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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剑江湖-把酒问青天同人)有泪无悔-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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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手嘴角一挑道:“里面是什么啊?”
  那人赶忙打开了盒子陪笑道:“是爷爷特意让我给你订的一套茶具。”
  鬼手向他手中看去,却见里面是一套青白瓷的茶具,中间一个腊梅雕花茶壶,边上是六个精致的小茶杯。当下冷冷一笑道:“这世上哪来这么多能配和我一起喝茶的人。”而后一挥袖,那红漆盒子便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杯壶一起跌得粉碎。
  那人苦着脸,连泪都出来了,吭吭哧哧地说道:“人家都让我们进来了,姑爹也让爷爷入席了,你怎么还把东西给打碎了。”
  鬼手冷冷一笑道:“人家是人家,你姑爹是你姑爹,我是我,别人能放下,不代表我能,我这辈子就指着这个活着呢!”正说话间,一转头却见张峄就站在前面不远处,手里拎着个不大的小盒子。不由得微微讶然道:“你怎么来了?”
  张峄低头一笑道:“今是哥的大喜日子,我怎么能不来。”
  鬼手哼了一声道:“你不是不想吗?”
  张峄道:“是,不过想了想还是来了,就是匆忙间没来得及准备什么礼物。哥别嫌弃。”
  鬼手一笑道:“这么一说,我倒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了。”
  张峄递了他道:“我拿不太方便,哥自己看吧。”
  按说这送礼收礼的都极少有当面打开了,可鬼手素来行事便是个不能以常理度之的人,别人倒也不太奇怪。
  鬼手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块白底黄纹自然形成的一凸一凹模样的黄雅虎,不由得愕然道:“这什么啊?”
  张峄一笑道:“黄雅虎又称黄精。”
  鬼手闻言大笑道:“这我能不知道,我是问你这上面的图案是什么?给我这么个东西干嘛来着?”
  张峄脸上一红道:“人家说是祁连山。”
  鬼手看了又看,最后说道:“不像。”
  张峄低声道:“我没去过,不知道。哥你去过?”
  鬼手淡淡道:“去过。”
  张峄听了一笑道:“哥你几时有空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鬼手把那块黄雅虎又放入盒中盖上,淡淡一笑道:“自个去,我没那闲工夫!”心念一动说道:“这是霍去病的墓的样子?”
  张峄的声音越发的低了,轻轻应了声:“是。哥,霍去病最让人感叹的就是他死的太早了。”
  前天张峄已经跟他唠叨了半夜,鬼手又岂不知张峄又在想些什么,当下轻轻叹了一声道:“谢了。”
  张峄道:“哥,你不想知道自己到了二十四岁时是什么样子吗?”
  鬼手一挑嘴角道:“我只知道霍去病十八岁的时候,已然一战成名,成为了冠军候。”
  张峄撇撇嘴道:“你都成名多少年了。”
  鬼手一笑道:“再怎么说,这辈子能认识你,还是件挺有趣的事的。”
  张峄一笑道:“那你留下来,还会看到我更多有趣的事,因为我就是一个有趣的人。”
  鬼手在耳边低声说道:“那你说,如果无间道占了大宋的天下,现在的皇帝死了,小皇帝无心天下,我让你留下来,你会留下来吗?”
  张峄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鬼手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转身离去。
  鬼手在大笑,此刻的兴源钱庄人声鼎沸,可是张峄却觉得他的笑声里有说不出的悲伤苍凉,四周人来如潮,张峄却觉得鬼手隐在人群里的背影,那样萧索孤寂。
  喧喧闹闹不觉间到了入夜时分,宾客尽皆散去,就连叶慕龙祖孙也被送入了客栈之中。偌大的一个院子静了下来。
  鬼手取了桌上一个把瓷壶倒了两杯酒来,这便是今日的主题合衾酒了。
  将酒端给了小岸,两人对饮了一杯后,小岸惊疑这酒竟是如此的苦不堪言,让她差点给吐了出来。鬼手饮了一杯之后,却是惊疑自己跟王青竟然各自无事。想了一下,立时明白了是有人把这酒给换了,至于这人嘛,不用也说也知道是娘了。
  于是两人放下酒杯后,鬼手又倒了两杯出来,而后从怀里取了一个瓷瓶在两个杯中各下了一粒药。而后对小岸说道:“我们再喝一杯。”
  小岸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的问道:“合衾酒都是喝一杯的。”
  鬼手道:“我们喝两杯。”
  小岸道:“你在酒里下了什么?”
