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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大家似乎都能听明白蓝鸢说的话了,看来屠城当年所杀的那小领主,就是这蓝鸢的老师,可能当时蓝鸢年纪还小,屠城并不记得他,但显然蓝鸢却是记住了屠城的样子。
事隔多年,屠城完全是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了,但蓝鸢却还是凭着那天天重复回想的记忆,硬是把屠城记住了。
“可是,蓝鸢子爵,尊敬的阁下,你有没有想过,当时他为什么要杀了你的老师呢?事情的经过,我想你是知道的吧?”由斯不敢再提屠城的外号,却又记不得他那本名,只好用“他”来指代。
“哼!”蓝鸢冷哼一声,却答不上话来,他从小印象中,老师就是一个嗜杀的人,每次战争结束,都会把所有战俘全部格杀,甚至对手无寸铁的村民,也会在经过时,顺手下令屠村。
但是,无论他有多少缺点多少不是多少罪孽,他都是自己的老师,他被人杀了,怎么能不为他报仇呢。
由斯看他一付不肯罢休的样子,知道劝是劝不住的,但如果自己这边的人谁敢出手帮助屠城,那百来个骑士马上就会发起冲锋,在沙漠这种平坦的地方,面对百来个骑士的冲锋,基本上己方这些人会在一会儿功夫内死掉一半以上。
但是如果放任他们决斗,屠城看起来像是必败无疑的,由斯也不可能看着屠城死在蓝鸢的剑下。
一反手,由斯把铁剑插在沙中,从屠城手里接过那把双手剑,对着蓝鸢说道:“蓝鸢子爵,今天,你是替你的老师报仇,而我,是他的学生,既然这样,就由我们两个学生来解决老师们的恩怨吧。”
“由斯,你是好样的。”蓝鸢点了点头,指着由斯插在地上的铁剑说道,看来他也看出来,那把铁剑锋利无比,由斯不想占了武器的便宜,要和他来个公平决斗。
所有人只好拉开距离,一下子变成只剩他们两个人持前对峙了。
由斯知道蓝鸢的剑术,明显在屠城之上,而自己的剑术,出自屠城的指导,虽然自己曾经感觉有过一种技术上的飞跃,但是,是否已经真正超越了屠城都还是未知数,所以,一点也不敢怠慢,眼睛死死地盯着蓝鸢的脸。
这张脸,一定是造物者用最好的材料,最细的手艺,雕刻出来的,每一处地方,都是那么的精致而合理。
说合理,是你会感觉,每样东西,都是在最美的大小和角度,那眉那眼、那鼻那唇,每一样都像是艺术品的一部分。
如果说,美男子的五官已经是精雕细琢过的了,那么,和蓝鸢这张脸一比,却少了几分岁月的痕迹,岁月有时是一种摧残,有时,却是一种修饰,让一个男人,变得更加入味起来。
突然,那双英气逼人的眼,突然瞪起,带上了无穷的战意,由斯立即感觉到,蓝鸢动了。
蓝鸢一动,全身的杀气就顺着剑指的方向漫射而来,剑未到,由斯已经感觉到了一种压力,但他知道,蓝鸢还没有把招使尽,不敢用全力去接他的招,只是双手持剑,把蓝鸢的剑向旁边一带。
果然,蓝鸢立即就变了招,一个旋身,双手剑在沙子上一拖,沙地上立即出现了一个美妙的圆弧,那双手剑斜斜地向着由斯的双脚扫来。
由斯知道,这一招已是用了全力,因为明显能感觉到,蓝鸢散发出的杀气,突然之间集中在剑尖那一段。
终于他还是太急了,才第二招,就用上了全力,由斯心中一喜,在空中一个翻身,双手剑向着蓝鸢的肩膀抹去,本来他这一剑,是想抹向蓝鸢的颈部动脉的,临出手时,硬是换了个角度,他欣赏这个子爵,他敬佩他。
虽然,现在为了两个老师,两个人不得不开始了这场无奈的决斗,但是,双方的心里,都默默地敬仰着对方。
就在由斯以为一定得手了时,没想到,蓝鸢的第二招,竟还是虚招!
