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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张所的倡议下,就在离所不远的一家饭店摆了一桌,所里人员加一起,5个正式警察,外加协助勤务,也有十几号人。
老板一听说王风要走,特意交代服务生,这桌不收钱了。
张所一听,老脸都吓黄了,连声说:“曲老板,我事先声明,在你这吃饭你一定得收钱,你也是为了挣钱才开的饭店,不然你还不如去搞慈善事业,对吧?今天是我们所里全体同事给小王送别,你不收钱就是让我们全体人员集体出轨,集体犯错误,这是坑了我们大家,不行的话我们只能换一家了。选在你这里吃这顿饭,是因为你这里离我们所里较近,所里虽然有值班的,但一旦出什么大事,我们赶回去也来得及。”
曲老板听张所说的情真意切,句句在理,也就绝了这个不收钱的念头。
王风与曲老板的个人关系很好,他的饭店开张到现在,也有几年时间了,从王风到这个所里工作开始,他的饭店就没在发生拎包的案件,因为在他这里吃饭安全,成了名声在外的一件事。因为信誉好,来他饭店吃饭的人明显见多。他的饭店的效益也是好得不得了,这让他的心里十分感激,又苦于无法表达。他曾经专门打听过王风的为人,但结果令他很失望。王风几乎没有什么嗜好,不抽烟,不喝酒,即使喝酒也是圈子里的几个战友在一起,偶尔聚一聚。
从王风来到这里,到现在要离开这里,这是第一次在他的饭店吃饭,当然也是最后一次当然了。
以前每次王风来他这里巡查,他都会拿出好烟来,但王风不抽烟,拿烟反而成了礼节性的程序了,他也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到了夏季的时候,走到他这里了,实在热得不行,他就给王风泡杯茶,坐在这里喝杯茶,聊聊天,询问一下经营情况,有无可疑人员到这里吃霸王餐,有没有小偷出现等等,从中查找一些犯罪信息,以及未破获案件的涉案线索。
在王风的思想里,这些饭店、网吧、酒吧等地是最容易发生案件的,所以,对这些场所的控制十分的严格。
席间,曲老板说什么也要敬杯酒,以示对所里的同事及王风平时关照的感谢之情。这是他对大家几年来付出的辛苦的一种尊敬,王风接受了,大家也接受了。
曲老板走后没几分钟,分局的武副局长和政治部孙主任来了,他们敬了大家几杯酒,又对王风说了一些鼓励的话,包括到了新单位如何如何工作的话。按照以往人员调动的情况,主任是不会轻易来参加类似于送别久酒宴的,但王风刚刚出院,这也只是一个方面,最主要的是他抓住了那个枪匪,成了这座城市的英雄。
因怕大家不能尽兴,他们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闲聊了一会儿,就以有事为由先走了。他们走后,就剩下本所的人了,大家既然都是自己人,就没必要客气了,开始互相敬酒。敬来敬去的,就都多了。
最后,桌上只剩下张所、大兆、王风、姜冰等4个人了。其余的回家的回家,去逛街的逛街。
夜色,渐渐地浓了。
“对了,小王啊,这次你抓住这个公安部的A级逃犯,按要求上级奖励给你5万块钱,分局早把这笔钱发下来了,你一直住院,没告诉你,有时间的话领走吧。你是要离开咱们所的人了,市局负责考核的人说了,这笔钱必须给你个人,我们也没权做主啊。在说了,这也是你应得的,是你出生入死拼来的。”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张所说湖的时候眼含着泪。
还没等王风说话,挨着他的大兆说道:“是啊,这是阿风应得的。想想,真的是太危险,太惊心动魄了。”
过去的就不提了,这5万块钱就留给所里,另外,我住院的时候,市委、市政府等单位还给我一些慰问金,加一起也有10万块,这些钱对我来说没什么大用,我是孤儿,只有一个亲人,是我师父,他的身体很好,还有协会养着,传授道法有香火钱,够他用的了。他常说的一句话是:人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对人生看的很透彻,他的人生观对我的影响很大。这些钱可以给所里更新一下办公设备,更换几台电脑,缓解下经费紧张的情况。剩下的作为基金,谁家有特殊的困难,就发点钱救急,仅限于此。”王风的想法很简单,这些钱是应该物尽其用的。“像大兆的孩子常年有病,就先给他用一万,做个补贴吧。”
前几年,姑母去世了,姑父在无人照顾的情况下,感觉自己的身体还行,就一狠心彻底出家修道,成为真正的道士,他去的是武当山,也算是遂了他的心愿了。他们通过几个电话,王风问了一下姑父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从声音断定,姑父身体很好。说话的时候,中气实足。
在这个所里,大兆的家庭最困难,逢年过节的王风都要到他家去看看,顺便给点钱,因为他家实在太困难了。媳妇给人打工,挣的钱也是少的可怜,孩子有病一项花销,就能打倒这个家庭。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听小王的,大兆你就接受吧,别让小王为难。”张所端起杯,与大家碰了碰,说道:“你不走的时候,看习惯了,但你这一走,又感觉心里少了点什么,愿我们的情意重于泰山,就为这个干杯。”大家一起喝了一杯。
大兆握着王风的手,很是激动:“谢谢了。”并与王风碰了一下杯子,两人端起杯又单独喝了一杯。左一杯右一杯,几个人喝了很多的酒。
