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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阳巡视住院部倒成了病人和病人家属的一种心理安慰。
病人和家属只要让张阳看过诊断记录，也就高枕无忧。
直到今天，福医门医院已经连续超过七十天没有出现过一例死亡记录，也没有一例患者投诉。
巡视完病房，张阳看看表已经快十二点钟。
他立即掏出给钟宁宁挂了个电话，让她到住院部办公室找他一下。
钟宁宁情绪虽然低落，但还是展现出良好的职业素养，很快便调整情绪赶了过来。
“院长，有什么事吗？”
钟宁宁语气平淡地问道，仿佛之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宁宁，楚楚她……”
张阳刚要解释，钟宁宁立即打断了他。
她挤出一个倔强的笑容：“这跟我没什么关系吧！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我要去吃饭了。”
一边说着，她转身就要离开。
张阳当然不会让她就此离去，一个闪身便挡住了她的去路。
钟宁宁反应不及，当即撞在张阳怀里。
好在张阳眼疾手快，直接将她扶住。
等惊魂未定的她重新站定，张阳才轻声说道：“我就是想请你跟我一起去吃午饭，这个女人挺难缠的。”
“你……你是要我帮你对付她？”钟宁宁一脸惊异地看着张阳。
张阳轻轻地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她身体不太好，楚老先生那边希望我能帮上忙……”
不等张阳继续说完，钟宁宁便笑了起来：“原来真是这样，我还以为……呃，那个，好的，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钟宁宁这样回答，倒是让张阳微微一愣。
原本他还想好了不少话还没说，现在倒是不用他再费口舌做她的思想工作了。
他哪儿知道，其实他这么一解释，钟宁宁心底的那点气就立即烟消云散了。
别的不说，张阳能够私下里费口舌跟她解释，在她看来就是一种重视。
这个优秀的男人吸引小女生可是再正常不过，要是身边没有莺莺燕燕反倒让人觉得不正常。
每每想到福医门医院那些小护士每每看到张阳的眼神都是一副花痴模样，钟宁宁就不免一阵气恼。
她何尝不希望自己也像那些小护士一样，大胆地将自己心底的想法表露出来。
对于张阳，钟宁宁可以说又爱又恨。
除了名义上的未婚妻冯嫣然，钟宁宁还知道张阳有好几个红颜知己。
尤其是上次诗诗跑到张阳的办公室呆了整整一上午，钟宁宁心里就一种莫名的感伤。
她也知道，比起张阳身边那些出类拔萃的女孩子，自己根本没有什么竞争力。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帮他守着这份事业，默默地看着他。
她害怕被张阳知道，更害怕他直接拒绝。
她知道，一旦张阳拒绝，哪怕是自己想要继续待在他身边也是不能。
因此，她始终小心翼翼呵护着彼此的关系。
换作平时，她还能对张阳身边的女孩子一笑而过。
可是这次，楚楚有意挑衅，她便难以自制了。
张阳带着钟宁宁出现，楚楚短暂的惊异之后，便恢复了淡定。
“怎么，忙完了？”
楚楚一边说着，一边分别给二人倒了两杯咖啡。
办公室里弥漫着黄金曼特宁特有的浓郁香味。
“来吧，借花献佛，尝尝我的手艺。没想到张院长这里还真有来自非洲草原的顶级咖啡豆，难得，真是难得。”
张阳端起咖啡闻了闻，又浅浅的抿了一口，发出由衷的赞叹：“我也没想到楚楚小姐还有这样高超的手艺。”
“谢谢！”楚楚笑了笑，又朝钟宁宁说道，“钟小姐，感觉如何？”
“我可不太懂咖啡，不过肯定比我强。”钟宁宁笑道。
“钟小姐谦虚了。”楚楚以一个行家的口吻说道，“别的不说，光是那个保存咖啡的恒温储藏室就说明你绝对不是外行。”
“抱歉，那可跟我没关系，全是张院长的功劳。”钟宁宁笑道。
“你可真会享受。”楚楚看了张阳一眼。
“好啦，说吧，去哪儿吃饭？”
“客随主便。”楚楚笑道。
“宁宁，你说呢？”张阳朝钟宁宁问道。
“吃中餐还是西餐啊？”钟宁宁知道楚楚从英国回来，自然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当然是中餐了。”楚楚立即说道，“吃来吃去，还是咱们华夏的美食最让人无法拒绝呢！”
“那就去巴蜀人家吧！”
“川菜啊！好，我正想吃糖醋鲤鱼呢。”楚楚故意将糖醋鲤鱼说得有些重。
钟宁宁却没有露出半点尴尬之色，她笑着说道：“这家餐馆的招牌菜还真有糖醋鱼。”
“那就走吧，这些回头收拾。”
“不行！”二女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二人话一出口，立即相互看看，然后同时忍俊不禁。
“笑什么？”张阳有些莫名其妙。
不久前还水火不容的两个女人，一下子居然就拥有了这种默契，这算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吗？
女人还真是奇怪的生物。
“你不是想要你这屋子里一直弥漫着这种味道吧？”
