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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没多想,赶快停车救人,血直流,我第一反应是止血,手边没急救包,只能用她的围巾扎,扎上之后才认出她是李秘书爱人。当时没手机,周围又没人,我喊好几声一个人没有,只能把她抱上车,打算赶紧送她去医院。
等我把她平放到后排,准备关车门的时候,她的头突然往下一垂,我见过死人,在老…山前线一个战友就倒在我怀里,伸手探探鼻息,没唿吸了!再摸摸她脖子和手腕,没脉搏了!
田国钢同志,老吴,请你们相信我,不是我杀的,真不是我杀的,我跟旬丽无冤无仇,跟李秘书同样没任何矛盾,我为什么要杀她?我当时真想救人,我是退伍军人,是党员,是市委小车班司机,有义务有责任去救她……”
“后来呢?”
“她断了气,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到底是谁心这么狠,到底是谁干的。人没救过来,凶手的影子都没看见,反而我手上、身上、车上全是血,公安问起来我怎么说,我据实说公安会不会相信?”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张兴宝泪流满面,抹了一把眼泪:“只有上过战场、经过战火的人才知道生命有多宝贵,不怕你们二位笑话,从前线下来时我腿软了。不光我,我们一个班全是,要是不选择退伍,要是留在部队,我们这些捡回一条命的全能提干,可是我们一个都没留下,只想回家过几天安生日子。
我怕死,更怕冤死!
死在战场上我张兴宝是英雄,是烈士。我父母虽然伤心但他们光荣,政府会替我帮他们养老送终。我听人说过公安是怎么办案的,要是抓不到凶手我就是凶手,要是我被当成杀人犯被枪毙了,我冤不冤,我父母又怎么办?”
憋在心里十几年的委屈倾诉出来,他嚎啕大哭。
韩博心里同样不是滋味儿,急忙用对讲机让楼下民警送进去一包纸巾。
等了两三分钟,等他情绪稍稍缓和下来,田国钢接着问:“再后来呢?”
“我越想越怕,不敢再把人送医院,更不敢报警,记得后面有一个垃圾箱,就……就……就把她放在垃圾箱里。我对不起李秘书,她那么漂亮,那么年轻,人那么好,她不应该躺着那么脏的地方。
想到手上、身上和车上那么多血,放下之后我把围巾解下来,先擦了擦,没敢再去海员俱乐部。把车开回家,找了一个桶,去河里打水冲洗血迹,把车门打开通风散血腥味,洒花露水掩盖,忙大半夜。”
“再后来越想越后怕,总忍不住想我下车时有没有人看见,抱她上车时有没有人看见,地上会不会留下车轮印,天天做噩梦,感觉自己像个杀人犯。你们又查到我,跟人打听我那晚去哪儿了,趁我不注意检查车。
我发现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只有找到凶手才能证明我的清白。徐副书记调走前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我说想留在南…港,想去公安局工作。徐书记很失望,但还是帮我办了调动手续……”(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一章 “我也要一个公道!”
他试图救人,由于旬丽伤势太重,流血太多,结果没能救上。
他出于自我保护抛过尸,但没作案。
在现场没看见凶器,没看见旬丽的钱包,一样没看见旬丽的自行车,说明他走之后凶手没回过现场。或许凶手就是被他的车灯给吓跑的,把凶器和自行车扔那么近,没来得及收拾或伪装现场。
田国钢让他在手绘的地形图上标注看见旬丽时的位置,让他认真回忆当时有没有发现其它异常,就在他苦思冥想之时,三辆警车驶进刑技中心大院,一个三十多岁、衣着讲究的男子被两个民警架下车,直接押进讯问室。
凶手终于出现!
李海强下意识站起身,紧盯着液晶屏幕,拳头攥紧紧的,浑身微微颤抖。
“海强,坐下看。”徐小燕将丈夫拉坐下来,轻拍着他胳膊试图安慰。
“报告!”
“请进。”
“老帅”回来了,站在门外中气十足,陈局指指给他留的空位置:“国强同志,辛苦了,全是熟人,不用一一介绍,坐下看审讯。”
“是!”
讯问室“很公安”,一张非常结实的铁椅子,两个民警将谭海超摁到椅子上,放下一块铁板,正对着一张审讯台,台子后面是摄像机,墙上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
“各位领导,负责审讯的是我们专案组副组长、刑警支队便衣大队长苏海冰同志,负责做记录的是我们专案组成员、港区分局刑警三中队民警徐冰同志。”
韩博看看刚收到的短信,不无兴奋地说:“嫌犯谭海超,韦支队先押解回来了。我们还有一组民警在张湾市公安局同志协助下,在嫌犯曾呆过的汽修厂取证,主要是现场勘查。五分钟前,他们在嫌犯曾住过的宿舍发现三块血迹,正在提取,检材送回来之后我们会第一时间检验比对。”
“十几年前的血迹都能发现、提取甚至比对,我们当时哪有这个条件。”一位老干部感慨万千,真有那么点生不逢时之感。
高科技是用钱砸出来的!