姜冰端着酒杯敬王风,她俏丽的瓜子脸已是红云密布,但这个号称冰山美女的女子的酒量果然不凡,看来她是跟王风对上了。
她提出要跟王风喝白的,也没问王风答应不答应,从服务生的手里拿过一瓶白酒,就往王风的高脚杯里倒酒。
晶莹的白酒,倒在杯里泛起酒泡,令王风想起了家乡的那条河,无风的日子,水是透明的,扔进一枚石子,能清楚地看到石子一直沉入水底。
翻起的水泡,一串串地向上冒,像鱼儿吐出的气泡,很美,很漂亮。
“来,我也敬我们的大英雄一杯,虽然咱们平时也在一起说说话什么的,却很少有更深层次的勾通,我知道你是一个真汉子,是个真性情的男儿。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嫁给你。可惜的很,本人已是待嫁之身,属于昨日黄花,再无机会了。你要走了,今天,我要跟你连干3杯。”
“什么待嫁啊,不行咱们就改嫁,不对,不对,是再嫁,再嫁也不对,反正你现在没结婚,阿风未婚,呵呵。”大兆开玩笑说。
“瞎说什么呢,你—”姜冰作势要打,大兆赶紧躲开攻击。
插曲结束,姜冰边说边挨过来。一阵女子特有的香气,扑面而来。这时,大兆也鼓动起来,“阿风,你是男人啊,别叫人给看扁喽。喝。”看来应验了一句俗话:看热闹的不怕事大。
面对她的这番酒话,弄得他无言以对,十分的尴尬。张所也来了兴趣,在一旁煽风点火,大造声势。他们两个开始就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啤酒了,现在又换成白酒。酒喝到这个份上,就到了各个交流的时候。但他们本来就剩下5个人了,张所看着王风和姜冰拼酒。大兆在看热闹,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剩一个哥们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有酒量浅的,就到处去敬酒,其实是在逃避喝酒,这是酒桌上的规矩,也是有人利用它作为躲酒的好办法。只有仍坐在桌旁的,才是真正喝多的人,因为他都喝得已不知道往哪里闪了。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大约在八点半左右,饭局终于散了。因为再喝下去,大家一激动,会把自己喝吐血的。
出了饭店,大兆先来了句:“3人同行,小弟受苦,送姜冰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是不是张所?”
张所也有些散脚的样子,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是啊,谁让他年轻啊,又喝不醉,就他送吧。”
这时,姜冰的整个身体早已偎进王风的怀里,在看周围环境,所里的人早都作鸟兽散了。而自己却搂着个烫手的山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正在此时,一出租车适时停车,司机还说了声:“哥们,回家吗?”司机一脸的笑容,很暧昧,坏坏的,王风想上去掐死那哥们,自己的麻烦还少吗?万一在弄出点绯闻来,就惨了。他就想,你怎么喝这么多,不知道自己遭罪吗?
“好,我们走。”他索性就大着胆子,将她抱起来,走向出租车。他也不知她真的醉了,还是装的,她的身体整个像一条软绵绵的蛇一样,缠在他的身上,满头的长发平时是盘着的,今天却被她披散开了,散发着幽香。她的双手还知道紧紧地搂着他的腰,生怕他也喝醉了,将她摔倒。
坐上出租车,她的身体仍扑在他的怀里,还不时地嘟哝几句什么话,但听不清楚。出租车司机见他们上了车,笑问道:“请问您到哪儿啊?”
他这一问,王风也愣住了,到哪儿?自己也不知道啊。
就问:“姜冰,你家在哪里?”
姜冰来一句含混不清的话:“不知道,上你家嘛。”啊,他真的被她彻底打败了,上他家,他家在哪里都不知道,真要上他的住处,林静会怎么想?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来,一看号码是林静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个电话接是不接电话?王风犯了核计,接怎么说,不接怎么说。几秒钟的犹豫,他还是下了决心接了电话。在听到林静声音的瞬间,他终于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可以让她们住一起,这不就什么都解决了。他就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接了电话。
林静的平缓的声音传来:“你在哪呢?打了几个电话都不接。”他一看电话之后,有8个未接来电。
“我们在吃饭,可能是饭店太嘈杂了,所以没听见,有事吗?”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在干什么。你是在车上么,想回住处去吗”这时姜冰忽然说了一句:“亲爱的,到西安街35号。”
“你的身边怎么有女人的声音,她是谁?”林静在电话那端问。
他解释说:“是这样的,今天我们单位为我送别,一女同事喝醉了,我在送她回家。但她找不到家了,我正想跟你说呢,能不能——”
姜冰的醉话又传来:“我没醉,我就是要你陪我。”
声音很大,林静就是耳朵背,也能听到。然后,那边的电话挂了。他赶忙将电话挂过去,还好,接通了,“你听我解释,她喝醉了,找不到自己的家了,我是想跟你商量,能不能到你哪住一晚上?行的话我就将她送到你的房间,我们已在街上转了很长时间了,怎么样?”
