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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机将它烧成灰烬，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蜂巢公司的人之所以搞突袭，是不想给段辰准备时间，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段辰做事谨小慎微，凡事都会留有后手，那份被销毁的协议其实是伪造的，为的是被警方发现时，可以有托词，却不想是用在曾经的合作伙伴上。
而那份真正的原件被他一直保留着，就存放在临海大学图书馆的一部《资治通鉴》里，现在有没有不清楚。
说完这些，张磊问他还有什么心愿，他摇摇头，然后闭上了眼睛，半个小时后呼吸衰竭抢救无效后宣布死亡，走时确实很安静。
这条线索很重要，但是一份协议藏在图书馆中，每一本书都有被借阅的可能，还有的书是多次。
《资治通鉴》不是太冷门的书，中文系和政法系学生应该对它很感兴趣，段辰绝不会简单的夹在书中。
第1312章 借阅记录
张磊当晚就派人去图书馆翻了一遍，并没有找到那份协议，丢失的可能性很大，因为在书籍的流通中，不定被谁当做废纸给扔了。
但是，张磊仍心有不甘，虽涉及保密，但周轩对段辰有着更深的了解，如果那份协议还在，那么周轩还有可能将它找到。
思索再三，张磊还是让警员开车跟在周轩后面，听到两下鸣笛，周轩转过头来，发现是张磊正坐在副驾驶座上冲他招手。
“苗苗，让二哥先把你送回去，今天不要上班了，在家好好休息几天。”周轩说道。
“人的生死我也看淡了，反而工作能让我专注些，我去公司等你。”苗霖说道
等苗霖离开，周轩又拿出手机给虞江舟打电话，苗霖现在的状态不太好，不要让她太累，尽量多分担些。还有要交代的，没说完张磊就把他塞车里，皱眉道：“行了，看你这操心的！”
“呵呵，张组长又为什么事儿操心，还得把我这个喜欢操心的带上？”周轩问道。
张磊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强调这份协议目前没找到，他们忙了一晚上，把所有没借出的《资治通鉴》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
段辰到底还是选择相信了警方，周轩内心很欣慰，抬眼看了看前面开车的警员，张磊脱口而出，“靠得住，自己人，我们局长的小舅子！”
“喂，头儿，我可是毕业后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局里来的！也是通过层层选拔，才来重案组的。”警员不高兴了，回头嚷嚷道。
“我就那个意思，你看你们年轻人就是敏感。”张磊训斥道。
“非得带上我姐夫干什么啊，谁听起来都觉得有歧义！”警员还在纠结这件事儿。
“再说今晚还是你值班！”
“嘿嘿，我姐做了好吃的，让我晚上过去。”
“臭小子，还不是拿你家人来压我！”
倒是蛮有意思的小跟班，周轩放下心来，一边赶往临海大学图书馆，一边和张磊讨论这份协议存在的可能性。大学是个知识分子群体，书中夹带一份协议，相信借到书的学生不至于随手就给扔掉，即便是找不到，也能调查出点消息。
另外，段辰选中的书，要么是流通最多的版本，要么就是长年累月摆在书架上无人问津的，需得请图书管理员调出借阅记录。
还有，做这件事，段辰不一定亲自出面，展英是她最可信的人，借出还入她操作的可能性很大。但临海大学图书馆的书籍是面向全体师生，且是免费的，并不对外提供公益。所以，具体操作这事的人应当是在校教职员工或者是学生。
临海大学每年毕业生数以万计，人口流动极大，想要查到这个人也不易。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有人伪造了学生证，临海大学以前的学生证都是个小本，并没有芯片存储，也是可以蒙混过关的。
听周轩分析这么多，张磊都有点烦了，开车的警员却嘿嘿笑：“头儿，难怪你总想把周董给挖过来，条理很清晰啊！”
张磊哼了一声，不客气打击道：“他名字就叫周轩，那就是跟犯罪分子周旋久了，总得长点记性！”
“不能拿着人家名字取笑，张组长，你再这样，我可下车了啊！”周轩佯装生气道。
“嘿嘿，我不是跟你不外嘛！”张磊赔笑道。
“张组长，你跟我外吗，再这样我可不开车了啊！”警员也趁机起哄。
“不开就滚，这个周末你必须过来加班，谁的小舅子都没用！”
“还是有钱人有地位啊。”
“你再说一遍？”
“嘿嘿，头儿最疼我们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到了临海大学，因为没有警灯，在校门口被人拦下，但一看到车里还坐着周轩，门卫立刻笑着打招呼，什么证件都没留就放行进去。
张磊咧咧嘴，也没说什么，拐过弯就是图书馆，将车停稳，张磊和周轩先后下车。
