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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撞开最后一个挡在面前的人,气喘吁吁地站在叶修面前。
“校内排行第一人,”他大声宣布,“我要向你挑战!”
叶修嚼完一片牛肉,慢吞吞地说:“其实你再晚来一步的话,就可以换个人挑战了。”
孙翔:“诶?”
叶修:“刚刚韩文清在挑战榜上最新记录,他差一点就成功了。”
孙翔:“差一点那就是没成功吧?”
叶修:“嗯,因为你撞了他一下。”
孙翔:“……”
叶修:“现在他在你背后,他看上去很火。”
孙翔:“……”
第二天孙翔戴着墨镜来上课了。
04
法律系的韩文清虽然已经进了研究生院,不过并没搬出原本的四人寝室。
他的三个室友都是大四,除了进了事务所实习的林敬言之外,张新杰和张佳乐都是今年考研。作为对自己的生活有着严格规划的统计系资优生,张新杰规定自己每天玩Flappy Bird的总时间不超过一小时,每段连续时间不超过五分钟,每两段时间间隔不小于半小时。
一天晚上,张佳乐拿着他的手机玩这个游戏,半小时后兴奋道:“我帮你刷新了最高纪录,从222变成了223——做好事不留名,不用感谢我啦。”
……
当晚张佳乐去了孙哲平的寝室过夜。
“他超可怕!一直就那么平静地看着我!熄灯之后我还感觉到他的目光从对床幽幽地射过来!”张佳乐悲痛地说,“……再待下去我觉得一定会出现命案的!”
“没关系,你就在这睡吧。”孙哲平给他盖被。
张佳乐翻了个身,下巴压在枕头上:“话说你的最高纪录是多少来着?”
“没你高。”孙哲平拍拍他,“快睡吧,明早去吃小笼包。”
他决定不给张佳乐看他的手机,因为他的记录正好比他高一分。
05
高一分这种事情是无处不在的。
李轩昨天晚上以高一分的战绩打破了他室友的记录,起先挺高兴的,后来又觉得对方肯定不太爽,于是他决定忘掉这件事。
他整晚在梦里都念叨着“忘掉高一分”,结果彻底记住了它。
第二天吴羽策起床时,桌上已经放了豆浆和煎饼,李轩穿着慢跑装拿毛巾擦汗:“刚刚跑过早餐摊的时候,我发现街对面那家比这边的豆浆贵一块,所以买了近的这家,是不是很机智?”
吴羽策:“……”
他们去实验室的时候,李轩数了数组员人数:“他们比我们这组的人多一个哎。”
吴羽策:“……”
下午他们在自习室,李轩的表弟跑来找他借书。等他走了之后,李轩感叹道:“这家伙还是个小孩呢,丢三落四的——瞧瞧,我就比他大一岁。”
吴羽策:“……”
晚上他们回到寝室,两个人把超市买的草莓洗了,拿了个两个碗装,准备各自放在床头边写代码边吃。李轩分完草莓,发现还剩一个,于是放进对方碗里:“多一个就给你吧,说不定你吃着吃着就忘了我的记录比你高一分这件事……”
……
当晚有人看到一个黑影从某个寝室门里嗖地飞出来,落地之后立刻狂奔回去猛敲门:“我错了!我再也不提比你高一分这件事了!……”
06
今年学校准备参加竞赛的机器人开发小队叫蓝雨,他们的设计进程到了关键时候,全员都暂住在实验楼里。
他们也会在工作之余玩玩Flappy Bird,副队长黄少天对其尤其推崇,表示这个可以练习精准控制力,有助于提高做手工活计的质量。
“而且叶修那家伙太可恨了!”黄少天义正言辞道,“每次破了他的记录没过多久就被破回来,说不定他就是人形机器人,再不就是Flappy Bird之神被他绑架了——我就不信还真没人治得了他!等我们回校区之后一定要去找他pkpkpkpk……”
他转头看了一眼写报告的喻文州:“话说队长,你的记录怎么样?”