也不知道蓝鸢所学的剑术,为何如此奇怪,长剑在地上拖动横扫时,突然之间,飞扬而起,变成是从下向上飞斩。
原来,蓝鸢在那一瞬间,借着腰力,人腾空变成与地面保持水平,双手剑直接用腰力带动着旋转。
由斯这时安全没办法判断应该用什么招式来应付了,只凭直觉,一手按在剑背上,用双手推着剑,硬接了这招。
“当”的一声,由斯在空中被蓝鸢震出好远,摔在地上,蓝鸢一落地,立即又旋转着身体向着由斯落地的方向扑去。
所有人都看得出,由斯落地时,已经没有站稳,靠了双手剑在地上一撑才没有完全摔倒,而这时蓝鸢的剑又已经砍到,这种情况下,就是再好的剑手,也别想用手里这把支撑了全身重量的剑去挡开攻击了。
“啊!”白雪和艾西同时叫出声来,声音里都带着一模一样的嘶哑。
第84章 两个英雄
蓝鸢长剑即将砍到由斯时,才突然从由斯的眼神里,看到一丝的狡黠,知道他一定还有后招,但已收剑不及。
果然,由斯直接用双手剑支撑着,左腿抬起挡住蓝鸢的手臂,又一缠一卷,居然用左腿的大腿小腿合力,夹住了蓝鸢的手臂。
蓝鸢虽然很有信心,由斯在这样的姿势下,是不可能夹得住他的手的,只要他一挣扎,必定可以挣脱。
但是,可惜,还有个时间的问题存在,果然,在他一被夹住时,由斯的另一条腿已经踢起,居然是靠着双手剑的支撑,整个人腾空,右脚“嘭”一声,踢在蓝鸢的头盔上面。
蓝鸢跌出几步,刚立定脚步时,由斯身形已经更上,直接用自己的身体去撞蓝鸢,这一撞,带上了由斯的全身重量和快速前进的加速度力,一下子把蓝鸢彻底撞倒在地上,双手剑顺势已经架在蓝鸢的腰间。
四个扈从全都在第一时间里拔出了武器,而木鳄岛的众人一看,也立即拔出武器,准备瞬间把那四名扈从先砍为肉泥。
这时,由斯把手伸向空中,握起拳头,这是木鳄岛的通用手势“停止行动”。
蓝鸢也叫了声“停”,却是向着自己的手下喊的。叫住手下后,把剑丢开,缓缓地站了起来,对着由斯说道:“由斯,你赢了,请赠予我死于你剑下的荣誉。”
可奇紧张地向前踏出两步,失声叫道:“由斯!”
由斯却把双手剑往地上一插,拍了拍蓝鸢,说道:“蓝鸢子爵,我谦卑地请求你,放弃与巴萨罗穆之间的仇恨!”,他终于能完整说出屠城那别扭的名字了。
说完,居然单膝跪地,双手抱着头向下一拜,给蓝鸢行了个萨曼顿苏丹国的最高礼仪,单膝扶顶礼。
蓝鸢被由斯这突如其来的行礼,吓了一跳,慌得他急忙摘掉头盔,也单膝跪地,向由斯行了单膝扶顶礼,又急忙扶着由斯,一起站了起来。
“今天的决斗,我败了,我的命,已经是你的了,由斯阁下,所以,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去谈什么仇恨。但是,我衷心地希望,能获得你的友谊!”蓝鸢抬起右手,伸向由斯。
由斯知道,这是他们萨曼顿苏丹国对英雄的致敬,于是,也把右手伸起,用手臂外侧,和蓝鸢的手臂外侧靠在一起,两个人,像是一起,架起了一座山。
既然战争的危机已经解除,众人也都松了口气,蓝鸢带来的四个扈从,也偷偷地吐出一口气来,从刚才,四个人就憋着一口气,紧张得很。
本来他们跟着蓝鸢南征北战多年,早就见惯了大场面,但战争经历得越多,越让他们能一眼分辨出敌人的强弱,眼前这几十人,无疑都是非常强悍的对手。
蓝鸢邀请众人进入落日堡暂住一日,好让他尽一尽地主之谊,可奇也很热情地劝大家一起前往,于是,除了屠城不愿进入落日堡,黑熊从不饮酒也不爱参加酒宴,留下来陪他一起带领剩下的士兵外,其他人,都一起进了落日堡。
蓝鸢一向就是喜欢结交英雄的人,看到眼前这些人,个个了得,非常的高兴,频频举杯祝酒,一个个敬过去。
当他手捧着一杯葡萄酒来到白雪面前时,突然呆住了几秒,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优雅地举起杯中的葡萄酒,对着白雪说道:“白雪小姐,请接受我这杯酒的祝福,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士,我能否有这个荣幸,娶你作我的夫人。”