“周轩，你要不跟闫校长打个招呼，咱们来这里做调查，但要保密。”张磊说道。
“这点小事儿不用麻烦校长。”周轩没同意。
“那咱们怎么调查啊，临大又不是公安局开的。”
张磊有些急了，打个电话的事儿，看把周轩给扭捏的。事实上，县官不如现管，一看到周轩来了，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立刻笑着招招手。
“阿姨，近来好吗？”周轩问道。
“好，都很好。孩子，我知道你忙，也没敢问，从太空回来一趟没什么不舒服吧？”
“一切都好，胜男没和您说吗？”
“那熊孩子，天天跟个*桶似的，我们娘俩一说话就吵，都快成仇人了。”裴亚茹抱怨几句，看还跟着生人，又问：“小轩，有什么事儿吗？”
“阿姨，这位是重案组的张组长，前来调查些事情，还请您配合下，另外注意保密。”周轩说道。
“哦，张组长啊，我常听胜男提起你，说你啊，料事如神，大公无私！”裴亚茹立刻竖起大拇指嘘呼道。
被美女夸赞令人心情愉悦，张磊轻描淡写道：“都是为了公家的事儿嘛，谁让咱吃这碗饭呢！”
“呵呵，一听这两句话，就知道张组长是敞亮人。张组长，都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尽管说！”
不得不说，裴亚茹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已经摆脱了从前那个不敢独自上街的家庭妇女形象，变得自信大方，还知道如何说话让人高兴。
裴亚茹在这里也只是普通职工，还是将这件事汇报给了馆长，馆长在外地出差，令她配合警方调查工作。
“阿姨，能调出所有《资治通鉴》近六年来的借阅记录吗？”周轩问道。
“好，稍等。”
裴亚茹熟练将书名输入到系统，很快就出来二十几页记录，张磊连忙过去查看，又问：“能将这个记录导出来吗？”
“可以。”
导出后，按照条件排序，其实这些书籍的借阅记录都差不多，其中一个叫做展辉辉的借阅记录引起张磊的注意。
这是数学系一名男学生，前年已经毕业，又将他的个人借阅记录调出，发现他借阅的书籍都是专业数学书，偶尔会看小说，名著只有这本，前后共有五次，其中三次集中在两天之内。
第1313章 心中的分量
展姓，又在某个时间段内较为频繁借阅与本专业和兴趣不符的书籍，让张磊立刻对此人提高了警惕。
“那本书呢？”
“哦，没有归还记录，应该是被那名学生带走了吧。”裴亚茹看了看，最后一次只有借出，还没有归还记录。
“管理制度这么落后吗？”张磊性急道。
裴亚茹也没恼，反而像是找到了共同语言，“可不是嘛，临海大学家大业大，尤其是毕业交接这一块，总也有收不回来的书，能催着要回来的，便交回来了，还有的学生也不是图占一本书的便宜，毕业一忙乱，也找不到了，现在都各奔东西，你找谁再要这几十块钱去！还有就是，以前电脑应用不普及，就这些还是我上班后，将那些手写资料逐个录入进去的呢，否则没人管！”
裴亚茹倒了一大堆苦水，还提出整改意见，但不是张磊和周轩想要听的。能提供人名就好，可以找公安户籍科协调调查。
同张磊一起回到多维大厦，他立刻通知调查这个学生的去向，倒也不难，很快户籍科便有了回复，这个学生已经考上了外省的研究生，正在申请攻读博士学位，应该也差不多。
这个叫做展辉辉的人记得这本书，而展英正是他的姑姑，和家里走动不多。展辉辉父母的住房还有他的学费都是姑姑供应，没有对他们家提出任何要求，只借过临大的几本书，其中就有那个版本的《资治通鉴》。
姑姑还说那本书非常好，让他也经常阅读，做一个文理兼备的好学生。展辉辉后来借阅几次都是做样子给姑姑看的，其实他对文科一点兴趣都没有。
展辉辉感恩姑姑对家人还有他自己的付出，愿意将那本书邮过来，并且赔偿学校因此带来的所有损失，但暗示说不想再和姑姑扯上任何关系，他也不会露面的。
“人走茶凉啊！”
得到这一情况后，张磊感慨无限，展英自杀于九泉山山顶，为此警方调查过他们家好几次。展辉辉前程大好，交的女朋友也进入谈婚论嫁的地步，不愿意受到这个姑姑任何影响，恨不得将所有关系撇清，只当展家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真是让人寒心。
“张组长，先不管那些，找到这本书就好。我想应该设置在书页夹层里，展辉辉对这样的书不感兴趣，保存不会有问题的。”周轩说道。
“我今天才算看出人脉的力量来，一个图书管理员也能起到大作用。我们的人员昨天晚上去的时候，没有一个上班的。”
周轩呵呵一笑，张磊也挺要面子，认为自己没有解决好问题是因为没找对人。“那我先回去等消息吧，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再打电话。”
一份重要性协议夹在借阅图书之中，展英不太放心，难免会经常拿出来检查，最近几年的运输载体便是展英。至于在她侄子之前，又是谁帮助她做到这些的，只怕要经过漫长的调查了。
