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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种难以名状的感知，现在看起来，却仿佛是一张形象生动的全息投影图，亦真亦幻。
在山川河流、交通要道的影像之间，一些林寒已经熟悉的生物，包括牛蛙在内，都变得具象起来，乃至于栩栩如生，如同亲眼所见。
林寒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脑海中的这幅全息投影图。
他“目光”一扫，便赫然“看见”，在邵兴某处河流附近，正有几只肥硕的牛蛙聚集一起，腹前时而鼓动，似是正在叫着……
这些牛蛙的模样看起来别无二致，正是林寒对这一动物长相的整体印象。
如果想仔细观察一番，则会发现，牛蛙的长相又仿佛十分模糊。这却是因为，林寒对于牛蛙的长相细节，知之甚少。
毫无疑问，只要他对牛蛙、地理乃至一切对象的了解更加详细，感知的图像就会随之变得更加清晰。
这种感知的能力，既来自于生物权限，也来自于他自身的姿势水平。
闭着眼睛，如此感受了好一番神奇的感官体验，林寒的心中不由赞叹。
学习……原来也可以让人快乐。
第198章 万象的大腿
与此同时，冯世平自和林寒会面之后，就开始组织江浙养殖协会的筹办工作，召集全省范围内的养殖业同行。
在召集同行的过程中，万象准备搜罗全省的野生牛蛙，这一消息他并没有透露。
毕竟这个消息一旦走漏出去，用不了三天，牛蛙的市场价格恐怕就要跌到一半了。
虽说具体的消息没透露，但冯世平也跟同行说了，万象准备治理江浙省的牛蛙泛滥，如不赴约，后果自负。
大多数养殖户听到这话，难免有些将信将疑。
但毕竟事关重大，且种种迹象表明确有其事，所以他们基本都怀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匆匆忙忙地赶过去赴约。
当然，也有一部分养殖户对冯世平的召集嗤之以鼻，甚至压根就不予理会，更不用说赴约了。
对于这些没心没肺的人，冯世平也懒得多管，反正到时候吃亏的也是他们，跟自己又没关系。
几天之内，江浙省的牛蛙养殖户，大多都赶到了约定的地点，一些没来得及赶到的也都托了亲友代为。
除江浙省之外，胡建省、东广省的一些养殖户，也收到消息，或者接到朋友的转告，赶了过来，希望能够打听到些许内幕。
……
邵兴市郊区的某栋别墅内，一对夫妻坐在沙发上，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一边三言两语地谈着什么。
“老武，那个什么协会，你是去还是不去啊。”妻子看上去二十多岁，年轻貌美。
四十多岁的丈夫老武，则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不以为然地说道：“有什么好去的，我早就看冯世平那个鳖子不爽……不就是有个亲戚在国企当总监么，瑟得跟什么似的，还自称邵兴第一大牛蛙养殖基地。”
在冯世平做大之前，他就一直是当地牛蛙养殖业的老大哥。
而且除了牛蛙之外，老武还经营着其它的一些水产品养殖，比如皮皮虾之类，身价不菲。
但没过多久，小他十岁的冯世平，养殖场做得愈发红火，很快取而代之，成为当地牛蛙养殖业第一户。
而且由于同行竞争，老武看冯世平可以说是耿耿于怀，极度不爽。
年轻的妻子犹豫了一下：“那个冯世平不是说，万象科技准备治理野生牛蛙吗，我看……”
老武连连摆手：“治理野生牛蛙，跟养殖场有什么关系。他把野生牛蛙都给治了，养殖牛蛙的价格那就上涨呗，扩大场子不就行了，开什么会。”
“那小子就是想趁机摆谱，全国牛蛙养殖协会会长，这么大的名头，真亏他想的出来。”
妻子叹了口气，把电视关了转过身来又说：“治理野生牛蛙，就不能都抓起来吗？那么多野生牛蛙，他们要是拿出来卖，咱家不闻不问，不得亏死了。”
老武眉头一皱：“那么多牛蛙，怎么抓？”
“在万象之前，入侵植物不也是无吗？万一真把野生牛蛙都抓起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听了这话，老武脸上不由一阵变化，神色显得有些犹豫起来。
……
邵兴市某会议厅。
偌大的会议厅里，坐了数百个人，不时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让全场都显得有些嘈杂。
前面的主席台上，则以冯世平居中，一共坐了十来个人，都是赴约者中牛蛙养殖规模做得比较大的场主。
冯世平坐在主席台居中，目光在下方扫了扫，却是没找到死对头老武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快意。
毫无疑问，这个会议厅以外的江浙牛蛙养殖户，已经等同于宣告破产了。
然而没过多久，一个身材有些矮粗的中年人，便从入口进来，一边略带不屑地瞥了主席台上的冯世平一眼，一边就近找了个座位坐下，没有说话。
这个老武居然来了。
冯世平见状，不由暗暗皱眉。