“我啊,”喻文州微笑道,“没下这个游戏。”
第四十章
小红从被子里伸出手,按亮了枕边的手机。除了锁屏上显示的时间——十一点三刻——之外,没有任何来电或者短讯;但她总觉得惴惴不安,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女人的直觉最讨厌的一点就是,最不希望它成真的时候它总是准的要命。
她听到风敲打玻璃的声音,至少她一开始觉得那是风。老式居民楼的木窗框哆哆嗦嗦地响着,轻而有规律,连起来就是切克闹切克闹的节奏——她越听越觉得那不像是风,而且窗户晃动的幅度渐渐变大,让她怀疑自己有没有关好窗户。
下一刻,玻璃砰地一声被风吹开了。
她咕哝着抱怨了一句,不得不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去关窗户,可是等她站到窗台边的时候,什么困意都顿时没影了。一道湿漉漉的水迹横亘在窗台上,看起来就像是个潮湿麻袋拖行的痕迹,或者什么浑身湿透的人留下的足印;她颤抖着往窗外看,四楼的高度上没有什么异常,只有风呼呼地吹过去。
她猛地把窗户关上,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灯,喘着气躲回了被子里。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床头的钟表快要走到午夜,但是她还是毫无睡意。恐惧的压力让她只能像被鬼故事吓到的熊孩子那样把自己蒙在被里,瞪着眼睛看着表针慢慢移动。
秒针指向十二点整的时候,灯光忽然全都熄灭了。
她想尖叫,声音却无法冲破喉咙,房间里突如其来的诡异黑暗让她浑身发抖,而且在那其中还夹杂着一种可怕的响动——那是水珠滴答滴答敲在地板上的声音,虽然这个音效在惊悚片里出现的频率简直要让观众厌烦了,但是当它出现在这种情况的时候,所带来的恐怖感觉几乎能把人逼疯。
她僵硬地仰躺在床上,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出现在视线里。水滴声越来越响,伴随着的还有衣物在地面上拖拽的沙沙声,那个黑影走近床边,当他俯下身的时候,一滴凉冰冰的水珠啪地落在了小红的脸颊上。
月光照亮了他满脸横肉的大叔脸。
“——啊啊啊啊!!”小红控制不住的惨叫起来,她一把抓起手机丢过去,但对方看似动作迟缓,却很轻易地避开了。她一边从床上跌跌撞撞地爬下来,一边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应该已经死了啊!”
黑影歪斜着嘴角笑了一声,声音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嘶哑:“是你……害了我。”
小红僵在了原地,全身都哆嗦了起来。黑影缓缓逼近她,伸出湿漉漉的双手:“水真冷啊……为什么……要杀我?”
“不是我!不是我!”小红终于崩溃地尖叫出声,退后两步把后背抵在墙上,“不是我要杀你的!……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就要被杀了啊!”
“是谁……要杀我?”黑影用充满气音的语调问,“为什么……?”
小红颤抖着说:“就是……”
她忽然说不下去了,脸色以在月光下依然清晰可见的速度开始泛青,然后越来越紫。她的眼珠向外凸出,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响声,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
黑影面对这种情况也愣了楞,不过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一根长长的条形物,啪地抽在了对方的胃部。小红被这一下打得猛然蜷缩起身体,不由自主地吐出了一团半透明的胶体,那东西掉在潮湿的地板上,转眼就气化到什么都不剩了。
她慢慢跪倒在地上,捂着脸哭起来。
“这回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下了吧?”一个挺耳熟的声音说。
她难以置信的抬起头,这时候房间的灯一下亮了起来。站在她面前的竟然是那两个白天时候来过的男人——其中看起来像入室抢劫犯的那个衣着整齐,另一个则叼着根烟,正把一件湿透的雨衣从身上脱下来扔在地板上。
“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她虚弱地问。
“恐怕你挺清楚我们的工作吧,要不然就没必要特意骗我们了是不是?”
叶修搓了搓脸,从邱非那里拿来的易容套装让他感觉像是当年被苏沐橙贴了一脸黄瓜片似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小红咬着嘴唇说,“我也是受害者,如果我不做的话……”
“你想说,你不知道那些装房卡的纸袋会带来什么效果?”叶修弹了弹烟灰,“不过你瞧着倒是挺紧张的嘛。”
小红低着头不说话。叶修继续道:“那么你说说看,明明那个人当时订的是七天的房间,你为什么在他离开的第三天就认为他失踪了?”
“因为最近镇上很多失踪事件……”她无力地辩驳道。
“不,你完全知道要发生什么。”叶修晃了晃手里的东西,那赫然是一张从中间撕开、写满求救字符的房卡纸袋,“带着催眠作用让人跳湖的符文,缺点是如果携带者周围有其他人注意力分散的话则效果太弱,所以只有那个独身行动的人中招了——前所未有的设计,光从理念和设计的新颖上就得点个赞啊。”
“你们……一开始就知道了?”
“这个是刚知道的。”叶修掂了掂纸袋,“哥可是找了个测试员专门跑了一趟湖边去确认。”
小红捂住脸,半晌才断断续续地说:“是我……把这些纸袋拿给客人的,但我只是想活命啊……我还能怎么样,我连自己的身体都要被别人抢走了……”
“又是假话。”韩文清俯视着她,“你现在还觉得那套说法能骗得了人?”