  鬼手也不隐瞒,竟自说道:“阎王乐。”
  小岸道:“我不喝。”
  鬼手冷笑道:“当初我说办合衾酒的时候,是你答应的了,事到如今,你想反悔了?”
  小岸悠悠淡淡的说道:“你这个疯子,合衾酒我喝过了,这阎王乐我不喝,要喝你自己喝。”
  鬼手冷冷一笑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
  小岸冷哼一声道:“那要看你有这个本事没有了。”
  鬼手一手取了一杯合衾洒,另一手就向小岸的手腕上抓来。小岸手腕一沉,他自然抓了个空。鬼手这一下甚是意外,王青的武功他自是来是熟知的,一怔之下问道:“你倒底是谁。”
  小岸淡淡道:“我就是我。”
  鬼手摇了摇头道:“不对,王青的武功没这么高的。”
  小岸不想这么一招已是露了底细,脸上却是冷冷一笑道:“不是我的武功变高了,是你自己中了迷药,出手太慢了,刚才的那杯酒,你没觉得味不对吗?”
  鬼手原是报了赴死之心,哪还顾及道什么酒的味道,这时回味了一下,才觉出有点苦,一想自己是着了王青的道,更觉得五内若火,伸手一震,那一杯酒就向“王青”泼去。
  小岸闪身避开,一整杯酒就全倒在了那张桌子之上。但见酒水一碰桌面,立时将桌面腐蚀,连桌上的那只酒杯连同酒壶一起跌在地上,摔的粉碎,另一杯酒把花岗岩的地面都腐蚀了。
  鬼手一顺手,抄起了桌上的青瓷花瓶向“王青”掷去,而后一拳又封了“王青”的退路,出招着实阴狠刁毒。实是他这十多年中血海中杀出的经验。
  小岸伸手接了花瓶,而后顺势砸在了鬼手的这一拳之上。立时脆硬的花瓶碎裂,而后掉在地上,跌得粉碎。
  可两人的身形位置早已发生了变化。
  鬼手不顾被花瓶砸疼的左手。一回身,去床头取了那柄鬼剑,小岸这才明白过来,他这一瓶一拳,都不过是为了取剑而争得机会。明白了此节,却哪还给他这个机会,当下背后一脚,把鬼手踹翻在地,而后上前一步踩在鬼手的右腕上冷笑道:“信不信我脚下加劲,就此废了你这只手?我知道,你不怕死。可半死不活,你怕不怕?眼睁睁的看着余火莲,还有你娘,都死在你的眼前,你怕不怕?”
  鬼手一生临敌经验极丰,这当趁此时间,暗运内息,却觉一切如常,暗自惊异之余,还是趁“王青”说话气虚力浮之际,一脚踹向她的后心。
  小岸暗骂他不知死活之余,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悍勇,于是放开了踩在他右腕上的脚,一脚向后踹去,这一脚直踹在鬼手大腿内侧,把他向后踹出了五尺多远,直碰得墙边的柜子摇摇欲坠。
  鬼手喘了口气问道:“为什么?”
  小岸愕然道解道:“什么为什么?”
