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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走出这个门,太难了。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他急忙掏出来,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两个字,可惜不是程峪,是叶朔。
“喂,你昨天打电话给我要说什么事情?我光顾着说自己的事,忘记问你了,对不起啊。”何均池说。
“行了行了,别跟我客气了。”叶朔知道何均池就这么个脾气,任何时候都要把话说得清清楚楚客客气气,简直没有人味儿。
“我也失恋了。”叶朔说,“咱们还真是难兄难弟啊,哈哈。”
“你不难过吧?”
“怎么不难过了!”
“难过还笑得出来?”
“苦笑啊苦笑,你懂不懂。”
“嗯。”何均池也笑了笑,笑得还是很僵硬,算了,别勉强自己了。
“你还回C市吗?”叶朔问。
何均池看看自己收拾好的行李,本来是要回的,但心里舍不得……他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叶朔对他吼;“喂喂,在听吗?”他才回答道:“要回,大概晚上能到。”
“知道了,我去接你。挂了。”
“等等,你打电话给我究竟什么事?”
“反正晚上就能见面,见面说。”
“你这样子我很难受啊,要么赶紧说,要么就别提前告诉我。”何均池不习惯留悬念,他忍不住想去猜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想起程峪对他说过“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什么事情都要得到确定无疑的答案才满意,很多事情是没有确定的答案”。
程峪……又想起程峪了……他终于顺利的苦笑了出来,笑得眼睛发涩……
“我失恋了,我辞职了,我出柜了。”叶朔说,“大概就是这么几件事儿,你知道了,痛快了吧。”
“你说什么!辞职?出柜?”何均池吃惊得顾不上自己的痛苦,连声质问叶朔,“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才告诉我?”
“也就是昨天的事儿,本来昨天想告诉你的,你情绪不好嘛。”
“究竟发生了什么?”
“哎,说来话长……”
最终,电话里叶朔没有细说,何均池也没有再多问,还真是说来话长,话太长了。何均池有些后悔自己的刨根问底,这下子非但没有阻止他的胡思乱想,反而让他想得更多,更累……
【未完待续】
☆、26
26在一次次的被拉黑中,终于不想再去骚扰
叶朔已经辞职一周了。接手他工作的是才上班一年的小岳。
本来交接工作两天就能做完,但拖到现在都没有完成,因为这一周,要么叶朔根本不去公司,要么去了也不开电脑,小岳对叶朔敢怒不敢言,一提到电脑就被叶朔暴怒的眼神吓得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叶朔不敢开电脑,他怕看见已经没有乔羽函的通讯录,他怕自己忍不住又一遍一遍的给乔羽函发邮件。他觉得只要时间够久,他就能够面对,而现在,只是作为过他和乔羽函联系的工具——电脑,对他来说都是洪水猛兽。
才分手那几天,他每天发疯般的给乔羽函打电话、发邮件、申请好友,但都被一一拒绝。乔羽函还将他们有关的全部社交账号注销了,叶朔就是他最想躲避的瘟神。
而叶朔,在一次次的被拉黑中,终于不想再去骚扰。
“叶哥,这个报表要用你的邮箱发给总部。”
叶朔颓然的趴在办公桌上,昏昏沉沉中听见了这么个声音。是小岳。
叶朔对小岳点点头,把邮箱地址和密码写在便签上递给小岳。
现在这件办公室只有叶朔一个人了,杨帆去海外公司了,乔羽函辞职了。于是,小岳也就没有回他自己的办公桌,而是打开了原本是杨帆的电脑。他登上邮箱,马上看见了好几封未读邮件。“叶哥,你来看看这些未读邮件。”
“不用管,肯定是广告。”叶朔头也没有抬。
“这是公司的内部邮箱……不可能有广告……”小岳为难地说。
听完小岳的话,叶朔快要生锈的脑袋终于转了转,确实,这是公司的内部邮箱,不可能有小广告,邮件都是公事。他强打精神站起来,准备去看看究竟是些什么邮件,如果有重要的事情直接交给小岳处理就行了,反正他的工作小岳已经接手得差不多了。
叶朔点开未读邮件,一共十七封。最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三个字——乔羽函。
乔羽函!
