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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顾客少,结账的通道有一个空着,韩之焕招呼背着手东看西看的安彩瑞,推车去结账。一样一样将购物车里的东西放上收银台,购物车清空之后,韩之焕走到收银员的另一侧,认真装扫过码的商品入袋。签字结账,拎着东西走人。
没想到的是,抵达祥生御江湾。韩之焕下车准备去开后备箱取东西的时候,安彩瑞突然跳到他面前,将背后的手抽出来。他和她之间,就这样多了一个小蛋糕。小到才勉强盖住手心的小蛋糕。
“当当当当!生日快乐!很惊喜吧?”安彩瑞声音里都盛满了笑。她显然很得意自己成功瞒天过海,给他一个惊喜。
“你什么时候买的,我都没发现!”韩之焕笑起来,果然又惊又喜。
安彩瑞将小蛋糕放在车顶,两手一撑,坐在车前引擎盖上,顺手拿过小蛋糕:“可惜没有蜡烛,我用手机手电筒替代吧。你要不要许个愿?听说生日许的愿望很灵验哦。”
韩之焕看着手机手电筒照射下的迷你小蛋糕,忍不住虔诚地闭上眼。
见韩之焕睁开眼,安彩瑞比他还心急:“许了什么愿?哦别说!别说!说了就不灵了。还是吃蛋糕吧。我特意要了两个勺子。”说吧,从裙子腰带处摸出两柄小塑料勺。
好在夜色掩盖了韩之焕的一脸窘迫。
韩之焕从未吃过这样一看就粗制滥造的小蛋糕,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他24岁生日。理当进一步发扬开拓精神,进一步挖掘尝鲜能力。于是,心一横,挖了一勺就送进嘴巴里。
这滋味……比卖相还不如!
可是,看着安彩瑞兴高采烈的样子,韩之焕决定好戏配合到底,眉头一皱,只管囫囵吞了下去。看一眼安彩瑞,她似乎吃得津津有味。
就这样,一个坐在车头盖上,一个斜靠在车头,两个人,就着夜色,很快挖完了一个小蛋糕。剩最后一口,安彩瑞依依不舍,最终一脸大无畏的舍己为人神情,毅然决然,递到了的韩之焕的嘴边。
韩之焕眉眼一动,目光灼灼地看了一眼安彩瑞。
他知道自己才不要吃别人用过的勺子盛的东西呢,却毫不犹豫,张开了嘴巴。
安彩瑞将空了的蛋糕盒子放在车顶,两手一拍,跳下车。身段轻盈,配着轻纱蓬裙,让韩之焕只觉得眸光为之一晃。
韩之焕刷牙的时候在回味,洗澡的时候在回味,躺在床上仍旧忍不住一遍遍回味这段记忆。本着投桃报李,韩之焕问安彩瑞什么时候过生日。安彩瑞说,身份证上倒是有一个明确的日期,但妈妈言之凿凿,说那绝不是她真实的生日。所以,她干脆根本不过生日。免得伤心。
韩之焕惊然发现自己满脑子是安彩瑞时,就拿“没见过那么可怜的人”来为自己暗中的疯狂做解释。
第208章 更像局外人
一夜美梦到天亮。
韩之焕被手机铃声叫醒。睡眼朦胧瞄一眼,顿时醒了七分。原来是姐姐韩晶莹。不会生日还要接着过吧!
“昨天太慌乱,我忘了告诉你。我借着你生日的由头,把韩城骗了出来。可惜他也不爱热闹,所以,昨天他没有出现在生日party里。不过他说,为了庆祝你过生日,他单独请你吃饭。时间是今天中午,地点是五角场恬香融合菜馆。我作陪。算是我们老韩家小字辈的第一次正式会晤哦。我有一件事相求。”韩晶莹一口气,说到有事相求,才稍作停顿。
“什么?”
