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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很偏远郊区派出所里,王风干了3年的片警。这个所只有5个人,是全市最小的派出所。
在这里工作,忙碌与寂寞搀杂在一处,但还是很快适应了这里的一切,对于曾经在那么艰苦的环境里当兵的风他来说,这点困难算得了什么?因缺编他和另一位民警共同承担着所里的包括刑事案件、治安等各方面的工作。
一千多个日子里,他几乎没有上班和下班的区分,有的时候刚刚值了一个夜班,又恰逢第二天是双休日,本以为可以好好睡个安稳觉了,却会突然接到出警的通知,维护现场的事情是最麻烦的。
国人喜欢看热闹,最典型的就是大街上有一个人在望天,随后另一个加入这一行列。最后满街都是围观的人,大家都一个动作,抬头望着天空。还不时有人交头接耳地打听:哎,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看流星雨吗?没听说啊。第一个人终于要走了,跟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的人就问大哥怎么了?那人说我刚刚流鼻血了,没办法只好采取最笨的发子“仰头”止血法。当两名最先站那望天的人走后,围观的人们仍未散去。这是很多年前就在讲的一个小幽默,但却最贴切不过了。这是多年前就流行的一个故事,但现在仍可以借鉴。
而他的工作就是想办法驱散他们,还不能引起骚乱。很多时候,解决这个问题难度,不次于破获一起小的盗窃案,他更习惯于去破案,而不愿意同这些群众打交道。
这个全市最偏远的派出所,发生命案的时候少之又少,而他的日常工作就是接待与处理辖区邻里之间闹纠纷及一些小偷小摸的小事。像什么婆媳吵架了,婆说婆有理,媳说媳有理,最后闹的不可开交,最后想到了找警察解决。又像什么你家的垃圾应该放在自己家门口却放在了我家门口,然后你又不道歉,以至于动了手打了起来等等,诸如此类。稍大一点的事情是处理一些治安案件,如半夜去抓小偷,常常是守了几天几夜,毫无收获。
却在一天早晨醒来,上完厕所回来,忽见一人躲在一角落里撬一辆自行车的锁,动作相当笨拙。
过去之后,随便问一句:哥们,用帮忙吗?
那人一抬头,一愣神儿。
只这3秒钟,便作出如下判断:这是一个刚刚上道的偷车贼。上去后直接告诉他:“把车子推上,到派出所去撬吧,我那有各种撬门压锁的工具,比你这破螺丝刀子先进多了。”
那人说:“不用了,我自己撬,就是慢点,实在撬不开,就用三轮车拉家去在撬。”
“三轮车在哪呢,你还开着车来作案?好啊,走吧。”
然后,下一个情节想必聪明才智如各位读者的智商,闭着眼睛都会想到他该怎么做。
那人突然跪下,声泪俱下地哭诉:“警察大哥,我错了,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吧。下次就是借我八个胆子我也不敢了。”
王风说:“你还想有下次?”
“大哥,我真的知错了,我下次——呸呸,您瞧我这破嘴,对对对,没有下次,我在也不敢偷了。大哥,你看我上有80老母,下有妻儿残障,您要把我抓进去,他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凉拌。”王风嘿嘿冷笑地看着他,就像看猴子在表演。
这时候,你千万别心软,放了他,他不但不知道悔改,还会变本加厉,提高自己的作案手法,下回准会拿一个大号的称手工具,一次性撬压开车锁后,再上演一部法国大片叫《逃之夭夭》。笨贼有笨贼的可恨之处,他们说的话连鬼都不信。
如果你注意每天电视台的治安播报,你就会知道这样一些信息:老百姓最恨的就是这帮偷自行车的损贼。
这些二流小偷,可恨之处并非他们干的案子有否惊天动地,有多大的民愤,而是当你发现他正在聚精会神撬你前不久丢了一辆今次刚买的车子时,他的回答:“对不起,我以为这车子没人要了呢。既然是你的,还给你吧。”见过偷的,但没见过这么偷的没品位的。
等你怒发冲冠之时,该人早已溜之大吉、踪影皆无。
一旦发了命案,除了第一时间赶到维护现场以免人为的破坏,还要参加专案组进行案件的侦破,主要任务是配合上级刑侦部门开展调查走访工作。这个时候想休息是不可能了,案子不破很难清闲。有的时走路都犯困,想打盹。
王风的工作业绩还可以,这一点单位领导及同事都给予了充分肯定。在这个派出所,他是一个被老警察称之为小尕子的最年轻的警察,是一个活干得最多,荣誉得的最少的警察。是一个常年在派出所待着的奇怪的警察,出差除外。
连他那个刚刚收下的警校学员,活泼开朗的女弟子都说:“师父,你太死板了,要多笑笑才好,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听说你的功夫很厉害,抓贼也厉害,你什么时候给我讲讲你以前那些抓贼的故事啊。”
王风会说:“等有时间的。”
徒弟说:“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啊。”
王风就说:“等我有时间的时候,自然就有时间了。”
女弟子说:“师父,我总感觉你是在说一个哲学命题。像那个什么人与河流的哲学问题一样。赫拉克利特说,‘一个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但是,一条河流能够两次被同一个人踏入吗?同样的逻辑,还可以继续问下去。师父,你太有才了。我太仰慕你了,你是我的呕像,说明一下,是呕吐的呕,呵呵。”
“那你现在就给我呕一个,我看看。”
“哪天你请我,等我喝醉了,我呕你啊。呵呵。”
“师父,我想嫁给你好吗?”