“而且咖啡壶也要立即清洗才好，不然下次煮出来的口感会差不少。”
“得了，你们都是行家，那就一人一半，赶紧收拾吧！”
“你为什么不去收拾？”楚楚问道。
“能者多劳！”
二女同时瞪了张阳一眼，然后便收拾起来。
临出门的时候，楚楚似乎想起什么：“这个给你，谢了！”
“呵呵，我还以为你故意忘记了。”
“的确是件绝世奇珍，让人爱不释手呢。”楚楚说着，就将手缩了回来。
张阳微微一笑，在她手背上抹了一下，玉葫芦便落入手中。
楚楚先是一阵哑然，旋即又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她显然是想到了张阳的另一个身份——术士。
“我家老爷子说的不错，这的确是一件绝世奇珍，质地完美，没有一丁点儿瑕疵。我也很喜欢玉石，这些年也陆陆续续收藏了不少，但是看到你这件，我那些就变成了一堆垃圾。你手上要是还有好东西，不知道可否割爱，匀一两件给我。”
“楚老先生没有上心，倒是你听进去了。”张阳当然不会拒绝。
他原本就想找个由头，在没有准备齐全施展净魂大…法的材料和符咒之前，给楚楚再弄一个附身符，以便镇压她体内蠢蠢欲动的血煞之气。
于是，在三人各怀心思，但表面上其乐融融地在巴蜀人家吃过饭之后，张阳便提议去玉器店看看。
制作附身符，用玉石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楚楚不禁皱了下眉头。
显然，她原本的想法自然是认为张阳会将自己带到他收藏玉器的地方，现在却是要去玉器店。
楚楚可不认为玉器店会有什么特别好的物件。
即便有，恐怕也价格不菲。
总之，对她而言，玉器店绝对没什么吸引力。
钟宁宁没有那么多想法，表示自己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于是拒绝了张阳的邀请，独自驱车离开了。
临行前，张阳说会记得给她挑选一件玉器作为礼物，钟宁宁更是喜上眉梢。
“其实我挺羡慕钟小姐的。”坐上张阳从紫衣那里借来的玛莎拉蒂，楚楚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羡慕她什么？”
“能帮你管理那么大一家医院，还能每天都看到你啊！”楚楚满脸憧憬地说道。
“这都羡慕？我这样的甩手掌柜，估计没多少人会喜欢吧？”
“那可不一定。”
张阳笑笑，不再多说。
东海市老租界附近有不少弄堂，里面藏着不少古玩行。
俗话说得好，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如今华夏一片欣欣向荣，作为国际大都会的东海市更是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作为东西方文化交融的东海市，老租界无疑最能够展现这座海滨城市的魅力。
因为玩家颇多，租界附近渐渐形成了一条闻名遐迩的古文化街。
各色的古玩店鳞次栉比，让人目不暇接。
乃至世界各地的游客到了东海，总喜欢到弄堂走走，买一些拥有华夏特色的纪念品作为留念。
无论是作为礼物赠送友人亲属，还是留给自己作为纪念，都是不错的选择。
楚楚不愧是东海市土生土长的女孩子，在她的指点下，二人很快看到了一处古色古香，颇具民国风情的古玩行。
知石轩。
张阳看着苍劲有力的招牌，不由得点了点头。
别的不说，光是这三个字就不简单。
张阳自己就写得一手好字，在师父和师叔两位老爷子近乎严苛的教育下，眼光更是一流。
三个字毫无匠气，庄重大气之中又不乏灵动的气韵，没有几十年的苦功和超乎常人的天赋根本下不来。
当然，这名字似乎也有些熟悉。
只是一时之间，张阳想不起来在哪儿听到过。
“请吧！”
“你很熟悉这家？”张阳突然问道。
楚楚笑笑，没有多说。
看来是很熟……
张阳在心里想到。
第七百零六章 不是对手
这家古玩行的生意远比想象的要好，玉器作为主打商品尤其被顾客青睐。
张阳一进门，就看到六七位顾客在柜台前挑选心仪的玉器。
在角落里，还有玉器加工和保养的工作台。
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师傅此刻正运刀如飞，专心致志地在一方田黄石图章上琢磨。
旁边，一位精神矍铄的老爷子翘首以待，珍视地看着逐渐成型的图章。
这种现场雕刻很考功力，稍一不慎就会因为走神而出现纰漏，非那种经验老道，又有一颗匠心的高手不能胜任。
现在这种雕刻师通常都有工艺美术大师的头衔，甚至有不少被当成是国宝级的存在，轻易不会出手。
这位老师傅偏偏在这里坐镇，足见知石轩底蕴深厚。
否则，一般的古玩店便是花费重金，也很难请到这样大师级的高手坐镇。
见有客人上门，立即便有一个身材高挑，穿着旗袍的美女服务员款款上前。
不过，当看到楚楚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她刚要开口说点什么，楚楚却接连朝她使眼色。
于是，她立即闭嘴，极不自然地说道：“二位，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们效劳的吗？