“不要穿得太时尚。”
韩之焕噗嗤笑出声。他穿衣一向中规中矩好吧,只是受时尚影响,会佩戴些装饰首饰罢了。
“韩城哥哥很传统的。成年后第一次见面,你跟我都不要吓到他。”姐姐韩晶莹一本正经地嘱咐。
“知道了。我把耳钉、戒指都摘了,配饰一件不留。但是,你现在正如日中天,方便出场吗?”韩之焕问出心中的疑惑。
“放心。用你的名字订的包房。我嘛,乔装打扮,保证没人认得出!”
韩之焕挂完电话,睡意全无。想着已经缺席半个月,就算不打卡,也应该到公司报个道了。于是干脆起床。
母亲和小姨在餐厅吃早餐。
母亲非常注重保养,因此早餐极为丰盛。鱼、蛋、蔬、果、粗粮、牛奶,样多量精,倒也不必担心吃胖。
小姨脸上蒙着一层无所谓的淡笑,看向韩之焕的目光与往常无异。
韩之焕自给自足,从大蔬果色拉碗里盛一碗色拉,自己调一勺色拉酱,冰箱里倒一杯鲜橙汁,两片吐司夹一片奶酪,斯斯文文吃起来。
“之焕。你什么时候有空,陪我去稚子园?院长上次还问起你呢。”母亲微笑着问韩之焕。
稚子园是一家半私人性质孤儿福利院院。院长正是筹资建园的人。她曾经是一位风驰电掣的成功女商人。自从婚姻失败后,钻入牛角尖,执意要在一家庵里出家。庵里师太看她尘缘未了,只许她带发修行,做俗家弟子。
果然,一个偶然的机缘,失婚女商人成了孤儿院院长。她拿出两幢连体别墅,申请成立半公半私孤儿福利院,分流一部分公立福利院的孤儿。稚子园的一切开销都由她承担。她也因为此番义举,深得旧时友人钦佩,不时收到慕名募捐。
韩之焕陪母亲去过三两次。稚子园环境不错,孤儿们在里面过得无忧无虑。韩之焕仍旧觉得不忍目睹。那些智障或身残的孩子,那一双双纯真、清澈的眼睛,临别时露出的不舍与期待,总是像刀一样剜着韩之焕的心。
去过两三次,韩之焕便东拉西扯找理由拒绝。
他心力过于软弱,看不得世间的苍凉。按他对母亲的理解,母亲也非常排斥悲伤性质的事情,不知为何,对稚子园却情有独钟。大约女性身上总是蕴藏惊人的母性。母性对曾出现在她世界里的那些孩子难以割舍。
“我……公司缺席半个月,恐怕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很忙。”韩之焕振作一下精神,把拒绝的话送出口。他不排斥慈善,但他认为自己只适合在幕后做慈善。捐款什么的,决不含糊。冲到第一线?还是让给接受能力更强的人吧。
母亲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没就这个话题再说下去。
韩之焕大口喝完最后几口橙汁,落荒一般逃了。如果母亲话语里透出央求或强势,他还真不敢不从。
母亲因为保养得好,看上去比小姨还年轻。母亲跟韩之焕讲话,从不自称“妈妈”,而是用“我”。韩之焕内心极爱她,为她这样年轻美丽而开心,为她这样恒心又有毅力而自豪。他从不忍迕逆她。
雪花服装集团的设计师团队在同行中不能以数量取胜,却以“质量”出名。12位设计师,从世界各地收罗而来。并非一流设计师,却是质量稳定的高产设计师。正符合集团“高级、亲民”的战略定位。
韩之焕是他们中年龄较小的,却因自幼耳染目濡素养极深而出落为他们中的佼佼者。后来居上的他,靠实力赢得同行的认可。那些张狂、傲慢的同行听说他是董事长和前妻所生养的儿子,纷纷用一如既往的态度,表达对他的尊敬与支持。
韩之焕混在同行相轻尤甚的设计师部,却颇得好人缘。
当然,韩之焕也知道,他的好人缘其实来自韩晶莹。
韩晶莹远未火的时候,她在集团摄影棚里拍服装硬广。照片流出后,设计师感动得一塌糊涂。认为她很好地演绎了服装的内在精神。那时候,她就成了设计部才俊收割机。设计部才俊们自然知道她是总裁的独养女儿,因此都只是默默奉为女神,从不敢奢望接触本尊。
韩之焕到设计部工作后,韩晶莹总是收工后跑来找他玩。