随着赶过来的养殖户越来越少，约定时间一到，会议厅大门如时关闭。
冯世平咳了两声：“请各位安静一下。”
会场中议论纷纷的声音随之平息，数百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主席台上面。
“我这次召集各位前来，主要是受万象科技的林寒先生委托，请各位协助万象治理江浙省的野生牛蛙……”
冯世平此言一出，下面的几百个人便纷纷又热议起来，场面重新恢复嘈杂。
“真要治理牛蛙！”
“万象治理牛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打算连养殖场也一并治理了？”
“说不定……”
……
冯世平抬手示意，待会场稍稍安静，便接着说道：“首先，今天我讲的内容，希望大家不要擅自透露分毫，否则一切后果自负，且可能被踢出协会。”
“真的假的，说得这么吓人……”台下众人窃窃私语着。
冯世平神色如常：“事情我就直接说了，林寒先生在前不久告诉我。万象准备在治理江浙入侵物种的过程中，收集全省的野生牛蛙，并进行销售。”
“什么！”
会场当即炸了锅，无人不色变。
“全省的野生牛蛙，那得多少只啊，这要卖出去了。咱们这些养殖户，还有没有活路了！”
“这回完了，得跌到五毛钱一斤了。”
……
“考虑到可能对市场产生的巨大冲击，林寒先生决定，野生牛蛙的销售，将交给养殖协会代理，万象只收取50％的利润。”
交给协会代理？
会场当即安静许多，人们不由面面相觑。
“还……还有这种好事？”
“真的假的？”
“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坐在台下的老武，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已经接连变化起来。
他本以为只是有什么内幕消息，没想到居然是真么大的利益蛋糕。
全省的野生牛蛙，绝对比这些养殖户的产量总和还要多。
如此庞大的供货量，运用得当的话，完全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横扫全国，彻底掌控牛蛙养殖业……
这个养殖协会，何止不是花架子，说是产业独裁官也不为过。
一想到这，老武顿时生出几分嫉妒之意。
冯世平这小子，这回居然抱上万象的大腿了！
第199章 你配吗
“这位小同志，我有个问题想问一问。”
窃窃私语的环境之中，一个显得有些不和谐的粗犷嗓音传来，许多人听了，都不由转头看去。
“呦，这不是老武吗。”
“老武也来了……”
“武大哥！”
……
江浙本地尤其是邵兴的养殖户，当下都认出了老武，而且大多知道老武和冯世平不对付。
这一连串的招呼，听上去多少有几分看热闹甚至是幸灾乐祸的意味。
眼下众人也都知道，这个养殖协会的意义，对他们而言绝对是决定性与颠覆性的。
如此强势的协会，会长就这么让别人当了，任谁心里都会酸溜溜的。
冯世平听老武又倚老卖老，称自己为“小同志”，脸色不由沉下来，心里颇有些怒火中烧。
但这大庭广众的，他也发作不起来，当即只好沉声道：“你问吧。”
老武站起来，问：“首先我想问一下，万象准备用什么手段，收集全省的野生牛蛙？至少几千万甚至可能上亿只牛蛙，散落在全省，我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统统收集起来。”
冯世平笑起来：“如果你都能想出来，直接去万象实验室当科学家不好嘛，还养什么牛蛙啊。”
“哈哈……”台下哄堂大笑。
老武的一张大饼脸仿佛沾了酱似的，瞬间变得有些张红，好一会才呼出一口气，说道：“那我再问你，这收集来的野生牛蛙，协会打算怎么销售，降价多少？”
这是养殖户们都关心的问题，会场中的众人闻言，纷纷都看向冯世平。
冯世平沉吟稍许：“仅江浙省，预计就有数千万只牛蛙流入市场。万象接下来还会向南方其它省份挺进，大量收集野生牛蛙。如此庞大的供货量，降价是肯定的。”
“国内如果降价太过严重，我们还会走出口渠道，向国外销售一部分。而且野生牛蛙也不会全数销售，受水体污染的部分肯定是要当垃圾处理的……总之，万象本身也要收取50％的利润，他们肯定不会做亏本的生意。”
这时，台下一个东广人举手问道：“会长，据你所说，万象后续还会收集其它省份的野生牛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东广？”
坐在这个东广人旁边的，还有几个胡建人，闻言也将目光投向主席台。
“这个是由万象科技规划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全国牛蛙养殖协会的会员，肯定不会在此次活动中蒙受损失。”
冯世平继续说道：“除此之外，第一期为时三年的资格会员，还会获得由协会授予的‘绿色牛蛙认证’。”
绿色牛蛙认证？
众人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不由感到十分惊奇。