陈局指指周围环境,意味深长:“王主任,为搞这个刑事技术中心,我们市局勒紧裤带,省吃俭用,前后准备五年!那会儿小韩刚去bj进修,他刚准备考北大研究生时,我和时任常务副局长就跟他说过,好好学,市局刑技中心主任这个位置给你留着,等你回来大展拳脚。”
“未雨绸缪。”
“确实未雨绸缪,我们南…港不比江城,跟财大气粗的东州同样无法相提并论。现在条件好一些,当时经费多紧张,五年磨一剑,说省吃俭用勒紧裤带不为过。”
会议室里,陈局不无得意地跟老前辈吹牛。
讯问室里,谭海超又跟早上刚被控制住时一样嚷嚷起来。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肯定搞错了,除了交通违章我没干过违法犯罪的事。我承认坐过牢,不过那是被冤枉的。我被冤枉过一次,难道你们还想冤枉两次……”
谭海超情绪激动,拼命挣扎,想站起来身体却被控制在椅子上。
“老实点!”
苏海冰啪一声勐拍了下桌子,指指身后八个大字:“嚷嚷什么,知道这什么地方,这里是公安局!交通违章,看样子你记得我这位同事。既然记得,就应该好好想想,我们为什么把你从张湾带到这儿来,想想你曾经做过什么事。”
查车的交警变成了刑警,看着小徐出示的证件,谭海超心里咯噔了一下。
“姓名?”
“你们不是知道么。”
“少废话,问什么回答什么。”
“我公司很忙,今天要谈一个大生意。我告诉你们,我警告你们,给我造成的损失你们必须负责,这事跟你们没完,我要请律师,我要投诉,我要上…访。”
“有完没完!”
有前科,具有重大作案嫌疑,这些年来一直搞托运同时倒腾二手车,自以为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公安没证据,气焰非常嚣张。
动手教训教训是绝对不行的,别说那么多领导盯着,就算没领导一样不能动手。
苏海冰不打算跟他绕圈子,干脆从抽屉里先取出一个证物袋,紧接着取出两张照片,举着证物袋问:“谭海超,看仔细,认不认识这把匕首?”
果然是因为十几年前的事,面对似曾相识的匕首,谭海超愣住了。
“再看看这张照片,这个人眼不眼熟。就见过一面,当时天那么黑,又很紧张,可能印象不是深,不过这个人你不可能不认识。”
苏海冰放下照片,紧盯着他双眼冷冷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谭海超,要是没有证据,我们能把你从张湾抓回来?”
“我,我没杀人,你们别想再冤枉我。”
做贼心虚,别说办案民警,连李海强夫妇都能从液晶屏幕里看出他慌了,双腿不由自主颤抖,额头上渗出好大的汗珠。
“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谭海超,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公安机关已掌握你杀人,确切地说应该是杀错人的证据。就算你一个字不说,我们一样可以零口供办案,一样可以将你绳之以法。”
苏海冰点上根香烟,斜视着他胸有成竹。
“你,你们别想再冤枉我。有人死在海员俱乐部附近的事我听说过,以后听说的,我当时在张湾,不关我事。彭莉莉我认识,坐牢就是被她冤枉的,我是恨她,但没想过杀她,就算想杀她也不可能杀错人,我又不是瞎子。”
嘴上振振有词,身体却出面了他,腿颤得更厉害了,连双手都在抖。
“你没杀人,郑吉文的匕首怎么会跑到南…港,出现在案发现场?”
“这你们要去问他,我怎么知道。”
“对,匕首不是你的,你可以推脱,可是你怎么解释匕首上有你的指纹!谭海超,看清楚,从这儿提取到的。再看看这个,放得够大吧,是你右手食指留下的,磨匕首时怎么这么不注意,就算注意也没用,没指纹我们还有其它证据。”
完了,公安居然真有证据。
谭海超如丧考妣,像三魂六魄被突然抽走般瘫坐在椅子上,脸色吓得煞白,目光呆滞,没再狡辩。整个人已经傻了,也顾不上继续狡辩。
“事情经过我们基本上搞清楚了,比如你偷开人家车回南…港作案,早上没来得及替人加满油,人家有急事提前一天提车发现不对,找你当时的老板理论。当晚只有你一个人在汽修厂,不可能是别人。因为这事被罚过钱,差点被赶出汽修厂,之所以问只是想核实核实。”
苏海冰又点上一根烟,起身走到他面前,往他嘴里一塞,回到位置上继续道:“态度好,积极配合,主动交代犯罪事实,还能有一线生机。负隅顽抗,死不开口,只有死路一条。给你两分钟时间考虑,两分钟之后再不开口,你以后想说我们也不会听。”
完了,彻底完了,他们果然知道很多。
他们有证据跟没证据是不一样的,“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这一套不好使。
令所有人倍感意外的是,谭海超一连勐吸几口烟,吐出烟头,面目狰狞说:“警察同志,我交代,我认罪,我愿意伏法,不过我只承认杀过人,杀错人。我不是流…氓犯,我没偷看彭莉莉洗澡,我是被冤枉的,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被她害的!”