一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一下子吓傻过去,只有可奇领主和艾西他们似乎一点都没有觉得奇怪。
看来,传说中,萨曼顿苏丹国的人,都喜欢直白地表达感情,倒是千真万确了,见面就求婚这种事居然都有。
小肥从来都忍不住话的,虽然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说什么,但还是憋不住,对着最近的底裤说道:“这个国家的人好奇怪,你看那艾西,一看到由斯,就恨不得扑上去。而这个蓝鸢什么的,又一见面就要抢由斯的女人,刚才还没被由斯打够呀。”
底裤听到小肥这贱嘴巴,声音又太大了,正要阻止他,就看见蓝鸢转头看了一眼小肥,表情很是生气,小肥急忙闭住了嘴巴。
蓝鸢转头又很有礼貌地问道:“刚才小肥说的话,是不是指,白雪小姐,已经是由斯的夫人了?那么,为什么你们不坐到一起呢?”在他看来,自己的伴侣,那当然是应该和自己坐在一起的,这样别人也就不敢上来示爱了。
白雪满脸通红地看了一下蓝鸢,又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转念一想,急忙端起酒杯,和蓝鸢去碰杯。随后,把眼睛转向由斯,看起来很是着急。
由斯看起来好像自己现在不说点话,也挺不合适的,但真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难不成让他直接说,是的,白雪就是我的夫人,你别来抢。
只好站起来,走了过去,举杯对着蓝鸢说道:“那个……蓝鸢子爵,白雪和我……嗯,是的。”又点了点头。
大家全都哄堂大笑起来,这由斯平时看他打仗杀人,那么轻松潇洒,何曾见过他这样扭捏,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由斯其实心里有他自己的难处,他并不是不会表达,只是心里总会突然莫名其妙地问自己,白雪,真的是自己的情侣吗?是什么让两个人走到一起的,是什么让两个人成了情侣的,情侣,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年轻的心,虽然早就经历了各种生存的风雨,但对于男女之情,由斯还处在似懂非懂的状态,他喜欢和白雪在一起时的感觉,他也迷恋抱着白雪亲吻时的美妙,但是,总感觉,两个人好像缺了点什么……
“咳咳,那个,请赠予我这个荣幸,借主人的这杯酒,祝福两个年轻的战士,愿你们的英雄事迹,写满未来的史册,愿诗人为你们高歌……请满饮此杯!”可奇举杯,对着由斯和蓝鸢说道。
两个英雄,又一次把杯碰在一起,仰头喝光,火辣辣的酒,烧进身体里,似乎也烧进了灵魂。
第85章 黑色兵团
第二天,大家在落日堡城门前集合,一起向蓝鸢告辞。蓝鸢昨天带来的骑士们,都是各有封地的,临时应召而以,所以,都各自回去了。但蓝鸢却还是带上了自己手下的一小队骑兵,要一起护送可奇回去。
这是他对元帅的一片心意,可奇自然也不会拒绝他。
众人向着贝克堡方向而去,一路上,由斯好几次想和白雪说说话,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最近他的心思比较混乱,好像找不回原来在岛上时,那种无话不说的感觉。
蓝鸢自从知道白雪是由斯的情人后,就突然变得非常的规矩,甚至于,特意离他们远一点,和可奇、艾西策马走在前面,聊着他们的话。
由斯这时注意到,屠城一直还是沉默不语,就拍马来到他的身边,问道:“屠城,你心里还在想着落日堡的事么?”