他的威慑力比叶修大得多,虽然这语气平平淡淡,可是对方顿时哭出了声:“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装精分可不好。”叶修笑了笑,“有件事得说明一下——哥虽然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韩文清在旁边冷哼了一声),但是催眠这事,还真的没学过。”
小红愣愣地抬头看他,脸上狼狈的表情看起来几乎有点可笑了。
“被鸠占鹊巢这种案例不少,你表现的实在不算地道。”叶修一摊手,“我们刚来的时候,门上明明有猫眼,却非要开门问话,这可不像是你后来描述的那个充满戒备的小绿会做的事情——虽然当时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但回头联系起来想想,那时候你其实是希望我们进来才对。”
“我……”
“不过那会儿还不确定,直到我把你打晕。”叶修说,“我只是想制住你进门,谁知道你一下就晕了,我觉得用的力气还不至于大到那个程度——装晕这种事情连保健室的护士都能分出来,你能想到用这种方式来假装精分,绝对是小说看太多了。原本从你同事那里听了你的爱情故事之后,我们猜想你可能是出于某种原因用房卡纸套来诱使人跳湖,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但是这个推论被你自己打破了,既然你是那个爱情故事里的最大得益人,那么显然一切事情都出自你的意愿。”
他低头看着对方,洞悉的神色里夹杂着一丝嘲讽:“所以你的说辞也有了解释,你希望有人替你把医院里的小绿彻底除掉,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地和那位青梅竹马在一起。往前想想,说不定小绿落水这件事也跟你有关系——嗯,这个基本可以确定了,虽然不知道你是亲自动手还是靠暗示。”
“……那又怎么样?”
小红的语气一副彻底放弃希望,反而什么都不在乎了的感觉:“你们要为民除害?”
“我需要你回答我的问题。”叶修说,“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人完成的——帮你的人,他是谁?”
“既然你这么聪明,就自己想想看呗,大侦探。”小红讥讽地回答。
“我要是你的话,就会偶尔用用脑子,虽然你好像一直把它用在歪路上。”叶修毫不留情地说,“你真以为这种让人移情别恋的邪门方法是没后遗症的?”
小红僵住了,面孔上出现了货真价实的惊慌。韩文清在旁边补上最后一击——“快说,”他冷冷道,“否则你男朋友就等死吧。”
这个年轻的女人慢慢用手撑住地板,呜咽了起来。过了一会,她从头到尾交代了那些事情。
事情的开端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那时候来镇上有一段时日的小绿,渐渐察觉自己男友这个儿时玩伴对他不同寻常的情感,于是把小红单独约到湖边谈话——出于女人的心态,两个人都没有把行踪透露给任何人。在千波湖边游人罕至的地方,两人谈着谈着就剑拔弩张起来,争执的时候小红一激动,就把情敌踹进湖里了。
还没等她为这件事感到惊慌,湖里就忽然冒出了一个自称湖神的男人,肩上扛着两个小绿,问她你掉的是这个胖的情敌还是这个瘦的情敌?
小红吓呆了,半晌说我都不要你把她俩都扔回去成吗。
湖神于是把两个小绿都扔了,重新扛出一个真的小绿,放在了岸边。小红看着这个还有气的情敌,觉得万念俱灰,心想这回自己一冲动就干了这种事,恐怕跟竹马兄最后一点情分也没了;这时候湖神忽然问她,想不想让那个人变成她的男朋友?
小红脑子一热,就说想啊。湖神告诉她什么都别管,先回去等着。
她恍恍惚惚地就回家去了。没过多久,她就听说小绿在湖边落水,被游人救上来之后也一直昏迷不醒这种事情,然后竹马兄也莫名其妙就爱上自己,准备跟自己结婚了。一切对她来说都像是在梦中一样,直到湖神忽然找上她。
湖神对她说,他把竹马兄对小绿的感情全数转移到了小红身上,但这样的做法是有代价的,小红必须向千波湖献出牺牲者作为祭品——典型的先上车后补票,可这时候小红要后悔也晚了。湖神教了她那种写在房卡纸套里的催眠符文,让她想办法把人骗进湖里,小红也问过为什么对方不能自己做这件事,湖神的回答是那样就不叫祭品了,神是不能这么做的。
接下来就是易容后的邱非不幸中招,虽然他并没掉进湖里淹死,但小红确实觉得他失踪了。为了以防万一,她继续散发有催眠作用的纸套,直到碰上了叶修和韩文清两个。
在他们刚去千波湖没多久的时候,湖神就发短信告诉她(叶修:这神也太与时俱进了吧?)这两个人是专业处理类似事件的人,叫她小心谨慎立刻收手。即使如此,叶修他们还是发现了端倪,并且找上门来……接下来就是她假装精分想借他们之手干掉小绿的一系列表演了。
叶修和韩文清耐心地听了这些事情,小红说完之后,就自己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叶修说:“你被那个湖神下了只要跟人讲这些就会发作的诅咒,不过已经被我打破了。”
“我知道。”小红苦笑了一声,“现在什么都说了,大概他也不会放过我的吧。”
出乎她的意料,叶修摇摇头:“你别把那个神想的太万能,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我告诉你一个保命的好地方。”
“……是哪里?”
“警察局。”叶修淡淡道,“去自首吧,不说这些怪力乱神的事儿,你至少是亲手把人家推进湖里的……这样神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神进不了警察局?”小红半信半疑道。
“进不了。”叶修说,“信我吧,那个神至少有一点说对了——我们是专业的。”
他们从小区里出来的时候,邱非正在附近的花坛边等着。叶修拿出一直开着的手机:“刚刚都听到了?”
邱非点点头:“我不太明白,刚刚我去湖边测试那个符文的时候,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她说的湖神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个球的湖神啊……”叶修敲了一下学生的头,“当猎人这么多年,你见过活的神?而且哪有这么接地气的神,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