“完了,又来了。”
“真的啊。”
“还叫我师父,哪有师徒谈恋爱的,那不成了大逆不道了。”
“人家有姐弟恋,当然就有师徒恋了——”
“停,打住、打住。”然后,是王风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个女孩子,嘴撅着,一副生气的样子。这个爱撒娇的女警察,就是他的弟子,跟着他才不久的实习生。
看着她生气了,王风笑了。但他的偷笑并未逃过女孩的眼睛,于是她又追上去,说:“好啊,你还笑。”
之后,两个人又开始并排走了。走进在小区后,他们开始了例行的走访工作。
他喜欢这样的日子,只有在每一天的忙忙碌碌中才会忘掉一些东西,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他所在的辖区也一直风平浪静。
第三章 大隐隐于市
前段时间市局来所里检查工作,因命追逃工作未达标而遭到通报批评,接下来分局等一些上级相关部门连续来到所里,进行指导与座谈,在会上蒋所做了检查,并代表全所民警向上级领导表示克服一切困难,无论如何也要在年底前完成追逃的任务指标。
这一阴霾一直压在全所人员的心头久久不散,大家的工作积极性也受到了不同程度地影响。考虑到这个偏远派出所人员少,担负的各项任务繁杂这一实际情况,分局领导又专门派一位主管刑侦的局长来督促指导工作。在全所人员会议上,这位局长讲的很实在:“完成追逃工作任务尤其是这个指标数,对于你们这个小所来说是有点难度,但其他单位也同样有难度,只要你做了工作,我们是看得到的,至于工作出现一些失误,也是正常的。干工作就会有失误,有失误,就得有批评,不批评又怎能进步?”就是这一句话,令张所结在心里的冰霜,渐渐有所融化。
张所是一个老所长了,在这个小派出所里一干就是10年,从副所长到所长,他一直在这里了,从未挪过窝。
10年,一个人的一生中有几个10年?这些年在这里工作,自己一直兢兢业业,默默无闻,仿佛在这里扎下了根。工作苦点累点到没什么,但对孩子的内疚心情一直压了他多年。好在孩子很听话,学习也很自觉,没有为孩子操过心。
妻子虽然下了岗,但也自谋出路,在一家物业公司找了一份保洁员的活,收入还过得去。现在,孩子在市区的一所高中读书,在有一年就要高考了,他想把工作往市区动一动,他和妻子商量好了,可以在学校周边租个房子,离学校近点,也能照顾照顾孩子。
高考是孩子一生中的大事,不能马虎对待。他自己觉得亏欠孩子太多了,能给孩子一个弥补也算了了自己的一件心事。
所里人员虽少,但大家的工作热情并不差。一段时间里,全所人员把精力都投入到突出的几项工作上。付出就有回报,在外来人口管理工作等几项工作都很突出,多次受到分局的通报表彰,也算挽回了一点点的颜面。笼罩在大家头顶的阴云终于散去,尤其是张所阴沉似水的一张脸渐现晴朗。
其实在张所的心里,也是清楚的,尤其是抓逃犯这样的事情,多少得靠点运气才行的,哪有那么多的逃犯跑到你的辖区来躲藏?来让你抓?
