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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手一笑道:“这可是你自个找死,别怨我啊,你说那会你在天牢,你爹娘,花个钱替你打点,都不舍的。我在苏州县大牢时,我娘那银子可是跟发洪水一样的往里砸。你孤身出门仨月,生死未卜,屋里俩丫鬟让人借走一对,我就半年不在家,屋里的八个丫鬟一个都不会少。我们半夜把你送回家,你家门房下人,没一个去跟你爹娘吱一声,结果这头人半夜回家,那头第二天早上才知道。这他们得有多不在意你这儿子。我要出门,就是半夜翻墙回家,我娘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能知道。一个绿灵就让爹娘不接受了,我告诉你,我就是把柳家害柳家家破人亡的仇人领回去,我娘都能当女儿疼。我就从街上捡一叫化子娶回去,我娘也能当菩萨给供着。我这还不是亲的呢,就一半道上捡的……”
张峄满脸通红的告饶道:“哥,求你别说了,我错了成吗?”
鬼手一笑道:“这就对了,我睡会,走的时候叫我。”而后闭目睡去。
隔壁的火莲对小岸说道:“你过去看看吧,这里交给绿灵就行了。”
小岸瞪了火莲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再不让他睡会,你真等着给他收尸啊?!”
火莲无言以对,若是易地而处,他会希望方离去陪陪他的,可小岸说的也有道理,鬼手的确是太需要休息了。最后还是说道:“造化弄人,对他而言,的确是太不公平了。”
小岸说道:“乱世草芥,本门之中,谁不如此?别说的自己跟高高在上似得,也没见你比我们少抗多少!再说了,他能玩笑间就说出来,那就是看破,走出来了,至少比你现在要强。”
☆、血亲血仇恩怨绕
火莲叹了口气向小狼看去。
这时绿灵早已然把小狼的伤处重新给包扎好,还在昏迷之中,那两道与火莲一模一样的剑眉,已然在分明的昭示着两个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否认的同出一源的印记。
绿灵给小狼注入少许内力,小狼渐渐醒来。绿灵取来了药,小狼却不肯张口。绿灵一笑对她说道:“我知道你提不起内力,不错,因为这伤药里面有风行草。可现在你就是不吃这药也白搭,今天早上,我已经给你服过风行草了,这碗药里只是寻常的药,风行草那种疗伤圣药,一次服下,终身有效,我不用让你吃第二次。”
风行草,小狼知道那是疗伤的圣药,可是吃了风行草怎么会提不起内力呢?
绿灵又指道余火莲道:“他服过百毒丹,而百毒丹里有一种药是竹叶青涎露。所以,只要你离开宗主之后,六个时辰后,自然会恢复功力的。”
小狼恍然大悟,服了风行草后,在碰到竹叶青涎露,六个时辰提不起内力。
火莲道:“这药下的不错,你再给九艳也下点竹叶青涎露。”
小狼向火莲怒目而视,火莲哪里理她。
绿灵为难的说道:“可那是剧毒啊!”
火莲一笑道:“你既然知道百毒丹的配方,那直接弄出几粒百毒丹不就成了。”
绿灵为难地说:“我并不知道百毒丹的配方啊,我只是从你的血液里面发觉有那几样至毒之物,具体的药方我哪能知道啊。“
火莲也觉无奈,最后对小狼说道:“你走吧,爱去哪去哪,只是别在这呆着就行。”
小狼起身过来扯着火莲的衣服摇了摇,眼中露出祈求之意。
火莲偏了头去,不去瞧她那目光,口中冷冷说道:“杀我娘的时候,你怎么不为姐姐想一点?你留在这里,有朝一日,让姐姐知道了你就是她的杀母仇人,你让她何却何从?不是我不容你,而是你自己把事情做的太绝了。不杀你,我就已经很不孝了。”说罢一把甩开小狼竟自离了开去。
小狼躺在床上思来想去了良久,这公主府里里外外换上了很多无间道的人,她想留在这里,想要瞒过余火莲已是绝无可能的事了,对于余火莲她是比较了解的,心坚意硬,硬逼软求是都没有用了。不过这是对外人,而她却知道余火莲一个非常致命的弱点,当下一笑闭目休息,静心养伤,以待功力恢复。
绿灵给她送来药,她就喝。旁人送来饭,她就吃。舒适的睡了一大觉。直至后半夜,功力恢复,这才起身出门。
两名巡夜的无间弟子看到,喝道:“什么人?”