展辉辉是个办事效率很高的学生，特快专递隔天就到了，张磊立即着手对那本书进行研究，果然在封面的硬纸壳里发现了端倪。
“周轩，协议找到了，但是设置了一些综合交错的纸条，像是机关，如果弄错了，协议也会被撕碎的。”张磊给周轩打电话说。
“协议应该是纸质的吧，可以重新黏贴，同样有效果。”周轩说道。
“我知道这个理儿，但段辰那个老狐狸，怎么会没想到这个后果呢。我担心，机关保护的是他的签名，错一点，他的签名就没法恢复了。或者是，恢复后也有拼接嫌疑，会失去法律效应。”张磊说道。
听张磊这么说，周轩放下手头工作又赶到他那里去。这份协议经过了平压缩处理，非常服帖的夹在硬纸壳里，看厚度只有一张。
外面覆盖一层纸片网，周轩数了数，横向三十一条，纵向十二条，“密码应该就在这些横纵交错的纸条里。”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认为这些代表月份，这些是日。”
原来是时间表，那么解锁密码很可能就是某个人的生日。张磊也想到了这点，但是不好确定究竟是谁的生日，当然也不排除只是一串无关联的数字。
“张组长，我觉得概率最高的应该还是苗苗的生日。很多人不知道她的存在，而段辰也是非常在意这个女儿的。”周轩说道。
“展英呢，会不会是展英？”张磊还在犹豫。
“段辰为人很霸道，说一不二，展英在他心中没有这个分量。”
两人商量后，还是决定尝试可能性最大的苗霖生日，找准对应的经纬度后，将相应的纸条拆除，从第一个数字起，纸条便是顺利被抽出，等到最后一条被扯住时，却感受到了阻力，似乎不那么简单。
“周轩，我们的思路是不是错了，这条拉不动了。”张磊说道，想了想又说：“要不再恢复其他几条。”
“我看看。”
周轩换手拉住那个纸条，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然后稍加用力再扯，这一刻，周轩脑中玉宇澄清，感知又变得无比敏锐起来，他确信每次用力后，纸条都在与其他经纬度纸条发生摩擦，而不是阻碍。
用准力度，周轩向外一扯，哗啦啦，整盘机关都松散开来，而周轩手中的那条顶端厚度为其他的三倍。
协议完好无缺，因为压力骤降，折叠的一面还翘了起来，张磊连忙小心翼翼取出，又交给了周轩，上面全部是英文，连段辰的签名也是如此。
协议真实无误，从上面周轩看到蜂巢公司的负责人是汤姆，从签名习惯看，就是泽邦投资的前负责人。
“蠕虫”计划，以窃取国内商业机密为主要内容，因为执行难度加大，再加上近些年来，更为便利的无线后台收集方式，使得段辰最终放弃了这一计划。
这让周轩不由想起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刘志，他成立企业家俱乐部，或许也是为了执行这一计划而准备。只是后来的种种原因，最后也放弃了。
第1314章 留作一件利器
周轩想到了刘志，而张磊却又想到了苗霖，皱眉提醒道：“周轩，蜂巢公司这个举动是违法的，说到底就是商业间谍。如果国内还有其他势力参与从事这项工作，不管是谁，一究到底，决不轻饶，还要重重判！”
“我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过也不是我替谁说话，段辰这样的势力都最终放弃，其他人也很难付诸实践的。还有现在的数据采集，不再通过这种费时费力的方式。”周轩说道。
“不错，所以他们会采用更为便捷隐蔽的方式。”
“张组长，别这种眼神看着我，贤士可是清白的，你整天守在多维大厦，比我都了解这里的情况！苗苗多年在国外，等回来时，那份协议形同虚设，这种话我今后都不想再解释！”周轩不悦道。
张磊微微叹口气，在周轩肩膀拍了一下，诚恳道：“周轩，我当然相信贤士，也相信你，更不是故意要和你作对。这件事非同小可，再将数据提供给国外机构，这他妈跟通敌卖国有什么区别！赚着国人的钱，干着没良心的勾当，这都不是人干的事儿！苗苗那边呢，我去，苗霖那边我也相信你的判断，不该揪住她不放。大是大非面前没有私情，希望你能理解。”
“确实不能放纵这样的人，但我认为，罪魁祸首还是汤姆以及隐藏在他背后的势力。”
“我马上通知美国警方，要求抓捕汤姆归案，将他送到国内受审。”
“只怕难度很大。”
“再难也要查下去，而且还得以最快的速度查，查彻底！”
张磊一手叉腰，另一只手食指用力点动，都能听到咬牙的声音。段辰已死，临死前还交代了问题，依然无法消除张磊对他的憎恶，又痛骂了一番，也是给周轩提醒，千万不要步段辰后尘，有些事做不得，有些路走不得，只要沾染了，那就很难洗清。
将这一消息反馈给美国警方，对方表示，蜂巢公司确实存在，多年来从事些不大不小的业务，没有任何不良记录。再后来业务终止，三年前已经倒闭，想要追究责任很难。
“跟美国人干点事儿也难着呢，张口公民，闭口利益，就好像只有他们国家懂法律似的。等到证据确凿，直接就把汤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