“是的,我想的是落日堡的事,但是,我并非放不下仇恨,相反,我常在想,那样的仇恨,值得吗?人们为仇恨而付出的代价,真是太大了,我……我对不起那些被我杀死的士兵。”屠城痛苦地摇了摇头。
由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好,毕竟这件事,在屠城心里已经放了太多年,一时也不可能抹去,只希望,远离了落日堡后,能让屠城暂时忘了这些事情。
太阳渐渐向西而沉,天很快就要黑了。
这时,蓝鸢派出的前哨斥候,突然吹起了军号,但军号身只响了一下,立即嘎然而止,显然,吹军号的斥候已经被杀死了。
众人脸色一变,在这大沙漠上,有谁,敢杀萨曼顿苏丹国的士兵!而且,那些斥候的身上罩袍,都分明印着蓝鸢的徽章,显然来的人,根本没有把蓝鸢放在眼里。
所有人立即戒备,准备迎战,蓝鸢请示了一下可奇,等可奇示意仍然由蓝鸢自己指挥部队时,转身让扈从发出列队命令。
骑兵全都列于两侧,弩手全都下马,中间一排蹲一排站,并在一起。由于这次为了行动方便,没有带步兵,所以,这个迎战的阵势,就少了步兵的部分。
地平线上,终于缓缓地出现一队人马,人马数量并不多,最多只有四十几人,但是,队列严整,全身黑衣黑甲,连马也全是黑色的。
“黑色兵团?”可奇皱起了眉头,这个大沙漠里最有名的盗匪集团,人数据说有好几百人,怎么只来了这么四十来个,看来这次来的全是精锐,打算一击成功。
只是这个黑色兵团,向来和正规军井水不犯河水的,怎么今天公然进攻起萨曼顿苏丹国的正规部队来。
“元帅,我怀疑……是马马奇公爵暗中买通他们……”蓝鸢轻声对着可奇说道。
“蓝鸢!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能随便怀疑自己国家的同僚,这不利于国家的团结。要知道,我们萨曼顿苏丹国,是由多少个国家最终并到一起的,任何有违团结精神的言语和行为,都会马上毁了这个国家!”可奇严厉地说道,他知道这个年轻的子爵,一直是站在自己这一边,但他不愿意这个战场上的英雄,却也要像那些廷堂上的官员一样,明争暗斗,尔虞我诈。
“是,元帅,谨遵您的教诲!”蓝鸢对着可奇说道,又转头,对着由斯说道:“由斯,我带来的这些骑兵,是游骑兵,不适合正面对敌,你们能否安排几个人手,和我一起去正面冲杀,好给其他士兵游击的机会呢?”
“蓝鸢子爵,我这把剑,就听从你的指挥了。”由斯这时也没有什么多废话,立即拔出剑来。
众人知道,蓝鸢现在的战术,是要几个战斗力高强的人,和他一起去先做一番冲杀,打乱对方的阵形,不然如果等着那四十几条骑枪开始冲锋了之后,估计己方也要牺牲不少的人。
“我去!”屠城拔出双手剑,来到蓝鸢的身边。蓝鸢倒也是个信守承诺的人,答应由斯放弃与屠城的仇恨,果然也没有再对他有什么偏见,毕竟那仇恨,更多的是一种对老师的“应该”,而蓝鸢对屠城其人,并没有什么芥蒂。
“我!”底裤也拔出长剑,这把剑,是他用所有出任务赚来的赏金,买来材料让黑熊帮他打造的,虽然算不上什么珍贵之物,但也算是一把好剑,这对从小到大就喜欢剑的人来说,无疑是太珍贵了,毕竟他从练剑到精通单手剑,从来没有过一把真正的剑,从来都是用一些木枝之类代替。
虽然战斗力高强的人,木鳄岛这一帮人中,还是有不少,但如果再加上要有高超的骑术的话,那么好像也就只有这几个人了。
就在他们准备要冲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