小狼诡异的一笑,出手若电,两人便已被她拍翻。小狼双手一扯,便将其中一人的禁军服饰给扒了开去,露出了里面那身白色无间道内弟子才有的白色粗布衣,小狼三下两下将那他的衣服撕了个粉碎,扔了满天粉飞,伸指在地上写道:“君父懦弱,兄弟无能,娇女血泪,孤狼独索。”最后飞身一点,上了房顶向北而去。
这一切早已惊动了院中其它的巡夜人,立时有人将这一切报知了火莲。一见地上那四句话,大惊失色,立时翻身上马,顺着官道竟向北追去。城门虽早闭,可又怎么拦的住半夜要出城的钦差大臣。
驿站内矮小的客房里,颠簸了大半日的杨氏睡的正香。
小狼自窗中飘然时了房中。来至床边当下凝功吹了口长长冷气,睡梦中的杨氏觉出阵阵阴风扑面,猛然想来,一睁眼,见床前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白色绫衣的女人,吓得大声惊叫:“啊!鬼啊!”抓了枕头便向小狼打去。
小狼脚下极快的一退又一进。杨氏本是市井之人,哪知这世上有极高明的轻功这一说,只道对方乃是身体虚无的幽灵。当下口中大声哭叫,手中狂挥烂舞,却连对方一点边都没碰到。
旁边的李璋听到了声间,闻声立时赶过来。口中叫道:“娘,怎么了?!”一推门,门是自里面锁的好好的,可里面杨氏的怪叫容不得他迟疑,当下用力一撞,门里时被他撞开。见屋里除了犹自在那里大哭大叫的杨氏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李璋这才放下了心,扶了杨氏道:“娘,你是不是坐噩梦了?”
杨氏大叫:“不是梦,是鬼,是鬼!”抬眼一看,一身白衣飘飘的小狼就站在李璋的身后,当下大叫:“鬼,鬼,鬼在你后面。”李璋听了伸手猛然向后一抓,可小狼一退,李璋哪里碰的到她半丝。李璋只道杨氏是惊惧过甚,安慰道:“娘,鬼怕火,等我把灯点上,鬼自然就走了。”转身点了床头桌上的油灯。
不料杨氏仍时指着李璋的身后大叫:“鬼,鬼还在。”李璋猛然回头,小狼脚下一点,顺着李璋后脑看不到的地方,在床上转了个圈。李璋回头后,见杨氏被吓得两眼翻白,已是昏了过去。
李璋一边给她掐人中,一边大叫,杨氏好容易悠悠醒来,杨氏吓的一把抓住李璋,口中大叫:“你别回头了,你一回头,鬼就上我身上了,你你你,你看着我。”
李璋无奈地说道:“娘,这哪有什么鬼啊!
杨氏道:“有鬼,有鬼,就在你身后。”
李璋道:“那我怎么看不到呢?”
杨氏结结巴巴的说道:“我骂了玉皇大帝,玉皇大帝派恶鬼捉我来了。”起身朝小狼不住的磕头说道:“玉皇大帝饶命,仙姑饶命!仙姑饶命!”
李璋气恼地抓了杨氏怨道:“敬天畏神,人之本份,你怎么连玉皇大帝都敢骂啊?到底怎么回事。”
杨氏委屈地说道:“我不知道啊,这不上了那小子的当吗?”结结巴巴的把被鬼手戏耍之事给说了。”
李璋哭笑不得地说道:“行了,那小子更不成话,玉皇大帝要罚,也肯定先罚他,你是无心之过,天明后我先陪你到庙里烧香敬神礼天,你诚心给陪个不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会跟你一般见识的。”心中暗想,八成是杨氏在骂过又被人告知张百忍是玉皇大帝的名讳才会心生畏惧,加之道路颠簸做了噩梦,惊吓之余眼花所至。
杨氏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紧紧的抓着李璋看着他身后的小狼。
就在这时,小狼听到寂静的夜里传来紧急的马蹄声,知是余火莲到了,当下飘然而去。
杨氏见女鬼离去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余火莲人未至驿站,便见月光下,小狼白衣飘飘的站在屋顶之上,一脸的嘲弄看着自己。心中吓了一跳,以为她已然把李璋母子俱都杀了,拎枪快步上了屋顶,才看听李璋正在那半哄半训的说道杨氏,这才放下心来。对小狼冷然说道:“别逼我杀你!”
