干过,他这样的人缺乏基层工作经验?
他备受上级器重,堪称前途无量,完全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偏偏来深正挂职?
难道醉翁之意不在酒,难道是带着什么使命来的。
关局越想越觉得事情没表面上这么简单,韩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禁不住低声问:“关局,关局,您怎么看?”
关局缓过神,鬼使神差冒出句:“这些全是货款,连货款都要冻结、扣划,他们到底在搞什么!”
站得越高,看得越远,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普通民警或许只是觉得西南打黑力度很大,不会往其它方面想。但达到一定级别,走上厅局级领导岗位,对一些问题的看法显然会有所变化,消息渠道也比整天在辖区转的基层民警多。
自己回国不满一年,才干几天副局长都知道一些内情,他这位千万级人口的国际大都市公安局长不可能一无所知。
韩博以为领导是在明知故问,禁不住直言不讳地说:“搞什么,搞钱呗。”
关局不是明知故问,而是心不在焉,又喃喃地问:“搞钱?”
“来深正挂职前我私下打听过,那位太耀眼了,想不关注都不行,结果发现他上任时全市警力两万出头,而时至今日,几乎翻了一番,高达四万。在单位建设上的魄力惊人,不光大幅扩编,还搞了许多项目,总投资数百亿。”
韩博顿了顿,凝重地说:“虽然是直辖市,但总人口才三百多万,经济总量与我们深正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市里对公安的投入能有多少可想而知。钱从哪儿来,只有想办法自己解决。”
“依法创收没什么,但也不能这么明火执仗。”
“明火执仗,关局,您这个词用得太恰当了!”
当年不是白伺候老卢的,韩博毫不犹豫送上一句恭维,不无愤慨地说:“他们越搞越夸张,据知情的朋友透露,他们打黑打了一家公司,先扣押该公司全部公章,接管该公司所有人事和财权,公司不得将资产变现,不得打商业广告,所有资产专案组有权进行处置。
介入程度堪称‘事无巨细’,大到经营有关的决策,小到一个员工的加薪离职。公章在他们手里,被调查的公司即便花一分钱也要向他们打报告,核准后加盖公章才能使用。工程招标、材料采购、设备采购、经营以及合同支出等等,全需要以书面的形式向他们请示,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关局确实知道一些,但知道得没这么细,惊呼道:“这还是公安局么,这不成国资委了!”
“国资委也没他们那么‘敬业’。”
韩博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收归人事、财务权后,被调查公司所有员工的工资收入,需要他们核准才可以发放,当被他们认为工资太高时,就只能调低。公司的高管,即经理以上包括经理不允许离职,管理层允许请假,但必须时刻配合调查。
公司每天都要有人去他们汇报工作,说出来您不敢相信,对那些被调查的公司大多部门负责人而言,上午去公安局向专案组汇报,下午回公司上班就是一天的正常日程。谁要是敢不去,谁就可能成为被打击对象。”
知道得如此之多,而且对那边的看法显然不是一两点反感。
关局越想越觉之前的推测不会错,不动声色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何况人家职务级别比我们高,又互不隶属,我们也只能在这儿私下发发牢骚。”
领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态度不言自明。
韩博自然不会傻到非要领导表什么态,而是自己表起态,“关局,正如您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