天上的女神突然掉到办公室内,想想那种爆炸感吧!傲慢鬼才们个个变成阳光健谈零心机的纯情高中大男孩。婚否都不重要,因为大家心知肚明,总裁的女儿不好追。他们只是在享受这让心灵变得美好纯净的妙曼时刻。
妙曼时刻是谁带来的呢?大家自然饮水思源,默默感谢韩之焕。
这也是为什么韩之焕虽生性恬淡不争,却从未遭遇职场负能量。
韩之焕用上午时间将出差tadashi shoji期间的发现与感受做成ppt,同时塞了大量洛杉矶扫街的照片,当然,都是服装与服饰为主。出去吃饭前,放进部门公共盘,无私分享给同仁。他这一做法,无疑又提升一级好人缘等级。
公司到五角场商圈很近,鉴于车难停。韩之焕打车去了韩晶莹说给他的地址。
恬香融合菜馆内,韩之焕向服务员报了订餐者人名,服务员把他引向为数不多的包间之一。韩之焕抬头看一眼:七宝。呵,是以上海老街命名的包间。
韩之焕与韩城有关的记忆不多。只知他是过世小叔唯一的儿子,小叔初去世的那几年,小婶甚至将他带离上海,去宁波呆了几年。后来韩之焕去韩国首尔读大学,更是与这位韩城堂哥了无交集。他毕业回来,也只从家里偶然听人提起,堂哥韩城上海大学毕业后,如绝大部分年轻人一样,进了企业工作。
只是,他去的是跟家族毫不相关的外人公司。
韩之焕耐心地坐在融合菜馆包房内等。他不反感,也不期待。这是他绝大多数时候的心态。以至于小姨常说:他活得像局外人。
第209章 欣慰又深疑
许文衡的白色雷克萨斯停在一家商场后门。
他警觉地关注从后门出来的每一个人,总觉得自己应该下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样大刺刺坐在车上。可梁母亲分明叮嘱他,不要下车,在车里等她。
许文衡一颗心悬在心眼。他如何不忐忑!尤其是梁母亲还告诉他,这事连梁都不要告诉。
这分明是要他跳火坑的节奏啊。关键是,对这位可能的未来丈母娘的请求,他连招架之力都没有,理智上一万声呼喊,不能够啊,情感上却力排众谏,一口应允。
许文衡跷班,按照约定,上午10点整,驱车出现在某商场后门。
不一会儿,果然见梁母亲戴着墨镜,包着头巾,遮住脸庞,低着头,脚步匆匆走出后门这样打扮,分明更惹眼好不好。许文衡雷得里嫩外焦!
还不敢按喇叭提醒,因为,未来丈母娘说了,要低调。
原来找他,就是因为他的车够低调!
车后门打开,梁母亲快速关上车门:“走!”
“去哪?”
“徐汇区斜土路西木小区。”
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地方。不过难不倒新司机许文衡。他边开边用导航定位,很快导航规划出行车路线。全程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考虑到限速与密集的红绿灯,大约市内行驶40分钟路程。
许文衡什么都不问,认真当专心开车的傻小子。心里祈祷:千万别透露任何信息给我!如果梁都不适合知道,我更是什么都不想知道!
“对不起,我实在没人可托。让你辛苦了。”梁母亲语气温润,端庄威严。平白让许文衡想起“母仪天下”一词。
“阿姨言重了。您有需求想到我,是我的荣幸。”许文衡专注开车。并非是他刻意嘴甜,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从车内观后镜上,许文衡惊讶地发现后排坐的梁母亲抹了一把眼泪。一时他怀疑自己看眼花了。他的人生目标之一,就是让梁过上她母亲的生活。这位被丈夫呵护在掌心的夫人,竟然在抹泪!不,一定是他看花眼了。
说过道谢的话后,梁母亲便没再说话。一路沉默到西木小区位于斜土路上的门口。
许文衡废话不多说,递一张二十元钞票给过来询问的门卫:“麻烦师傅。我们很快就出来。”
门卫爽气放行。
梁母亲用略微颤抖的声音报给许文衡,说要去28号楼。许文衡按照导航,很快开到28号楼下。许文衡以为自己只需要坐在车内等就好了,没想到,梁母亲却没打算容他旁观。
“可不可以麻烦你,陪我上楼?”