哪知小狼嘴角一挑,毫不畏惧,不过是区区竹叶青涎露而已,她跟绿灵连人带蛇都对过阵,还怕区区余火莲这点竹叶青涎露不成。
小狼当下左手指了指南方,右手指了指下面李璋母子所在的房间。最后又一指余火莲。分明是说,要不让她呆在香香那里,要不她就杀了李璋母子,让余火莲自己选一样。
余火莲冷冷一笑道:“我选杀你!”双袖一抖,两截枪杆划出了衣袖,拼在了一起,又取了枪头装上,一枪竟取小狼。
小狼瞪大一双眼睛不明所以,若说这余火莲身上有着竹叶青涎露自已要避着倒也罢了,而今他却改为用枪,这不是舍长取短吗?还是在提醒自己找个兵器来对付他?当下蛮腰轻折,避了他这一枪,右空劈空掌向他后心打去。
火莲错步闪身避开她这一掌,□□回扫,砸向小狼的腰间。
小狼脚下一点向后飞掠倒去。
火莲回身,一枪紧跟一枪的向小狼狂风暴雨般袭来。小狼若急雨中的蝴蝶在枪林棍雨中左闪右避。他二人这般在屋顶上以快打快,旁的倒也罢了,可苦了那屋里所住之人,只觉的头顶上四处乱响,屋顶上的泥土扑簌簌的泥土往下落去,几个人惊异不止,披衣而起,奔出屋去,朝房上一看,只见屋顶上一团白影飘乎,一团紫影呼啸,张大了嘴,哪还发的出半点声音。
最后直到天色渐明,火莲终知自己与她功夫相差太远,最后停枪而止道:“要杀你就杀吧,我是拦不住你了。”收枪抽身便回,下了屋顶,乘马欲去。
小狼脚下一点,轻轻巧巧的落在了余火莲的马前,拦住了余火莲的去路。
火莲啼笑皆非无奈的气道:“你还讲不讲理?!你这一身武功,天下何处去不得?!何必非要缠着香香干吗?”
小狼指了指空旷的夜色,又指了指南方,最后指指自己,双臂一抱。眼中雾气渐盛,最后一滴滴的泪水落在了地上。
火莲知她是说,天地之大,唯有香香哪里却让她感到了温暖。想这她这十五年在练武场的日子一定极不好挨,爹自来冷漠,哪怕是自己身处总坛的人群之中,都会感到无比的寒冷,何况是她。爹恨自己的血缘,又何尝不会恨她的血缘。心下一软说道:“随你的便吧,我不管了还不成吗?!”
小狼心下大喜,脚下一点,落在余火莲的背后,伸手抱住了他。
余火莲措手不及,最后终是说道:“你这是干什么,不知道你身上的风行草碰不得我身上这竹叶青涎露啊!”
可小狼不放手,余火莲倒也不好硬挣,虽知此刻她功力又散,决不是自己的对手了,可又正因为她这明知故犯,余火莲倒也不好把她扔下。苦笑一声:“我想过很多结局,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
见火莲停口,小狼轻轻推了推他。
火莲知道她是要自己往下说,于是继道:“我曾想过,用我的命,换我娘的命,希望你能在杀了我之后,饶过我娘。我到辽国去等你,不想上了我娘的当,白跑了一圈。我也曾想过,若你肯放下仇恨,放过我娘,我必用我的余生,皆尽所能,来回报你的恩情,补偿你这十五年的苦楚和所缺失的亲情。我也曾百思不解,你为什么要重伤展昭?若爹在天有灵,一定不会放过你。爹要做的事,就是我要做的事,所以我也曾想过要狠狠的惩罚你。我还曾想过,真的杀了你,为我娘报仇。”
小狼泪水点点而下,洇湿在了火莲的背上。
火莲问道:“你有没有后悔过,或者说在跟九艳在一起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后悔,杀了九艳的娘?”