叶朔感觉一股血直冲头顶,让他差点晕厥在地。
乔羽函为什么会给他发邮件?难道因为其他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叶朔一边猜测一边点开了邮件:
“我们都是骗子,你骗了我,我也骗了你。你阳光健康,我以为和你在一起我也能开心起来,健康起来,我只是把你当做逃出抑郁的一块踏板。但你的很多做法都让我很失望,我不认为你认真思考过我们的未来。和你在一起原本很开心,但到最近,我觉得压力好大,我承担自己一个人的压力已经很费力了,没办法再承担你的那份,太累了……你说要写小说给我,我很期待,但我觉得你一直都没有当我是最亲近的人,你从不跟我分享你喜欢的音乐、电影和书。我也没有那么爱你,因为如果真的爱,就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说出分手。最后,祝你幸福。”
叶朔看完邮件怔怔地坐回了椅子里。半响后才想起要给乔羽函回复一封邮件。
叶朔在键盘上打字的手指都有些僵硬,但这件事只能他自己亲力亲为,不能让小岳代劳。
“羽函,你写的我认真看了,我反省好几天了。让你承受来自我的压力实在抱歉,你说的不和你分享音乐、电影这些,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本来就没多喜欢这些,我一个好朋友喜欢,我从他那里了解到的罢了。你说期待我给你写小说,我会写的,写好了就去找你,你说好不好。”
邮件回复过去后犹如石沉大海。又过了一周叶朔终于坐不住了,这个时候他联系了何均池。
何均池回C市是临时决定,没有买到机票,于是买了动车票,凌晨一点才到。
他走出车站就看见了叶朔,胡子拉渣的,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而叶朔看何均池的感觉是完全相反的,他眼中,何均池穿着干干净净的衬衫,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但还算清爽,下巴上没有胡渣,不过,何均池的样子跟丢了最重要的东西似的,惨兮兮的,丢了什么才最准确呢?嗯,应该是丢了魂一般。
“走,去喝酒。”叶朔走过去搭上何均池的肩。
何均池昨晚就几乎没睡,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困,听了叶朔的提议,觉得还不错,“喝吧,只是我不想去酒吧,卖酒回家喝,你看怎么样?”
“不是你想的那种酒吧。”
“嗯?”何均池不解。酒吧还有很多种?
“你想的是闹哄哄的,很多人跳舞那种吧?”叶朔说,“我带你去专门喝酒的酒吧,小包间,弄点下酒的小菜,喝酒聊天……怎么,你从没去过酒吧?”