  鬼手一边留神仔细的看着“王青”的神情,一边说道:“如果你刚才换另一只脚踢我的话,那我这只手就已经废了。”
  小岸一脸不屑的说道:“别说废你这只手,我就是杀你,也不过举手之劳。”
  鬼手笑道:“是吗?可你连剑都不敢让我拿到。”
  小岸撇撇嘴道:“第一,你拿到剑,也不是我的对手。第二,我也不会中你的激将法。我累了,要睡了。”
  说罢自行除了头上的凤冠,除了外面的大红吉服,褪掉了绣鞋,躺到了床上去。
  鬼手伏在地上,只觉得手上,臂上,腿上,脚上,无处不痛。可暗运内息,却于平日毫无异处,可是招招式式出招,自觉不异往日,可是到了王青面前,却不知为什么尽皆无效。
  两人在屋里这翻乒了乓啷的,早惊动了外面的人,可是面面相觑之余,又有谁向天借胆敢去看鬼手那杀人魔王的屋子啊。
  他们也一万个也想不到,他们深深恐惧的幽冥中使,这当正被打的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的说。
  前院的锦云坛主也听到屋里的这翻动静,紧崩了三天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忍不住一笑,回了房去。
  钱富见锦云坛主回来,递给锦云坛主一张纸。
  锦云坛主一笑,接了过来。上面的一份是休书。
  却见上面写的是:
  苏州柳言晖,为因身犯重罪,流落他乡难回。有妻柳氏年盛多慧,情愿立此休书,任其改婚,永无争执。委是自行情愿,即非相逼。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
  立约人:柳言晖
  庆历三年十月六日
  锦云坛主淡淡一笑,将休书接了过来,揣入了怀中,而后说道:“今晚我先在这住一晚,绝不耽搁你明天另娶娇妻。”而后径自进了钱富内间的卧房。而后自行点起了蜡烛。
  钱富怔在那里半天反映不过来。
  不多时听见里面一阵乱音,赶过去推门而入,却见锦云坛主正在摆弄着一张七弦古琴。可她不会弹,发出的只是一串单调的乱音罢了。
  见钱富进来,锦云坛主幽幽一叹道:“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 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我小时候就很喜欢刘长卿的这首诗,我最喜欢他的意境,后来听闻苏州柳公子一手七弦琴冠绝苏州,所以当日柳家的人上门提亲时,我虽明知柳家当时已是日暮残阳,却还是没有跟爹点破,我那时只是想,就算柳家败落,我也愿意跟着柳公子,一个能弹出七弦琴的人,一定有一颗不染尘埃的人,跟着这样的人,便是沿街行乞,我也必然是开开心心的。”
  钱富苦笑一声,拨拉了一下桌上的那紫檀木算盘,而后道:“这就是我的七弦琴。”
  锦云坛主微微皱眉道:“别乱。” 
  而后又说道:“我真没想到,当年那个到我那小小绸缎庄里来买绸子的人,竟然会是苏州柳家的人,几句闲话,还引得柳家托媒人登门提亲。当时还以为是天降鸿运,过门后发现你是这么一个俗人,不过后来想想,倒也算了,必竟老天待我还不算太差,小时候我见过我爹打我娘,一拳下去,娘身上的淤青就很多天都下不去。还见过我家丝园听我家的一个女丝工说,她丈夫打她时,都打到遍地是血,还要逼她把地上的血全都舔起来,剩下一点痕迹,就又是一顿暴打。那时我就想,如果我长大后,嫁这么一个人,我若不能仳离就自尽。”
  钱富打了个激灵,而后说道:“我也打过你。”
  锦云坛主一笑道:“是吗?其实你当时那也不能算打了,也不大疼的,更没落伤出血。”
  钱富道:“你就明明白白告诉我一句话,现在你倒底是怎么想的?”
  锦云坛主心道:我这不正说着的吗。不过她没把这句说出口。良久方才叹了口气道:“罢了!”
  钱富道:“那把那张休书给撕了吧!”
  锦云坛主笑道:“你想写就写,想撕就撕,哪那么多好事。”
  钱富道:“撕了吧,不然我这心里不踏实。”
  锦云坛主道:“我又没拿剑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写。”
  这时又听一声巨响从后院传了出来。钱富听得头大问道:“这惊天动地的,是洞房花烛夜吗?!”
  锦云坛主忍笑道:“这证明我这儿媳妇不同凡响,至少不会受男人欺侮。”
  钱富不悦道:“这话说得,好像谁欺侮你一样。”
  锦云坛主幽幽一叹,不再说话。
  钱富想了想,小心的问道:“谁欺侮你了?”
  锦云坛主默然的摇了摇头,而后突然又咯咯笑了起来说道:“谁敢欺侮我啊,不知道我儿子是力可拼天鬼手剑啊!”