“就算是被冤枉的,也不能成为你杀人的理由。”
“要不是她瞎说,我能坐牢,我出狱之后能被人耻笑?警察同志,杀人偿命,我杀错人我抵命,但你们也要给我一个公道,还我一个清白,不然我死不瞑目!”
张兴宝隐瞒抛尸事实,事出有因。
他想杀彭莉莉结果杀错了人,同样事出有因。
回想起来,别说他到底有没有偷看过彭莉莉洗澡这个情况并不清楚,就算偷看过判三年也太重了。
从这个角度看,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彭莉莉和当时的大环境都有责任,但就跟刚才所说的一样,被冤枉不能成为杀人的理由。
苏海冰暗叹一口气,淡淡说:“一码归一码,先说杀人的事。”
“你们不是知道了么。”
“我们想听你说。”
“好吧,我说,我恨她,恨之入骨,要不是她诬陷我耍流…氓,我不会坐牢。出狱之后,走到哪儿都有人在背后议论,街道干部介绍过几份工作,人单位一听到我是刑满释放的流…氓犯就说不缺人。
我这一辈子就这么毁在她手上了,我开始没想过杀她,也不敢杀人,就想她站出来证明一下,跟公安局跟法院说我是清白的,帮我恢复名誉。可她避而不见,打电话不接。去海员俱乐部找,她跟港务局保卫处说我骚扰她,港务局保卫处的人还打了我一顿。”
谭海超不再害怕,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他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她把我害这么惨,我能让她好过?从挨打那一天开始,我就决心跟她同归于尽,杀了她,然后去自首,要死一起死!”
“想好自首还用别人的匕首。”
“我跟她不一样,我没想过栽赃嫁祸。我买过刀,一把都不好使,郑吉文做的这把用起来顺手。”
苏海冰追问道:“然后呢?”
“那天晚上,汽修厂剩下我一个人,正好有辆刚修好的标致轿车,算算时间能赶上她下班,我就偷偷开车回南…港。那时候没什么交警,没驾驶证没人查,停在右边也没人管,就在路上等她。”
谭海超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悔意,不过显然不是后悔杀人,而是后悔杀错了人。
他深吸一口气,紧握着椅把说:“看见一个人过来了,穿得跟她一模一样,我以为就是她,点火踩油门慢慢往前开,她看见我停下来了,一手扶着自行车往我车上看,一手挡着眼睛,可能是大灯太亮。
我拉上手刹,抓起匕首冲下去就捅,她叫了一声,我开始没在意,等捅完等围巾掉下来才发现不是她。怎么穿一模一样,怎么不是她,我吓坏了。这时候后面路口有灯,汽车灯,我赶紧扔掉匕首,把自行车扔到路边,看见她钱包掉出来了,拿上钱包开车就走。
该死的人没死,她没死我怎么能死,我没自首,我想杀了她再自首。杀错人,风声紧,我暂时不敢再回来,等我回来时她已经不在海员俱乐部。之后一直没打听到她消息,不知道她躲哪儿去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二章 老家校长的如意算盘
“她以为是我,以为我从东港回来去接她……”
李海强喃喃自语,悲痛欲绝。
最后一个谜团解开了,当时轿车很少,夏利都十几万,想买一辆桑塔纳不光要现金还要外汇指标,准备好之后要派专人去东海等着提车。单位买这么麻烦,个人别说没那么多钱,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本来就是替丈夫参加王市长女儿的婚礼,吃完饭回去见一辆车迎面而来,且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旬丽很容易联想到丈夫,会很直接地误认为丈夫回来之后不太放心,请司机送他过来接。
结果迎来的不是丈夫,而是一个把她误认为另一个人的凶手。
一个案子,影响这么多人,影响这么多家庭。
真相大白,看着液晶屏幕里要公道的嫌犯,回想起整个案情,陈局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示意韩博切断监控视频和音频信号,侧身道:“老局长,王主任,海强同志,光顾着看审讯,一转眼两点了。人是铁饭是钢,不能不吃饭,走,我们一起去随便吃点。”
“报告陈局,我们准备了快餐。”不是后勤工作没做好,是你们刚才太投入,拿进来不合适,周素英连忙站起身。
“老局长难得回来一次,海强同志和小徐同样如此,哪能吃快餐。”
“陈书记,我们又不是外人,没必要这么客气,吃快餐挺好。刑技中心搞这么漂亮,设备这么先进,就像您说得,难得回来一次,吃完我们想参观参观,开开眼界。”
“陈书记,对不起,我,我……”
老干部心情复杂,被害人亲属正沉浸在痛苦中,这顿饭谁都吃不香,陈局不再坚持,转身道:“素英同志,既然这样我们就来个主随客便,把快餐拿进来,一起吃个工作餐。”
“是。”
陈局很忙,吃完饭接见全体参战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