“去过一次,是音乐酒吧,有个我挺喜欢的歌手在哪儿唱歌,就去了一次。”
“哦,音乐酒吧氛围好。”叶朔的手指做出弹钢琴的手势,仿佛空气中有一台隐形的钢琴一般。
“嗯,挺好,安静听歌安静喝酒。”
“我记得,你不喝酒的。”叶朔意味深长的看着何均池。
何均池嘴角扯起一点点笑容,和朋友在一起真好,无论心里多难受,总能在闲聊中找到一些快乐。“是不喝,喝习惯了戒不掉。”
“戒不掉就一直喝下去呗,你看那些大文豪,很多都是酒后灵感爆发写出了好作品。特别是李白,多洒脱,多帅!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还有还有,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我打字很慢你又不是不知道,酒喝多了会手抖,估计到那时候我的平均速度是每分钟十个字。”何均池打断叶朔的滔滔不绝。他想起了他的爷爷和外公,都是死在“酒”上。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出租车停靠点,刚好有辆空车停在他们面前。两人上车,叶朔对司机说了一个地名,车子很快朝着目的地驶去。
何均池看着已经彻底被夜幕笼罩,但仍旧不愿睡去,倔强的亮着各色霓虹灯的C市,和他最熟悉的C市不太一样。他熟悉的C市郁郁葱葱,懒懒散散,像个迟暮的有故事的老人,而现在的C市是个年轻的妖娆女子。
城市和人一样,都有呈现在外的,最为身边人所知的一面,也有隐藏极深的一面。每当隐藏的这一面暴露出来时,就会觉得不安吧。
他想到了自己,他表露在外的是开朗、是平和、是克制。他将自己的全部脆弱暴露在程峪面前,将自己的未来、自己的快乐寄托在程峪身上。这些是他隐藏极深的部分,是最接近内核的部分。所以才那么不安,那么需要程峪给予回应。
车子很快就到了酒吧。何均池下车,取行李,跟着叶朔走进酒吧。这家酒吧装修风格颇不讨何均池的喜欢——咋看之下整间酒吧只有黑色和金色两种颜色,细看之后会发现金色的地方并不是金色的墙砖,而是镜子,镜面反射出金色的灯光,自然看起来就是金色的了。
黑色调让何均池沉闷的心情更加沉闷了,而四处镶嵌的的镜子,让他不得不面对自己苦笑着的脸。这间酒吧根本就是叶朔选来折磨他的吧。
叶朔在吧台要了一个小包间。何均池担心包间里也全是黑色装修,那样的话,岂不是就像一口棺材……他虽然心情不佳,但还不想压抑得崩溃而死。
叶朔走上一排阶梯,经过一条狭窄的走廊,推开了走廊尽头的门。何均池苦着脸跟在叶朔后面,走进包间的一瞬,他松了一口气——包间装修相当简单,金色的壁纸,金色的顶灯,两个双人沙发中间一张餐桌,就是这些,再没有多余的东西,并且,只有五、六个平方的小空间也放不下其他东西了。
最让何均池感到满意的是这间包间虽小,但竟然有一扇对着绿化草坪的窗户,夜里特有的清冷微风时不时从窗外灌进来,让他的心情也清爽了几分。
何均池坐到沙发里,伸脚踢到一个箱子,他拉出来一看,居然是一箱啤酒,整整十二瓶,他惊讶地瞪大眼睛,“叶朔,要把这箱啤酒喝完吗?”
叶朔急忙对没见过世面的何均池摆摆手,“哪有这么厉害!这是店里的特色,酒放桌下,爱喝多少喝多少,最后才结账。”叶朔指指何均池坐的沙发后面的墙角,“那里还有白酒。”
何均池扭头一看,果然。“这里的风格还真豪放。”
“可不是。”叶朔开了一瓶酒,放在自己面前,又拿了一瓶对何均池晃晃,“你真的不要?”
“不要。”何均池坚持。
“行吧,我给你点杯饮料。”
“白开水。”何均池对即将走出包厢门的叶朔说道,“白开水就行了。”他已经几天没好好吃过东西了,再加上下火车不久,他不想对自己的胃太刻薄。但同时,他怕白开水这种最家常的东西反而会给酒吧造成困扰,又叫道:“没有就算了,随便弄点咖啡、果汁都可以。”
叶朔五分钟后才回来,手中端着一杯滚烫的开水。何均池伸手接过来放在桌上,想起,上一次帮他倒白开水的人是程峪,忍不住的心酸起来。
【未完待续】
☆、27
27反省是对的,但你也别过度反省
叶朔面前的两瓶啤酒很快见底了,何均池手中的一大杯白开水也喝了一半。
“你别一直喝水。”叶朔说。
“我有点渴。”何均池继续喝他的水,只是放慢了速度。
“我不是叫你不要喝,我意思是我们一边喝一边聊,你别闷着喝。”叶朔说,“你心情不好?”
这不废话吗?何均池瞥了叶朔一眼。“聊吧,你开个头。”
“喂,有这么开始聊天的吗?又不是问答节目!”