“好吧,你过来吧。正好爸爸、妈妈去郊区一个亲戚家去作客了,今晚上不会回来,你把她带过来吧。”车又掉头,赶到林静家时,已是11点钟了。林静出来迎他们,没办法还得抱着姜冰,一直将她送到了林静的房间。浑身已是汗透衣衫。
林静看着他的样子,酸酸地说道:“我要不打电话,你们想上哪去呀?”王风笑了,“继续送她,直到她清醒找到她的家为止。你不打电话,我也没想到这个办法。”
“谁信啊。”
“信不信由你。”
“长得真好看,连我都动心,何况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不过你的定力还可以,就没想到去宾馆开个房间什么的,这说明你还是一个诚实可信的人。但看你抱她的动作,很熟练啊。你们抱过几回啊。”吃醋的女人反应特别的快,问的话也是属于跳跃式思维,常常让听者摸不着边际。
“醋劲挺大呀,原来也没发现你爱吃醋,现在算是领教了。”他也笑着回应一句。
“你不知道女人都爱吃醋吗?少见多怪。出去吧,我们要休息了。总不能由你来陪她睡吧。”不由分说地将他推出了房间。
临关门时说道:“你去睡客房吧,我害怕。就在隔壁的房间。”王风也累了,喝了很多的酒,又没有用功夫喝,全凭借自己的体质去消化那些灌到肚子里的酒,也是很难受的一件事。钻到房间后,见到一张床,躺下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见早餐已准备好了,放在桌子上。还压了一张字条,上写:我和她一起走的,我们很好,你吃完早点也上班吧。落款是静字,即日等字样。看来两人是到外面去吃了,还没忘了给自己带早点,心里也很甜,不禁感叹,还是有个关心的人好啊。
第十章 成了倪悄的未婚夫(1)
第二天的上午。
倪悄给王风打来电话,说有急事找他,问他中午有没有时间。当时他正在所里进行一些工作上的交接。
就问她什么事,她说在电话里说不方便,一定要见面才能说。她说如果他实在离不开的话,她就过去找他,在他单位附近找个饭店,边吃边说。
王风听她说的很急切,就答应了。
上午11点多的时候,倪悄果然开着车来到派出所找他。在派出所斜对面的一家小餐馆里,两个人简单地点了两个菜,坐在小包间里。王风静听倪悄讲来找他的原因,原来是她的父亲让她去相亲,其实也说不上是相亲,男子是她父亲在香港生意伙伴的儿子,倪悄与那个男子也认识,小的时候在一起玩,长大了就分开了,联系也少了。但从小到大她只是将他当哥哥看待,在她的心里,她的老公绝对不是这种公子哥样的,她就是不想与那个花花公子来往。但父亲却认为他们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两个孩子也相互熟悉,加上两家在香港一直是合作的关系,应该属于强强联合,可以把生意做大做强的家族联盟。
如果两家成为亲家,对双方都有好处,而这件事也是对方家长提出来的。对方一提此事,倪老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也根本没有征求倪悄的意见。原本婚姻大事自己做主,但倪老还是延续封建家长制那一套。没想到倪老跟倪悄说起此事,就被倪悄当即拒绝,父女因此闹得不欢而散。
倪悄以为她不答应就完事了,哪成想事情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她的父亲专门为了此事赶到大陆,来劝解倪悄。并说对方的家长也为了此事赶来大陆,倪悄见父亲当真了。
无奈之下,倪悄忽然想到王风。
自从上次那件不愉快的事发生以来,她的心里就有了一个人的影子,想忘也忘不了。她知道自己是喜欢上了那个人,那个一点也不给她面子的小警察。开始她很不理解,她自认长得还算得上美女,为什么他一点也大自己是美女。这个疑问使她产生了想要进一步去了解他的想法,给所里送锦旗,送电脑,都是她的一点小计谋。接触一段时间后,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喜欢上了那个倔强而冰冷的警察,而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能改变她在他心里的印象而已。
她想向他表白,但她的心里还是没底。她无法表白,也没有机会表白。
恰巧父亲要给她订婚,她才觉得自己在不抗争,她将遗憾终生。在她的心里,那个影子也逐渐清晰起来,她要为自己的幸福去争取,哪怕失败,她也不后悔。
这个聪明的女孩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就是想让王风出面,冒名顶替说是她自己找的男朋友,以此蒙混过关,也让她的父亲从此断了这条给她找男人的想法。便立即给王风打电话,但在电话里又说不清楚这件事情,所以才约好了见面在谈。
一听说是这样的事,王风当时就怔住了,考虑了良久,很为难地说:“冒充你男朋友,这不好吧?”
见他要拒绝,倪悄的眼里满是忧郁,泪水忽然盈在眼里。
“你别这样好不好,有话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