王风在所里的几年里,成了一个全面手,加上人少,他是什么活都干。在选择工作单位的时候,他直接要求到最远的派出所。当时市局政治部干部处长很惊讶,问他为什么要到艰苦的派出所,他说自己还年轻,不怕累,想去锻炼锻炼自己,再说偏远的派出所也得有人去工作。
处长就笑了,连说了几个好。
特种作战结束后,战区对王风的表现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因战功卓著,当上侦察连连长后,又带领分队多次完成大队下达的作战任务,因为几次战斗的突出表现,给他记一等战功,直接授予上尉军衔,并成为战区唯一一个一年连升两职的军官。
这些表面上的荣耀,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来这里,只是想证明他自己存在在这个世界的价值。却不想由于她的参战而改变了一切,像两颗原本在一个轨道上运行的星球,却因一次碰撞而改变了运行的轨道,后来他只是想能够离她近一点,能够见到她,保护她,可最后的结果是他们离得越来越远,他失去了她。这种变数和结果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也因此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使他一度陷于极度痛苦之中,因此,他突然决定离开部队,离开这个令他伤心的地方。他虽然活着,但我的心却已经变得僵硬。
王风甚至没有参加有军区首长亲临的庆功会,带领连队归建后,休了一个月假,回到了他阔别已久的故乡。
在那个宁静的小山村,他见到了一直在上山清修的师父。
师父白发如雪,在阳光下,闪动着银色的光芒,仿佛如仙境中人,这个对他亦师亦父的修道者,一见了面也是十分激动,以至于老泪纵流。
在风景如画的山顶,王风问师父:“师父,人是否真的有来生?”师父慈祥地微笑着,望着远山,深有感触地说:“如果我说有来生,你会相信吗?孩子,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作为道家一脉,修道炼丹得长寿是我们的美好愿望,但是人的资质不同,下的功夫不同,那么得到的结果也不会相同。道法的高低与修炼者本身的悟性与努力有关,所以说关于有否来生的说法并不可信。有来生如何,无来生又如何?你只要过好你的今生,才是你的根本。广成子言:佛言有来生,来生安可期。道家重今生,今生只须臾!正是此意。”
“哦,原来是这样的。”
“在这里我要告诉你的是,道家只注重寻求长生之道,人既然已经获得了长何来前世、今生?而来世与今生只是在佛法思想体系中存在着,他们认为众生并非在死后就如灯灭了一般。死亡并非真正的生命终点,而只是一个转变的过程、另一段新生命的开端。然而,生命却并非只在我们所处的人间世界中再生,这种我们正在经历的生命形式只是无尽轮回中的其中一种生命形式。那么你是想长生呢?还是想堕入六道轮回中去寻找她,去相约你们的来生?”师父摸着自己的胡须,哈哈大笑起来。
王风被师父笑得莫名其妙,一脸的无奈。
“以前你偷偷摸摸地从你姑父那里看了很多道家的孤本秘籍,还以为我不知道,现在看来你对道法的研究还是不够精通啊。”
“你都知道了?”
“当我不过问你的事,我就不清楚你在干什么,你错了。你若不借助那本追踪术,还能活着回来见我吗?”师父神秘莫测地笑着说。
“我知道了,原来是你故意将书放在姑父那里的,为的是引起我的兴趣,可惜我实在是笨了些。”王风的眼里忽然蕴满了泪水,但他极力忍着没有落泪,他曾经发誓,不在流泪。
“你也不要问我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了,你对,说吧,也许我会帮助你实现你所谓的梦想。”师父问他。
“如果你能帮我穿越时空,到另个一世界,让我干什么都行。”王风一脸的虔诚,望着山下宏伟的道观说。
听完他的话,师父笑了,“你这个傻孩子,是不是看玄幻小说看多了?哪有什么时空让你去穿梭。你是想那个女孩想疯了。”
王风的脸忽然有一种发烧的感觉,师父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心底。
“时空即心空,如果你的心里有她,还在乎什么所谓的见与不见?还在乎什么所谓的长相私守?不解开你的心结,你永远也走不出自己的魔境。该醒醒了,孩子。”那一刻,师父的道袍随风而舞,他相信师父真的是一个仙人下凡,而且是来渡化他的。
“可是,我真的忘不了她。”
“要记住,万物万事都有它存在的道理,做事不可过于执着,太执着则易着相,要知道世事难料,绝望的时候往往是希望出现的时候。转业吧,去找她的父亲,抹掉你档案里的所有记载,做功臣不如做一个普通人活得快活,重新选择一个职业,也许你会见到她。”
“师父,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王风被师父的话惊住了,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一下子抱住师父。冷静下来,忽然想到怎么能见到她?真的去穿越时空?
见他一副迷茫的样子,师父又说:“如果她已经不在是以前的她,你会否还像从前一样对她?”
“只要她还活着,比什么都好。如果能用我的命换她的命,我愿意这样去做。”他的心里却如打翻了五味瓶,可谓酸甜苦辣俱全。如果她真的活着,他还有什么苛求?看着她活在这个世界,是他今生唯一的渴求。
“当缘分到的时候,你会见到她,这是我的预感,你也别太迷信我的预感,呵呵。”师父笑了,笑的很开心。
按照师父的要求,王风找到了杨君的父亲,这时她的父亲已经是他所在的军区的司令员了。
在军区门口,他着装整齐地站在那里,卫兵问他找谁,他说找杨司令员。他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卫兵跟杨司令员的秘书联系,最后他见到了她的父亲。得知女儿牺牲的消息,这位上将在一夜之间白了头。这是后来他听一个战友讲的,真实可信。
听了王风的要求后,上将没说什么,表示支持他的选择。还语重心长地说:“你是咱们军区的英雄,这样离开部队是有些可惜,但我尊重你的选择,你还有什么要求吗?只要我能做的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
“我不想当什么英雄,如果我不做这个选择她也许不会离开我,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什么英雄,我希望在我的档案里别在出现什么战功等字样,我只想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王风他十分平静地望着上将,郑重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很好。”上将只说了这几个字,就不在说话了。
王风的话勾起了上将痛苦的回忆,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办公室的气氛变得很凝重。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