许文衡明显一怔。阿姨您这节奏像私会情人,您确定要带上咱家我吗?
“啊。”许文衡反应过来,自己踌躇太久了,马上话不由衷回答道:“行!”
“503。”
许文衡将房间号记下,自己带路,一步不停向五楼走去。许文衡很熟悉这种破旧的老式公寓,虽然他不生长在这个城市,但千里之外的老家,不富裕的百姓家,入住的楼宇大体也是这般暗淡拥挤的光景。
梁母亲走得跌跌撞撞,目光落到哪里都觉触目惊心。终于到了五楼。从未料到的难题出现在俩人面前。
由于两人都是第一次来,均不知503是那一间房。楼梯左手墙上刷着503,但分明是第四扇门。
这种情况下,终于体现出带一个小跟班的优势。许文衡抬手敲第三户人家的房门。门内无人应答,许文衡便着手用从梁母亲手中接过的钥匙开门。才刚插进去,门由内而外打开。钥匙都没来及拔出来。
“侬啥宁?侬要组啥?哪能?侬年纪轻轻不学好,侬要开门撬锁啊!侬等着,额要报110……”[注1]开门的耿直老伯伯,一看房门上的钥匙顿时急了,麻溜地扯着嗓子咆哮起来。梁母亲忍不住用头巾遮住了脸。许文衡只瞄一眼她的反应,就知道自己开错了门。
许文衡瞬间拿出银行大堂经理安抚被吞卡老阿姨老伯伯的专业水准,满脸堆笑,配上手势语,很快稳定下老伯伯的情绪。
“我这是503的钥匙。第一次来,看到这是第三扇门,错以为这就是503。真的很抱歉。”
老伯伯就像老小孩,闻言顿时笑起来:“后生,侬刚额有道理。阿拉这扇门房改后新装的。本来阿拉是两户人家住一噶门,伊在政府帮阿拉重装一扇门,还帮阿拉添置了马桶间……”
奈何许文衡是听不懂上海话的。他尴尬地陪着笑,不时点点头,偷偷从门上拔下钥匙。
“再见,老伯伯。”他见老伯伯停顿,还以为他讲完后,热情挥手再见。殊不知人家其实只是中间换口气。
老伯伯站在门口,执意要盯着他们用钥匙打开503的房门,才关门进自己的房间。
503的房门打开了。一直躲在身后的梁母亲第一个挤了进去。她站在门口,贪婪地,全神贯注地打量。
揪了一路的心,慢慢舒展开来。
房间收拾得真干净,还有一朵两只头的百合,开在一个装了半瓶水的小白花瓶里。
梁母亲往里走。
客厅干净清爽,物品各就各位。梁母亲大为欣慰,同时也忍不住疑点重生。她可不敢认为自己的儿子有这等持家本领。
推门进卧室,她最关注的是床上有几只枕头。还好,一只。她忍不住看垃圾桶,垃圾桶扔了一片零食包装袋,其他再无杂物。
阳台上挂着衣服。餐桌上放着杯子。细节显示,房子内有生活的痕迹。然而,太整洁了……莫非真的生活突变导致潜力被挖掘?
屋内转了一圈,梁母亲脸上有了笑意。
当许文衡推门发现是一套新装修的小户型公寓时,瞬间心中了然。这必然是被逐出家门的梁弟弟的落脚地了。一定是这位母亲不放心,又不方便明目张胆与先生对着干,只能暗中找自己帮忙带她来看一眼。许文衡有终于可以挺直胸膛的感觉。嗯,没秘密的感觉真好!
许文衡觉得自己不适合深入参观,便体贴地站在门口等。
梁母亲从内室走出来,重新回到走廊。走廊同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