小狼摇了摇头。
火莲忿忿道:“你狠!”一提疆绳,双腿一夹,那马飞快的向前奔去了。
小狼此刻功力已散,怕自己掉下去,自背后紧紧地抱住了火莲。
驰出好远之后,火莲才又道:“我本以为,你在杀了我娘后,会去杀我的。”
小狼腾出一只手来,扯了扯火莲的头发,然后伸手一劈。又指了指她自己,再摆了摆手。
火莲一怔明白了过来说道:“我爹说要亲自取我性命,不准你杀我?”小狼点了点头。
火莲叹了口气道:“爹苦心经营了二十年,最后仍是功亏一篑。我惊动了整个江湖,也是笑话一场。只有你,孤身一人,杀掉了所有的仇人,连里面穿针引线,无知受过的都没放过,最后闯入皇宫,天下缟素,把所有的仇,都报的干干净净。我跟爹,都不如你。”
车马辚辚一行人回京而去。斜依在马车里的鬼手,掀了车帘对一旁板着一张脸的余火莲说道:“哎!这什么事都随了你的意思,怎么还苦着一张脸啊?闲的慌?要不我给你找点乐子?”
火莲瞪了他一眼道:“你能消停会,我就谢天谢地了!”
鬼手笑道:“这我自个消停了,你该谢我啊,谢什么天地,一天到晚不知多少人,这边哭,那边喊,南边叫,北边呼,东边求,西边告,也不差你这一谢,你就别给他们添乱了。正好,我闲着,不嫌你烦,该谢你就来谢吧!”
火莲无奈笑道:“真个没脸没皮。”正说间,忽觉脸上一凉,仰脸看时,见空中散漫着星星点点,又觉几点冷凉落在脸上,于是说道:“下雪了。”
鬼手大叫道:“这个好玩,接点雪,咱们煮茶去。”
一众弟子和侍卫尽皆面面相觑,无间道在总坛的弟兄,只深知他幽冥中使力可拼天鬼手剑的名头,少知他苏州柳大少的风流之名。饶是一众侍卫都是出身国戚勋贵,可既是习武出身,又能风雅到哪去,而且一路同来,知他甚能吃苦熬累,在陈国公主府又见识了他对小狼的那一剑,一名侍卫笑道:“这可不是烹雪为茶的时候,又不是在家里得闲,这一下雪,这路就更难走了。”
鬼手呵了一声道:“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闲过呢!今年也是我头回见着雪是什么样。只是上回在汴京下那场雪的时候,我没心情,今正好。烹雪为茶正当时,天公识趣来作美。要说家,这天下处处无家处处家,哪不一样啊。”
火莲笑道:“这要叫姐姐知道,又该后悔没把你给留下,要错过了这烹雪为茶的妙事了。”
鬼手笑道:“这是天公作美,就她那破园子里,哪喝得出这山野空灵之气,没得糟蹋我的好茶。”
小岸插口说道:“那也不能几十人就等这雪吧!走吧,我听说好像是等大雪过后,采梅花上的雪来煮的。”
鬼手撇嘴道:“道听途说,拾人牙慧,俗不可耐。”
小岸似笑非笑的说道:“是吗?我倒是又想起了一件更俗的事来。”
鬼手笑嘻嘻的说道:“什么更俗的事来?”
小岸笑道:“这下雪不冷化雪冷,今个下雪明化雪,估计就更冷了,这我们还能运功驱寒,到了明天,要还回不去,你就等着冻死吧!”
鬼手切了一声道:“我在马车里,你们在外面这谁更冷还不一目了然,再说,大不了今晚住店时,我就再扔车上两条棉被,我就不信能冻死。”
话虽如此说笑,鬼手也只得将就一干俗人,快马赶路,紧赶慢赶于大雪封路前赶至了京城,虽说天色早已至半夜,但雪地莹光仍可行路。无间道的弟兄自行回总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