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张阳的眼睛，他不由得暗笑，恐怕楚楚这是把自己带到她家的店子里来了。
楚老爷子既然在东海市收藏界拥有那样的地位，名下有一家这样的店面完全在情理之中。
“我们就是随便走走，你先去忙你的事吧！”楚楚抢口道。
美女服务员如蒙大赦，当即告退。
就在这时候，一个西装革履，步伐稳健的男子突然朝楚楚喊道：“表妹，你怎么过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差点就错过了。”
一边喊着，他已经从通往二楼的旋梯上疾步走了下来。
来人气息沉稳，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那种下盘十分稳健练家子。
“得了，这倒霉鬼一出现，就彻底露馅了。”楚楚瞥了眼兴冲冲走过来的男子，苦着脸低声嘟哝道。
“这倒霉鬼是你什么人？看样子可不好对付。”张阳小声问道。
“我三爷爷家的表哥秦旭，很难缠的哦，你可要小心了。”楚楚立即换上了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表哥吗？看起来不像。”张阳故意摇了摇头。
“不像？那还能是什么？”楚楚反问，有些莫名其妙。
“当然是楚楚小姐你的追求者之一啊！我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浓浓的醋意正转化成敌意了。”张阳笑着说道。
“这都看得出来？你真行！”楚楚惊异地问道。
“嘿嘿，莫非你忘了吗？我可是术士先生哟！能掐会算的那种。”
张阳说着，故意抬起右手，摆了个掐算的动作。
楚楚立即释然，只是露出一丝苦笑：“我倒是忘了。看来这次应该倒霉的还真是这倒霉蛋。”
“嘿嘿，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带来给你当枪使的！”张阳揶揄地说道。
“这个……哼，真没劲儿！”
大概是被张阳猜出了根由，楚楚耍起了赖皮。
二人的低语让疾步走来的秦旭怒火中烧，双拳都紧紧地握在一起。
不过，他脸上却始终挂着招牌式的微笑。
如果不是张阳六识惊人，感觉到他心跳和气息的变化，还真就要被这笑面虎一般的家伙骗过。
“楚楚，嘀咕什么呢？这是你同学吗？感觉挺面熟的，像是在哪里见过。”秦旭笑着问道。
“怎么？！大表哥，他你都不认识？福医门医院的神医院长！”
楚楚说着，一把挽住张阳，满是亲昵。
这下，秦旭脸上的笑容立即变得僵直。
不过，只是短短的一秒种，他又恢复了正常，伸出右手，有些傲气地说道：“难怪，我说这么眼熟，原来是最近炙手可热的小神医啊！敝人秦旭，明珠拍卖行的首席执行官。”
张阳虽然不喜欢这家伙，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轻轻地和他握了一下：“你好，我是张阳。”
可是，秦旭显然打定主意要让张阳难堪，猛地发力。
不作死就不会死！
张阳心中好笑。
原本他并不打算跟这家伙一般见识，毕竟自己被人家当成了情敌。
作为一个男人，秦旭有所表示也是应该。
只可惜，他这样的力道，显然有些过了。
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是这样的手劲儿，足以让普通人疼上好一阵。
当场出糗，那简直是一定的。
秦旭今天出门一定没有看黄历，一发力，他就意识到今天是遇到高手了。
张阳温润的手掌一下子变成了铁钳一般，一股奇异的反震之力猛地传来。
疼……
他浑身一个激灵，整只手顿时失去了知觉。
暗劲！
秦旭心中惊骇莫名，几乎让他忘掉了痛楚。
他万万没有想到，张阳年纪轻轻，竟然就拥有这样的实力。
“秦先生，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我给你看看？”张阳笑着问道。
“不……不用了。我还有点事，失陪失陪！”
秦旭脸色惨白地丢下这话，也不等张阳多说，便拖着因为疼痛而微微痉挛的右手急步离开了。
“咦，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楚楚皱着眉头问道。
刚才她只是看到二人握了握手，然后秦旭就灰溜溜地跑了。
这跟她印象之中那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表哥有很大的出入。
他可不认为秦旭因为对手是福医门医院炙手可热的神医院长就会转性。
要知道，秦旭作为明珠拍卖行未来的继承人，身家过十亿，便是不少在东海市颇具底蕴的世家公子也曾经在他手上吃瘪，想来也绝不会对区区一个新近崛起的医院院长手软。
可是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楚楚下意识地盯着张阳那只光洁如玉，肤色细腻好过女子的右手，又瞥了眼秦旭耷拉着的右手，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自己怎么就忘了张阳还有一个身份——术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