“哪你要怎么样?”
“乔羽函给我发邮件了。”叶朔不想和何均池继续无聊的说下去,他主动打开了话题。“我给你看看。”他用手机登陆上邮箱,找到乔羽函发给他的邮件,递给了何均池。
何均池接过手机仔细的看了一遍。
邮件中乔羽函写的很多话他不想做任何评价,因为他对乔羽函的了解都是通过叶朔,难免带着叶朔的个人偏见,而叶朔和乔羽函的感情和相处方法他更加不了解,他不想对他完全不了解的人和事做评价。
只是,看到结尾处“祝你幸福”四个字,他皱了皱眉。他非常不喜欢恋人分手后对彼此说的“祝你幸福”,这份祝福是相当虚伪的祝福,仇视前任的人恨不得对方永世不得翻身。而分手后真的能成为朋友的,就算不说这句祝福也能寻找到各自的幸福,何须祝福。并且,据他的观察,说出“祝你幸福”这四个字的人,多半心中多有不甘,却大方的给予祝福,为对方妥协和牺牲了很多的似的。已经是前任了,不需要这个人的温柔对待了,何必还要给呢。不过,这四个字还是有些许好处的,有了这四个字的分手信,两人不至于对骂起来,并且以后如果想和好,也不会太难堪。
何均池把手机还给叶朔,抬头盯着叶朔。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我发这封邮件,明明说了分手,拉黑了全部联系方式……”叶朔一口气喝干了杯子中的啤酒。
“也许只是希望你明白他说分手并非一时冲动。”何均池说。
“你说羽函会不会真的在等着我写好小说了去找他?”叶朔看着何均池,眼中忽然闪出了期待的光。
何均池摇摇头,没有回答,如果是他,他不会猜测乔羽函的想法,他只会考虑自己想不想写这个故事,这是程峪告诉他的,为了自己,为了爱好,为了快乐去写,而不是为了得到谁,挽回谁。但他什么都没有说,这话对刚刚有一点希望的叶朔来说太残酷了。
叶朔絮絮叨叨的分析着乔羽函在等他的可能性。但何均池没有听见一般,他双手紧握着玻璃杯,杯中的水已经只是微温了,但他还是觉得握着挺暖和。他忽然为自己感到悲哀,刚才看见叶朔眼中的光,他不只是不忍心将其熄灭,甚至还有一丝丝的羡慕,至少叶朔还有行动的力气。
他眯眼看着叶朔,但似乎并不是在看叶朔。他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一定要紧紧抓着程峪,因为,这段时间以来,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在湍急的水中打转,程峪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于是他紧紧抓住程峪。
“你觉得,我最大的梦想是什么?”何均池看着叶朔。
“啊?”叶朔被何均池忽然这么一问,完全摸不着头脑。“写小说吧,除了写小说我也没看你做过其他有意义的事情。”
Bingo!
对一件事迷茫不可怕,可怕的是对已经走了十多年的路感到迷茫。
何均池缓缓放下手中的水杯,杯中的水已经彻底凉透了。他的指尖,他的掌心,他的脸,他的头,他的全身都凉透了。他终于想起了一切,虽然之前隐隐约约有所发觉,但都是心碎的片段,直到此时此刻,终于像一部无声的默片在他脑中完整展现——
早在认识程峪之前的三个月,他就恨透了写作,每一天每一天都要坐在电脑前不停的打字,但每一个字都不符合他的预想,每个词语都不准确,每句话都不能呈现他脑中的画面,每个场景都不能准确表达他想表达的……他觉得自己蠢透了,自己是白痴,自己完全不会写,哪怕最简单的小学生作文都写不好,还妄想写小说……明明是最喜欢的事,明明是他向往的事业,他在写,他在做自己,他让身边每个朝九晚五做着不称心的工作拿着微薄工资的人羡慕不已。但是他真的快乐吗?他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