  钱富心中抑郁之极的说道:“疯婆子。”
  锦云坛主只若未闻。仍在那里低头摆弄着那张七弦古琴。
  两人相持良久,最后仍是钱富绕了过去,贴在她背上道:“别闹了,不然人家还以为我这屋子里闹耗子呢!歇着吧,若你喜欢,过几天给你请个琴师来教你。”
  锦云坛主不以为然的一笑道:“老了,懒得再去学了。”
  钱富道:“没什么事,那就歇着吧!”
  锦云坛主道:“就不知这剑经过今晚这一泡,明天会是个什么光景。”
  钱富不满的说道:“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锦云坛主笑道:“不管怎么说,总算天无绝人之路。也是坏事变好事了。”
  钱富道:“你这说的没头没脑的,倒底什么意思。”
  锦云坛主一想,这里七弯八绕得,又哪里说的清楚,当下一笑,推琴而起道:“也就随便想想而已。睡吧!明天我还得回春山书寓呢!”
  钱富这才不再问了。
  第二天一早,小岸施施然起床,朝着浑身上下无处不痛,躺在地上起不了身的鬼手叫道:“喂!该去敬茶了吧?”
  鬼手呲牙裂嘴的说道:“我起不来,不去。”
  小岸嗤的一声轻笑道:“昨天晚上跟我动手时,倒时活蹦乱跳的。这会又装死,起来!”
  鬼手闭目不语。
  小岸冷笑一声道:“这可是你不去的。”说罢一个人竟自整衣出门。
  鬼手待她走后,立时到揭床掀被,翻箱倒衣,不入过一处的细细搜寻。
  小岸出门后,在一处僻静无人处翻墙而出,揭了脸上的□□,而后来至不远处一棵景观柏树旁刚一立下,一名早就等在那里的无间弟子立时凑了上去回道:“回总护法,展少爷前夜受了重伤。”
  小岸不以为意的说道:“伤就伤呗。什么人打的。”
  那名弟子怔了一怔而后又说道:“不知道,去到的人没有看到动手的人,现场只有重伤的展少爷和另一个被割去了脑袋的尸体,还有满地的苗疆红花。”
  听到苗疆红花,小岸的嘴角不由得有此抽蓄。关于这件事,她多少有些听闻,知道余火莲前些天一直在查,最后查出了是一个老宗主在练功场养了十五年的人,叫小狼。
  那人仍在说着:“左使昨夜得报后,已经带着门下人连夜去了扶沟县。”
  小岸嗯了一声而后说道:“知道了,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那人道:“别的就没有了。”
  小岸想了想而后说道:“飞鸽传书报于神风堂堂主鲁风。”
  那人甚是惊奇的问道:“报于神风堂堂主鲁风?!”
  小岸不再说其它,只是吩咐道:“下去吧!”
  那人虽然满腹疑惑,但还是应了一声是,便退了下去。
  

☆、少年夫妻老来伴

  前厅的钱富和锦云坛主一个在那里盘账,一个仍在那里不成曲调的吱吱嘎嘎。
  直到日上三竿钱富才停了手中的账册皱眉说道:“锦云坛这半年来,可是一直都在亏钱啊!”
  锦云坛主撇了撇嘴道:“从二月起老宗主归天,接着是陈州旱灾,这边穿儿人不回来,那边你掏钱,把半个苏州城都快掏空了。到现在八个月了,一船货没劫,就明面生意上的那些钱,都不够钱庄往外出的利钱。你不再不赶紧把本钱补上,那亏得更多。”
  钱富道:“我替你算了,就算我把多出的这些钱给你都补上,你也还是亏。”
  锦云坛主道:“我亏哪了,谁让你把我锦云坛的供给订的那么高的,要么你把穿儿给我调回去,要么把供给降下来。”
  钱富道:“这话也亏你说的出口,你儿子现在是幽冥中使,跟我一肩高,我凭什么调得动他。况且他现在欺侮起我来还一头一乍的,想到我地盘上来闹,就到我地盘上来闹了。降你锦云坛的供给,我也不好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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