冯世平解释道：“绿色牛蛙认证，将会是通行全国的半官方食品认证。只要养殖场的防护、环保措施达标，即可获得会员资格以及认证信息。”
“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个绿色牛蛙认证，牛蛙养殖场是寸步难行的。”
众人心里都是一震。
凭借这个“绿色牛蛙认证”，协会完全就是掌握了养殖户的生杀大权。
如果协会真能全权授予，老武心里十分肯定，有冯世平这个会长在，自己绝对拿不到这个认证。
到时候，其它牛蛙养殖场都有绿色牛蛙认证，单单自己没有，这生意还怎么做下去！
他脸色阴沉似水地说道：“防护、环保措施达标，什么意思？”
冯世平没有看他，只是淡淡说道：“还能什么意思，牛蛙养殖的防护、环保，政府都是有一定要求的，只是以后相关的要求会由协会来全面落实罢了。”
老武冷笑起来：“政府的要求由你来落实，你配吗？”
冯世平面色如常：“配啊，怎么了？”
“你……”老武当即无言以对。
他脸色涨红地指着冯世平，半晌才说出来一句：“你小子别得意！你以为你在万象眼里算得了什么，还真觉得自己抱上大腿了……咱们走着瞧！”
说罢，他就愤然起身出了会议厅，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冯世平脸色也不太好看，半晌才平复：“下面由我来介绍一下，本协会的几位副会长以及部门负责人……”
……
老武回到家之后，脸色依旧难看得很，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
妻子过来问：“怎么了？不是开会去了吗，真么早就回来了？”
老武哼了一声：“没必要。万象居然真打算收集全省的野生牛蛙，而且还将交给协会代理，又搞了一个什么绿色牛蛙认证……有冯世平那小子在，肯定不会给我好脸色。”
妻子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那你打算怎么办？你这一退出协会，到时候牛蛙价格暴跌，咱家的养殖场难道要等着倒闭吗？”
老武沉着脸，默然片刻：“我去找大表哥帮忙，他是乘州县农业局局长。”
“这个什么养殖协会，从头到尾就是万象在搞，冯世平那小子看着风光，其实就是个傀儡、代言人罢了。”
他缓缓说道：“只要直接和万象沟通，把冯世平这个会长给撤了，到时候就换成他来求咱们了！”
……
随着养殖协会的筹备，清理江浙省牛蛙的布局，迅速全面地展开。
各养殖场、相关地方机构也都做好了准备，希望能够借此将野生牛蛙一网打尽。
这段时间，林寒为了方便背地图，以及规划清理工作，特意在沆州随便买了套房子作为窝点。
此时的他，正坐在一张大桌前，一边看着桌上的超大江浙省地图，一边拿着手中的铅笔在地图上写写画画。
收集野生牛蛙，自然是需要用完全生物权限，让牛蛙先自己跑到指定地点，然后由专人收集。
但如果让三万平方公里范围内的牛蛙，全都直接集中到某个指定地点……如此惊世骇俗的场面，会造成怎样的骚乱不说，收集也会变得十分麻烦。
经过多番考虑，林寒最终决定规划出一批数百个收集点，负责在各自附近的小范围内进行收集。
忙活了半天，林寒伸了个懒腰，正要再看地图，手机却忽然响起来。
第200章 另请高明吧
“是付局长啊。”
来电的却是江浙省的农业局副局长，姓付。各地方的野生牛蛙收集工作，就是由他主持负责。
付局长在电话里笑呵呵地说道：“林总，我这是特意来跟你说一下。沆州东部、扈州、家兴、邵兴这几个地方的收集点附近，农业局的同志都已经安排好了。”
“现在就等万象做出安排，各地随时都可以展开收集工作。”
一般来说，污染水体附近的收集点，都是由当地农业局负责协助。
对于这些受过污染的牛蛙，收集起来之后就会进行高温蒸煮，杀菌灭活，然后当做有机垃圾用于制肥或者发电。
清洁水体附近的野生牛蛙，由协会方面全权负责，包括收集、销售等等。
林寒说道：“等我稍后询问一下协会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如果没问题，今晚就开始收集。”
付局长笑道：“好……”
“诶对了，有件事要跟林总说一下。”他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试探着说道，“我有个老部下，他现在在乘州县农业局，对于牛蛙治理工作颇有几分心得，希望能和林总见一面，沟通沟通，你看……”
工作心得……沟通沟通？
听了这个说法，林寒不禁皱起眉头。
他和官方打交道，差不多也算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这类闪烁其辞的说法，多半要跟一些灰黑色的人情世故，搭上几分关系。
他笑了笑，似有些歉意地说道：“那真是抱歉，这段时间公司很繁忙，在今年的入侵物种治理完成之前，恐怕没有多少空闲。”
“毕竟是环境事业关乎国民利益，我既然受了委托，当然不能苟且了事。”
付局长哈哈一笑：“没事没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